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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34初雪的平静
      秋去冬来,白色的雪覆盖了大地的荒凉,姹紫嫣红的菊花也被阵阵梅香取代。阿萱踩在厚实的雪地上,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童年有趣的记忆涌现,身体的寒冷,衣服上的厚重,反而有了清楚的真实感。她的心在这银装素裹中慢慢地复苏。
      就在下雪的前一天,那个人郑重地告辞,说再也不回来了。为了带她回去,他们制定了几个周密的计划,但因为她的不配合,眼看着一个个泡汤。再想带她出去还得重新计划,那样的机会那样的安排,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那人的沮丧反而让阿萱的心放下来,两个月以来的担心终于可以开始结束了。只是那一夜她又失眠了,许久不见的软弱的泪水流了一晚上——最后一个黛国人离开了她,她终于成了天地都不过问的弃儿了。
      雪一直下着,掩埋住了这个世界。她痴痴地看着在寒冷中绽放的越发美丽的花,赞叹着,感受着那一份寒冷、孤寂和悲凉,殊不知她那一身红色大氅在一片银装素裹为背景中也是一枝娇艳的梅花,凛冽刀锋下娇弱与坚强地绽放着,美丽的让人疼惜。
      宫女翻了整个中宫才在梅园找到偷跑的主子,倒也没恼怒,还一脸谗媚地讨好,关心。阿萱猜晋扬那边又做什么了,果然,宫女接下来就告诉她,陛下又派人送东西来了。一些衣裳首饰——初雪,今夜有宴会。
      阿萱的目光掠过那些珠宝华服,注意到晋扬连给宫人们的赏赐都细心地想到了。按照中宫下人的安排,身份等级,一份一份写着签子,一点错漏都没有。
      她看着那些赏赐凝眉不语,宫人们趁机恭维,把陛下对她的感情一顿吹嘘,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世间绝无仅有。全然不顾她是怎样一种残缺,几个月前是再怎样的人间地狱中过来的。
      尽管是恭维,那些人的嘴却有极巧,说得动人心,听着像真的。
      好像,那个性情残暴的君王,在不断地折磨中真的爱上了她,爱上了她那颗隐忍安静的心。毕竟,她曾经是那样一个值得爱的女子。
      阿萱张开手臂任由那些认为他换衣装扮,将王后要承受的贵重一一加在身上,像个傀儡一样,华丽的傀儡。
      今天是她的生辰。二十六年前那个冬天她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以福星的名义,而且,那天也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今天,那么像,仿佛二十六年前的时光投射过来,她记忆里没有的熟稔一直徘徊在脑海里,那么亲切。
      只是,同一天、同一场雪,境遇却逆转,仿佛是对世界愚蠢的人们的嘲笑。
      竟然奉这样的人为福星。她听到心里这样的声音在冷笑。
      晋扬打算怎样为她庆生呢?手心里,阿萱悄然握紧了一样东西。
      35这才是复仇
      晋扬果然知道她的生日,并且在众人面前承诺会送她一份大礼,是她今生难忘的。他的话里有神秘的宠溺,周遭的人都听出里面的暧昧,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看王后的时候,目光里不免多了羡慕。
      然而阿萱听着,心里却咯噔一下,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过去。何几曾时,有一个人也这样说过,也是那样亲昵不容人怀疑的语气。一份今生难忘的礼物,那句话让她的人生地动山摇,人生陷落。她惊恐地看着他,他却揽过她的腰坐在他身旁,吩咐内官将礼物端上来。
      她如坠冰窟。
      七个内官端着七个礼盒鱼贯进入,在君王和王后面前停下来,一字型排开,躬身,供王后御览。王后看着内侍们恭谨严肃的表情,看着华贵的盒子,心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手攥着,惊惧得无法呼吸。她战栗着,转过头看君王的脸,君王也在看她,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笑意。
      “王后,打开看看吧。看看朕的心意。”他笑着搂紧她的腰,推着她的身体向前。王后的身体一倾,被他的手臂禁锢在怀里,他魅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响起的。
      外人看来夫妻之间的恩爱,王后的脸色却苍白了,冷汗从额头滚落下来。再一次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神情里的怨念和憎恶毫不掩饰。
      “快点。”君王用只有王后才听到的声音冷冷地说。
      王后收起软弱的表情,轻蔑地扫了君王一眼,起身欲向前,刚一挪动身体腰间忽然一紧,被巨大的力道给拽了回去,她怒目相对,君王漠然地看着她,挑衅。阿萱知道斗不过他便不再执著,只是脸色铁青的安静地坐着。
