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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也就被摸了那么短暂的一秒钟,但于航大拇指的触感停留在林怀的嘴唇上方迟迟没有消失。

      林怀白天把小麦一车一车地拉去晒场,多么熟悉的一条路总能拐错弯儿,然后再闷声拉回去。

      一连过去两天,人中那一小块儿还是触电一样的反应,直冲大脑,半夜睡不着去翻黄瓜架,熟的能吃的早被他摘下来了,剩下的都是些小秧子,才长出黄瓜的样儿。

      他又不抽烟,也不喝酒,没别的解闷方式,没办法了,一狠心把于航送他的普洱茶拿出来,一兜子,放在一边,他坐在屋檐下面,瞧着上头挂着的半湾月亮,开始嚼茶叶,茶叶越嚼越苦,口腔里蔓延着普洱苦涩的味道,想起于航那张总是半笑的脸,心脏扑腾扑腾地乱跳,压都压不住。

      之前只有一点儿的异样感,脑袋一甩忙起别的事情也就忘了,这几天就没能忘掉,一直回想着那天晚上看到的白大腿,还有于航摸他人中时的感觉,一想起这事儿也就老想着回味,这可不敢跟任何人说,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毛病。

      该说不说,他有些贪恋那种感觉,伴着几乎察觉不到的微风,嘴唇上极为敏感的地带,被于航那么一摩挲,有点儿上瘾。

      林怀不知道该咋解释这种感觉,他也不没法说明白为啥看到于航就情不自禁地盯着人家的大腿根看,偏每次见到于航的时候,他几乎能看到那白大腿。

      于航不是像他这样偏瘦看不出肌肉的身材,于航挺健壮的,干活的时候肩膀的肌肉都颤着,紧身的背心贴着身体,裹着劲腰,顺着两条线隐在腰带下面。

      象征着野性又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林怀偷偷观察过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大腿根的部位,不壮,看上去也没有于航的那么结实。

      庄稼人身上大多有些色差,但是别人色差都不咋分明,能看出来但不是特别明显,属于正常区间,林怀也是这样,身上的色差跟过度一样,于航是个例外。

      早就说过了,林怀一眼就能注意到,无时无刻能察觉到,看到白的,哪里还能看到黑的。

      那块白的,特别能诱人,在人脑子里挥之不去。

      林怀用木锨扬麦子,铲起来顺着风再落下,里面掺着的小残渣就会被风吹到一边,左边是麦堆,右边就是残渣,界限分明,跟于航的大腿根一样。

      ......

      操。

      林怀头上戴着草帽子,被风吹得往后摇坠,他跟风赌气一样,把铲子往地上一丢,坐着自己的布鞋,喝水歇息。

      他今天特意往那只发黄的大水杯里倒了茶叶,普洱茶还是没敢泡,泡的依旧是他的大叶子茶,好茶赖茶就是不一样,普洱涩,大叶子茶也涩,但后者涩得不香,没口感,尝过香的,这种杂碎的就难以入口了。

      林怀呸呸把茶叶渣滓吐出去,邻居家的大黄狗认识林怀,趴在一边睁开眼看看他,仰着头汪汪几声,然后起身摇头晃脑地走过来,嘤嘤几声,讨吃的来了。

      林怀摸摸大黄的头,把中午揣身上的馍馍给它掰了一块儿,大黄扑棱着粗长的尾巴,咬上走到一边,两只爪子扶馍馍,侧咬着吃起来了。

      邻居家的麦子晒在地上,没人看着,今天有事儿出去了,早上拜托林怀帮忙照看着,还把忠诚的狗交给了林怀。

      晒在广场上的麦子没人偷,大家都各自放心,但家里要是没人不能时不时看两眼,这心里也不踏实,邻里互相帮个忙正常,况且邻居也晓得林怀性子老实,做不来偷奸耍滑的事儿。

      大黄吭哧哧地啃馍馍,林怀嚼着大叶子茶,盯着远处一望无际金黄色的田野发呆,走马观花一样地瞎想。

      他在这片原野上生活了三十年,这边每一处地标他都无比熟悉,漫天地里,谁家的地在哪块他都清楚,他把精力几乎放在地里,从播种到最后收割跟照顾小娃娃一样,也不能说他没啥追求,种地就是他的追求,同龄的人有别的手艺,做个木工,当个打铁匠啥的,林怀的手艺就是琢磨些小麦玉米,再倒腾些瓜果蔬菜,养些鸡鸭鹅,本质上也没啥区别,主要是种地的年轻人少了,地里几乎是上了岁数头发花白的人,凌晨浇水,顶着烈日还得给庄稼打药,这是常态,也是趋势。

