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赌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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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昱之应了声后，着一袭赤色官服闲步而来。
江无寒忙上前将人迎到了堂内，而后命晁舒去帮杜阮一并准备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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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烛盛亮的堂内。
“黎川，今日怎来得这么早。”祁昱之入了座，人似乎也有些疲乏，不紧不慢地先喝了口清水。
江无寒一笑。“算不上早。近来虽忙，但心里却总是记挂着你。”他撑着下巴，直白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不禁意柔和了许多。
祁昱之勾了唇，向前靠了靠对上了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记挂我。可我却没有想你。”
“是么？有的人口是心非惯了，你越是这样说，我反而觉得你是在撒娇。”江无寒有些吊儿郎当地往后一靠，眼神在人的脖颈上稍作流离，眼前人看着正襟危坐，实则锁骨上的红印想必还未消去。
那一瞥包含的心思实在太多，祁昱之眉目微压，有些不自然地收了收自己的领口。
杜阮在此时恰好从院中走来，派人送上了各类菜品，正冒着热气。
祁昱之退了退身，隔着那桌案道：“江阁主一天奔波了那么多地方，崔如之事可寻出了什么端倪？”
杜阮俯身摆着盘子，见江无寒抬颚示意自己，这才识趣地把祁昱之喜欢的一类菜都放到了人的跟前。
江无寒抬了抬指，低声对杜阮吩咐了什么后，这才抬了头无甚思虑道：“端倪嘛，倒是有，只是不知提督大人与我的想法是否相同了。”
杜阮见一切就绪，这才知趣地下去了，给二人谈话留足了空间。
祁昱之拿了筷、虽今夜的确很饿，但也是慢条斯理地吃着。“姚旭此人不简单，恐比我们想象中城府要深得多。”
他喝了口茶，续而道：“如果没猜错的话，禁军就是在他那里出了茬子。他平日里于朝中虽看着左右逢源，却极有可能有谋逆之心。倾时崔如自以为拿捏了他的把柄，要挟了其舅姚丘义，崔如自以为万无一失，实则，他们都被他给骗了。且不说姚丘义一人，就算是半个家族受了威胁，他也定做不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因为他动的不是我。皇城根下出此大事，他那一出动乱、打得实则是圣上的脸。”
江无寒眸色暗了下去。“本以为仅凭那点小伎断然掀不起什么波澜来，现在看来，倒是从前小看了他。” 他面色虽肃，手头上却不忘帮人盛了一碗汤。“而下我们的人应在暗中压着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祁昱之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了人的话。“不必过几日了，明日就将他交给朝廷吧，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江无寒一听觉得有趣，他将胳膊随意地搭在桌前，刻意凑近道：“你就不怕建璟帝一怒之下把他给杀了？”
“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死，以后也不会拥有更大的价值。他从对我拔刀的那一刻起，就应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想来他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祁昱之的目光落在汤上，思绪万千。
江无寒视线清平，目光无声息地描摹着人肃然的模样，“好。那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赌他明日必会被乱剑砍死。”
祁昱之忽然一笑，他吃饱后心情也舒然了几分，于是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说：“好啊。我赌他会全身而退。”
清冷的风意透过那窗席卷，晁舒和杜阮在院中打闹的声音不绝，祁昱之看了眼窗外，并不觉得吵，反而笑了，续说道：“既然作赌，总得有个赌注吧？”
“嗯。赌注嘛，定是要有的。”江无寒作思索状，特意朝着人勾了勾指。“靠近点儿，我告诉你。”
祁昱之见他神神秘秘，便凑了上前。
待听罢那人的话语后，耳根倏地红了。
“江无寒……！你知不知何为礼义廉耻！”
“哈哈哈。”江无寒朗声笑了起来。“不知。祁褚月是君子，我可不是。”
祁昱之见对面的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甚，便沉了沉眉，也对着人轻声道：“如果你输了呢？我也有一个条件，却不知江阁主敢不敢应。”
“自然敢。”江无寒信心十足，还特意离得近了些。
晚星清明，祁昱之语调甚微。
江无寒则是听毕那人的条件后，心脏却倏地开始狂跳，满脸不可思议。
此事已全然然超乎了他的认知。
“褚月……”
“怎么？”祁昱之依旧笑得清冷儒雅。
“江阁主不敢么？”他的目光分明像看着一只待驯的猛兽，那般灼人。
江无寒的眸色倾时暗了下去，眼底瞬间掀起了一阵狂风骤雨，要将眼前人全然吞噬卷碎一般。“敢。”他的语气是那般笃定。
他于是一手捏了捏人的耳垂，全身上下的神经都被理智狠狠抑制着，后喉结不自觉上下动了动，哑声道：“提督大人。我们拭目以待。”
* * *
次日。
在幽光闪烁的锦衣卫狱中。
姚旭本被关于临枳阁数多天，人都已然麻木了，而下突然被转至了锦衣卫的暗狱里，看着门外锦衣卫腰间明晃晃的刀，神经不自觉再度紧绷了起来。
祁昱之刻意将他与姚易分开来关，而下兄弟二人的牢房相隔甚远，姚旭闷闷地坐在角落，心下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弟弟。
正当他埋头思量对策之际，忽有一声沉重的回响打破了这片宁静。
只见一个锦衣卫从外面开了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后将手上的饭盘子在地上随意一扔。
他走了上前，特意细细将人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哟。这不是禁军总督大人嘛。”
“几天不见，怎会落魄至此啊。”他的面上分明是轻蔑的笑，语气刻意却带着几分愤愤不平，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姚旭看着那滚在地上的黑馒头倒也不嫌弃，拿起一个用袖子擦了擦后坦然地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道：“幸会幸会。这位官爷，总觉得你十分眼熟啊。”
那个锦衣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是稍加期待道：“眼熟？我在刘大人手下干活，每日东奔西跑，你会眼熟也是正常。”
“奥！”姚旭一拍大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声道：“怪不得呢。”
“我肯定记得！前几年在刘府里挑粪的那个嘛！”
“哎呀，倾时刘泽还于府中宴请过我，就是那日我们见过一面，我记得你是叫曾乙吧，瞧瞧，还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曾乙本来满脸春风得意，听罢脸色顿时黑了下去。“呸！你可别忘了自己在哪儿，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禁军总督么？”
姚旭并不恼，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险些呛着。
“你找死么？”曾乙见人并不吃这套，瞬间恼羞成怒，拔了剑就欲给人一点颜色瞧瞧，却不想走廊中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群人沉重的脚步声。
闻声浩浩荡荡且越来越近，他便只好收了剑，那般怒火顺势就下去了、换作了慌乱的神色，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本就是乘着换班之机而来，不好弄出太大的动静。
姚旭经历了这一小插曲后心下却又莫名轻松了起来，他不以为然地啃着黑馒头，只是静静看着眼前人的作态。
随着走廊内传来清冷肃穆的音色，似乎是有什么人向下人交代事宜。曾乙匆匆忙忙地退出了狱外，后狠狠瞪了姚旭一眼，小声地咬牙切齿道：“咱两的帐，以后再算。”
姚旭睨了他一眼，后不拘小节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墙躺着，将那最后一口馒头放到嘴里。
此刻，那不远处的脚步声恰好在走至狱门前时戛然而止。
姚旭幽幽回了头，只见一身着黄袍之人已肃立于门口。
看到此人他也顾不得嚼嘴里的东西了，即刻从地上支楞起来瞬间跪了下去，语气虽然含糊，却甚是凄凉。
“罪臣参见圣上！”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赌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