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86、186. 你不配拥有

　　我迅速的跑回二楼，可还是晚了一步。
　　包间里融洽的气氛突然凝固了。在张阿姨怀里哭闹的小馒头，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哭得更凶了。
　　莹姐赶紧起身，把小馒头抱在怀里。
　　“小李，你这一走，馒头就无缘无故地哭闹，就是不睡觉。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到。只好抱过来了。”张阿姨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好意思。
　　“馒头不闹，馒头是好孩子。”小馒头在妈妈的身上，仍然没消停。“张阿姨，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张阿姨也冲桌子上的几个人示意了一下歉意，就走了。
　　梁主任醉眼惺惺，此时也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逗着小馒头卖着笑，可没想到，小馒头哭得更凶了。
　　莹姐瞟了他一眼，他识相地坐了回来。
　　苏晓婉此时有些惊慌，她瞄着莹姐不停地拍哄着小馒头，但更多的时间是在看老严。晓婉知道，进来的这个人虽小，可对于老严，莹姐，梁主任甚至她自己有多重要。
　　而老严稳稳坐着，手里握着酒杯，没心没肺地乐着。
　　我赶紧来到小馒头面前，做了个鬼脸，说道：“小馒头，还记得叔叔嘛，前几天我叔叔去过你家，还陪你玩开火车来着呢。”
　　小馒头看着我，极度厌烦的样。“不要不要。妈妈～妈妈～”她哭地鼻涕一把，泪一把。
　　“小馒头是不是生病了。”晓婉也走了过来，摸着馒头的额头。“不热呀。”
　　莹姐也担心地贴了贴小馒头的脸。然后说：“这孩子估计闹觉了，我得先走了。今天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你们继续，下次我请。”
　　说完，她抱着小馒头，提着挎包，起身就要走。
　　“晶莹，别走呀。没有你，还有啥意思。”一直傻呵呵乐着的老严，忽然说话了。
　　他站起来，有些晃，走向了莹姐。
　　“来来来，让我抱抱。”
　　小馒头一闹，确实让一向沉稳的莹姐有些紧张，原因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老严。而此刻她见老严走过来伸手要抱小馒头，下意识地一躲。
　　“晶莹。上次我们玩得可好了。”老严边逗着小馒头边说着。
　　小馒头本来还鼻涕一把泪一把，忽然不出声了，可爱的大眼睛瞪瞪地看着老严。老严主动地从莹姐的怀里去抱小馒头，小馒头也张开了手臂，保住了老严的胳膊，顺势就被老严抱在怀里。
　　包间里到处都是不言而喻的紧张，所有人都知道老严这一抱意味着什么，除了老严自己。一想到这，我突然一个激灵，看着抱着小馒头的老严，一脸的慈祥和幸福，不禁心里一惊……
　　“你是大坏蛋叔叔。我记得你。”小馒头伸出手，在老严的脸上乱抓。
　　我赶紧走过去，扶着老严坐下，怕他醉懵懵地站不稳。
　　“是嘛。”老严喜出望外。“晶莹，闺女还真聪明啊。”
　　老严的语气说得却很自然，很平常。完全没经过成年人那虚伪的感情的过滤而从心底里直接吐出来的感受。
　　“小馒头，是不是小肚肚饿了呀。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我要好吃的，馒头饿着呢。”
　　这时，莹姐蹲在他俩旁边，拉着馒头的手，说：“馒头，妈妈说过，不准吃别人给的东西。”
　　“妈妈，大坏蛋叔叔不是别人。馒头饿了。”
　　我看着小馒头委屈的模样，想起这是这一家三口的第一次团聚。离得这么近，却不相认，也不相亲，心里不是滋味。大人之间的事，却让小孩子承担着。而小馒头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亲生父亲的怀里撒娇，而这样的机会也许她一辈子也没几次。
　　我瞄了一眼晓婉，她早已经泪眼蒙蒙，下巴微微地抖着。
　　“晶莹，你这是没给闺女吃晚饭吧。小肚肚都饿瘪了。”老严揉着小馒头的肚子，关切的说着。“老梁，有钱不？体现你未来父爱的时候到了，去旁边超市买点果冻，牛奶回来。”
　　“成，馒头，叔叔给你买去，一会就回来。”梁主任晃晃荡荡就出去了。
　　晓婉已经激动的一脸通红，刚要说话。我赶紧咳嗽一声，冲她摇头示意，怕她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
　　“妈妈，他不是大坏蛋叔叔，他是大好人叔叔。”小馒头欢喜地笑着。
　　“馒头，回家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想跟大好人叔叔玩一会。”
