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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九月底是盛华年的生日,她很早就给盛璨打了电话说要回来吃饭。彼时跟盛华年复了婚的沈昭揽住妻子瘦削的手腕,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嘴中用悠然的声唱着:“一步一步向你靠近……轻点脚尖……”

      “爱的华尔兹多甜……”沈昭全程带着一脸懵的盛华年跳舞,甜蜜地唱着小情歌。
      他靠近盛华年,又唱:“爱的华尔兹多甜~”
      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了。盛华年脸红耳臊地推着他,扒拉他脸说都多大年纪了还兴这套,滚一边去!沈昭不让,于他而言,婚姻中这种相濡以沫的爱情是他需要的。

      大抵也是意识到了过去不能再沉沦于无聊的手术伤痛。眼下,只有孩子跟家庭是最重要的,他压住妻子的腰,抱住她轻柔地转圈,眼神中是满满的宠溺。

      挂着米色窗帘的客厅内,暖暖柔和的光晕下。

      沈昭压住妻子的腰来了个很华美的下腰,眼角弯起来的形状更加好看了。盛璨跟沈昭的眼睛长得很像,长相肖似母亲。盛华年无奈,她去推丈夫,又听沈昭唱呀……

      “爱的华尔兹多甜……”
      沈昭淡淡地哼着歌,盛华年也没好继续推到底,只是安静地听。
      她笑容非常无语又带点好笑的羞涩,到底还是轻推了下,“土不土呀你……我听着都替你脸红。”

      盛华年脸上带上了一丝丝清丽的感觉。

      沈昭恍若找回年少时初生的悸动,他眼角的细纹在光晕中更加模糊了,盛华年抚上他的脸,温柔地看他。
      沈昭又唱了句:“爱的华尔兹多甜……”

      盛华年一脸绯红,心想真是土爆了,但心底还是甜的。本来沈昭的阴影都盖住她了……

      哪知这时这种暧昧轻盈的气氛乍然被打破。
      咚,特别轻的开门声……盛璨打着伞,拖着行李箱低头喊道:“我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疲惫感让盛璨有些憔悴。前几天他回了一趟外婆家里,因为家中黄橙橙的杏子熟了,外婆又催着他回家带点特产上去。本来就有点忙工作的盛璨不得已这几日往返江城,还得跟厉北辰battle投资的事。他发现厉北辰狮子大开口,要钱要得凶,要个一两千万……

      可问题是他真没有啊……

      这种感觉伴随路边突发的大雨还更加烦躁的赶脚。
      盛璨絮叨着:“外婆让我给你们带特产了,爸爸你来拿下……”

      但是沈昭没管儿子。他心中,儿子的存在感稀薄,这是结婚附送了,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老婆更加重要。这种状况伴随复婚而愈演愈烈,盛璨打了个电话说让来接,沈昭觉得自己儿子皮实肉厚,天生犟种,又背靠紫微星。

      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这个老公公去照顾年轻帅气的儿子。
      所以,沈昭不接。

      盛璨眨了下眼。

      盛华年被狠亲了下,沈昭甜甜蜜蜜又要盛华年喊他:“老公。”
      整个一缠人到不行。

      盛璨悄无声息关了门。

      他倒是挺羡慕父母这种迅速消除隔阂感情的,他想起了去外婆家,飞机起飞前几个小时他还在被窝中跟时蕴温存说起的事。他们纷纷说起七年后。情侣大街生意已经非常火爆了。但是因为背后控制人是姚文天,所以这条大街的商铺店主想要开店,要交不菲的租金,就算是本来的房东业主,也是如此。

      在开业后呢,每个月的业绩也以一种保护金的形式上交到姚家祥手中。他借助着自己住建局局长的优势,把这块地皮据为己有。而他与厉北辰联手,目前还没联手开干的二中宿舍楼里,1.2个亿的项目中,姚家人,是肯定要从中分一杯大羹的。

      盛璨心想自己真的是个劳碌命。不过也有好处,提前了五年动手,姚家人跟江与城的根基也就还没扎稳,纵使许继明有时先文的保护,又或者时文韬的庇佑……处理起来也就不算太难了。

      毕竟还有一个时蕴在,盛璨默默思考了下对方的路数。
      老实说,他也摸不透,多问几句时蕴却淡然跟他说:“……你自己看不就行了?”
      人劲得很,轮到盛璨磨牙。对于他的身体状况对方比他关心,拍了CT向好懵然说:“……啊,难治啊……”

      时蕴当场就掐住了向好的脖子,警告道:“你再说一遍?”

