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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别太贪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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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蒂芙尼,你怎么能每天都如此充满热情呢?”工作日的清晨,阿莱莎原本应该装模作样看资料的,但是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动忍不住感慨起来:“每当我看到你时,都忍不住相信一句话:”
“这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人,可以真正窥见你的美好,且不带任何偏见的色彩,仅仅是因为你是你自己而发自内心地喜爱你。”
“而在这个瞬间,这个时刻,我短暂地充当了你生命长河中的那个陌生人,好似命运开了个小小玩笑。”
随后五秒蒂芙尼没有说话,然后她终于呼出一口气结束了屏息:“这么会说甜言蜜语,怎么不去和漂亮小男孩说,说给我听不是浪费吗?”
“怎么会浪费呢?”阿莱莎眨了下眼睛故意逗弄道:“蒂芙尼你不知道吗?我一直是性别女性取向女啊,而且还是你的上级,如何,现在知道害怕了吗?说不定我在用权力追求你哦。”
蒂芙尼翻了个白眼:“虽说根据最新理论,所有的玩笑都存在真实的成分,但我非常确信你刚刚说的一点可信成分都没有。”
“拜托,我们两?”她紧接着非常无语地道:“近亲不能结婚,相恋也不行,就算没有血缘从小一起长大也算近亲,近亲的近亲,关系太近,我情感上接受不了。”
这番近亲说□□到阿莱莎发愣了。
“你不知道?”蒂芙尼先是诧异,然后突然开始幸灾乐祸了,用那种特别奇怪的表情忍着笑翻手机,最后竖起屏幕对阿莱莎展示。
“马龙是我的血亲妹妹,我怀疑她最近在做什么坏事,你看牢点她。”
“对了,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起假名为马龙,她真实名字是阿莱莎,但你不要叫她的这个名字,不然我就暴露了。”
“如果上述内容暴光了,预先声明是阿福让我发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阿莱莎:........
她好想打布鲁斯啊!!!!
“阿莱莎姐姐~”蒂芙尼笑成了一朵花,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人无法招架:“虽然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但偶尔也要意识到你不是一个人哦。”
这让阿莱莎颇有些难以招架,她虽然因这真挚的话语而心生暖意,但也清晰地知道说话的人根本不知晓自己说了些什么。
人们如此随意地抛出根本无法兑现的谎言,好似她们完全不曾生活在真实的世界中,又仿佛早就应该落地的花束,有人敢抛,也有人敢信。
即便如此,阿莱莎依旧因这毫无意义的话语而目光柔和,她抬手捋顺了对方稍微有些杂乱的发尾,说道:“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蒂芙尼,我已别无所求,而且我的生活中也没有多么要紧的事项需要你帮忙。”
她说的是半实话,而蒂芙尼却瘪了瘪嘴:“我现在相信你和布鲁斯是血亲了,这个嘴硬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实话实说,阿莱莎是有些羡慕蒂芙尼生活的世界,好似她们并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好似她们相距千里之外,哪怕此刻就面对面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当然这只是假象,就像其她人也认为阿莱莎无忧无虑。
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时不禁思考:自己这伪装真就做得这般好吗?还是每个人都疲于专注那些毫无意义的苦难,无暇看向四周,而她也是如此?
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此刻的阿莱莎耸了耸肩便乔装认下了这评价,正打算说话却被陌生的电话打断了,甚至是直接打到办公室。
蒂芙尼率先接通了电话,过了三分钟后表情不太好地转述道:“是GCPD的谈判小组打来的电话,一个代号叫Joker的罪犯要求和你交谈。”
因为太震惊了她甚至没有询问清楚关键信息,比如说这个罪犯干了什么事,为什么GCPD会同意这种交谈。
阿莱莎稍微有点脑壳疼地接过电话,交涉了几句就知道琼又又又又要炸哥谭了,蛮好的,居然不是用海伦娜威胁,她知足了。
“你说你想和我交谈,现在可以开始了。”
示意蒂芙尼专心工作,连上线后的阿莱莎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到了无人的走廊尽头,没有将时间浪费在寒暄上而是选择直奔主题,琼同样如此。
“看看现在的你,是想要像过去般摆出强硬的姿态吗?”琼在电话的彼端发出低低的笑声,仿佛被这开场白极大地愉悦到了:“可却是如此破绽百出漏洞满满。”
她几乎是感慨地说道:“虚假的强硬毫无意义,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弱点实在是太多了,马龙,你在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随便哪个都可以被用来作为威胁你的弱点。”
“今天被我用弱点进行威胁,明天被其它罪犯用弱点威胁,等等,我可无法忍受这种无聊的发展方式,要不提前帮你消除掉弱点吧。”
阿莱莎没开口,而琼今天的倾诉欲似乎远胜过去,即便在有陌生人的情况下也如此不管不顾地开口:
“又或许你在倾注情感时太随意和急切了,并未仔细挑选对象,也没有意识到来自你的关注实际上就是索取她们的生命的镰刀。”
“又或者说你是故意如此行事?看似弱点满满实际上每一个都是可以被牺牲的棋子?每一个都是用来迷惑外界的诱饵?”
