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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天一亮,在湖州城门刚开的时候,谢洵带人进了巡抚府内。

      “发驿报,上奏折,报知陛下。江州城有人私采铁矿,贩售铁器,道台指认事涉皇子,事关重大,从速处理。”谢洵当众讲道。

      在场众官员皆是一惊,许久,湖州巡抚才搭腔道:“是。”

      巡抚早年是进士出身极擅文墨,很快写好了奉上来说,“请殿下署名。”

      谢洵走了过去,迅速地签上了名字,说道:“速速送走。”

      他没有问凌钺舟是否签名,不是想抢功,而是觉得这样明着搞四皇子的事情,很容易让永安帝忌惮。他们到底是兄弟,谢洵并不希望凌钺舟卷进来。

      巡抚也不敢多问,上前亲手收起奏章。

      “慢着。”先前未发一言的凌钺舟开口说道,几步上前,拿起谢洵方才放下的笔,一笔一划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送走吧。”凌钺舟签完名后,看向谢洵,谢洵也望向他,两个人没再说话,似乎是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也似乎是不明白。

      再出城时,湖州巡抚派了五百兵甲护送,又命令属地沿途官员沿路保护。

      一行人速度虽然不算快,因着强力的保护,一路上没有杀手再来追杀。

      到了京城,永安帝早收到了奏折,命自己的心腹大臣查办此案。

      一切证据交接后,谢洵终于松了口气,和凌钺舟一同进宫给皇帝请安。

      “你们做得不错。”永安帝听了二人的汇报,缓缓点头。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等一切查明,再行封赏。”永安帝看向谢洵道:“一路奔波,多有劳累,燕王先回吧。”

      总算结束了,终于能回去了,谢洵压抑住心里的兴奋,溜了。

      永安帝等谢洵离开后,露出和煦笑容道:“你做的极好。”

      “父皇谬赞了。”凌钺舟面上一片平静,心中更是一片冷漠。自从他得知旧日真相后,内心对永安帝只剩痛恨。

      永安帝看着不到二十岁的儿子立了如此大功,依旧没有骄矜的颜色,心下一阵复杂,继续说道:“朕看湖州巡抚送来的帖子,你与燕王同样署名,如此一来,日后论功行赏,比燕王只高不低。”

      听明白永安帝隐藏的意思,凌钺舟按捺住自己心中恨意,道:“儿臣只是一心办事,并不值什么。”

      “你是朕的儿子,相较燕王,朕自然更偏爱你。”永安帝说完后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四皇子的事情,叹道:“朕也想同你们如普通父子一般和乐。可我们身在皇家,要赏罚分明。立了功要赏,犯了错要罚,如此才能向天下人交代。”

      凌钺舟没有接话,只木然等着永安帝情绪缓和过来。

      永安帝感叹几句,见凌钺舟一直不语,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吩咐了几句事情,就让他走了 。

      看着凌钺舟离去的背影,永安帝的眼神忌惮。去年,他看着凌钺舟与谢洵交好,又逼迫他们反目,这次他特意让两人一起去查案,原是要看他们俩闹个两败俱伤,谁料两人路上不仅没有出岔子,还查出了幕后真凶。

      倒是他失策了。

      ——
      谢洵回了燕王府,松了一口气,可以歇着了!

      想想如今燕王府的男宠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他心里更高兴了。当夜,他吃了些东西,舒服地泡了个澡,很早就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后,他在听管家陆伯汇报一番后,去了枫华居。

      “这段时间,辛苦兄弟了。”谢洵由衷地感激道,如果是他来打发男宠,不知道得费多少功夫。

      “客气。”何照人依旧在煮茶,茶具下面的小火炉慢慢燃烧着,壶里水终于沸腾,浇在茶水上,一阵茶香弥漫开来。

      “好浓啊。”谢洵知道何照人一向爱喝茶,可茶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重过。

      “你来一杯?”何照人倒了一杯后,悠悠问道。

      “算了算了。”谢洵拒绝说,他完全不想晚上失眠。

      何照人只是随口一问,当即捧起那杯茶,依偎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

      北方的初夏虽然不算热,可看着何照人这依旧在过冬的装扮,谢洵出于兄弟道义,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什么事吧,要不请个大夫来府里看看?”