      向好叹了口气,“我只是今天……比较累……”

      盛璨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呢,向好说话的感觉社畜感油然而发,令盛璨不禁有点感同身受。时蕴这种资本家,怎么懂社畜的心酸?大抵还是比较信赖熟悉的地方,他想在江城动手术,时蕴也是这么觉得的。比起死在异国他乡,盛璨想,在从小长大的地方安葬也是非常不错的。

      向好笑道:“手术有点风险,但我师父这阵子要来江城……你这手术我动不了,但是我师父可以。”

      盛璨看了下时蕴的表情,坚定跟他说:“那沈昭师父是不是也可以来江城啊?”
      眼科大拿跟心外科大拿,国内顶尖的医学专家。
      盛璨跟时蕴目光对视,起初他们都以为是条死路呢,总想着先处理完这些事,万一一个不小心先挂了,姚文天与姚家祥或许会更加猖狂。但是事实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总之,约定了黄历上的好日子,手术就给安排上了。

      盛璨又打开门的缝隙,确认爸妈恩爱秀完了又才进的屋门。
      屋外是一片阚寂。秋天来临了,家中旁边移栽的那棵银杏树已然落了一地金黄,带了些丰硕的感觉。
      盛璨从家里带了许多毛板栗跟刚晒的花生,又顺带在老家带了几大袋的枣儿。枣子红红绿绿地摆在白色的宾盘里,盛璨照旧窝在沙发上,手端着一个大盘子吃西瓜。盛华年在厨房噌的一声打起火,火冒太高,沈昭赶忙给她赶出去,动手系上了围裙,他让盛华年去洗洗白菜,又细语着盛璨喜欢吃煎蛋,这混小子,屁事多。

      反正,一家人还是一家人的样子,没什么改变。
      吃了饭后盛璨就被喊去洗澡,盛璨懒着不动,空前放任,屋内走了会儿消食,又软骨头瘫在沙发上。盛华年不忘给他肚子盖上一层小被。

      盛璨拿手机,敲微信撩男朋友时蕴。
      其实他有偷偷拍父母跳舞的画面,觉得实在是喜欢,就发过去了。

      时蕴的微信名还是白茶花。

      盛璨盯着屏幕,口中咬着苹果,手指敲打:“挺好,在秀恩爱。”

      时蕴躺在办公桌上搁着一双大长腿,目光肆意慵懒到不行,今天破例,整个人心情比较野,于是乎动作也很野。换做平时,时蕴觉得自己不会这么做,但是因为等会儿江与城要来见他,所以他必须野一下。这也无伤大雅,如果他爸爸看见了,又要说不懂规矩。

      但是时蕴早就不是昔日的时蕴了。家里总是说平安是福,但是自打他看到妈妈跟时文韬私会,而他母亲就跟疯了一般把他关在黑暗狭小的衣柜七天七夜,不给水吃,不给饭他就变了。而且时蕴觉得母亲十分厌恶的一点在于,纵使父亲报了警,他妈妈于濛濛也装作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如常吃饭生活,就好像他没有失踪一样。

      时蕴心酸,又想作妖。
      离开三四天了,临出门前,他俩还吵了个架……

      白山茶:想我没?

      杀鱼:?

      白山茶:到底想没想我?

      杀鱼:有。

      白山茶:想了?

      杀鱼:想睡你,算吗?

      时蕴长舒一口气,嘴唇微张,眉头拧起,满脸的烦躁。
      这是反将一军啊……

      三四天前,他们在江城的公园闲逛。远处是一片湖泊,平静的湖面上还有几只天鹅,周围是抽条的柳树。枝条随风荡起,带来悠悠慢慢的轻躁,旁边十几米远处是跳广场舞的退休老人,头发花白,他们一起拦腰跳交谊舞。

      盛璨出来逛得少,他倒是对于这种场景没多大兴趣,但身体很诚实地停下,眼睛很认真地看了。时蕴跟他并排靠在栏杆上,盛璨听他说:“你能不能放过时家?放过我父亲?”

