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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流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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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迫于近来各界的压力,江无寒终是同长老们再次进行了一次商议,待结束后,又马不停蹄地于暗中拜访了林相义,了解了而下朝中舆论的风向,待将诸事皆处理好时,已是午时了。
着眼日头正盛,京中人声鼎沸,繁华依旧不减往常。
江无寒双手负背而行,心情久违地惬意轻松,一旁的杜阮到是满脸谨慎的模样。
“主子。我们日夜奔波了这么多天,那边是死是活也应该有个动静了。”
江无寒却是率性一笑。“不急。想要钓大鱼,就得有足够的耐心,崔如一众人极为狡猾,当初于甘平褚月命人封了城,率领一众锦衣卫搜查了那么久都未得果,而下我在明,敌在暗,就更着急不得了。”
杜阮点了点头。“好的主子,这几天我也命兄弟们多留点儿心,此次定不能叫他跑了。”
二人边走边聊,着眼已到华元坊的尽头,江无寒的目光不由得被一家绸缎庄吸引了去。
只见那店中首挂着一匹月白色流华的绫织连纹锦缎,其间有着精致的金丝花纹,在明光的照耀下泛着波动流离的光。
江无寒目色一亮,随后携人走了进去。
初入店门,便发觉此间于其他制衣坊大不相同,其间摆设极为清雅讲究,墙上所挂皆为上等的缎子,想必除却达官贵人外,寻常人是不会来此的。
店里的掌柜本在低头裁着料子,见人前来才抬了头含笑道:“近来小店单子实在太多,这里实在忙不开,贵人还请自便挑选。”
江无寒“嗯”了一声,后走至了那月白锦缎的跟前细细看了一番。“店家,这匹锦一共多长,我全都要了。”
胖掌柜赔笑道:“不好意思啊贵人,此锦早在一月前就被其他客人定走了,小店还有其他锦缎,也都是最上乘的,不妨再看看?”
“哦?”江无寒登时来了兴致。“除却此锦外其他的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何人预定了?我出双倍的价钱。”
胖掌柜见人来势汹汹、气度不凡,一眼就认出了他身后的杜阮应该是随从,想必又是个来历不凡的,也不好得罪,只好叹息着摇了摇头,率直道:“贵人啊,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那位客人身份极其尊贵,我们这小店确实得罪不起,还望您多多见谅啊。”
江无寒不甚在意地一笑,指了指那锦。“这锦我今天还就要定了。你且说那人是谁?”
胖掌柜擦了擦额上的汗。“此人是朝中一品大臣,正是御史大夫禹泽、禹大人呐。”
“他啊。”江无寒回忆了一番,发觉对此人倒是有些印象,那人春时于京中设宴还特地邀约了他。
他于是肃声道:“我出三倍的价格。他若是倾时派人来问,你只需报上我江无寒的名号,其他的一概叫他来找我。”
胖掌柜一听到来人的身份更是吓得双腿一软,眼前人可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除却皇帝外,恐怕这世上没有一人能让他放在眼里了。“竟是江阁主……多有冒犯。”
胖掌柜低头沉思了一番,怎么斟酌都感觉不是个事儿,便只好应下了。
“江阁主既要这批锦,是要制衣还是其他什么?若要制衣还请屈尊来隔间,让我为大人量体裁衣。”
江无寒听罢却是一拒。“不必。自是要制衣,但不是给我。至于衣物的测量么、具体明细明日派人送过来。”
胖掌柜:“得嘞。贵人,此锦乃是蜀锦中的最上乘,三尺400两。”
江无寒毫不犹豫道:“就依前方谈好的价来算,我给你1200两。”
这下就连胖掌柜也不由得被江无寒的阔绰惊愕到了,今天店里是送来一个财神么?
此时纵便是杜阮,也明白江无寒这一掷千金是为了谁了,心里不由得惊叹了一番,他怎么不知道原来自家阁主这么有钱?
* * *
待二人出了铺子,杜阮还是久久未能反应过来,心下不知算了多少番。
整整1200两啊,他从十几朝之前开始不眠不休、夜以继日的干活儿,都不一定能赚的够。
似乎是看穿了人的心思,江无寒扫了人一眼,说:“还不快跟上来,想什么呢?”
杜阮忙提着剑跑了前来,而后望向了不远处的打铁铺。“没什么。”后像发觉了什么一般,抬手给人指了指。“主子您看。”
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店前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少年看着十分青涩,有些神经兮兮地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四周没人后才俨然走了进去。
江无寒看到那人后却是心下一定,也径直朝那家打铁铺走去。
* * *
是夜。
清冷的风裹挟这满树的枯叶而落,着眼已将至初冬。
待江无寒归去时,月色恰好。
他径直走向了祁昱之的院落,才知晓那人还未曾回来,仅有晁舒一人站在院里守着灯。
“你主子去哪了?”江无寒阔步而入。
“我主今日黄昏时便出去了,忙了一天都没来得及用饭,晚上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就连我也不许跟着。”晁舒给人搬来了一个凳子,自己也在昏暗的光下随意一坐。
“是么?”江无寒也顺着坐下,招招手让门口的杜阮也进来。“杜阮。你速去命厨子炒几道菜来,皆要从前给你叮嘱过、提督大人爱吃的。”
后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续说道:“还有多备点点心,现下着眼已快入冬,最好再炖点热汤来。”
“是,主子。”杜阮得了令,就风风火火地赶忙去准备了,此时院中仅剩了江无寒与晁舒二人。
江无寒弯了身随意地将地上的枯叶捡起,看着人若有所思道:“晁舒,跟了你主子多久了?”
晁舒挠了挠脸。“已有十几余年了。”
“真久啊。”江无寒忽然一笑。“你小子。真幸运啊。”
晁舒也跟着不好意思一笑。“是,若无主子和老爷,我恐怕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江无寒摸索着手中的叶,不由思绪万千。“无论何时你都拼尽性命护着他,我大抵也能想来,他是对你有大恩的。”
“褚月性子要强,忙起公务来不懂得惜身,我知你神经大条,注意不到这些细枝末节,而下他在我阁中我还可日日照料,往后你还要多留心才是。”
这是江无寒第一次如此耐着性子同他谈话,纵便是晁舒,也能隐隐察觉出自家主子在江无寒心中的份量了。
“说来惭愧,以后我定会留心!”晁舒虽看着五大三粗的、十分鲁莽,却极其容易被打动,心下不由得一酸,自家主子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江无寒重重拍了拍人的肩,语重心长道:“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从前我与褚月为敌时,你更是三天两头的就上门来挑事,行为恶劣了些,初衷倒是好的。”
晁舒:“……”
本以为人好不容易正经了一回,没想到又复提起了那令他尴尬的往事,晁舒顿时噤了声。
正当他思索该如何答复时,门口忽传来了一温润清朗的音色。
“黎川?聊什么呢?”
晁舒抬了眼,看清了来人后顿时如同得了救星一般。
“主子!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