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朝霞漫天》GinnySue

12、12

　　呼吸都很痛苦。她的胸口疼得厉害；他说的每一句残忍的话都像在她破碎的心上狠狠地刺了一刀。但最糟糕的是他那双灰色眼睛里流露出的极度厌恶。他从未这样看过她——即使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之前，在一切改变之前，那时他们只是因为对方的家族而互相憎恨——即使在那个时候，他也只是嘲笑和轻蔑地看着她。从未有过如此彻底的仇恨。她甚至从未见过他带着如此强烈的厌恶瞪着哈利，他用这种眼神看她，让她比想象中更加伤心。
　　金妮慢慢地放下魔杖。她不想攻击他——尽管梅林知道他活该——她只是想让他明白。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德拉科就走上前，粗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惊讶又疼痛地倒吸了一口气。
　　“我受够了。你走吧。现在。”
　　他突然转过身，开始拽着她走向门口。所以是这样。他要把她交给其他食死徒，甚至不听她说什么。金妮用力挣脱他的手，愤怒压倒了恐惧。
　　“放开我，马尔福，”她冷冷地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我自己能找到去地牢的路，谢谢你。”
　　德拉科又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次力气大得她无法甩开。“我不是带你去地牢的，韦斯莱。”
　　金妮惊讶地回头看着他。“不……不是吗？”
　　“我真应该那么做。我希望我能那么做，”他愤怒地说，试图拽着她往前走。“现在闭嘴吧，别让事情更难办。”
　　金妮瞪着他，牢牢地站在原地，固执地一动不动。如果他以为在他那么残忍地侮辱和嘲笑她之后，她还会听他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该死，韦斯莱！”德拉科沮丧地吼道。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金妮皱起了眉头，觉得骨头都要碎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麻烦！黑魔王明天就要回来了，我猜到时你宁愿不在这里。”
　　金妮脸色惨白。她当然没有想到这个。“伏地魔要来这里？”
　　德拉科露出了不快的笑容。“是的。所以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能请你闭嘴吗？还是你想吵醒庄园里的每个人，永远被困在这里？”
　　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之光。也许他还是有些在乎她的。在漫长的三年之后，她终于又找到了他——她现在不打算放弃他。
　　“不，”她激动地说。“你不听我解释我就不走——”
　　“好吧，我怎么能忘记。你还需要那本书，”德拉科冷笑道。“好吧。我去拿给你。你可能不知道，只有马尔福才能看到我们的黑魔法藏书。你在这里待一晚上也找不到。”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德拉科就拿出魔杖，指着天花板。
　　“《De Spiritus Divisum》飞来！”
　　一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生，金妮想，也许马尔福的图书室里根本就没有那本书。但她突然听到了微弱的沙沙声，一本皮革封面的厚书从空中飞向他们。德拉科敏捷地用左手抓住书，冰冷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他粗鲁地把它扔给她，她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它，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给你，韦斯莱。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他冷冷地说。“现在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不，”金妮重复道，抬头挑衅地看着他。“我不走。不是这样的。”
　　“你在玩什么把戏，韦斯莱？”他嘶嘶地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因为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想再玩你的游戏了。赶紧告诉我你到底还想要什么，然后滚出我的房子。”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真相！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德拉科？别这么固执了。我来这里是为了你，不是哈利。你了解我的——你知道我没有对你说谎——”
　　德拉科转过身去。“我想我已经完全不了解你了，”他冷冷地说。“在所有事情上，你一直在说谎。所以停止吧。别对我说谎了，韦斯莱。你应该高兴——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现在你可以跑回波特的怀抱，告诉他你如何操纵和利用德拉科·马尔福。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幸灾乐祸，嘲笑你们怎么把我当成傻瓜。随便你们。”他摇了摇头。“我不在乎了！我爱过你，这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金妮盯着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他爱她。她心中微弱的火花又燃了起来。书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走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德拉科躲闪着她的触碰，对她的手露出冷笑，好像很反感，但金妮没有理会。
