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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5、异地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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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叫来人抬尸|体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四五个大小伙才勉强把南爸爸和南焉抬到小推车上,黑子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别乱说话就赶走了,剩下南边无神的站在一旁。
“南边,南姥爷那边……”黑子知道,这对于南姥爷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先拖回去吧,怎么样都要回家的。”南边说。
黑子抬起正要走,被南边拦下。
“我来,这点路,我来送。”南边说着,抢过两个把手,一用力艰难的推着往前走。
两个人的重量不言而喻,南边才推到学校门口两只手已经磨破了,加上之前手臂受伤以及刚刚手心划破,一下没撑住松了手,推车的把手打到大腿,南边立马单膝跪下。
“南边……”黑子想上前帮忙,被南边抬手阻止。
南边艰难地站起来,“这段路,只有我能送。”
平常快步三分钟就能到家,今天半推半摔的整整走了二十分钟,到家门口时,有个人影站在无灯区,黑子一下发现了转头去问:“是谁?”
邓董搓着双手走出来,“南边,是我。”
南边皱眉,死盯着邓董。
“南边……”邓董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有事吗?”南边问。
“我……”邓董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看清推车里的两人之后吓了一跳,靠着墙壁没至于倒下。
“燕……”邓董惊慌不已,“燕燕?”
“如果可以,能搭把手帮我把门打开吗?”南边问。
邓董重新站好后直点头。
大门被打开,客厅的灯亮着,南边放下推车往里走,让黑子照看着。
“小边?你找……”南姥爷听见开门声就出来了,看到南边这副模样皱紧眉头,“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姥……”南边发不出任何声音,看到南姥爷的一瞬间瘫坐到地上。
南姥爷赶忙去扶他,抱着他问“发生了什么”。
“姥爷,姥爷,姥爷……”南边只是哭着喊他。
“姥爷,”南边抬起头,嗓音沙哑的看着南姥爷,“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南姥爷焦急地问,心头紧紧皱缩。
“燕燕……”南边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只是跪着,哭着,用力扯着南姥爷的衣服。
“怎么了?”南姥爷朝门外看去,黑子站在门口挡住一半的视野。
“黑子,小边这是怎么了?还有,燕燕呢?”南姥爷问黑子。
黑子同样皱眉低着头不说话。
门外传出一声尖叫,是吕丽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吕丽吓得连连后退,被邓董接住。
“孩他爸,这是怎么回事?这,燕燕怎么……”吕丽断断续续地说着。
南姥爷觉得不对,想要起身被南边死命拽着,“松手,南边,你给我松手!”
一用力甩掉南边,推开堵在门口的黑子,一下就看到躺在推车里全身通红的南焉,大口喘气着,颤颤巍巍走到一旁,伸手还没碰到就晕了过去。
黑子赶忙去扶,南边随后接上,两人合力把南姥爷扶进客厅。
吕丽转头想回房,看见傻站在门口的邓思乐,立马跑过去捂住他的眼睛把他半推半抱的拖回家里。
“小南。”邓董走进南家的院子喊。
南边瞟来一记眼神,吓得他一哆嗦,“还有什么事?”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邓董说。
“讲。”南边说完站起身面对邓董。
“今天我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一群人在打架,我不知道被打的是你爸爸,我回来之后才觉得对方眼熟的,刚想去找你,你就走了。”邓董说。
邓董一直低着头,好半天没听见南边的回复才微微抬眼,看见他蹙紧眉头瞪着,邓董立马又撇开眼。
“不知道打的是我爸爸?不知道?”南边反问,“你们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你不知道打的是我爸爸?”
“因为没,太久没见了,而且……”邓董又被打断。
“多久没见?没多久吧?他不就是瘦了点吗,不就是没刮胡子吗,你认不出?你真的认不出?”南边吼他。
“南边,”黑子拉住南边的手臂,“南叔叔这样,确实没几个人认得出来。”
“你放开,”南边一把甩开黑子的手,推着邓董到推车旁,压着他的脖子强迫他去看推车上的人,“你告诉我,你认不出?你现在认出来了吗?你现在认出来了吗!”
“南边!”屋里传来南姥爷的低吼,“你过来!”
南边一愣,立马放开邓董走向客厅,刚走近就被南姥爷踢了一脚,腿上不受力跪了下去。
“你给我跪着!谁教你这么蛮横的?尊老爱幼你忘了吗?你爸爸邋遢成那样……”南姥爷立马猛咳了两下,“要怪别……”
南姥爷突然颤抖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深吸一口气,黑子立马送来一杯水。
“姥爷,喝点,顺顺气。”黑子说。
南边双膝跪着,垂在一旁的手往下滴血。
南姥爷又心疼了,屈身去抓南边的手,扯着衣角帮他擦干净,一吸鼻子,哭腔溢满咽喉:“小边,去把他们俩送回家里来吧。”
南边收回手,摸了一把眼泪,走到门口推着推车进了家门。
第二天黑子就帮忙买来了棺材,还请人把南爸爸和南焉整理干净,随后带南边去到派出所报案,他们派人上门来查验,最后什么都没带走就走了。
五天之后实在放不住,可是派出所不给回话,老镰头就带人去派出所闹,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一周之后派出所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凶手,就是前段时间新来那批混混里的其中三人,说是南爸爸抢了他们钱,一气之下就打了人,后来有个小姑娘冲出来护着说要报警,然后他们就掏刀失手杀了。
南边站在派出所门口发笑,“他们说我爸爸抢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南边抱着肚子笑,“好不好笑?他们说他居然抢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边笑到眼角含泪,“他会抢钱?他要是会抢钱,我们家至于过成这样吗?哈哈哈哈哈。”
南边笑着拍黑子的肩膀,“你怎么不笑?不好笑吗?不好笑吗!”
“南边。”黑子皱眉喊他。
南边无力,瘫坐到台阶上,一拳砸到地面,关节处渗出血。
“南边,我们先回去把他们下葬了吧。”黑子说。
黑子带着南边回到家,平常还算空旷的客厅一下被填满,南边将派出所的情况跟南姥爷说了一遍,南姥爷坐着,地上的一团火将他凹陷的脸颊印的分明,手里仅剩的黄纸被一口气丢入火盆,抬头,摸了摸南边的脸说:“辛苦你了,小边,你的父亲是个好父亲。”
黑子忙前忙后的招呼着,南边陪着南姥爷跪在地上烧纸,葬礼办的仓促,亲戚朋友不多,第二日便下葬了。
当天晚上南边听到南姥爷在南焉房间哭,他知道姥爷是在收拾燕燕的东西,跟她做最后的道别,推门进去,轻唤一声:“姥爷,我来帮你吧。”
南焉的东西不多,整理起来就一个箱子,姥爷留了南焉一个发夹,其他的都让南边抱到河边去烧掉。
一把熊熊大火燃起,亮了好一片地方,可南边只觉得冷,姥爷过来给他送外套,七月开头的日子,爷孙俩穿着长袖在河边看着大火燃起、膨大、熄灭,最后带着一丝灰烬,什么都不再留下。
“小边,”南姥爷说,“我想回老家看看。”
南边转身含泪笑着去抱南姥爷,“好,我们回去就收拾东西,我陪你去老家看看。”
南边和黑子说了自己的计划,不到三天就把房子卖了,房产转手,收拾来收拾去,爷孙俩要带走的东西就三个箱子,联系好车辆,后天一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