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精》垂怜

37、你要谁

　　齐青怡握着唐周的手紧了紧，她朝唐周的位置靠近了一点。唐周也任她握着，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惊讶。

　　唐周呆呆地看着她，眼睛里像是蓄了一汪清泉，往日的倦怠和悲怆比潮汐还要汹涌，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积攒的在一开眼那一瞬，就全部倾流了出来。

　　窗帘没有拉全，今夜的月色格外清亮，照在床上两个人的身上。白皙的肌肤相交在一起，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银。

　　“帮我把窗帘拉上吧”唐周从嘴里艰难又生涩地吐出几个字。

　　谁能拒绝一边流泪一边恳求的美人。

　　齐青怡起身，将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她又在窗边多站了一会儿，刚刚她险些失控，想到屋子里还有监控，她们的行为，尤其是她的，就一定不能让人起疑。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气缓缓吐出，这才勉强恢复了理智。

　　齐青怡的方位感一直不错，她摸黑走到了唐周的床前，准备睡回地上。

　　唐周听见了动静，在茫茫一片黑暗中，慢慢道：“离我近一点可以吗？”

　　柔软真挚的嗓音像是暗夜里的一盏灯，忽闪忽闪，让在黑夜独行的人不免想要靠近。

　　齐青怡闻言将背脊朝床边的方向挪了一点。

　　唐周像个不知满足的小孩，又央求道：“再近一点可以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死寂。齐青怡侧着身子，头枕在手臂上，双唇轻抿，想通过装睡回避她的这个问题。

　　唐周执拗道：“再近一点可以吗？”

　　齐青怡心脏突突地跳着，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心中微微叹息，老实坐到唐周的床边，像刚刚那样握住了她的手，指望这样可以让唐周安心入睡。

　　太黑了，她们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只能听见呼吸声在慢慢靠近。

　　令齐青怡没想到的是，唐周得寸进尺，继续道：“再近一点。”

　　齐青怡想都不想就松开了她的手，拒绝了她的要求。别说还有监控，就是没有，也不能这样。沈翡说得没错，她给不了唐周想要的。

　　在她松手的一刹，唐周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齐青怡的手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也可能是齐青怡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唐周带到了身前。

　　齐青怡的脸就在唐周的脸上方，齐青怡可以感觉到唐周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唐周两个手臂抬起来围住了齐青怡的脖子，白色蕾丝边扫过齐青怡的脸。她将齐青怡牢牢扣在了她的胸前。

　　齐青怡撑着的手想要使劲挣脱开她的束缚，谁料，唐周双手向下一沉，直接将齐青怡拉倒在了她的身上。

　　唐周的唇碰触在齐青怡的脖颈处，柔软滚烫。齐青怡像是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一下子弹了起来。她推开了唐周，自己坐了起来。

　　“干什么！”齐青怡没忍住冷冷发出声音。

　　激动过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心中一阵懊悔。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没有吃惊，没有惊喜，甚至连唐周的呼吸声都是那么平和。齐青怡这才意识到唐周早就认出她来了。她自认自己伪装得很好，不知道是哪一步漏了馅。

　　空气在逐渐凝滞，齐青怡想说些什么，才发现此刻的语言变得何其苍白。如果是以蒂迩的身份接近唐周，她会很自如，但若是以齐青怡的身份，叫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于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那么背靠背，躺了一晚。

　　施厌又很久没来，诺大的房间又只剩唐周和齐青怡两个人。唐周一直不理她，齐青怡也当作那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心照不宣的相处着。

　　唐周每天都要走到窗台去看楼下的玫瑰花，大片大片的红玫瑰盛放在肥沃的土壤里，这里每天都有十几个花农为他们浇灌，剪枝，精心呵护。看得出施厌很重视这片玫瑰园。

　　只有在看见这些生机勃勃的生命时，唐周才不会觉得在这里的日子那么难捱。齐青怡看着唐周忧伤的面容时，心里也不免有所动容，她身上的气质正在一点点蜕变。

　　到了第七日，艾因来送晚餐时，就看见唐周倒在地上抱紧了自己，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演得真，汗像珍珠一样一颗颗往下掉，嘴唇惨白，脸却涨得通红。连齐青怡都被吓到了，以为是她心脏出了问题。

　　艾因谨慎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眼见唐周发出的痛苦嘤咛声越来越小，像是要不行了，她也不敢怠慢，将门敞开，自己走进来要给唐周查看。

　　艾因走到唐周身边，殊不知唐周压在身下的那只手里握着一根木棒，她在艾因俯下身的那一刻，像是上了岸的鱼，蹦起来，直接敲在了艾因的太阳穴上。

　　力道不大，但足以让人眼前花一阵了。唐周对着一边的齐青怡，冷面寒声道：“快走！”随即又将视线快速转回艾因的脸上，警惕地观察着她的状态。

　　齐青怡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时有些怔住了。

　　唐周见艾因恢复神智，就要反扑过来，顺势又给了她一棍，或许是人在危机时刻总能爆发出一些潜力，艾因两眼一黑直接倒了地上。

　　唐周是学生理的，她很会找位置，知道哪里是弱点。这一棍下去，艾因起码要昏迷十几分钟。

　　唐周将棍子杵在地上，她呵呵地喘着气，胸膛的起伏剧烈，也不知是她是累得，还是吓得。齐青怡见她脸上的血色正在慢慢褪却，身体摇摇欲坠，像是秋风里飘零的枯叶，就想要上前扶住她。

　　谁料，唐周一把推开了齐青怡。她靠着棍子勉强支撑着自己，在困难的呼吸中挤出几个字：“齐青怡，滚啊！”

　　虽然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可当齐青怡亲口听到她喊自己名字时，心还是不由得为之一颤。

　　------就在齐青怡混上五楼的前一天。

　　唐周被施厌推到窗边，扮作花农的女人正在一边修剪花枝一边观察着古堡。唐周看着她，指尖开始轻颤。

　　“她这是自投罗网。”施厌附在她耳边，诡笑道。

　　“还抄袭我的创意，真没意思。你说我们该怎么惩罚她呢？”他自说自话着。

　　“过段时间要她命的人就要来了，那个时候我就必须把她送给那个人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从喉咙里掐出几个字：“不过我很专一的，她和你，我要你。”

　　“你呢？你和她，你要谁？”施厌语气很轻松地询问她，那感觉就好像在问她草莓和菠萝喜欢哪个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