　　“瞅瞅。”老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莹姐。“闺女比你懂事多了。”
　　莹姐看了看我，我明白她眼神里的疑问是什么。我使劲地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醉话，是醉话。”
　　“小馒头，妈妈晚上给你吃饭了么？”老严和颜悦色地问着。
　　“嗯……是肉包子。”
　　“吃了几个？”
　　“我吃了4个。”
　　“那这不是吃得挺好嘛。”
　　“不好吃，我爱吃果冻。不爱吃包子。”
　　“我看你不是饿了呀，是馋了吧。”
　　“馒头饿了。”小馒头刚才还一脸欢心，一下子就委屈得让人怜爱了。
　　“好好，馒头饿了，一会梁叔叔就给你买回来好吃的了。”
　　“那个叔叔是大坏蛋，他抱妈妈。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老严皱了皱眉头，看着莹姐。“有这事？”
　　莹姐有些为难，吞吐了一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哈，看给你紧张的，你咋知道我们想的啥样？再说了，就算是那样，我们也管不着啊。”
　　莹姐咬着嘴唇，恨恨地瞪着老严。老严假装没看见，没心没肺地傻笑。
　　“馒头，你刚才为啥哭啊。想妈妈了？”
　　“嗯，妈妈不哄我睡觉。”
　　“妈妈每天晚上都哄你睡觉？”
　　“嗯。”
　　“那你偷偷告诉我，你睡觉，摸妈妈的胸不。”
　　“你过分了。”莹姐有些生气。
　　“不告诉你。”小馒头也很机灵。
　　“我明白了。”老严嘻皮笑脸地看着莹姐，用手指鄙夷地点着她。“你说说你，也不教孩子啥好的。”
　　“严心，你……”莹姐一脸怒状。
　　老严根本没理莹姐，继续问着小馒头：“小馒头想爸爸不？”
　　“爸爸！”小馒头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莹姐。
　　“严心！”莹姐吼道。“你太过分了。”
　　说完，莹姐伸手就要抱小馒头。“馒头，我们走，回家去。”
　　老严抱起小馒头，赶紧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嚷道：“干嘛呀，你急啥，小馒头还不想走。”
　　莹姐拽着小馒头的手，不肯放开。
　　“你把小馒头还给我。”
　　“干嘛你？小馒头还没玩够呢。”
　　“你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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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姐抱住了小馒头，根本不考虑对手是高大的老严。现在在她眼里，可以不要形象，不管对手，不顾安危，但却一定要夺回自己的孩子。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会做的。
　　而老严，你弄不清他是醒着还是醉了，是明白还是糊涂，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任性地抱着自己亲生的女儿，就是不放手。
　　本来是一家团聚的事，却忽然撕扯着，这让我和晓婉都都没想到。赶紧上去拉劝他们，小馒头瞬间就吓哭了。
　　包间里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老严毕竟喝了酒，被我们几个一拉一拽，有些晃。我赶紧从后面抱稳他，然后给晓婉一个眼色。晓婉心领神会，她用力地扳开老严的手。莹姐顺势地把小馒头抱在怀里。赶紧安抚着啼哭的小馒头。
　　老严一身的酒气，醉醺醺挣扎着，还想去抢回小馒头，嘴里嚷着：“你们把小馒头还给我，”
　　我看着他如此激动，不敢放松，紧紧地抱着他。
　　“强子，你丫放开我，那是我的女儿。你放开我，那是我女儿。”
　　老严情绪完全失控，他的大身板根本就是对酒精免疫，比清醒时还有力气，我和晓婉两个人都控制不住他。他边嚷边哭，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绝望的，失去了生活目标的人在跳楼之前的的哭喊。
　　莹姐也哭了，但没出声，只是掉着眼泪。她抱着小馒头，慢慢地走近老严，那目光里没有了一丝善意，那种痛恨深入骨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老严停了下来，似乎被打傻了。
　　莹姐抱着小馒头，拿起了挎包，走了出去。就在临出门前，她停住了，恨恨地看着老严说：“你不配拥有！”
　　当门被莹姐狠狠地关上时，老严泣极失声，彻底瘫软在我身上。我从背后使劲地托起他，他却毫无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