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204、204. 天蝎女的报复

　　黑桃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他身边还有两个人，六六和梁老师。他们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跟他们说先去看看晓婉吧。
　　一路上，黑桃紧张急迫地问晓婉怎么样。比梁老师还担心。我说晓婉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休息，黑桃才安静下来。到了病房，看到晓婉.他却显得太平静了，站在那里只是看着。倒是梁老师没有控制住情绪，进了病房，拽着晓婉的手就开始哭，六六一直在一旁劝慰。
　　我偷瞄着黑桃，他面无表情，不卑不亢。甚至有些怯懦地看着。他只呆了一会就出去了。我也跟着他出来了。
　　他想点烟，我阻止了他。说这里是医院。他把烟放了起来。问道：“玉娇呢？”
　　就连梁蕊都没想起来问问玉娇的情况，而一向头脑不清晰，思维混乱的黑桃，居然如此冷静。他应该更担心晓婉才对。
　　我迟疑地盯着黑桃看了半天没说话。
　　黑桃有些急，说：“你盯着我干嘛！玉娇呢？她怎么样了？”
　　“她有些麻烦，现在伤到了头，颅内有血块，压迫了神经，恐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我故意说得严重，我想看看黑桃的反应。
　　“什么意思，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植物人？”
　　“医生说有可能。”
　　“我靠！”他吐完了脏字，再无刚才的淡定，脸上的肥肉开始抽搐。开始变得焦躁，甚至愤怒。
　　我把他每个变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禁在问：他慌了？
　　黑桃举足无措地来回踱步，嘴里小声地叨咕着：“不会的，不会的。”
　　我皱紧了眉头，赶紧追问着：“不会什么？”
　　他站定看我，半天没说话，缓缓地皱起了眉头。我还没分不清他那细眼皮里面的目光是瞪、是盯还是装的，他却狠狠地怼了我肩膀一拳，我差点踉跄地跌在地上。
　　“王强！你还TM问我不会什么？难道你希望玉娇妹子出事？”
　　黑桃一脸凶相，甚至带着鄙视。他的愤怒让我着实以外，我记得上次看到黑桃这样的表情还是在餐馆跟靳腾打架的时候。
　　只听黑桃继续说：“我原以为，我对陶若红那样，就够不是东西的。没想到你王强比我还甚，玉娇妹子都TMD有生命危险了，你居然还镇定自若，跟没事发生的一样。”
　　“我心里难受着呢。”
　　“我怎么没看出来！玉娇妹子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黑桃的热心，仿佛玉娇的事情跟他息息相关一样。而平日里懦弱的他，面对我却一反常态的强硬，不禁让我对他的反常有些怀疑。
　　我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心里想：黑桃，千万别是你做的傻事啊。

　　重症监护室里，杨阿姨和董警官都在。他俩都认识黑桃，因为那次在饭馆跟靳腾打架的事，最后是黑桃替大家挡下了那事。
　　黑桃跟杨阿姨和董警官打了个招呼，就来到玉娇的病床前，看着玉娇，又看了看心率仪器。抬起右手拍着额头，顺着脑门朝后脑勺捋着头发，脸上的肉，从法令沟壑开始向四周扩散，写满了无奈和不敢相信。
　　我紧张地看着黑桃，想象着：昨晚，他和黄玉娇在黑夜里搏斗过，他亲手把玉娇伤成这样。他即便是专业演员，也会有难免的失态，不是太理智，就是太激动。
　　而现在，他在走在理智和激动的契合点上，完全看不出破绽。
　　黑桃拉着我来到走廊，看着我，说：“强子，我有些怕。”
　　“怕啥。”听着黑桃这么说，我不免紧张起来了。
　　“我总感觉，这些事，都是因为我劈腿了红桃引起的。”黑桃说完，眼眶就开始印红。
　　“怎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自从你上次从我住处走了之后，我想了很多，曾经，我们一群人都欢声笑语的。可自从我开始追求晓婉，我仿佛着了什么魔一样。为了讨晓婉欢心，我居然做了给严心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
　　黑桃越说越激动，那神情，我看不出来是装的。
　　“看着晓婉，玉娇躺在病床上，我忽然害怕，万一哪天躺在那里的是红桃，我该怎么面对。”
　　这时，黑桃已经哭了，他哭得很伤心。
　　“我对不起红桃，对不起大家。我要跟红桃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大家能原谅我。”
　　我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感动。我从没见过黑桃如此认真。

