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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玉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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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易比姚旭生的晚些，因性情相差极大，兄弟二人因家族内务早早的反了目，一个入了朝堂做官，另一个则是进了大相径庭的临枳阁。
现下临枳阁愿同朝廷共除异贼，想要调动其人，也是朝夕之事。林相义毕竟真实身份为临枳阁的人，自是比其他人知道的要多些。
姚易自从入阁后，也是功绩卓越，前番跟着朱勤老将军操练，后因河南一案被调遣过去，而今回京也不过数月。
而于现下，枢密的大堂内。
祁昱之眉目一压。“既如此，倒也不是不可。”
禹泽顺着人的思路理了一番，左想右想好似用谁于自己都无什么坏处，便沉声应了。
卢蕴淳见诸君这会儿才静下心来，便放心的点了点头。
而后四人再议了几个时辰后，着眼窗外已是月明星稀。
待散场后，林相义哈哈一笑拂衣而去，看起来心情甚好。
禹泽则是被这喜怒无常的老头儿整得心身俱疲，打着哈欠就要回府睡觉。
祁昱之起身揉了揉眉心，正欲走时，却被卢蕴淳暂且拦下。
“褚月。忙了半月都未曾回府了吧，这些事情处理起来总会有个头绪。待到得空了你也该去看看你父亲。”
卢蕴淳本就生着一副端正肃然的面貌，而下声音一压，倒是令人生出几分心安来。“他平日里虽不说，心底里可是记挂着你呢。”
祁昱之点了点头，回了人一礼。“感言诸君近日之劳顿。过两日我便亲自去看他。”
卢蕴淳闻声面露欣慰的点了点头。
凉风轻起，卷袭着人的衣袖。
待到祁昱之回府之时，夜已既深。
因晁舒早早地被他派遣随江无寒同去了安南，眼下府中守夜的侍卫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不及将朝服换下，只身踏于院落中时，祁昱之便将那信封再度拿出。
因保留小心，倒也算得上是齐整。
他将那压于公文底部的小信笺拿出，正是江无寒独给他一人的密信。
他拆出后垂眼一边看着，一边已不禁意走至了房内。
门外的灯盏之暖光透过窗棂照到人官袍的衣角，映下了细碎的流光。
薄纸上，洒脱的小行书俨然可见。
‘暌违日久，拳念殊殷。
安南之地已和从前大不相同，荒芜间人迹罕至、高楼没落。
像我这般的人本不该有牵挂，奈何思绪难止，爱意不平。
战后闲暇之时总念你。想寻得什么宝贝赠予，却屡屡空手而归。’
祁昱之看到这儿不由得一笑，而后在信封底部找到了半截温润的玉石，续而看了下去。
‘有半截桃花玉，随了我多年。为姑苏故友的幼女所赠。曾其言，若将另一半赠予心上人，便可白头偕老。
另一截从前争锋相对时恰而被你拿去了，也算得上是一个巧合。
从前不信这些，而下，倒十分希望如此。
我现下不得归，便将此玉寄予君，聊以宽慰。
每至夜中总念卿。
君言要做我枕边月，但仅有这些可不够。
可我想要吻你、抱你、看你在我怀中眼角含泪的模样。’
祁昱之指尖一颤。将灯火挑得更亮了些后，才发觉余下的字迹凌乱极了，似乎能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出那人跳跃的心神。
‘想同君沉溺夜色，耳鬓厮磨。
疯狂、爱慕、纠缠。
竹林下，桌案前，床榻上。哪里都好。
想同你做的事情，分明有那般多。
奈何身负重任，身不由己。待到将动乱收复，定星夜归来。
揽君入怀，才可心安。’
纸上的文字热烈滚烫，祁昱之好似被灼烧到了。
最后几句写得非常直白，看得人只觉一热。这也叫他再度见识到了江无寒的风流，已然深度的超乎了自己的认知。
手上的桃花玉一阵冰凉的触感才叫人清醒了几分，他于是有些不自觉地捏了捏。
心下一阵的无奈。
这个浪子。
正值晚幕时分。
萧瑟的风意卷袭安南的深郊。
有一人席地而坐，凌乱的发丝随意高束，剑眉下是一双深邃而又泛着厉色的眼。
“主子！”忽一声音打破了人的沉思，只见杜阮牵着两三匹马向此处走来。
“怎么？”江无寒磨着手上的利刃，见人来了，才扫了他一眼。因近来不得好眠，整个人也随着这风沙变得野戾了许多。
“您差我办的事儿，已经尽数办好了。赵将军已命人于城南暗中驻扎军营，不过两日便可尽数理好。”杜阮嘿嘿一笑，其人毕竟年少，虽跟着江无寒吃了几月的苦头，眼里却依然透着精神抖擞的光。
“嗯。此事实在拖延太久。军中援军还有几日抵达？”江无寒点了点头，而后将手中的剑拿起，在暖光下细细端详了一番，见已然磨好，才满意的收了鞘。
“报主子。想必书信半月前就已抵达，若有援军前来，最慢也就这两日了。”杜阮将马匹拴好后认真回道。
江无寒随意应了声后便叫人下去了。他用骨节敲了敲刀鞘，看着上面的复杂纹路而后陷入了沉思。
近日众将士来同敌军交战了数次，双方僵持不下全然是是有胜有负。
江无寒将方势出招的方式和性情早已摸透，若敌营中仅有其一位主将，想必早就攻打下来了。
奈何还有一位每每于帐后献策的狗头军师，稍不留神就会步入对方设好的圈套，这段日子可谓是过得步步为营。
他有些稍乏的揉了揉眉心，而后回了帐。
几日后。
江无寒正于帐中同众人议事。
他虽衣着简单，但威严的立于高座之时，却是压迫感十足。
“方势老贼实是狡猾，我军与之周旋了已半月有余。眼下其人有援军来此，各位可有什么良策？”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指腹经岁月的摩挲已起了茧。
朱勤听罢忙抱拳道：“将军。方前之战皆为我绕敌军后方包围，此次不妨由我亲自…”
他话未说尽，就被门口的动静打断了。
只见一个小兵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面上已有了一层薄汗。
“报将军——！京城的援军到了！”
江无寒先是一顿，而后朗声一笑，拍了案。“好！此番我军也有了支援，得胜之日近在眼前啊。”
此一消息传来，帐中的众人皆面露喜色。
那小兵单膝抱拳跪于帐下，因喜形于色，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磕巴。“京中还来了位贵人，听闻，是…是…”
江无寒向后一靠，眼下心情正好，便翘了二郎腿随意道：“何人？”
小兵抬头对上了人的目光，语调微颤。
“正是京中的九门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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