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85、185. 梁夫人

　　莹姐微乱的头发，并没有仔细梳理，身上的便装跟我做客她家时穿的一样。她面带笑容，扫了在座的晓婉，我，老严和梁主任。眼神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礼貌。
　　我脑子里顿生疑问。于是，看了看老严和梁主任，他们同样是一副惊讶，我立刻把目光聚焦到了苏晓婉身上，我似乎明白了在外面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让我先回来了。
　　“李大美女，来来来，这坐”
　　老严反应是最快的，起身让我们依次挪个座位，把自己的座位让给莹姐，打算让莹姐坐在老严和梁主任中间。莹姐看了看座位，冲老严会意地笑了笑，走过去搀着老严的胳膊把他按在原来的位置上。
　　“严大老板，您还是坐稳吧。可别闪了腰。”
　　说完，自己坐在了梁主任的边上。
　　莹姐一进来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表演给了所有人看。
　　晓婉微笑着，那声“莹姐”叫得一点都不稳，那种颤抖显得很紧张。
　　“晓婉今天真漂亮。”
　　“谢谢莹姐，你也是。”
　　我刚想跟莹姐打招呼，她看了看我，微笑了一下，没说话。那微笑里仿佛熟知到免了这些礼节的程度。
　　莹姐坐下，看了一眼梁主任的酒杯，小声说了一句：“你少喝点。”
　　梁主任“啊”的一声，好像在答应，又好像在惊讶。
　　莹姐又冲着老严说：“你俩可真行，来了北京就偷偷吃饭，怎么都不叫我啊。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
　　“我让梁元君叫了。这孙子，护犊子，认可背着重色轻友，金屋藏娇的骂名也不肯让你出来抛头露面啊。”
　　“挺好的呀。难不成像你一样，有了娇妻到哪都拿出来显摆。也不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莹姐没有直说，但这个类比扔出来的炸弹威力真是惊人。
　　我看了看晓婉，她有些腼腆，似笑非笑地不镇定。晓婉是个临危不乱的人，哪怕在激动，在慌张，她也会强压掩饰着。很少像现在这样表露着心里的状态。
　　我看了看老严，他的目光在莹姐和梁主任徘徊着，最后居然离散了。那种难以相信的深情瞬间闪过。他嚷嚷着服务员加碗筷，加菜。莹姐说，不用了，这里的菜都吃腻了。
　　老严微微一愣。
　　“北京那么多好馆子，你们怎么跑这来吃了。”莹姐问着。
　　“老严非来这。”梁主任说着。
　　“这不是想这的肘子了嘛。好多年没吃了。”
　　“只记得吃。”这几个字不知细听根本听不出来是从莹姐的牙缝里狠狠地杀出来的。“我说老严，你是不是脑子和坏了！你把梁主任喝成这样，他可是你的财神爷，你怎么能这么灌他呢。”
　　梁主任听着乐在心里，笑在脸上，那表情高兴的难以置信。
　　“我擦，梁元君同志，看来我得恭喜你啦。瞧你俩这阵仗，好事应该将近了吧。”
　　“你能不逗我嘛，我俩……”梁主任的脸本来就已经涂了酒精色，现在变成了包公和关公的混合体了。
　　“放心吧，请帖少不了你的。”莹姐大大方方地说着，自己倒了一杯酒。“来，干一个。”
　　两人爽快地碰着杯，一饮而尽。
　　“晶莹……”老严停了一下，嘬了一下牙花子。“现在得叫梁夫人了吧。”
　　莹姐忽然把曲意逢迎的酒桌笑脸严肃了一下，自己到了一杯酒。说道：“你TM爱叫什么叫什么，反正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说完，她自己把喝了这杯。
　　“我擦，你也会说国骂啦。”老严仿佛异常的兴奋。“这可毁了你在我心中玉女的形象呀。”
　　“这算啥，我只毁了这一样，你TM毁了我。”
　　“这不对，不对。”老严是彻底醉了，舌头都打着卷往外喷唾沫。“您这叫涅磐重生。梁主任，那真是个情种，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你还是痴心一片。”
　　“说这干啥。”梁主任也醉意憨憨，他跟老严的醉像完全相反，他越醉话越少，两只不大的眼睛几乎要关上了。
　　“老梁，这话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当初，我要是知道你这么爱晓婉，我肯定成全你们。”
　　“严老板，你把自己说得太有本事了，用不着你成全，我们很好。”莹姐卖给老严的笑已经带着仇恨了。
　　“好就行。来，老梁，干。”
　　梁主任已经酒力不够，差点碰倒了酒杯。莹姐赶紧拿起梁主任的酒杯，那清脆的玻璃撞击声，仿佛狠狠地敲碎了什么。
　　“来，我跟你喝。”说完，莹姐毫不忌讳那酒杯是梁主任喝过的，一饮而进。
　　晓婉一脸紧张，说：“莹姐，您少点喝。”
　　可莹姐比老严喝得还快。
　　“爽快！”老严喝完，大声嚷着。“没想到，几年不见，酒量见长。”
　　这时，晓婉拍了我一下，示意着要跟我换个位置。我识相地让晓婉坐在了老严的身边。她顺势举起酒杯，跟莹姐说：“莹姐，这杯酒我敬您，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干了，您随意。”
　　莹姐也举杯，看着老严说：“严心啊严心，你TMD哪来的这福分哦。”
　　我已经极不舒服了，向在座的四位礼貌地示意了一下，便走了出来。其实，他们也没谁注意到我。
　　这间屋子，仿佛被下了咒，中了邪。能说明白的感情和说不明白的情感在一起毫不留情地撞击，又小心翼翼的拥抱，没人敢哭，却每个人都想哭，每个人都在笑，却没人想笑。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四个极度聪明人在惟妙惟肖的演戏，他们演的越真，流露出的真感情就越多。都说局外人清，可我这个局外人，根本看不明白，他们都在唱什么角。
　　我来到侧厅的沙发上坐下，脑子里乱嗡嗡的。拿出了手机，习惯性地打开了玉娇的信息窗口，把这边的情况写了个长信息，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玉娇就把信息发了回来。
　　“你脑子秀逗啊，他们打算玩次4P。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碍眼，赶紧回来给我做饭吃。”
　　我傻呵呵地笑着。回给她两个字。
　　“想你！”
　　我看着屏幕，等着她的反应。可半晌过去，屏幕里连对方正在输入都没看到。
　　这时，一阵孩子的哭闹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正往二楼走。
　　我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心里一沉：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