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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第二天清早,于航还没睡醒,就被林怀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长臂一伸又把人拉回床上,眼睛都没睁:“你起这么早...”

      林怀裤子都穿一半了,爬起来继续穿,头也不回:“天都快亮了,我得趁人起来回家。”

      于航又去拉人:“再睡会儿,我送你,抄小路。”

      林怀胆子小:“不行,我这会儿回去。”

      于航揉揉眼睛,坐起来,缓缓神去摸人后腰:“咋样啊现在?”

      感觉都没睡多长时间,窗户外面的天空都还透着黑。

      林怀把衣服从头顶套进去,抿抿嘴没好气:“好得很。”

      于航笑了下,清晨刚醒来带着如同山间清凉的沙哑,“我送你回去,先别跑。”

      俩人的头发都乱糟糟的,对着支楞,林怀先一步到院子里打水洗漱,边洗边小声骂于航,于航隔着一面玻璃听见他嘟囔着什么,了然笑笑,穿好鞋后出去。

      清早上的空气跟晚间的空气不太一样,气味儿不同,晚间风带着闷,清早上的风带着凉。

      早上这会儿虽然没啥人起来,但架不住路上碰到人,要是碰到了认识的难免要打声招呼,于航绕了路,还是一只手扶车把一只手拉着林怀。

      林怀的手心汗涔涔的,脸上被凉风吹着,手心里冒着热汗。

      还没走到村头林怀就让于航停车,他走回去,于航没听,拐着弯过去,说:“绕路过去,不从你们那儿穿,从别村走。”

      天微亮鸡鸣几声,林怀看着周围,一直注意有没有人,于航从后视镜里看他这样,说了句:“怂娃。”

      林怀没功夫理他,等彻底落地了才安心,脚一踩地立马就走了,于航在后面连连喊了几声,下车追过来问:“这几天还有啥活儿没?”

      林怀朝后摆手:“没了没了。”

      于航:“等我电话,或者给我打电话!”

      林怀走远了,回头看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于航看到人进门了才转身,骑着车子回家。

      这时天不算多早,以前要下地的时候起的比这还早,林怀没再关门,把门敞开了,旁边的鹅啊鸭的啥醒来叫几声,见人亲,扑棱着翅膀等林怀放它们出去。

      这几天不用下地,林怀就会把它们放到小树林里去,这群家伙也聪明,不会跑太远,林怀或者王秀娥一喝就撒着丫子往家里跑。

      林怀把网子扯开,它们轰地一下就跑出来,直冲着对面的小树林去,林怀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才回去。

      回去后又钻菜园里看看菜,瞧见架子上的黄瓜,又熟了几根,他摘了以后放水桶里凉着,等看完一圈后,王秀娥也醒了,起床看到人还诧异一会儿,问:“这么早回来啦?”

      林怀嗯了一下,点点头,洗把手打算做饭,洗手的时候他想起于航来着,忘记问人咋吃饭了,但又一想,以前咋吃饭现在还咋吃。

      “妈,熬点儿南瓜小米粥?”

      林怀问王秀娥。

      王秀娥梳着头发,盘好,回:“吃啥都行。”

      林怀摘俩小南瓜,放进盆里洗。

      “怀儿,说的咋样啊,”王秀娥过来笑着问他,“他那活儿,你能干不?”

      昨天晚上林怀确实不知道找啥理由去于航家里,一时着急就说晚上一块儿吃个饭,聊聊于航手上活儿的事情,王秀娥一听当然乐意了,还兴奋地让人留家里吃饭聊,不用再跑回去。

      林怀慢慢切南瓜,垂着眼皮子没看人,说:“不太行,他以前跟师傅学过两年,我现在学晚了。”

      王秀娥不理解:“咋就晚了,那工作不好上手吗?”

      林怀点头:“技术活儿,我干不了。”

      王秀娥唏嘘一声,看着一院子绿油油的菜,“你咋想的?”

      要是想出去能出去早就出去了,不至于在家里待那么长时间,连远门都没出过。

      林怀把南瓜切成小块放进竹篮里又用水淘一遍,说:“还是那样想的。”

      王秀娥:“你跟那孩子虽说都没结婚,但人家有正经工作,人长得也好性子也大方,早晚能娶上媳妇,不是妈说你,你跟人家学着点儿,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你说是不是?”

      南瓜过水,水滴拉拉地从缝隙里流出来落到下面的盆里,林怀跟癔症一样,好一会儿没说话。

      王秀娥又说:“我又托人给你打听了一家姑娘,这两天应该能见见。”

      林怀手里的竹筐啪啦一声掉到水里,张着嘴巴看王秀娥,眨眨眼后捡起竹筐,回她:“妈,我不相亲了。”

      王秀娥不乐意了:“为啥不见,要不靠着相亲,你这辈子能跟女孩儿说几句话?”

