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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回 谁人识君 谁人赠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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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有小太监小魏子跟随,他咋咋呼呼言语有趣,倒是消除了不少因范逸随同在而引起的不快。
自皇帝助我驯化火骅以后,它安分不少。一路驰骋,赤兔马的优势便显现出来,稍不加抑制,火骅便超出那六骑许多,回首处无人无影。如此惊险几次,艳阳关便要到了。本是一月的路程,如今快马加鞭,足足早到了半月。
艳阳关是军机要地,三十万官兵把守,治军严谨,威风赫赫。我立于那巨大的城门前瞧着,久久不去。这样的地方,才是男儿该在之处!
“来者何人?为何徘徊不去?”我的行径遭了怀疑,一人于门楼上高声喝问。
我便答:“新任参将乔坷来报!”
那人消失,少顷再出,却说:“并无乔坷此人!”
我心中一惊,难道无人提前送消息来?当不会如此!
“若阁下无事,快快离去,此地非久留之地。”
我一动未动,惊讶莫名。这时小魏子他们终于追赶上我,一起奔来。
门楼上之人喝道:“来者何人!”
小魏子回道:“留君在此,还不快快迎驾!”
这一说,不一会儿便有人出门相迎。
留君之名竟胜过真名!可悲可叹!
萧任清亲自带了人马前来,说了些官话,他道:“留君,按理本该为你大办宴席接风洗尘,然而艳阳关不能饮酒作乐,更无丝竹之声、美姬之舞,望留君恕罪。”说着,眼中散出冷冷的光来。
以为我是来寻乐的?我道:“如此甚好,我早不愿喝酒。”
萧任清继而道:“莫怪末将没有提醒留君,像留君这么金贵的人,千万在帐中呆好了,此乃艳阳关,离战场最近的地方,流寇可不知留君的金贵,刀剑亦无眼更是不识,若是伤了留君分毫,末将担待不起!”
萧任清刚正不阿,被封清廉大将军,看不得一点肮脏,在他眼中我该是如何不堪!说出这番话实属自然,任心中如何不甘,也只有受了。纵然误会重重,不被待见,我也是要活着的,既然要活,便学着受之忍之吧。咬咬牙,我提出酝酿已久的要求:“萧将军,可否让我上门楼一看?”我要登到高处看看这巍巍山河,看群山巍峨看江河风流!
萧任清轻蔑之色不去,不情不愿地说:“留君有意,末将怎敢不从。”
不顾萧任清如何看我,站于艳阳关上,我看着群山峻岭,几乎落泪。挥剑杀敌,守卫家国,这才是我要的!这才是我要的啊!我终于站在这里!
萧任清带我前往我的军帐,他指着不远处座黑色的军帐说:“留君,那是末将的军帐。”说完他便走开。
刚进军帐,还没瞧个仔细,小魏子叽叽喳喳地走了进来:“留君,这里没有胡萝卜,可要苦了火骅了!”一张脸皱成了一团。
他倒是活得简单自在,烦恼的一切也是这般微小。
小魏子看了看军帐摆设,摇起了头:“莫说火骅,留君也要受苦了!”
帐内只一床卧榻一木椅,我道:“栖身之所,能睡便罢了,何须多求。”
小魏子瞪大了眼睛:“留君还真是与火骅一般!火骅没吃到胡萝卜,立刻眼睛一闭站着睡着了!看得那管马的士兵目瞪口呆。怪不得圣上要把火骅送你。”
“你所言何事?”我暗自吃惊,火骅竟是皇帝送我的?
小魏子咋了咋舌,轻声道:“留君,你莫让圣上知道我告诉你了!千万记好了!说不得!”
顿了顿,小魏子靠近一步才说:“那次听闻留君要马,小的便挑了匹温顺的,这时圣上走了过来。小的以为圣上要去狩猎,立刻把‘逐日’牵了出来,谁知圣上看着火骅说,把这匹牵去给留君。小的这才知道圣上来意!火骅可是稀世好马,价千金不可得。小的便问了,这留君不懂马,圣上何须送如此好马——越有灵性的好马越是对它所承认的主人忠心耿耿,火骅年幼,若是此时给了他人,便是彻底送人了。圣上看着天上飞云说:‘如火如焰,这便是留君,火骅与他再适合不过,跟着留君它必不会虚度余生。’圣上对马情有独钟,四处收揽,记得刚得了这赤兔宝马,圣上甚喜,夸它是天生的战马,花了三天时间驯化。不想,刚让火骅认主不久,转眼间便送之他人。留君,得圣上如此恩宠,您可是第一人啊。圣上当真喜爱留君,连挚爱之物也舍得相赠!”
回想过去种种,皇帝怎么可能对我如此慷慨?
待小魏子退出去,我独自静坐,心中所想,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