      众臣窃窃私语,不知道君王和王后之间在唱哪出戏。眼前的内官倒是识相,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弯腰,把盒子送到王后面前。王后伸出手探在盒子盖上,君王没有阻拦,王后便继续下去,双手扶住盖子的底端,向上一提。
      哐的一声,木头的盖子落地,王后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身体本能地向后缩,想躲避近在咫尺的恐惧。但她忘了,君王的手臂还紧紧楼着她的腰,如同没有缝隙的禁锢让她无处逃避。她重新跌回到君王的怀里。
      “连人都杀过,还怕这个?”仿佛瞬间就回到了新婚之夜的那个噩梦,王后惊惧地想要逃离,但身为丈夫的人不同意,他一只手手臂改搂为推,手扶住阿萱的腰向前使劲,另一只手则死死按着她的头,让她的脸和他精心准备的“礼物”近距离接触。
      王后根本无力反抗,脸几乎是贴到了那个礼物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看到了君王的心意。
      人头!那个人的头颅!不知道死前经历了什么,死去的人仍然惊恐地瞪着眼睛,面如死灰,脖子处切口参差不齐,似乎用的什么钝器,费了很多次才把头和身体分家。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伤是生前造成的还是死后。不管是哪一种,都可见行凶者的残忍、变态。
      王后看着近在咫尺的死人头颅,忽然就恶心起来,胃内翻江倒海,搅动着她身体里全部的血液和厌恶,几乎就要吐出来。她抓住按住她头的手想挣脱出来,但君王反而更用了力,死死按着她,更进一步逼迫她与那个头颅靠近。四面都是钳制,她根本无力抗争。
      目光一转忽然瞥见君王恶魔一般惩罚犯罪者的表情,阿萱心内起伏,闪电一般伸出手抓住君王的领口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君王不防备,身体果然顺着她的力道向前一倾——用身体做成的牢笼,身体各部分力道的配合一改变其他部分便再也没那么坚不可破。君王的身体一动两只手臂上的力道自然也就向前一倾,无法继续绷得那么紧,留出了空余。王后抓住空隙顺着惯性自己也扑出去,从君王的牢笼里挣脱出来。
      两人的距离如此近,再被君王失重时用力一撞,直接就从金座上滚落下去,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刚摔倒就即刻站了起来,捂着嘴巴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她没有跑远,因为明知道自己不掉,但是至少,在密不透风的死亡游戏开始之前,争取出一丝喘息的机会,让她可以无畏地面对接下来的。
      她知道,晋扬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36这才是复仇2

      底下,人们都炸了锅。
      “看看,看看。”呕吐过后的王后很快被抓回来,君王站起身,也不再演戏,大声喊着亲自把其余的六个盒子一一打开,盖子用力地摔在王后脚前。
      木头盖子摔到地上发出震耳的响声,王后眨了一下眼睛,抬起头看过去。另外六个盒子里面的和王后猜的一样,也是人头,只是面孔却是陌生的,她从没见过。但看他们如今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还是和那个人一起,王后隐约猜到了那些人的身份。
      身体里面的恶寒从四面八方集中起来冲击到胃里,王后又开始恶心,空空的胃里又有什么翻江倒海地往外冲。
      “怎么样?惊喜吧。感动吧。”君王抬手把一颗颗头颅扫到王后面前,问她,“朕把黛国的心意替你留下来了——让他们就这么走怎么行啊。白来一趟跟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区别。要死几个人才能展现出黛国对你的重视,才能展现黛国国王的爱女之情,更能反衬出原山国的血腥、你夫君的无情。”
      王后的脸白了白,咬住嘴唇没有出声,甚至没看君王一眼。只是盯着脚边的人头,一个一个,仔细地看着他们的脸。
      那时候他们离开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以为这场劫难是她与晋扬两个人的事情,但还是、还是将他们拖进来了,将黛国拖进来了。演变成了两个国家的事情。
      又有人因她而死。她闭上眼睛,狠狠地,恨不得再也不睁开。
      “人家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你怎么不领情啊。”君王走过来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他,王后昂起头却始终闭着眼睛,像慷慨赴死的战士。
      要她领情?呵,君王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又把她当成什么了。王后冷笑。
      “朕说的是黛国的心意。”君王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句,王后的眼皮动了一下,看得出来是心思动了一下的表现。她闭着眼睛无法看出真正的情绪,但是微微低了一下头证明她在思考。
      “是想留在朕身边被继续虐待吗?”君王的大拇轻划过王后布满疤痕的脸蛋,轻声,“你有这个癖好?”
