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争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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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明楼高至，随着阵阵马车声的声响，映下了京城安逸祥和的景象。
于校场内。
祁昱之身着一袭藏蓝色玄青白纹锦袍，正于其间操练锦衣卫一众兵马。
自赵倾光赴往边疆后，锦衣卫不可一日无主，这个担子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而被压了许久的姚旭才有了在禁军出头的机会。
建璟帝的这一调动，也恰好成全了姚旭禁军总督的实名。
久坐高案前，总觉筋骨疲惫。祁昱之现下才得空拾起了那耽搁一月的功夫。
待操练毕，已然是晚幕时分。
祁昱之于校场门前欲驾马离去，却恰好碰到了禹泽。
“提督大人，幸会。”
禹泽抱拳而看，脸上的笑容不止。
“听闻甘平一地的敌军已全然扫平，想必不日以后，安南、乐川也会再度归于祥和。”
祁昱之点头应了人一声，而后慢条斯理道：“久未回枢密，近来大事幸得诸君主议。”
听到此话，禹泽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褚月。你这一走不要紧，后续圣上命林相义与卢蕴淳与我一同主事。”
“这卢蕴淳倒为人端正随和，可这林相义…这怪老头儿的性子，是令人哭笑不得啊。枢密每天闹的是鸡飞狗跳。”
祁昱之忍俊不禁一笑，朗声道：“我朝之林相虽性情古怪了些，其人之才可是大有所为。”
“哎呀。还是怀念同你一起作公务的日子。”禹泽连忙摆手。“我是镇不住这怪老头儿了，油盐不进呐。”
“我不就离了几日么？”祁昱之听罢敛了眉，心下思量了一番。
朝中的三大势力都被建璟帝聚于一方，可不就是要看着他们闹么？奈何都什么时候了，一见众多地域大捷，国之内乱还未曾除尽，这皇帝再度起了平衡权力的心思。
禹泽不着痕迹得打量了人一番，看到人腰侧泛着寒光的佩剑后，说道：“褚月。刚从校场操练完吧。我正要前往枢密呢，今日卢相说有要事相商，何不一同？”
祁昱之点了点头，而后欲命人也给禹泽寻一匹马来。“可是各地有要事相报？”
禹泽摆了摆手。“近来多劳顿，实是骑不了马，马车便可。”
待到上了马车后，他才撩了帘，同一旁立于高马上的祁昱之聊了起来。
禹泽捋了捋胡子，抬眼望着人。“卢相前几日才从黄河下游五县赈灾归来，而下就被派遣进了枢密。眼下形势虽算不得紧张，却也是我大晟开朝以来的第一次变故啊。“
祁昱之点了点头，问道：“安南可有来信？”
禹泽听罢挠了挠脸，思索了一番。“安南好似是赵隼嘉将军主伐之地，后圣上派遣了江阁…奥不，江将军前往援助。”
“若有军报，也就在这两日了。”
二人又随意聊了些朝政琐事，不一会，就已到达枢密。
刚走至门口还未曾进去，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谈论声。
“哎呀！此事可万万使不得啊！”
“如何使不得！眼前大敌当前，不先平之，留之后患啊！”
祁昱之闻声心下一悬，而后稳步走了进去。
堂内的二人见到来人后明显一怔，而后停止了讨论。
“提督大人，您来了。”林相义手上正举着一个花瓶，恐方才欲砸，而下动作愣是停在了半空。
祁昱之无奈地摇了摇头。“何事值得二位大人如此大动干戈。”
禹泽一看眼前的阵仗也有点傻了眼，忙前去把林相义手上的花瓶接过来放下。
卢蕴淳沉沉一叹。“诸君既已前来，上座续聊才是。”
待到四人落了座以后，卢蕴淳才肃然道：“方时得了安南之军报，我军恐已吃了败仗。若少去车马之程，此讯息也应已是半月之前了。”
祁昱之抿了抿唇，眉头微皱。“军报何在？”