      盛璨想,终于到这个时候了。时先文是罪人,时文韬也是罪人,前几天还在他怀中哭着说不喜欢这个家,结果今天又说这个,盛璨有点烦躁时蕴的喜怒无常。虽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语气听上去有点嫉妒:“你明知道江与城对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找江鹤别?”

      他的声音伴随波光粼粼的湖面让时蕴心更加躁动。对方不说话,一说就是真相,他攥紧了盛璨的手腕,非常强势地掰高他下巴,让他仰视自己,却也如实说:“你不会永远只有我,你总要进入我的社交圈……我朋友不多,江鹤别算是一个。”

      盛璨拦手就把人的手劈开,两个人的目光相互焦灼,又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

      “江城医院不是你洗钱的工具……”盛璨话语刚毕,时蕴的手又掌住了盛璨的脖子,大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跟嘴唇,他心痒地道:“让我亲下。”

      时蕴有事没事就搂搂抱抱,有大事了还是搂搂抱抱,还要更多的亲亲。
      盛璨心跳得很厉害,时蕴也不管不顾了,他搂着人到没几个人的地方,又沙哑嗓音说:“钱我炒股票挣的,时家的钱我没碰过……让我亲下,快点。”

      盛璨无法,时蕴手抽开他的衣摆,探进他的腰,又用手摩挲着他的腰线,盛璨目光看过来他就无法招架,忍不住身体有些发软。
      到底眼睛怎么长的,看谁都深情……还是说是他错觉了……

      盛璨被撩得忍不了,他转身就把人摁墙上……吻下的力道又凶又急,几乎要把时蕴肺中空气给挤压殆尽,他听时蕴喊:“有人!唔……”

      “不管!”时蕴后悔死了招惹这人。最后以嘴唇破了个大口子为代价,换来对方一句:“看情况。”

      时蕴知晓,对方能说这话,就代表,江鹤别有条活路。
      时望找不到江鹤别。
      虽然他厌恶江鹤别对他暗中做出的事,可是作为好友,他更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好好活下去,就好像盛璨一直拉着他走……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时蕴给盛璨发语音说回聊,他看向门,声音清冷而淡然,“请进。”

      他放下脚,手拄着下巴,对着盛璨的头像傻笑出声。

      江与城进来时,眼神愣了下,他环顾四周确认没走错,又睨着眼神看向时蕴,疑惑问:“你是老板?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跟……”

      “……阿蕴?你醒了?”

      时蕴特意过了很久才回话,“江叔叔,我不是情侣大街项目负责的老板……”

      江与城噎了下,眼神有种恨气但不得不上的感觉,“我来跟你谈二中宿舍的投标项目。”

      时蕴笑:“姚文天肯定要八千万,叔叔您不肯。”

      “……再贪,也不能如此。”江与城拉开椅子坐下,“我六你四,意下如何?”

      时蕴:“我八你二。”

      江与城咬牙。

      “工天集团老厉总明年会专拨一批空调款捐赠二中宿舍,其中的油水多大,叔叔还要我明说?”时蕴手中转着签字笔,他看江与城眉头瞬间闪过一丝暴虐,便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盛璨总说他心黑,其实他想说江与城一他九的。况且,学生的钱都敢贪,多要点也无妨,日后能不能江与城归西,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陆恩跟徐淳混得很好啊……您不担心您妻子的状况吗?若是我提供陆佳阿姨的消息给您……”

      “你来做这个项目,我不要钱,但我要陆佳的消息。”

      时蕴眉眼弯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成交。”时蕴跟江与城握手。

      屋外天色灰蒙蒙,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滋味。
      时蕴真的好喜欢这种感觉。

      江与城离开后,时蕴也起来,背靠着办公椅,他身旁是一株绿植,屋内的真皮沙发座椅上还停留着某个人的体温,他也轻轻哼唱,“爱的华尔兹多甜呐……”

      他看了看手表,嘴角晕着浅浅的笑意。

      时蕴拿起车钥匙,他要去接心上人了……

      “啧,说我不乖,你才是不乖的小孩吧……”时蕴的话随着门撞上的声音而更加迫切,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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