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203、203. 杀人灭口

　　董警官说：“医生给她检查过，也没受到侵害，现在还处于昏迷，正在做进一步检查。”
　　“那……那玉娇呢？杨阿姨，她到底怎么样了。”我乞求的声音里几乎能听出了泪水。
　　杨阿姨略带哭腔说着：“玉娇身上有很多瘀青，可最严重的是伤到了头，现在还在等最后的诊断结果。”
　　董警官扶着杨阿姨，说：“黄嫂，别伤心，玉娇不会有事的。”
　　杨阿姨擦了擦眼泪，坚强地点着头。
　　董警官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王强，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再睡一会。你杨阿姨也累了，让她也休息休息。”
　　说完，董警官扶着杨阿姨就出去了。
　　我确实有些头晕，一头栽倒在床上。我曾试图坐起来，出去看看两个姑娘怎么样了。可小脑的阵阵抽搐让我连坐着都头晕目眩。我不甘心地再次躺下。
　　看着天花板，我无奈地平复了下情绪，静静地想了想：玉娇和晓婉都没有确诊，也许是我太激动了，事情都没那么遭。我相信老天不会那么没良心地伤害这么两个美丽的姑娘。
　　晕眩一阵阵袭来，我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天旋地转，阵阵的恶心却吐不出来。可仅仅停留在感觉上，我晕得连干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我毫无挣扎地躺着。把故障的小脑扔到了垃圾桶里，开始缓慢地重启大脑。即使我再不想回忆这恐怖的一夜，忧虑、惊悚、疲惫和痛心疾首，宛如噩梦。可我必须去想一遍，梳理所有细节。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随机发生的意外。
　　我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她认为的亏欠和一个天蝎女的报复……不禁紧皱眉头，于是很自然地又联想到了一个人——黑桃。
　　想想晓婉的衣衫不整。黑桃有动机！他为了得到晓婉，诬陷老严，有前科！他跟孙茜狼狈为奸，他已走火入魔！可他没理由伤害黄玉娇呀。难道是事情败露的杀人灭口？
　　我头皮一麻，寒毛耸立。
　　可瞬间就产生了怀疑：以我对黑桃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做出侵犯苏晓婉的事，他没这个胆量，与他性格不符。退一万步，就算他敢，他也不会伤害他的玉娇妹子。即便事情败露，被玉娇看见，黑桃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跑！

　　我拿出手机，找到了黑桃的号码，拨了出去。尽管我不太相信，可我还是要试试。
　　凌晨4点多，铃声响了很久却没人接。也许是他犯事的胆怯，也许他真的在酣睡。
　　我又拨了过去，这次手机接起来了。
　　“哎～强子。啥事，大晚上的。”黑桃一副没睡醒的语气。
　　“你在哪呢？”
　　“在床上睡觉呢啊。我TM刚睡你就把我弄醒了。”
　　我一个激灵，他怎么刚睡！
　　“熬这么晚，干啥来的？”
　　“学论文啊。对了，你啥时再来一趟，我这又一堆坎过不去了。”
　　我分析着他说的内容，听着他说话的语气。都很合理，很自然。难道我真的多疑了。
　　“黑桃，出事了。”
　　我还是决定告诉他，我要试试他的反应。
　　“咋了？”
　　“晓婉和玉娇都出事了，现在在市医院抢救呢。”
　　他那边顿了顿，没立刻接话。
　　“擦，玉娇的主意是吧！她们是不是就在电话边上偷听呢？你就捉弄我吧。我可跟你们玩不起。”他电话里传来他巨大又放荡的打哈欠声。“我要睡了，困成马了。”
　　我在不断地寻找，想从黑桃的话里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不过，我现在严重怀疑我的判断。如果是黑桃，那他真的太镇定，太会演戏了。
　　“黑桃，我现在就在医院。她俩都出事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打个车，赶紧来一趟。”
　　“真的假的呀。”
　　“我一会给你发几张照片，你爱来不来。”
　　说完，我把电话挂了。因为，在电话里，我听不出来任何异样。我得让他，我要看看，在我面前，在玉娇和晓婉面前，他是否还这么镇定自若。

　　我试着坐起来，仿佛没刚才那么晕了。然后下床，扶着墙，走了出去……
　　门外是医院的门诊走廊，我没看到杨阿姨和董警官。不远处有个护士站，一个值班护士正忙碌着。
　　我给黑桃录了个小视频发了过去。跟他说：是睡觉还是过来，你自己看着办。
　　他迅速地回我：已经在车上。

