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有点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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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穆生正看着照片。
他发现陈默这小子长得还行，他妈就喜欢这种大眼睛看起来有种清澈愚蠢。
鼻血才堪堪止住。
陆穆生对此接受良好。
鼻血来势汹汹，说明陆总的事业必蒸蒸日上。
刘导和小胡子导演一人探出半个脑袋在他门前，刘导好一会儿才敢出声的。
“小陆啊。”刘导的声音不咸不淡，颇有强装镇定之疑。
他到底也是经历过诸多大风大浪的人。见陆穆生狂流鼻血时，虽头一眼惊讶十分，此时已冷静下来。
陆穆生怎么样属于他私生活的范畴。他不该管这这些。
“你们年轻人，还是别玩得太花。”小胡子紧随其后，“嗯…对身体不好。
“年纪轻轻不爱惜身体，老了落下一身病。”他说，“小陆啊，有些东西还是少看啊。”
陆穆生摁着自己手机，一个手滑就跳转进了什么小网站的广告，小网站的广告又给他转到应用商店就自动下载了。
刘导将剧本放他桌上，神情复杂，“你也不必解释。”
小胡子对他竖了大拇指：“我们二人先走，剧本有空多看上两眼。”
“这剧本看了对身体好。”刘导叮嘱一声，“没事的时候多看看。”
陆穆生正要说些什么，他们两个就逃似地走了，还不忘将门给关紧。
哐当一声。
陆穆生听得两个腿脚方便的老头踩得台阶哒哒哒的。
飞蛾惊动。
先几天下了一场雨，蛾子疯了一样往屋子里涌。玻璃窗上落了好几只飞蛾。
他看看桌上的剧本。
完整的剧本看上去挺厚，四五百面。他打算明日再看。
陆穆生也是有惰性的，他虚度了一个白日，今日是什么事都不想去做了…只想躺在酒店这松软的大床上，看着电视机里的小人，最好来点儿小酒，躺到明日八九点。
陆穆生太累了，给他张床他能站在床上睡了。
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做。
陆穆生还有些事没和自己的便宜儿子交代，交代了他得下去取个遥控。
“陈默，该打工了。”
陆穆生拨通了他电话。
“在呢陆总。”
“邮箱发我，我发合同签你。”陆穆生揉了揉眉心，“不发也行，过几日叫人去打印。公司的人会去对接。”
“你知道做我儿子，你需做什么么？”陆穆生问他。
陆穆生坐在床上。
他有点儿不想下楼。
“你死了之后，我继承遗产吗？”陈默小心翼翼问他。
陆穆生险些将语音通话挂断：“嗯？”
“陆总啊，这个我不一定能做到。”陈默支支吾吾，“我年龄可比您大上好几岁，继承遗产那得您努力活短些，我努力活久些啊。”
“倒也不必。”陆穆生说，“我身体还算是硬朗。”
“那我要学金融么？还要每日关注股市信息？勤奋学习?争取给您谈下亿万大单?”陈默又问。
“也不用。”陆穆生说。
陈默疑惑了：“这也不用，那也不用的，你需我做什么？”
“这些事情，自然不用你做。我希望你能同我父母好好相处。”
“陆总，您和家里关系不好么？”
“挺好的。”陆穆生说，“怎么这样问？”
“没事的，陆总不说也行。”陈默的语气却愈发小心了起来，“我会做的。”
“还有你的偶像剧。我想不如让公司小小投资一下，就当见面礼。”陆穆生见他不说话，便转开了话题，“不会太多。具体怎么做，会有专人对接。好处会落到你身上便是。”
“我选你，也有我的考量。我会给你资源和人脉，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你的前途不会太平坦。”陆穆生十分娴熟地开始画饼。
“年轻人，加油干。”
画饼是每一位总经理必备技能。
陆穆生的画饼技能尤其高超，他正发挥自己的画饼技能。
不管如何，画了再说。
陆穆生就是被他爷爷画饼骗进公司成为一个总经理的。
陈默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忽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26岁的陆穆生，让30岁的陈默感受到一种久违的父爱。
这种赠与、宽容。二话不说先给好处。
陆穆生对他挺好。
“谢谢你。”陈默有些哽咽。
他进这个圈子时年纪很小，是个群演。爸妈都不在，他为了挣自己读高中的学费，跑来剧组当群演。第一次演尸体，躺在路上教人踩得断了肋骨。
那时候陈默便想，他不想一辈子当尸体。
于是一路摸爬滚打，从群演爬到男一号。
其中多少艰难，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翻越了难关，又是新的难关。
今年他三十，要考虑不演偶像剧，要考虑自己退休了。前几年他还是温柔学长，过几年他得去演女主父亲了。
他今天要是应不上男二号，就算被选成一个小配角也好。
然后他失败了。