　　“别犯傻了，德拉科，”她平静地说。“听我说。求你了。”
　　“为什么？我甚至不想再看你了。我应该杀了你，或者把你扔回地牢，任由食死徒或黑魔王处置。你喜欢玩弄我吗？你觉得我很可怜吧，在你对我做了那些事之后，我甚至不能杀了你——”
　　她响亮地打了他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脑袋猛地歪向一边。金妮愤怒地瞪着他，垂在身边的手在颤抖。她的另一只手仍然没有放开他。
　　德拉科慢慢地转过身，冷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他冷冷地笑了。“你就这么点本事吗，韦斯莱？因为这根本无法与你给我造成的痛苦相比。”
　　“我那么做不是为了伤害你，德拉科，”金妮轻轻地说。“而是因为你在伤害我们两个，你拒绝听我的话。我不是来找书的。我来到这里都是因为你。”
　　德拉科发出了嘲笑。
　　“是的，我希望这本书能帮到哈利，”金妮承认道。“但那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他是注定要杀死伏地魔的人。我必须尽我所能地帮他。但不管你怎么想，这一切不是我计划好的，我也没骗你。我不爱他。我爱你。”她激动地凝视着他灰色的眼睛，试图把她对他的全部感情都倾注在这些话里，迫切地想让他明白。
　　德拉科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看上去疲惫又沮丧。他的愤怒似乎已经消失了。“你知道吗，韦斯莱？不管怎样，这都不重要了。”月光从高高的窗户照进来，为他的身影镀上了银蓝色，使他锐利的五官更加柔和。“事实上，这样更好。你可以回家和波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可以继续过去三年的日子，不用为你担心。”
　　“有关系，德拉科！”她生气地争辩道。“因为我不会这样回去，知道你因为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而恨我。当战争结束时，我无论如何都会找到你，我们会在一起的。”
　　“面对现实吧，韦斯莱。战争永远不会结束。见鬼去吧。”
　　“你错了，德拉科。”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有时候只有希望才能让我坚持下去。希望这场战争会结束，希望战争结束时你会在那里。”
　　他嘲笑地笑了起来。“那又怎样？如果波特赢了，我就完了。如果黑魔王赢了，我们就都完了。根本没有意义。”
　　金妮摇了摇头。“不。不是那样的。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们会挺过去的——你会挺过去的。”她很想让他明白，他们的世界仍然可能有一天恢复正常，值得为之奋斗。他的放弃几乎比他的愤怒更糟糕。
　　德拉科什么也没说。
　　她咽了口唾沫，犹豫地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你……你还认为我所有事情都骗了你吗？”
　　他牢牢地盯着面前的书架，不去看她的眼睛。“我不知道。”
　　“我说的是实话，德拉科，霍格沃茨被袭击时，我只想着你。”金妮走到他面前，强迫他直视她坚定的目光。她能从他那双忧虑的灰眼睛里看到绝望的痛苦——他看起来十分想相信她，但又不敢这么做。“你为什么不自己看看呢？我知道你擅长摄神取念。我不会阻止你的。”
　　“我不会那样侵犯你的思想，韦斯莱。”他刺耳地说。
　　“我不在乎。如果什么都无法说服你，那就去做吧。”金妮勇敢地抬起下巴，试图让紧张的心跳平静下来。她非常讨厌把自己这样暴露给别人，让另一个人深入她的记忆深处，查看她的个人想法。这让她觉得她再次失去了对自己思想的控制，而这是她很久以前就下定决心绝不会再发生的事情。但如果德拉科最终相信了她，这一切就是值得的。
　　他眼神强烈而敏锐地注视着她，几乎让人害怕。金妮强迫自己不要对即将到来的入侵做出任何防御，而是为他敞开思想。
　　但他在她薄弱的思想屏障前停了下来，没有继续深入。他仍然紧紧地盯着她，却没有闯入她的思想。金妮发现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她觉得她好像会永远被困在他暴风雨般的目光深处。
　　最后，他垂下眼睛，看向别处，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好吧，”他轻轻地说。“我相信你，金妮。你不必让我看你的思想——我知道你有多讨厌这样。”
　　她的心跳得飞快，一种宽慰和幸福的温暖涌遍全身。
　　“但这仍然无关紧要，”德拉科继续说道，英俊的脸上刻着绝望和痛苦。“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难。你仍然要马上离开。没有多少时间了。”
　　金妮感到浑身发冷，取代了刚才的兴高采烈。当然。伏地魔。她怎么能忘了。
　　“我知道，”她轻声说。“但是让我留下过夜吧。我会在明天黎明时离开。”
　　她看着他因为她的请求而犹豫，眼睛里涌动着矛盾的情感。
　　“德拉科……”
　　金妮走近他，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试图说服他。他搂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他终于屈服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