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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行人议论纷纷,看向谢洵的眼神满是谴责。此时若是提出带陶合意回府,那大家会怀疑带回去的目的是悄然灭口。若只是单纯否认,同样很难让大家相信。

      谢洵想明白其中关窍,脑中灵光一闪,拿捏了一下情绪,用一种追忆的口吻说道:“我记得你的来历。你家中世代以编筐为业,你自小的时候身子便不好,没法干粗活。后来你的父母求了后院的管家,将你选到王府里,做些迎来送往的活计。因此与我相识,入了后院。”

      “王爷竟然记得。”陶合意面色凄凉,说道:“也是。从前都是我陪着王爷,这些事我都讲过。”

      这明明是之前你潜逃后何照人给我看了你的过往资料才掌握的信息。再说以前,原主哪会让你天天陪着。谢洵内心吐槽,压制着内心的哆嗦,面上做出惆怅模样。

      “你刚来王府那几年,因为身体不好时常吃药。哪怕是这几年,依旧不能劳累,半个花园都逛不了。”谢洵平静阐述说。

      “王爷曾经每次为我请大夫来,奴曾经十分感激,哪想到今天,竟然反目成仇。”陶合意本来擦干净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众人听得两个人虽然一个平铺直叙,另一个煽情些,都承认了上述的事实,一时又议论纷纷。

      “年轻人傻,怎么能相信王爷的真心。”

      “啧啧,燕王府中的日子,真是……”

      谢洵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开始问道:“你说你遭到了追杀,那你是在那里遭到追杀的,遭遇了几次?”

      “我到扬州时,便遭遇了追杀,一共遭遇了三次,因着好心人搭救,才到了吴州。原是想隐姓埋名,可又觉得逃不过追杀,正好得知王爷至此,想着出来在众人面前说出真相,日后就算死,也不至于无声无息。”陶合意开始说得缓,似是在讲一个故事,后面越说越流利。

      “你说是我派的人,是怎么认出来的?”谢洵继续问道。

      “王爷这么问,自然是不想认的。可其中一人恰好落到好心人手里,一番逼问之后,自然供出了王爷。我还问过几个王府里的隐秘问题,他都答对了。”陶合意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你的意思是,体弱的你一直到扬州才被我的杀手追上,这合理吗?”谢洵冷笑道:“我若是真想杀你,会让你跑到扬州?你的卖身契都在我手上,若是我把你发卖了,再指使人牙子打死你,岂不是更加方便?”

      众人议论纷纷。是啊,卖身契都在主家手上。若是主家真想做点什么,为什么不在府里做呢?

      听到周围人的质疑,陶合意脸色连变。他没有料到谢洵没有拼命否认,也没有要带他回府,竟然在言语上是给他设了个套。

      正在此时,只听“噗”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飞了过来,谢洵上前一步,一把将面前的陶合意拽到在地上,于此同时,一枚暗器扎在了树上。

      立刻有侍卫上前将谢洵团团围住,另外有人去树上查看,说道:“此物有毒。”

      一时间人人望去,在场人都明白,若不是谢洵拉了陶合意一把,陶合意已经死了。在场人听了燕王先前一番辩白,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如今见到谢洵舍命救陶合意,更是为燕王叫屈。

      “是谁指使的你来构陷我?一而再,还打算继续吗?”一看气氛到了,谢洵板起面孔逼问道。他心里清楚,陶合意是个极容易被人带着思路跑的人。

      陶合意脑子一急,想不出说辞,喃喃道:“王爷,我……”

      “若是你及时说出真相,我还能顾念几分主仆情谊,若是再拖延,那就不好说了。”谢洵继续威逼道。

      陶合意本是个没主意的人,见自己的谎话被拆穿,心中惊骇,一时都顾不得了。他猛地转头向厉南河,喊道:“都是他!都是他指使的我!”

      “荒谬!”厉南河一个箭步上前,骂道:“拖下去,狠狠地掌嘴!先诬陷王爷,又攀扯我!”

      仿佛一锤定音,四周的议论声都变成了指责陶合意。

      谢洵看着厉南河,没有说话。

      “王爷,此人心思歹毒,下官必定查明真相,澄清流言!”厉南河忙对谢洵说道。

      谢洵明白自己初来乍到,有些事情没法快速地查到证据,最好的法子就是见好就收。“嗯。到时按案子结了,将卷宗抄写一份送我。”他吩咐完,从容地离开了是非地。

      坐在亭中的凌钺舟听了属下的汇报,一时间心情复杂。他能够猜到,那枚恰好出现的暗器应是谢洵所安排,只是不解谢洵身手为何突然变好,难道是在韬光隐晦?他问道:“他是怎么躲开那枚暗器的?”

      千钩回想着方才那一幕,犹豫道:“那一声破风声不是暗器的声音,是提醒燕王拉着陶合意躲开,那隐藏的燕王府暗卫是在谢洵躲开的一瞬间甩出飞镖的。”

      凌钺舟一时面无表情,他就知道,他正要说点什么,抬头看见谢洵进来。

      “已经处理完了,并没有连累大家丢脸。”谢洵说道。他刚才分析了一下,今日之事,恐怕是有人指使,给前来查案的燕王等人一个警告,不要查得太仔细,否则会更加丢人。还好他化解了,暂时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但因为燕王的名声一直不算好,谢洵真正想说的是,其实是我没有连累到你的名声。

      凌钺舟微妙地懂了他的意思,默了一会儿说道:“早点休息吧,明日还得早起。”