      “不想结婚了?”

      王秀娥问。

      林怀继续给南瓜过水,水管哗哗往外流水,他盯着南瓜,没啥焦点,“不结了。”

      “哎呀!你真是!”王秀娥梳子往地上一扔,气糊涂了,“你咋能不结婚啊,不结婚没老婆没孩子,我以后要是死了埋坟里了,你一个人咋过?”

      从深井里出来的水凉,在清晨显得格外凉,林怀转头看她:“妈,我、我...”

      他说不出来,没办法说他结不了婚。

      “看缘分,妈,这事儿急、急不得。”

      他最后说。

      王秀娥走过来把水管关上,“咋就急不得,我这身体,还能不能等到唷?”

      无论什么时候,她说这句话林怀心里都得冒着尖尖疼一下。

      竹筐沥着水,林怀无声叹气,转过身去抓小米。

      “跟人家都说好了,见见再说结不结婚的事儿,没准这个你俩看对眼缘分不就来了?”

      王秀娥帮他捡柴火,继续劝。

      林怀之前不跟她争论,但是这个他不能装聋充瞎子,把小米放在灶台上,说:“妈,这段时间忙得没歇过劲儿,等彻底忙完了再说吧。”

      王秀娥脸沉下去:“真不见?”

      林怀怕她再犯病,没回答,转移话题:“赶明儿我再去集市上买几只小鸭子回来。”

      王秀娥不说话,生气地看人,知道说不通后起身回屋了,柴火烧一半,林怀蹲下去又把火打着。

      王秀娥气不过又从床上起来,站在堂屋门口,冲林怀说:“你问问于航,看他想不想结婚,别看他现在一个人,他也想着结婚呢,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他,听听他咋说。”

      林怀原本还在拉风箱,听到后手就放下去了,里面的柴火烧得旺,林怀在大清早的出了满头的汗。

      王秀娥生气也就是气那么一会儿,毕竟是自己生出来的,林怀什么脾气秉性她都晓得,她进屋躺一会儿后她又去了厨房,喊了一声:“火都快烧出来了,你撒啥癔症呢?”

      林怀这才看见烧着的柴火,赶紧拿火棍摊平,锅里的水早就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泡了。

      见他这样,王秀娥咽下那几句话,没赶在饭时说,图找不痛快。

      吃过早饭王秀娥本想拉着林怀说话,再劝劝他,但是他吃得比睡都快,快速把碗筷一刷就出门了,王秀娥问他去干啥,他骑着自行车往外走,说再去买几只鸭子。

      林怀生怕王秀娥再嘟囔个没完,但结婚这个事儿没办法商量,商量不出来啥结果,所以林怀就选择来了暂时逃避。

      鸭子也不完全是借口,林怀一早就想再多买几只,一扯过网子就显得地方大了,那些鸡鸭鹅聚成一堆,看着空落,想着再添些家禽进去。

      还得再扯些网子,鹅跟鸡不对付,那几只鸡被刚长成的白鹅欺负得到处跑,鹅是谁也不怕,早上林怀出来的时候还看到鹅展着翅膀追隔壁的大黄,把大黄吓得夹着尾巴跑回家。

      这样不行,再把鸡吓得不下蛋了。

      正在街上想着这些,林怀就瞅见了手里拎着排骨和青菜的东子,正跟别人砍价,林怀推着自行车,刹住下来,跟东子打了个招呼。

      东子人不错,林怀见着了不打招呼不地道。

      东子见他挺高兴的,笑呵呵地问:“咋样,玉米播下去没?”

      林怀:“播了,过几天下场雨后再施肥。”

      东子把钱递给老板,接过鱼:“玉米长得快,再过两三天估计都长出苗了。”

      林怀帮他把袋子系好,点头笑了:“到时候给你送点玉米,尝尝。”

      东子也不客气:“行啊,这东西还得自己种的才好吃,航哥就可爱啃玉米了,能当饭。”

      提到于航,林怀就没说话,只好笑笑,东子不知道他俩这事儿,跟着林怀一道走,说完地里的事儿就开始谈店里的生意,最后拐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于航身上,他俩都认识的人也就于航一个。

      东子喜滋滋的,脸上带着喜事儿,对林怀说:“我跟你说,航哥最近肯定有事儿,他这些日子跟我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没黑脸发脾气,哎呦我真是好奇死了,他这次搞上哪个美女了。”

      林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推着车子脸都没地方搁,东子没注意到,还一直说着他航哥,毕竟他从小跟于航一起长大,是关系铁的发小,于航在他心里那就是威猛形象。

      “林怀你说,航哥长得不赖吧?”