      王后厌恶地皱一下眉,睁开眼睛。她看他的目光里不知何时转为了极强的厌恶,再也没有那种哀怨、愧疚和痛苦,只剩下厌恶和想摆脱的急切。
      君王轻声笑,似乎就在等她这个表情,放开王后大步走回到金座上坐下,抬起手指着王后的方向,大声质问:”王后,黛国派杀手行刺朕,你怎么解释?”
      王后震惊,群臣震惊。
      王后嘴唇动了动,没办法说出想说的话,甚至因为还在别人的控制下无法比划出手语。
      “晋扬,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她心里的话。
      “先是真公主成亲前与人私奔,给我原山国带了绿帽子。再是用奴隶替代公主出嫁,让她高居太子妃的位置,诞生下原山国的血统。第二次羞辱了原山国;现在倒好,悔过还不够竟然派刺客行刺朕。”
      他说着用一半真话堆积起来的谎言,堂而皇之地煽动着臣子们的情绪。这样还不够,为了证明最后的真实,他一把扯下了自己左手臂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众人倒吸一口气,纷纷起身下跪请罪。
      行刺君王,还是邻国君王派来的刺客,那可不是杀一两个人能解决掉的事情。他这样做是存心想挑起两国之间的干戈……
      那种猜测让她不寒而栗。
      37死亡真相
      群臣商议,已经有人提出了对黛国动兵的想法,有人赞同有人阻止,君王也没有表态,任由他们争执。自己却看着案上的一纸诏书,手摆弄着已经印上了朱砂的玉玺,时而拿起时而放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王后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诏书的内容——是她最不愿见到的最坏结果。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也没有比划手语,只是死死盯着他。
      晋扬轻蔑一笑,抬起头,”是谁杀的她?”
      他的语气陡然便是一转,问出了新婚之夜他提过的那个问题,也是这一场婚姻开始的地方。阿萱如同被雷劈住,混乱的思维裂开一条缝,有新的画面涌进来瞬间就将刚才吞没,快到她来不及隐藏。
      “让开!让开!”在紫姬公主的步步紧逼下月奴已接近崩溃,挟持着最后的人质试图往外冲,惊惧之下手一直在抖,必须狠命地压在阿萱的肩膀上才不至于掉落下去。阿萱在她的控制之内,肌肤时刻感受着到上下不安的颤抖,鲜红的血液从一开始的渗出到后来越来越多的流出,一道一道伤口交错。
      她闭上眼睛,做好了离开这世界的准备。
      身后有异动,有强劲的风汇聚一点射向她所在的地方,对这方面没有研究没有造诣的阿萱当然没有觉察到。她只是在月奴的身体猛然向前一倾,并且将她的身体撞得向前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时才意识到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她起初还以为是月奴慌乱导致踩到了什么脚下不稳,但跌倒前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意外地捕捉到了母后和紫姬震惊的表情-——不是在看月奴,不是在看她,看的是她们身后更远的地方。
      横在她脖子前面的刀终于不再颤抖,而是紧紧用力之后不甘心地掉落,在那之前已经有温热的液体喷到她的肩膀上,渗透过奴隶灰色的衣衫慢慢爬到了她视线可及的地方。
      阿萱努力回头,看到了肩膀处的那一抹红以及月奴同样震惊不甘心的表情。阿萱脚步动了一下,回手试探着推过去,月奴沉沉地向后仰,轰然倒下。
      身后的一切便清楚地出现在视线里,她看到了一个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眼睛里浸满着杀气的男人。
      “父、父王!”她听到自己心里错愕的声音。
      “你以为你是谁。敢伤害我的女儿,天我都敢反!”