陆穆生却在这时候向他递来了橄榄枝。
凭借着陆氏集团…他的路会好走太多。而陆穆生出现得太及时。
雪中送炭。
他不知道陆穆生是不是提前算到的。
“陆总，就算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从此我就是你陆氏集团的人！我现在改名叫做陆默！”
“你挺幽默。”陆穆生总算是止住了鼻血，被他一喊，隐隐有些再次渗漏之迹。
“我是真心实意的。”陈默还说。
陆穆生想起自己一进酒店，林亚就给他送了个保温杯。
他这会儿才拆开。
打开一看。
白花花的一层油，撒了些辣椒葱花。
熟悉的味道，又是牛鞭汤。
“赴汤蹈火的事，不用你干。”陆穆生看看保温杯，又看看手机屏幕。
“喜欢喝汤吗？”他问陈默。
“汤什么汤？只要是陆总给我的汤，就算是孟婆汤，我也愿意一饮而下！陆总拿来！”
“倒也不必。”
“我在203。”
陆穆生有些感动。
毕苦羊鞭汤久矣。
壮阳的功效目前没有体验过，发福的功效或许中年能有所体现。
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也磨灭了他的x欲。
“羊鞭汤。”陆穆生端着杯子。
陈默就沉默了。
陈默不知陆穆生到底是在演他，还是在真情实意地说。
“陆总，多喝些，对身体好。补身体的。”陈默许久才开口。
“你喝。”陆穆生盖紧瓶盖，“我身体好着。倒是你，长身体的年纪，营养还是得跟上。”
陈默悠悠道：“我如今三十岁，虽说做了您养子，只是我这生长，往高长不是不行。只能发展一下水桶腰和啤酒肚的业务。”
陆穆生和他继续打太极：“这可是你奶奶的一番心意，多喝些对身体好。”
“你喝才是。”陈默继续推辞，“应当是阿姨给您的。”
陆穆生想直接倒掉，又觉得实在可惜。他思来想去，还是找不着个法子。在公司的时候，他还能随手给自己的下属。叫个下属上来谈话，给下属喝点汤。
下属的工作效率将有所提高。
“我上火。”陆穆生说。
“我便秘。”陈默比他大胆。
“你喝。”陆穆生坚持道，“喝了这杯，我送你块表。”
陈默乐于接受他的钞能力，满口答应：“好的陆总。”
“喝，羊鞭汤牛鞭汤都是滋养佳品，谢谢陆总关心。”
陆穆生啪嗒一下，将电话挂了。
他被腥味一熏，更没心思去看剧本。他被熏得不行。他妈重油重盐，还是去不了肉本身的腥味。
只能继续看看互联网。
网上骂他的人数继续呈指数增长。
一半是骂他的，一半还是骂他的。
唯独陈默的粉丝正在担忧陈默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而梁安前辈的粉丝，也加入了这个混乱阵营里。陆穆生看这名字怎么看怎么熟悉，才想起是刘导钦定的男主演员。
梁安在他微博底下发了句话说：“金钱不是万能的。”
梁安也是老戏骨。
刘导软磨硬泡才抓来演男主的。人家才杀青一部戏，还没来得及休息几日，就马不停蹄往这边赶。
这人性子执拗，脾气冲。看不惯的人也不装和气。
很可惜，陆穆生是这个被他看不惯的。
陆穆生还希望金钱是万能的。
就目前来说，最大的可能是陆穆生电影拍到一半，他家亲戚草草结束了在公司的争权夺利，发现总经理实在辛苦，不是人干的事，不干了，要来抓陆穆生这个打工仔。
大概率会有人拿着张1000万的支票对着剧组的工作人员，说：“给你们一千万，离开陆穆生。”
还有刘导演的澄清，也姗姗来迟。
陆穆生希望澄清再晚一些，还能再有一些热度。
别人急不急陆穆生不知道，陆穆生喜欢看着别人急。
他还不急。
“陆穆生是我在公路上相中的，那时我又不知道他是陆总。他是我目前见过最适合大师兄的角色。一眼就看中了，让我明天给你们发个定妆照，真的！”
“奶奶的！别那么没品！”
刘导演的一如既往战斗力惊人，同时具有一定性的侮辱力。只是战斗时间不长。
可惜刘导演本身的微博就是重灾区。他常舌战群侮辱骂他人，并由他们辱骂。
陆穆生还没评论，底下就骂开了。
“老刘头这是又怎么了？又骂又骂？”
陆穆生正等着刘导演回复，发现刘导在他的剧组微信群里说话。
“奶奶的，我微博又被封了。”
“没品的东西。”
他端着保温杯，想笑又笑不出来，越端着越觉烫手。
这是他们在酒店的最后一夜。
还有一个小配角的人选没解决。刘导一将消息放出去，就来了挺多人在这儿的。
走廊上还站着人在看剧本，特像考期末考前走廊背书的，蹲着一圈，站着一排。
陆穆生在这儿看见了熟人。
对方年纪挺大的，是他父亲那辈做生意的老先辈，有些中年发福。
“小陆啊，你怎么在这儿？”
“吴总啊。”陆穆生走过去，“好巧好巧。”
“生意谈得怎么样？”吴总和他握手，“你小子是不是又拉下大单子了？跑这么远来。”
陆穆生和他正说着话，什么东西从他身后被人一丢。
将他头发削去了一截，直直地插在桌子上，把他手里的牛鞭汤也砸得了一地。
那是一把水果刀。
锋利的水果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有点危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