      “春困夏乏罢了。”何照人摇了摇头,转而说道:“那孩子已经找到了,孟长帆急着见孩子,昨日已经出了府住在郊外。我对府里其他人只说,他生了重病怕过了病气给别人。”

      乍听到这个消息,谢洵先是愣了一下,方才说道:“极好!”

      何照人扫了他一眼,笑了笑问道:“你似乎不太高兴,舍不得?”

      “我都没有见过他几次。”谢洵连连摇头,又忙问了一件自己关心的事情:“我之前看你心里说假死药有线索了,如何了?”

      “如今还有一味药,其余的都得了。”何照人详细地讲了一遍来龙去脉。

      “好。”谢洵见两件事都是如此顺利很是高兴,他不忘关心兄弟,“你要找的那个人,有下落了么?”

      “尚未。”何照人垂下眼睛,看了看他腰间挂的白玉佩,玉佩的形状是一轮弯月,上面缀满了星星。良久,他叹道:“竟是一点踪迹也无了。”

      “再多派点人。”谢洵曾经听何照人讲过是在找谁,那人名叫齐进,同何照人自幼相识,互有情意,在外地时失踪了。

      “初九跟着你回来了?”何照人问。

      “哎,他这人……”谢洵将路上的事情拣重要的说了一遍。

      “他既然帮了你,确实不好再撵他。”何照人有些担忧,又觉得好笑,颇有点看热闹的意思瞧着谢洵。

      “先这样吧,以他的手段,就算我们出了事,他也不会出事。”谢洵已打定主意,只要不影响自身的计划,随他去吧。

      何照人听着谢洵对初九的评价,笑了笑又道:“有一件事你需要注意一下,暗影的伤好了。”

      暗影是谁?谢洵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来那是原主的心腹影卫,不禁觉得头疼。之前看他受伤成那样,原以为至少得养一两年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就好了。

      又聊了些事情,谢洵走出院门后没有多远,一个暗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身前。

      正是之前何照人提醒过的暗影。

      “请王爷安。”暗影行礼说。

      “嗯。”谢洵淡然颔首,除了对此人悄无声息的出场不太习惯以外,没流露出任何异常。他之前已经想好,暗影是个对原主极为了解之人,不能让他闲着。如今自己回来,就把他派出去,查一些复杂但没什么价值的事情。

      “王爷,您先前让我查的一件事情,我的其他同伴有了线索,但比较棘手。属下决定前往。”暗影依旧低着头,汇报道。

      我还没编理由呢,竟然主动走了,是好事啊!谢洵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伤都好了?”

      “都好了。”暗影的声音高了一点,似乎是有些激动于王爷的关心。

      “嗯。那你去吧。”谢洵没有再做关心,他知道原主就算是关心别人,往往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是。”暗影退后几步,隐入树后消失掉了。

      打发走一个麻烦的人,谢洵放下心来,回到房中,将最近要做的事情细细思索了一番。

      第二日,谢洵听闻洛问月按预定计划死于城郊别院,连忙带人赶去了燕王府城外。

      “洛公子呢?”谢洵问道。

      下人战战兢兢地道:“洛公子已经去了,因是痨病,我们已然将他火化停在了庄子里。”

      “庄子里?他不是在别院里养病吗?”谢洵发怒道。

      “小人不知啊。这别院比不得庄子,正经是去庙里拜祭时才使用的。那等身份接来怎好养在院中,小的按制只得在附近乡野里找了好房子住下。”管事慌忙解释道。

      “按制?按着何照人的话是吧。”谢洵冷笑道。

      “小人没有办法啊。”

      “这王府你们是听本王的还是他何照人的?”谢洵怒道。

      前面的话还好,此话一出口,大家都慌了。底下人哪知道王府里的事情,他们只知道何照人受宠,后院诸事都归何照人管,哪知道那个洛问月也极受宠爱。

      管事忙道;“都是小人的错!王爷息怒,您该都顾着自己的身子骨啊,”

      谢洵见差不多了,身形一晃,扶住了旁边的柱子,一旁的来顺忙上前喊道:“王爷,王爷。”一边喊着,一边将谢洵扶进屋里。

      谢洵顺势到屋里歇着,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原本他同何照人筹划好的一点就是,等男宠撵的差不多了,谢洵要做出追赶心爱男宠来到京郊的样子,但他来晚了,那位男宠因着何照人的磋磨而死!