“人只有在高压下才会显现出她的真实本色,所以我真的非常好奇,马龙,你的底色又是什么颜色?当那个时刻来临时你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们吗?”
话很多而且很烦,但鉴于此刻是谈判中途阿莱莎非但没有打断对方甚至还选择了耐心倾听,虽说并未放在心上。
当那个时刻来临时?
那个时刻早就来临了,事实就是现实总是不能让人如愿。
阿莱莎舍弃了那么多只是为了留下最后一个,到最后却依旧只是徒劳,很多时候不是做了选择题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她已经不做选择题了,也不存在什么可选项,因为一切早已被祭献。
闭了闭眼,脑海里提醒自己电话正在被很多谈判小组成员同步监听甚至事后会被反复重放的事实,阿莱莎于平静中发问:“一整个特别小组成员都在电视塔周围举着枪对着你,而你在接通电话后却只是想要和我说这些吗?”
扯了下唇,她问道:“你本来就有我的电话,又何必玩这套?”
“Joker,你就这么渴望回到阿卡姆吗?还是说更期待在谈判中途被一击毙命?”
看似随意地说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琼在发出一阵让人难受的笑声后说道:“那你可能遗忘了选项三,毫发无伤地离开。”
看来她还是蛮确信自己能脱离的。
在阿莱莎询问依仗点之前琼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牌面翻开,正面朝上,就放在面前:“如果我还活着,那这些所谓的,警官,还能继续通过谈判获得其它炸弹的位置信息,但如果我死了——”
“整个哥谭坐落在ticking作响的炸弹上,爆炸只是时间问题,那为什么不能被我提前引爆呢?你猜,当它们同时爆炸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你似乎很自信计划会如愿进行。”阿莱莎停顿了下,与其说是在发问不如说是在整理思绪。
“同时你又不可能相信人性。”
琼依旧维持着高涨的喜悦情不自禁地说道:“我可真是太喜欢你对我的理解程度了,就好像我们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可你却总是在苦苦隐藏。”
赞扬,却没有透露半点信息,但是没有关系,阿莱莎已经开始理顺信息点了:
“或许你很喜欢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但你那小丑帮的手下在面对一级谋杀罪名指控时却不大可能继续死守秘密,然而要自·制·多·枚·炸·弹且在整个城市的不同区域隐藏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浩大工程。”
话说到这里时所有的脉络已明晰到好似沙漠中高悬的太阳:“你是将她们杀掉了,还是让她们离开了哥谭?”
“为什么你总是这般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生命?”
琼反问,阿莱莎平静地回:“表达关心只是人之常情,但你却总表现出一副好似不能理解我行为的模样,是否曾想过产生这问题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对话的节奏很慢,因为她想要从琼那里获取更多的信息,同时也需要拖延时间让GCPD去调查事实。
可惜和琼对话总是意外满满:“我知道你在做什么,马龙,然而很遗憾的是时间这次并没有站在你这边。”
“在过两个小时所有的炸弹都会同时引爆,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徒劳。”
“你大可将这时间点作为关键信息记录下来,或许你在12小时内就能找到所有炸弹,但在短短的2个小时内,无论怎么尝试都是无济于事。”
正是在这个时刻,阿莱莎兀自感慨地道:“确实,生活中很多事物都是这样,努力想要改变,但最后依旧是徒劳无获。”
普通的话语立刻遭致激烈的抗议:“不要在这个时候玩你那似是而非的镜面游戏。”
这让阿莱莎很是困惑地反问:“你觉得像吗?你认识我,我只是有感而发赞同你罢了。”
对此,琼冷笑:“当说话的人是你时,是的,不仅非常相像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明显,这和你平时说话的方式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但很快又用带着明显恶意的喜悦语调说道:“与此同时我可真喜欢你因为有人质在而不得不做出的假面,这让我想起权力的真实意义。”
“所谓权力,便是篡改她人行为的能力,而那些匍匐于权力之下的人甚至无需我动手,便会迫不及待地进行自我欺骗和洗脑,将强权的意志伪装成她们的自我意志。”
“那么,今后的我有幸让我的意志成为你的意志吗?马龙?”
大胆的挑衅话语只换来平稳的回应:“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今天的阿莱莎情绪稳定到了可恨的地步:“你知道吗?Joker,我曾经研究了你许久,然而越是研究越是无法理解。”
“人生如此短暂,转瞬即逝,而世界又是如此美丽,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苦苦守在哥谭,仿佛被无形之物追逐着,被迫进行着这毫无意义的争斗,好像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刻。”
琼没有回答,她只是冷笑了下。
等了三秒,阿莱莎又继续问道:“如果世界之于你不过是虚假的演出,那又为何入戏如此之深?”
