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朝霞漫天》GinnySue

13、13

　　他点了点头。说实话，他给他的加隆加上第二道咒语只是为了安抚她，因为他知道她会坚持这么做的。
　　“那你也得答应我同样的事——如果你遇到危险，就通知我？”
　　“好的。”德拉科撒谎说。当然，他绝不打算使用它。但她不需要知道。
　　金妮温暖地对他笑了笑，把硬币小心地放进口袋。德拉科走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还想让你答应我，你以后会更加小心。你永远不会再做这种傻事，听到了吗？让自己这样被抓住，真是太愚蠢了，”他严厉地说。“不许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金妮抬起下巴，瞪着他。
　　“我能照顾自己，”她气冲冲地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反正我不后悔。我更担心你，德拉科。如果其他人发现我走了，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遭遇什么不测，我宁愿留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用手抚了一下脸。“别担心——我已经搞定了。”他又说了谎。
　　金妮怀疑地对他眯起眼睛。“那么，计划是什么？因为除非我确定你也能安全，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德拉科淡淡地摆了摆手。“我告诉过你了，别担心。”
　　看到她的阴沉目光，他立刻退缩了。“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不能告诉你——那太冒险了，”他说。“听着，我的计划万无一失。但这牵涉到我母亲。所以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你知道我不能把她的性命置于那样的危险之中。”
　　不出他所料，她的表情变得柔和了，没有再追问他。他对利用母亲操纵金妮感到有些内疚，但如果这是唯一能让她离开的方法，那他也认了。
　　“但你们俩都会没事的，对吗？”她担忧地问。
　　德拉科自信地点点头，但他毫无把握。想到黑魔王发现金妮逃走了，他就不得不压下背后恐惧的寒意。如果他怀疑德拉科与这件事有任何关系，惩罚将是可怕的。
　　但他之后再去担心；他会想出办法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让金妮离开庄园。
　　“你现在必须离开，”他说。“我先去地牢一趟，给卡罗兄妹施混淆咒和昏迷咒，确保我们可以不被察觉地离开。”德拉科打开门锁，要推开门，但金妮抓住他的胳膊，拦住了他。
　　“等等，德拉科。”金妮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他。“用我的。我不想让他们追查到你身上。只是以防万一。”
　　德拉科停顿了下来。当然，她是对的——他应该更加小心。他点点头，接过她递给他的魔杖。“我很快就回来找你。”他保证道。

　　***

　　清晨的庄园一片沉寂，他们悄悄穿过无人的走廊，走出通向后花园的双扇门。卡罗兄妹已经被解决了——这是简单的部分。和金妮道别是他不知道他能否应付的。
　　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给红色拂晓洒下灿烂的金光。红色和金色，就像她苍白担忧的脸旁鲜艳的头发。他们走到外面沾着露珠的草地上，金妮转向了他；她站在红色天空下的景象使他痛苦地想起了三年前他们的最后一次告别。当然，两人当时都不知道这将是一次告别。德拉科痛苦地想起，她恳求他跟她一起走而被他拒绝时，她被背叛的眼神。
　　金妮终于开口时，他一时间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穿越回了过去。
　　“和我走吧。”她恳求道，重复着她多年前的最后一次请求。她深棕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痛苦的绝望，让他想答应她——答应他再也不会离开她。
　　“你知道我做不到。”德拉科回答，这句话也来自另一个地点和时间。
　　但是这一次，当他看着她的眼睛时，他没有看到愤怒或指责；只有无奈的悲伤和平静的绝望，仿佛她已经料到了他的回答——仿佛她理解他。
　　这一次，金妮没有举起魔杖指着他的心脏，而是扑到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她紧紧抓住他的长袍，泪水从她柔软的睫毛下滑落，渗进他的斗篷里。
　　“是的，”她低声说。“我知道。”她把头歪向一边，咬着嘴唇，迟疑地抬头看着他。“但是……也许在未来，如果你想要离开这里——或者如果你需要离开这里——请来找我。”
　　德拉科点了点头。“好的。”他回答。他至少能答应她这个。
　　金妮颤抖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把头靠在他的脖子上。德拉科将脸颊贴着她的头顶，呼吸着她甜美的香气。他搂住她的腰，更紧地抱住她，另一只手伸向她在晨光中闪闪发光的鲜艳卷发。火红的发丝从他指间滑落，他希望能把它们烙进自己的皮肤里，这样他就有她的东西作为纪念了。
　　“我不想离开你。”金妮对着他的胸膛喃喃道。
　　德拉科抱紧了她。“我知道。”这句话几不可闻，飘散在清晨的微风中，似乎远远不够。但这是他必须给予的一切。
　　他闭上眼睛，希望可以永远和她一起站在这里。

　　***

　　她靠在他温暖安慰的怀抱里，泪水在眼眶里灼烧。她感觉她的心又破碎了，但这一次，她知道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相依相偎，在那里站了很久。
　　最后，德拉科松开她，抬头看去。“朝霞漫天，水手警惕。”他喃喃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金妮抬起下巴，跟随着他阴郁的目光。天空遍布一道道的红与灰，不祥的雷雨云锐利地划过天空；银色和灰色，就像他的眼睛。
　　“什么？”她心事重重地问。
　　德拉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脱下厚厚的黑色斗篷，轻轻地披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手在她的脖子上流连了一阵。
　　“暴风雨就要来了。你应该在下雨之前离开。”
　　金妮麻木地点了点头。她不想离开他——还不想。永远不想。
　　德拉科指着远处一棵巨大的紫杉树。“你走过那棵树就可以幻影移形了——反咒在那里停止。”
　　她又点了点头，不敢开口说话。她觉得喉咙发紧；她还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德拉科走上前，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金妮，我……”
　　他颤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这一次，他似乎也说不出话了。他摇了摇头，放下胳膊，又往后退了退。
　　“战争结束后再见，韦斯莱。这是承诺。”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金妮含着眼泪，也挤出笑容。“我会记住的，马尔福。”
　　她强迫自己转过身，裹紧德拉科的斗篷，痛苦地朝庄园边缘走去。厚重的斗篷温暖而舒适；闻起来有点像他。她一直盯着地面；柔软的草地上，夺目美丽的水仙花开始绽放，这是春天的第一个迹象。
　　金妮很快就来到了那棵古老的紫杉树前。她不知道它在这里立了多久——在它存在的几个世纪里，有多少战争开始又结束。她不知道在这场战争结束后，它是否还会立在这里，是否会看到她回到这里再次寻找德拉科。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在这里等她寻找。又或者，她是否会和她那两个挚爱的哥哥一起，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金妮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德拉科·马尔福孤独的身影，他独自站在黑暗庞大的马尔福庄园前。他离得太远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身上笼罩着一种十分悲伤和绝望的氛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我必须再见到他。他答应我了。我和他说过，无论如何，战争结束后我都会来找他……
　　金妮痛彻心扉地移开了目光。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幻影移形离开了。
　　就这样，他们又一次站在了战争的对立面。
　　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不知为什么，一切都改变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