      按照剧本,谢洵要表现出对何照人又爱又恨。随着何照人那边的寻人进度,来确定何照人假死的时间,再进行最后的计划。那就是谢洵陷入到一场无法自拔的爱恨里,身体越来越虚弱,然后病死了。

      一切都很合乎逻辑。

      上午完成的效果很好,别院众人一时胆战心惊。

      为了表达难过,谢洵并没有出去闲逛,而是在院子里,假装身子不适躺着休养,一连三日,他装作心情极差,饭量比平时少了一半多,来顺整日都在旁边劝他多吃一些,折腾的整个别院的仆从都知道了。

      燕王为男宠心伤的事情很快传回了京城。谢洵对这个发展感到满意。燕王依旧和以前一样沉迷男色,哪怕新近立了功,仍然没有半分长进,这可以让永安帝放心一些。

      又一日用过晚饭,谢洵实在无聊,打算去别院周围旁边透透气。

      燕王府别院建在京郊一处邻水之地,靠近护国寺,是以不少王公贵族在此处有屋舍。大多都是下人守着,预备着主人偶尔过来。

      谢洵自觉遇不上熟人,慢吞吞地走着,听着一路虫鸣,忽地,一个声音从侧边传来。

      “表弟。”

      谢洵猛地一个激灵,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竟是六皇子凌昱。他有些惊讶,微微张开了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吓到你了?”凌昱见谢洵反应如此忙道。

      “没,没,就是有点突然。”谢洵道。他想了一下,因为出事的是四皇子,如今京中其他皇子纷纷避嫌,各自躲在王府里,怎生像自己一样出来了?

      谢洵心里觉得奇怪,可凌昱作为可能的合作者,他为避免出错,不敢随便问。

      于是,谢洵静静地站在那里,除了行礼之外,只等着对方开口。

      凌昱一改以前的冷淡,看着谢洵,微微一笑,“多谢你上次的建议。”

      我建议什么了,难道是原主谢敞曾经对陷害四皇子一事发表过建议?谢洵心里一凛,说了句挑不出错的话,“殿下客气了。”

      凌昱显然不知道谢洵心里的复杂念头,说道:“你上次给我出主意,如何才能见到母亲,我听了你的话在门口晕倒,竟是见到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最近大事比较多,完全忘记了,谢洵忙道:“表兄客气了。”

      “母妃还问过我,知道了是你出的主意,她说想见你。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去看一看她。”凌昱像是没话找话,又说了一句。

      “好的。”谢洵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心里却完全不计划去看这位名义上的姨母。

      话似乎说尽了,凌昱又像平时那样沉默,只站在那里,不说话。谢洵不知道该如何,就陪他一同站在那里。

      两人默默站在一处,继续看月亮。

      “六弟和燕王好雅兴,今夜在此赏月。”又一声音传来。

      谢洵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竟是五皇子凌旭。好家伙,这么偏僻的小镇,竟来了三位王爷。

      但令谢洵更惊讶的一点是,作为四皇子的跟班五弟,凌旭面对如此之事,竟然毫不着急,在京外闲逛。

      面对这位同谁都笑呵呵的王爷,谢洵知道不能像方才一样发呆不开口,于是故作惆怅道:“府中诸事烦乱,聊以寄情而已。”

      “燕王还是像往常一样痴心。”凌旭呵呵一笑,看着自家六弟。

      凌昱看了一眼他,道:“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慢走。”谢洵道。

      看着凌昱离去的身影,凌旭又道:“本王方才远远瞧着,燕王似乎和六弟相谈甚欢,想是我过来打扰了。”

      “哪有,我们偶遇寒暄了几句而已。”谢洵心道,明明凌昱和自己只是一起杵着,他说得倒是奇怪。

      “原来如此。本王就知道,你我图谋之事已有不小的成就,燕王必不会临阵倒戈,改向他人的。”凌旭依旧是和煦的笑容,语气却不似平常那样谦和,隐隐显出几分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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