“一封已交予了圣上。另一封还未拆，江将军特嘱咐，仅有九门提督大人在时，方可拆开。”卢蕴淳命人将信封拿出后，而后叫人退下了。
祁昱之接过信封后撕开，而后垂眼发觉里间还夹着一封小信，便只抽出了公文。
他不动声色的将信封撤下，将公文看毕后才交予了桌上的一众人。
禹泽见其面色不佳，这才将公文摊开。
诸君看毕，皆是面露难色。
“哎呀——”
“虽我方数次打探且与之交战，亦然知晓于那乱民背后定有一众贼子作祟，却不想…”禹泽敛了眉，而后垂眼将其再看了一番。
卢蕴淳看毕只是深沉一叹，而后道：“与交予圣上的军报所差无异，方才，我们也正是在商议此事啊。”
祁昱之顾自斟了杯茶，将桌上的公文收起。“安南现下形势紧急，此为国之辎重命要，断然一刻不可疏忽。”
“甘平既已平息，不妨另寻人守，叫力桥将军携军前往安南支援。”
卢蕴淳听罢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林相义在此时却再度急了。“甘平表面上风波虽已平息，但我早已看过其上书之文，俨然有贼子昼伏夜出啊。”
“若在此事未彻平之前便调走力桥将军，岂不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安为长久之道乎！”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桌面。
禹泽一惊，眼睛圆滑地提溜一转，心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而下就要同人吵起来。“我大晟繁盛至今是为何故？若安南东窗事发，林大人可担得起责任吗！”
“提督大人曾派遣力桥将军前往甘平，其意为何？不就是为彻底铲除其患吗？我大学士堂中冉抚也曾率锦衣卫前往亲察。如今甘平百姓的生活好不容易恢复了往日之安宁，眼下禹大人说出此话，可曾问过自己的良心？”林相义气的面色发红，举起桌上的茶杯就要扔到地上，被卢蕴淳急忙拦下。
卢蕴淳面上已有了薄汗。“诸君勿急，此事还待慢慢商议啊。”
祁昱之在一旁看了半天，而下才明白了禹泽口中的鸡飞狗跳为何意，他将思路理顺后，才坦然开了口。
“林大人既说不可调动力桥将军，可是心下已有了其他人选？”
这一话说的正中下怀，林相义这才拂了拂衣袖坐下，说道：“正是，奈何你看这禹大人咄咄逼人，不待老夫讲出啊。”
“我心中恰好有了一人选，此人正是姚旭。”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半晌没回过神来。
姚旭其人于禁军已混了好几年的粮饷，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兵。
而下建璟帝将祁昱之副职调去锦衣卫后，他才再度有了在禁军兄弟们面前出人头地的机会，现下立足还未稳，平日里还是个爱溜奸耍滑的，派他前去作甚？去战场上送死么？
“大人说谁？”卢蕴淳面色一惊。
林相义咳了咳，而后硬气道：“姚旭！”
“林相义啊林相义！你疯了吗！今日出门，可服药否？！”这下禹泽彻底坐不住了。
虽前番姚旭、戈扶二人曾于朝堂之上痛骂于他，但眼下禹泽势力再起，他们见了也只敢夹着尾巴做人，虽他心中早有将此二人除之的念头，却断然不可以是现在。
“老夫好得很！禹泽你是三天不吵，浑身难受么！”林相义也不甘示弱，虽年迈但身子骨依然硬朗，举起椅子就要和他干一架。
禹泽瞧见这阵势忙后退了两步，胡子一竖浑身发毛。“冷静啊。”
祁昱之见场面一片混乱，便示意众人噤声。
待林相义冷静下来，他才说道：“前番我与姚旭曾共事过一段时日，其人确实于任职期间不曾作什么功业。”
林相义对着禹泽冷哼一声，这才转作了有条不紊的语气。“姚旭其人不曾有功业，可他族中人却不尽然。”
众人一听，这才豁然开朗，想起了姚旭那个被遗忘了多年的弟弟——姚易。
作者有话说第91章 争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