      月奴的身体还在抽搐,背部的鲜血带着她的生命快速从身体里流出,她不甘心地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接受自己多年的努力在这一刻结束。黛国君王走过来,看着嘴角还流淌着血液的女子,冷酷地说出了上面的话。
      月奴原本已经涣散的目光便汇聚过来,只瞪着他一人。那么狠,那么恨。
      父王……
      阿萱的记忆定格在这一刻,再也没办法走下去。
      “是谁?”阿萱的目光陡然偏移开来,沉默了好一会不说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晋扬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大声问出来。
      阿萱如梦初醒满脸惊恐,正热闹商议的大臣们也被惊动,不约而同投过来目光,君王不理会,只狠狠掐着阿萱的肩膀,差点把她的骨头捏碎。
      阿萱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平静:”是我。”
      她指指自己,又做出了那个动作。成亲将近一年,尽管君王没有刻意去学与王后交流的方式,但那个动作他还是熟悉的,刻个铭心。
      “是我……用弩……从背后射杀了她。”
      她的答案和新婚之夜的一样,甚至比起新婚之夜的慌乱,此刻更加平静也更加坚决,仿佛上刑场的战士,那样的慷慨赴死,为了某种正义付出一切的信仰。
      君王失望,也终于放弃了什么,紧紧抓住她肩膀的手用力向前一推,阿萱身体失衡重重跌倒,惊了所有人,阿萱不顾疼痛扭头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君王拿起沾了朱砂的玉玺重重落在诏书之上。
      咚的一声巨响,阿萱的世界都跟着沉落了。

      38常作去年花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地牢里,阿萱已经忘记了时间。滴滴答答一刻也未停止过的水漏声也没帮她记住什么,每日喝了掺着药的水后便沉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过来,醒过来后便分不清时间了。
      地牢里没有天光,甚至没有烛光。一日日这样过着,除了沉睡就是呆坐,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具干尸,周围生了绿色的苔藓,有虫子悠闲爬过。
      空气中静得连风声都听不到,窒息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一年,回到了那个地方。放弃,就在看不到天日的黑暗中产生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她也再也没了活下去的毅力。
      忽然间就想到了那首诗。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她这一生就用这首诗概括了吗?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读到这首诗,不明白意思,特地去问父王。然而父王只给了他四个字:早秀先凋。
      除此之外便再也不肯多说。
      她不解,拿着父王的解释去找母后,又得到了母后的另一番叹惋:梅花先春而开,到百花盛开时,却早花凋香尽。春天注定不属于它,姹紫嫣红的春天里也永远都不会有它的身影——有一种被春天抛弃的痛和恨。
      十岁的小女孩还不能明白这样的解释到底悲在哪里,但见母后确实在叹气,便乖巧地收敛神色再也不过问什么。其实那个时候她心里有其它的想法,如春天里的新芽,有她自己的意识、激动和好奇。
      梅花在百花肃杀之后冒着严寒盛开,这不正是它的可贵之处吗?不也正因为这种不肯向恶势力低头的桀骜不驯才让它更多地被文人墨客敬佩吗?如此,还有什么好悲伤的。
      而且,能绽放于寒冬说明它有能征服严寒的能力,就像水于莲花,黑夜与昙花一样。她是上天给与它们的特质,该高兴才对。
      那年她十岁,为自己有了与大人不同而独立完整的想法而兴奋,又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会成为叛逆。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单纯到没有办法用更复杂的思维来全面思考这个世界。不知道就算是同样一种梅花在同一片天空下,也能开出不一样的命运。
      “你当了二十年的福星公主,也该到了转命的时候了……姐姐,欠别人的是要还的……”
      六年前的那个夜晚,比起刀刻在身上的伤口,这句话的打击才是灭顶的。她不相信,才二十岁的人自是不甘心的,坚持下来也是因为这个。她不相信她活着的以后只剩下悲剧。
      但是五年的坚持,她用几个月就看到了结局。
      “人一生的幸运是有限的,福星公主。你前二十年把这一辈子的幸运都用光了,所以未来你就只剩下厄运——别那么想不开,上天是公平的……”
      一年前,晋扬也说过同样的话。这时候她已经相信了月奴的话,知道她这一生的好运都已经被前二十年耗尽,之后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偿还之前所得到的。只是,仍旧不甘心。她究竟得到过什么?哪一些才是她真正向上天要的。
      听到晋扬的话后她如醍醐灌顶,所有的别扭都理顺了。
      原来,她之前得到的所有只是为了让人嫉恨,等到她失去的时候也是那些曾经一无所有的人开始得到的时候。她们只是拿回了原本就该属于她们,只是被姐姐先一步拿到了的东西而已。
      只是,那时候她们还有对象还有理由去怨恨去夺取,但是现在的她,连该憎恨谁都不知道,一点力气都没有。
      生生代代流转不息,没有人的生命里只有顺利。只是她,在懵懂无知的时候把所有幸运都享受尽了,等到终于知道人事,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幸运已经不再属于她。
      早秀先凋,早秀先凋……
      “父王,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四个字中蕴含的残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样的残酷是为我准备的。
      还是,你们自己也没有参悟到。
      盛极则衰,你们,终究是太爱我了。”
      她不是梅花,却开在了梅花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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