      这一处处的平原地,这些老年人翻不出去,只能一年又一年地耗在地里。林怀没啥大志向,从来没想过要走出这片麦田地,一家能有十亩地对于当时来说不算少,林怀也舍不得把地交给别人,把小种子伺候着长成沉甸甸的麦穗和玉米粒,这就是林怀活得踏实的原因,脚踩在黄土地上,头顶着蓝天,这些田地就是他的根,活一辈子也离不开根,他得扎根在地里才过得舒坦。

      说到底,他和于航这种注定在外面飞的人不一样。所以当初于航提这事儿的时候他为啥闷了一整天,还不就是因为这个么,他妈再无意往上面添两把柴火,自己跟自己别着劲儿,又傻又愚,朴实又鲁钝,这种人最实诚了,也最容易钻牛角尖儿。

      于航那天晚上虽没说几句正经话,但就那么两句瞬间就解开了林怀的心,这件事儿解开了,又有别的事儿缠着他了。

      林怀扶正草帽檐,不由自主又叹了声气,大黄吃饱喝足,往前挪两步,侧趴在林怀脚边睡了。

      林怀摸着它油光水滑的毛,滑腻腻的,瞬间想着于航那大腿摸上去是啥感觉。

      男人总爱看腿,林怀不能免俗,眼里就瞅准了于航的大腿,另加白屁股,心里痒得没脱麦芒的小麦子一样,刺挠得很。

      林怀费了好大功夫接受自己心里会对于航起感觉的事实,他至今想不通,外表那么糙说话也痞里痞气的于航身上还有那么两块儿招人稀罕的地方,特招他稀罕。

      他顺着午后的热风,躺在旁边的吊网床上,这几天晚上他都是住在晒场里,离这里不远还有一家晒麦子,也住在这里,白天没啥事儿,得提防着晚上有人偷麦子。

      天上白云慢悠悠飘着,林怀盯着盯着那片云就变成了他特稀罕的东西,想起来感觉好久没见过于航了,这人说了不正经的话做了不正经的事儿一连两天没人影了。

      林怀知道他忙着收小麦,这边收完了赶着北上收别地儿的麦田,这两天他还轻松点儿,上面开了会,往下发放了几台收割机,但价钱比不上于航的亲民,好多庄稼人还是愿意让于航收。

      于航走后第二天早上还跟林怀打电话来着,说再收两天就不收了,他收割就是碰到时候了,现在上面派了机子下来,他懒得忙活,说到最后还补了几句,说他小腿肚又水肿了,渴了好长时间。

      林怀听着,晓得他又是逗自己,那夹着笑的嗓音听起来就是在打趣人,为林怀那天傻乎乎抱着一壶普洱茶找他,还死不承认茶是给他泡的。

      俩人第一次没说正事儿,全程扯些别的话,几乎是于航在那头说,林怀在这头嗯嗯几句,王秀娥搬着小板凳坐在正屋,支着耳朵听人讲话,时不时还得插两句跟谁说话呢,咋不出声呢。

      又把林怀闹了个脸红,这干啥呢打电话还打出一种偷摸谈对象的感觉了。

      三十岁的林怀,硬生生长出十七八岁少女的心事儿,觉得甜蜜,也觉得烦恼。

      林怀躺在吊网床上翻身,大黄也跟着翻个身,他也不知道于航到底咋想的,又是咋看他的,于航谈过女朋友,听东子说这人感情经历还挺丰富,林怀说不准他到底是图新鲜玩玩,还是把他当成女孩儿了。

      于航就长了张花心萝卜的脸,似笑非笑的模样儿谁见了都觉得迷糊,说话又亲近,想跟人好的时候让人跌他的笑脸里出不来,连王秀娥这位中老年人都欢喜得不行。林怀也见过他冷峻的时候,薄眼皮狭长眼,黑瞳仁粗嗓门,也凶得厉害。

      不是有句话咋说来着,想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差不多就是要栽进去了。

      林怀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翻了个身,吱呀乱叫的床吵醒了熟睡的狗子,大黄不满地低呜一声,挪到另一边趴下。

      午后的太阳大,好在树大叶子宽,林怀躺在树荫里,被风吹得迷糊糊睡着了,一人一狗,守着麦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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