　　红桃和平胸妹一起来的。她们在学校配合警方做完了笔录，大约8点多，才带着昨晚一起玩闹的小姐妹们出现在了医院。
　　玉娇的几个好姐妹在病房门的窗外向里看着。不久就抱团哭了起来。
　　红桃也泪眼朦胧。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失去了八面玲珑地张罗劲。如果她不提前走，估计躺在医院的可能就多了一个。所以，她看起来比她自己去跳楼还忌惮和害怕，哭都不敢大声张扬。
　　我走过去，劝慰着这些姑娘。可没想到越劝她们哭的越凶。
　　红桃看到我，掉着眼泪走了过来。一副对不起我的模样，说：“强子，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是啊～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平胸妹也激动地说着。“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就没睡好。感觉就要出事，没想到真的发生了。而且玉娇她……她……”
　　说完，玉娇这个好闺蜜，牙龈露个彻底，哭的完全不顾形象。我还想问问她昨晚的细节，看来只能再等等了。
　　这时，之前去化验室问晓婉结果的黑桃，六六和梁蕊都回来了。我赶紧走过去问他们情况。梁蕊摇摇头说还得等。
　　我咒骂着该死的破医院，化个验这么慢。
　　梁蕊劝我说，常规化验早就出来了，晓婉都很正常。现在正在做几个专项化验。
　　这时，梁蕊看到了红桃。两人俩面，二话没说，先抱着哭了一场。
　　女人的哭比感冒传染得还快。
　　我碰了碰黑桃，朝他指了指红桃。说：“黑桃，你的好机会。”
　　黑桃朝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说完，黑桃走到了红桃身边，把她抱在怀里。
　　红桃受宠若惊，怯生生地看着黑桃。黑桃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安慰了一下。没想到这一下打开了红桃的泪闸。红桃彻底瘫挂在黑桃身上，她的哭，小心又放纵，发泄又控制，哭得相当艺术。
　　在哭上，红桃确实不用撕嚎。那一夜跳楼未遂，她的撕嚎曾吓哭了天地。她也不用默泣，那根本代表不了她对黑桃的痛。她只是把头埋在黑桃怀里，那哭声，除了伤心，意外，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黑桃捧起她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深情地说：“若红～对不起，我错了。不用你原谅我。我来改！”
　　照以往，依红桃的性格，她现在绝对要给黑桃一个拥吻。可红桃慌了！她什么都没做，就那么惊恐地看着黑桃。
　　这是一个每个人心里早就期望看到的一幕，确实感动了不少人。梁蕊哭得稀里哗啦的，六六搂着她，握拳振臂的兴奋
　　也许是被这一幕惊扰。平胸妹没之前那么伤心，显得平静了许多。我把她叫了过来，问道：“妹子，那昨晚，你们分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桃搂着红桃，六六搂着梁蕊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平胸妹想了想，说：“昨晚，我们开着手机灯，放着手机音乐伴奏，在北坡亭里喝啤酒唱着歌。天开始打雷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我记得我们开始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掉雨点了。玉娇怕大家淋雨，就让我们先走。自己去搀扶着晓婉姐下山。只怪我们都喝了些酒，一时糊涂，我们真该陪着她俩。”
　　我皱了皱眉，问道：“也就是说，你们离开的时候，苏晓婉还是清醒的。”
　　“晓婉姐可能酒喝多了，头有点晕。走路有点飘，玉娇搀扶着她开始下山。”
　　梁蕊问：“晓婉当时喝了多少酒。”
　　“我们喝了几罐啤酒。其实也没觉得晓婉姐喝得多。”
　　梁蕊疑惑道：“可常规检查，晓婉都很正常，酒精并不到醉酒程度呀。”
　　黑桃紧皱眉头，不禁说道：“不会是……”
　　他的话瞬间提请了我。我看了他一眼，正撞到了他也在瞄我。他赶紧不好意思地躲开了眼神。
　　这微妙的眼神互迎，让黑桃这句说了一半的话，有了后半句。
　　我把判断拉回到了怀疑的起点：那个天蝎女的报复！
　　不过，对于我认为的孙茜的同谋，我已经推翻了黑桃作案的可能性。因为一个演技如此好的凶手，绝不会犯下刚才这种不打自招的错误。
　　想象晓婉的嗜睡的症状，加上连黑桃都破口而出的怀疑，直觉告诉我，这事肯定跟孙茜有关！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质问，可有一琢磨，赶紧阻止了自己这愚蠢的行为。
　　她当时跟我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她不会承认。那她一定有个帮手。
　　这个帮手，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想害晓婉，他的目的何在？而这个人一定昨晚在现场。因为这么多女孩，只有晓婉有事，针对性这么强，一定是趁着晓婉不注意才下的药。
　　我环视了走廊里的女孩们，平胸妹、红桃，还有其他姑娘，他们每个人都深陷悲伤，那通红的眼睛，滚动的眼泪，绝不是假的。
　　在我的下意识里，我绝不相信这些善良的女孩会做这么卑劣的事。
　　这时，我突然一愣，想起了那个本源型的动机，不禁心头一紧。
　　从开始我就纳闷，我甚至把我的怀疑想象成她对爱情的大度。我记得我曾问过她，她借用了一句孙子兵法里的话“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回答我，当时我并没在意。难道这些都是铺垫，是为了她最后致命一击的忍辱负重！
　　我赶紧抹掉这个假设，不敢去往下想，也想不下去。即便她要做一个侵犯苏晓婉的假象，可她跟玉娇情同姐妹，她不可能把黄玉娇伤成那样。
　　这是犯法，她再冲动也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我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晃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