      东子突然问他。

      林怀没有昧着良心,点了头。

      “虽说也不是啥大富大贵的,但在几个镇也是能喊上名的,长得好挣得多,他要想结婚容易得很,他丫的也吹毛求疵要求多,我猜这才估计长久不了,他就不像个能安定的人,你说是不?”

      东子说着无意,他不知道林怀跟于航的关系,只当林怀跟他一样,算是于航能玩到一起的朋友,在他眼里俩人纯属叨叨几下于航。

      林怀在他殷切寻求认同的眼里再次缓缓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嗯,说得没错。”

      “嘿时间不早了,”东子看眼手表,拉着林怀就往家里拽,“来来,来我家吃饭,我给你露一手。”

      林怀忙摆着手:“改天聚,我得赶紧买点儿东西回家,一会儿得回去给我妈做饭。”

      东子知道他家里有个生病的老娘,没强求,说:“那行,等过几天航哥走前,咱们一块儿吃个饭。”

      林怀猛地一难受,先笑着跟东子摆手再见,等俩人分开以后林怀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个玉坠子还在他脖子上挂着,他摸得到,一想多他就摸摸这个玉坠子。

      林怀推车往前走,想着想着就难受了,算算时间,于航走不也就在这几天。

      早上王秀娥跟他说一通结婚的事情,在街上碰到东子又听见东子说那些话,他没有怪东子,说的也都是实话,东子当他是自己人才说这些,要不然谁会跟旁人八卦自己朋友的事情。

      但林怀听着吧,心里就泛酸水,难受啊。

      让他难受的事情多了去,一件一件加起来感觉都能把人压趴下。

      街上有卖兔子的,关在笼子里,白色的毛发还有粉红的耳朵,林怀瞥见后当即想起于航之前给他编的狗尾巴草了,没多想,问问价钱以后直接买了一对回去,打算买的鸭子倒是忘记了,回到家后才反应过来。

      王秀娥坐在树阴下面,吃着一块甜瓜,见他回来指指井水说:“在里面冰着,你吃块儿,解解渴。”

      林怀应了一声,把买回来的小兔子放在阴凉处,买得突然,还没想好在哪里给兔子安窝。

      王秀娥瞧见后,还觉得新奇:“兔子呀,不是去买鸭子了?”

      林怀洗把脸:“忘记买了。”

      王秀娥:“兔子不好养。”

      林怀耷拉着眼皮看一眼吃草的两只兔子,说:“能养。”

      也是,在他手里就没有不好养的。

      他这边刚擦完手,电话那边就响起来了,王秀娥跟他对视一眼,把瓜皮扔进旁边的塑料袋里,没意外:“于航的吧,赶紧去接啊。”

      林怀对于她这种熟练的反应有一种错乱的感觉,当下也想不了那么多,这就往屋里走,王秀娥搬着小板凳往这边坐坐,林怀捂着电话筒,慢慢接听,说了声:“喂?”

      于航在那头先是问:“这会儿说话方便不?”

      林怀往后看了眼坐在门口的王秀娥,扯着弯弯曲曲的电话线,回他:“不太方便。”

      于航哦了一声,然后问他:“咋听声音好像不太开心?”

      “出啥事儿了?”

      林怀揪电话线,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全部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没好跟于航说。

      于航一听就知道他心里装着事情,想说什么又忍住,他知道林怀旁边有人,这会儿不好说什么,于是也就没再问。

      两个人在电话两端沉默一会儿,林怀好几次都想跟于航说说他当下的烦恼,只是碍于王秀娥,只能作罢。

      之后两个人又说了些别的,挂断电话后林怀还怅然若失,心里空荡荡的。

      王秀娥看他没再打电话了,这才开口问:“没啥事儿吧?”

      林怀没魂一样摇摇头,从屋里走出来后去井边捞早上冰下去的黄瓜,捞上来洗洗,坐在屋檐下面,咬着清脆的黄瓜,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于航的声音。

      两根黄瓜没啃完,大门口就传来轰隆隆的摩托声音,还夹着大黄的汪汪声。

      大黄的声音林怀熟悉,这摩托车的声音他也不陌生,王秀娥又跟他对视一眼,这次倒没那么笃定,看着林怀问:“大中午的,谁来了啊?”

      林怀手里捏着黄瓜,还带一身清爽的黄瓜味儿,当即就把吃了一半的那根黄瓜丢进小筐里,快步跑去洗脸架上,重新洗了次脸。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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