好似所有的询问都是为了此刻,琼突然提高了语调,口吻极为狂热地开口:“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所做的,全是为了满足观看者的渴望啊!她们喜欢猎奇于是我给她们猎奇,她们喜欢怪诞于是我给她们怪诞,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们的渴望啊!”
虽说明知道琼不过是在推卸责任,阿莱莎还是忍不住叹息:“你为何觉得自己有义务满足她们的渴望?”
紧接着又问道:“还是我看错了,没想到你是那种顺从,甚至乐于听从她人差遣的女人。”
在琼前脚发表权力真好的感言后先是将她当下的行为归类为服从,接着又故意曲解语义好引得对方展开说明,不得不说,阿莱莎有时候在这上面真的过于有天赋了。
果不其然,离谱的话语立刻引发了抗议:“不,我只是想要验证罢了。”
“验证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获的白费心机,所有因生命死亡激发的悲痛,都是场空洞的表演秀,一切早已被注定,是你们表演地太过认真。”
“那在之后呢?”此刻的阿莱莎仿佛完全置身事外般发问:“就算证明你是正确的,又能怎样呢?”
在这个时刻,琼好似突然清醒了过来,转而问起了电话另一边的人:“你当时做了什么?”
“......”
这是突发奇想试图拿阿莱莎作为参照物了。
血色过去正在缓慢浮现,但阿莱莎的声音却依旧温柔动听似流水:“虽说我没有经历过这些,但是如果照此设想的话,我大概什么都不会做吧。”
作为曾经在崩溃中完成了真正大屠杀的人,所有的疯狂只是为了见证“系统”的崩溃与算法逻辑的溃散,此刻的阿莱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问道:“你看过楚门的世界这部电影吗?”
“主角最终选择了放弃虚假的幸福推开门走了出去,然而他只是走进了更大的虚假世界罢了。”
“如果处处都是虚假,又为何要区分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琼带着笑问道:“你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说我希望听到的话语罢了,但我想知道,是不是只有当我们谈判时,你才会这么温柔认真地和我说话?”
她在试图将话题扯开,而阿莱莎并没有那个罗马时间可以挥霍:“如果你放弃满足那些虚无观众的渴望,将所有炸弹的地点都告知,我可以保证每天都和你进行类似的对话。”
“我们没有必要彼此厮杀,这个世界很大,即便是虚假的世界同样存在无数美好的事物。”
琼安静了下,开口时稍有些挖苦地道:“我听得出,你真的很擅长许诺这些虚假的话语,但是,马龙,你但凡有一次兑现过自己的承诺吗?”
问话直接踩在阿莱莎的痛点上了,她呼吸一窒,以极大的努力压下了心中对攻击的渴望,转而看似平静地说道:“至少过去的我有尝试兑现诺言,倘若你现在退让,你可以亲自见证我履行承诺的过程。”
接着压低声音警告:“我已经做了极大的让步了,是时候该你表示诚意了,否则我不觉得我们有继续对话的意义,毕竟你目前所做的都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琼用那种知晓一切的语调拖长了音笑着说道:“嘘——你需要一些耐性,马龙。”
在谈判中失去耐性是危险的事,而如果让谈判的对立方察觉到失去耐性那更是危险的危险,但阿莱莎并不在乎:“我可以很富有耐性,前提是我至少需要知道这耐性是否有意义。”
琼:“东区老工厂,那里有一枚炸弹,韦恩纪念馆,我藏了点惊喜,维斯特大桥,去得晚的话就要炸桥咯。”
“滴答,时间不等人啊,行动时动作快点。”
三个地点如此分散,阿莱莎几乎能够幻想琼脸上挂着的得意笑容,忍不住发问:“你是通过抛出数个信息点让哥谭警力疲于应对吗?好趁此机会突围?”
琼反问:“你说呢,马龙,你说呢?”
“我会说这太老套了,在哥谭街上随便找一个绑匪都能做到,还缺乏新意,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琼大笑,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算新意?”
新意?再开口时阿莱莎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带上了轻浮的笑意:“所谓新意,自然是我作为人质,交换所有炸——”
友善的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谈判小组强行掐断了对话,接着有个年轻的女人出现在电话的另一端:“非常抱歉,马龙女士,但需要提醒的是您可能涉及地太深了,这其中的风险和——”
而阿莱莎却打断了她的话就像刚刚她们打断了她和琼的对话:“我们很快就能知道小丑的决意了,我只希望你们后续动作能快点。”
果不其然,十多秒后琼的声音如约出现,不仅出现了还心情极佳:“真是可惜,我没法让你的好朋友为了获得炸弹地点而诱骗你入局。”
面对这仿佛胜者宣言的话语,阿莱莎同样发出了充满遗憾的叹息:“人总是不能太贪心的,对吧,Joker。”
要知道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套出琼的真实地点,太贪心的话,可是会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