　　我缓步走向了护士台，她也发现了我。赶紧过来扶着我。
　　我朝她说声谢谢。她劝我回去再休息。我说不同了。
　　她告诉我，苏晓婉的血样采集完了，已经拿到化验室排号化验去了，现在就在旁边的观察室里休息。而黄玉娇则在楼上的病房，她也在等头部磁共振片子出来再看。
　　我问她们有没有危险，她说这得问医生。
　　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笑了笑，没说话。
　　护士带我来到了晓婉的观察室。晓婉输着液，正安静地睡着。
　　我问：“她没事吧。”
　　护士说：“医生已经检查过了，身体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没受到侵害。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醒过没？”
　　“没有，一直睡着。”
　　“为什么会这样。”
　　护士说：“具体得等化验结果出来再确定。”
　　我走到她身旁，看着晓婉的脸。她面有血色，呼吸均匀，几缕头发纷乱地搭在脸上，却并不显得凌乱。
　　我真是失败！我也曾答应过老严，照顾她，可现在，她也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加上黄玉娇，我答应照顾的女孩，却一个都没有保护好。
　　我微颤着嘴唇，把泪水压了下去。
　　现在想想，她其实还是我和黄玉娇的媒人。
　　我甚至怀疑，大一时我在迎馨公园偶遇老严都是晓婉一手安排的。
　　凭老严的人脉，他完全没必要花费项目工期和李明大哥的宝贵时间来耐心培养我。这种押宝式的做法完全不像老严这种精明的商人所为。他完全可以社招一个直接就能上手用的程序员。
　　还有后来无论的“车祸”和“捉奸”。她都只让我陪同。她为什么要那么信任我。
　　我仰头闭眼，紧缩双眉。思绪中，忽然猛的睁眼。看着依旧昏睡的晓婉，情不自禁地说：“难道你早就认出我这个石头哥了？！”
　　我坐在床边，伸手把那几股头发捋到了晓婉的耳后。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快点醒来，告诉我。”

　　护士带着我上了楼，来到一间重症监护室。这让我有些担心。玉娇伤成什么样，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
　　我推门进去，只见杨阿姨坐在病床边上，而玉娇头缠着纱布，面色苍素，紧闭双眼，那干辙的嘴唇泛着惨白，毫无血色。唯一证明她还心跳的只有她身边医疗仪器上的显示屏里上下拨动的振幅。
　　“杨阿姨，玉娇她……”
　　我话说了一半，就开始生硬地控制哽咽的喉咙。我怕我的哭泣打破了这屋子里面对生命的信任。特别是已经憔悴不堪的杨阿姨。
　　“王强，你怎么样？”这个时候，杨阿姨还关心着我。
　　“我没事。阿姨，医生什么说的。”
　　“恐怕，玉娇要睡一阵子了。”
　　我听完，稍感放心。
　　“玉娇的头磕得不轻，是要好好休息休息。”
　　“从小玉娇就像个小男孩一样的个性。我就怕她哪天伤到自己。终于上了大学，可还是……”
　　杨阿姨说着说着就掉泪了。我赶紧坐在她边上，劝慰说：“阿姨，别伤心。是我对不住你们娘俩，我没保护好她。”
　　杨阿姨擦擦眼泪，说：“王强，你是救了她的命。若不是发现的即时，玉娇现在恐怕……”
　　“阿姨，你要玉娇，她是个倔犟的姑娘，她一定会好的。”
　　杨阿姨摸着玉娇的手，眼红泪湿地说：“娇，你要坚持。不管怎么样，哪怕后辈子都躺在这，妈都养你。”
　　我已经不忍心看了，侧头摸掉了眼泪。
　　忽然，我看到了玉娇手臂上的淤青。不禁掀了掀手臂上的被角，那淤青痕迹是环状，并不是磕碰引起，倒像是被人用力捏攥导致的。
　　“阿姨，玉娇身上这种淤青多么？”
　　阿姨看着淤青，心疼地摸了摸，说：“这些伤其实都不算什么，玉娇的颅内出血才是最要命的。”
　　颅内出血！
　　我震惊着。我知道这伤的严重性，老严仅仅是轻微症状弄得他现在还不会说话。
　　我再镇定不下去了，恐慌和心痛让哽咽瞬间冲到鼻子，那种酸痛就像溃坝的瞬间，泪如泉涌。却不敢出声，躲在杨阿姨身后，偷偷收拾着眼泪。
　　杨阿姨有所察觉，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憔悴却慈祥的眼神，摧毁了我最后绷紧的理智，当着杨阿姨面，我忍不住了。
　　“是我对不住她，杨阿姨！昨天晚上，她临走的时候，那么央求我陪着她，我都执拗地没去。如果我去了，就不会发生这事了。是我对不住她。杨阿姨。”

　　“王强，别哭别哭，阿姨不怪你。”
　　“可玉娇一定会怪我呢。她陪着晓婉也是为了我。她做了为了我的一切，我却没保护她。我……我……”
　　我边哭边说。仿佛小学生在向老师认错一样。
　　杨阿姨看着我，也不禁掉泪。我赶紧收拾情绪。总不至于让杨阿姨来安慰我。
　　“阿姨，您别担心。我爱玉娇，不管她什么样，我不会离开她的。”
　　杨阿姨泣中微笑地说：“王强，你是个好孩子。你们都还年轻，别说傻话。”
　　“杨阿姨，请相信我。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杨阿姨想了想，说：“你跟玉娇说，我相信她能听见。只是动不了。”
　　说完，杨阿姨起身就出去了，留给了我和玉娇单独在一起的空间。她知道，这是玉娇想要的。
　　我坐在玉娇身边，摸了摸她的脸。曾经那个抽我嘴巴，跟我耍小性子的姑娘静静地躺在眼前，胸前那个断了的平安玉坠那么显眼。难道它是我送给玉娇的霉运么？
　　“醒来吧，玉娇，给我个救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