      “好。”谢洵见他面色尚可,心中稍定。

      巡抚府邸气氛低沉,仆人们都不敢做声。

      “废物!你之前不是说,你能让燕王他们动弹不得吗?就这样让燕王糊弄了过去!”葛仲不见白日里那慈和神态,破口大骂道。

      “下官有罪。”厉南河卑微地躬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下官本是策划好了的,原是看陶合意出身燕王府,知根知底的,谁料他没有机变,那样蠢笨。下官还是经历的少,远远不若大人周全,还请再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这次算是教训了,你好生记着!”葛仲斥责道,被吹捧了几句后他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当下又道:“损失一个陶合意倒也没什么,他本是主上让我们随便安排的人,你记得灭口就好。”

      “是。下官一定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厉南河依旧躬着身子,神情谦卑到了极致。

      “后面的事情你可盯紧了,不能出半分的岔子。”葛仲坐下来,喝了口茶道。

      “是。之前已经安排过了,该清理的都清理掉了。而且下官已分派好人手,一路远远地跟着他们,一有异动,立刻汇报。”厉南河忙不迭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谢洵和凌钺舟同巡抚和道台告辞离开。

      一行人一路往西南方向行去。三天时间,他们路过了三个城镇,都没有什么异样。百姓安乐,气氛祥和。农地看不出任何干涸过的样子,到处都洋溢着生机。

      这一日,他们刚出客栈的时候,谢洵收到了一封信。

      “主上,这是何公子寄来的信。”来福说道。

      谢洵点点头,刚要拿起来看,只见凌钺舟翻身上马,直接走了。他只得先上马车,命人赶上去。

      谁料今天凌钺舟骑得飞快,马车勉强才追上,谢洵在车中一路摇晃,没有打开信的机会。

      终于到了中午,一行人依旧在树荫下休息。

      先前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王府,谢洵一日三餐都非常规律,如今在外奔波,他觉得胃部有些不适。可如今在野外,大家都吃得很香,他只得对着干燥的饼子,勉强吃了几口。

      吃完后,谢洵终于有时间掏出信件来。离开京城前,他曾经和何照人约定,用直白的话语写信,将关键信息藏在每句话的第一个字上面。这样的话,就算是被人劫了,也不会走漏消息。

      至于怎样涵盖好信息,何照人可以自己请教孟长帆,毕竟孟长帆学富五车且他俩关系不错。

      不一会儿,谢洵看明白了信里的关键信息:孩子有了重要的线索,男宠处理了一半,初九自清离开王府,假死药有了门路……

      诸多内容,足足将信纸凑了七八页。谢洵看到第一条信息,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笑意,以致于后面的内容险些没有瞧见。

      “王爷要回信吗?”来福在一旁问道:“到了前面的城里,就可以寄出去。”

      何照人的来信应当是通过驿站慢慢寄来的,中间有从巡抚或道台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大致方向,刚好寄到了自己手里。若是自己写回信询问,何照人他们再寄过来,一来一回的,麻烦不说,也很容易丢失。

      想了想,谢洵正要拒绝,只听凌钺舟又道:“时间到了,出发吧。”

      这么快?谢洵有些奇怪,平日里吃饭后还会让大家稍作歇息,中午大约有三刻钟的停留。谁料这次只待了一刻钟。

      下午的赶路速度似乎比上午还要快,谢洵死死地抓住马车内的栏杆,木然地等着傍晚的来临。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发现一行人依旧停留在野外,没有到城里。

      侍卫们都在收拾,谢洵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不去城中,不过他也没打算回信,倒也没有细想。当下他找了块还算可以的石头坐下,瞥见凌钺舟竟然朝自己走了过来。之前休息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这几天的事情,你如何看?”凌钺舟问道。

      “不正常。”谢洵本来想说我不知道,可又觉得这样做也许会被对方视作敷衍甚至挑衅。想了想,他继续道:“要知道我们在路上的时候,都能看到街边有乞丐,可我们从吴州城开始,街边反而什么都没有了。”

      凌钺舟颔首,看着面前逐渐叠高的木柴道:“他们存了心不让我们看到些东西,我们不该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嗯,殿下英明。”谢洵点头道,他明白这种障眼法,并不能糊弄住在外各处奔波的凌钺舟,猜测对方已经有了主意。但他深深明白自己的定位,是个摆设,不能耽误皇子立功。

      众人生起火堆,谢洵盯着火光看了一会儿,从怀中拿出信,将里面的一沓纸扔了进去,火苗一下子涌起许多。他缓了投掷信封的动作,想等火小一些再扔。

      随手摸了几下信封,谢洵突然犹豫了一下。要知道远途的信件,往往会遭遇很多的问题,特别是南方,很容易下雨潮湿。以何照人他们的习惯,若是给自己写信,更可能用油布纸来写信,可刚才自己烧的是普通纸张。是以外面信封的材质特别,像是牛皮做成的。

      古代为了耕种,很少杀牛,牛皮制品在富贵人家虽不算罕见,也不会拿来做信封,更像是一个小包裹。谢洵想了想,难道是包裹里有东西但遗失了?不对,他们不会在可能被人转手的包裹里放信件以外的东西,会引起人怀疑的。

      谢洵心念一动,迎着火光看了一会儿。

      一旁的凌钺舟看见他拿出信,原本是要转身离开的,可瞧见信被烧掉,才没立刻走开。但他又瞧见谢洵专注地看着信封,似乎是十分不舍。

      “若是真不舍得,不必急着烧。”凌钺舟忍不住刺道。

      “不是,你有刀吗,小的那种。”谢洵抬头问道。

      凌钺舟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是从腰间取下短刀,递了过去。

      谢洵接过,不太熟练地用刀子割起信封的边缘,好一会儿,终于打开一条缝,信封竟然有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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