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捡来的钥匙开门》小鱼羡

146、去蹭饭

　　一口口水呛进气管，贺屿程疯狂地咳嗽，俯下身，“咳咳咳，你，你，不要，总，提……”

　　“你，你把灵体，你，你……”裕捂住胸口，气得脸色发白。

　　“那我会不会也是？”维特歪着脑袋，做出思考的样子。

　　“脑子里装这些乱七八糟的！”萤手痒，推了维特一把，裕阴恻恻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跳开，口中嘟囔着，“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正常！不正常！”

　　话虽这么说，看着他们两个两个靠在一起，萤忽然有种落单的感觉，愤愤地举起拳头，“我也能找个伴！”嗓门奇大，把旁边打瞌睡的一个植系灵体吓得抖了抖。

　　贺屿程偷偷瞄了一眼青陵川，从脸色上发现不出什么端倪，忽然间有些沮丧，低下头，“我只是猜测，没有依据，你别往心里去。”

　　青陵川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猜得不错。”

　　贺屿程喉头一阵发毛，这算不算来自上司的夸奖，但青陵川的表情又看不出是这个意思，眨了眨眼，突然叫了一声，“我们可以去查查所有图腾柱，不就知道川有多少数量了？”

　　裕不赞成，“有很多域因为凋零了，图腾柱也跟着消失，这样查是没有办法查出来的。”

　　“那B组织总有汇报线吧，找长老去问呢？”

　　“长老们推托说是之前的长老会成立的B组织，它们不知情。”裕又浇了盆冷水，自从知道他们俩来查B组织，裕就不看好。

　　青陵川暗中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进展，多出一个贺屿程又不可能鸟枪换大炮。

　　“之前的长老们呢？”

　　“死了。”

　　贺屿程叹了口气，“川能活得比长老还长命？“

　　大伙儿全都沉默了。

　　萤晃了晃脑袋，表情不自觉地扭曲了，“你是说，B组织里根本就不是川？！”

　　贺屿程看了他一眼，“这是你说的，不是我。”

　　维特抱着膝盖呆呆地坐着，尝试着整理思绪，裕看他一脸纠结，摸了摸他的头发，“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

　　“所以谁都找不到B组织的踪迹，它们本来就是一群‘幽灵’？”青陵川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似乎吃了一惊，脸色变了变。

　　宛如阴云密布的天空透出一线阳光的瞬间，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长老们要放出B组织是川一族的谣言？”裕还是更加保守一些，“还有，日暮川难道不知道这些？为什么还听命于长老会？”

　　要从那几个把自己和曜空之界深度捆绑的老古董嘴里掏出真相，估计要等到它们能量耗尽的那一天。

　　“我还是觉得日暮川会留下些什么，”贺屿程皱着眉头，“如果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而且他有句话没说，日暮川到底是故意不接触青陵川，还是不能？

　　青陵川露出苦涩的表情，只是一瞬间，又藏了起来，“我们去人类世界找找吧。”

　　日暮川只要不是笨蛋，不会把对长老会不利的线索藏在曜空之界的。

　　五人小队打算分头进行行动，裕先带着维特回一趟青陵，补充一些能量，再去尝试私下见见月笛夫人，看能不能打探出更多的线索。

　　萤留在曜空之界，去收集关于B组织的蛛丝马迹，也包括各种八卦传闻。

　　青陵川和贺屿程返回人类世界，寻找日暮川曾经执行过任务的辖区。

　　“你不回青陵？”裕表情凝重，又问了一次青陵川。议会公投的结果马上就要出来，月笛夫人被定为有罪的话，会彻底被剥夺青陵监护者的身份，到时候新的人选出来，也许就不会再对青陵川留情面。

　　“唔。”青陵川应了一声，看了看贺屿程的后脑勺，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裕的神色很复杂。

　　约定好再次见面的地点，大家分散而去。

　　贺屿程回过头，认真地凝视着日暮的景象，默默地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走吧。”转过身，表情有所缓和。

　　青陵川忽然感觉一股轻微的暖流顺着胸口往喉咙上升起，点点头，“走吧。”

　　不管他眼前站着的是日暮川，还是贺屿程，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真相通往自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自由」

　　走在通道里，贺屿程问，“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努力跟上青陵川的步伐。青陵川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走的健步如飞，就好像着急赶火车一样。

　　“什么？”青陵川停下脚步，靠了过来。

　　贺屿程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砰乱跳起来，无可奈何地别过头去，嘀咕一声，“忘了。”

　　青陵川抿紧嘴唇，直起身子，若无其事地笑道，“那你说，我们从哪里开始查？”

　　笑什么！贺屿程咬了咬牙，“去查碎片世界吧，那些被毁掉的世界应该是B组织的杰作。”

　　“好，”青陵川说，“去找小查他们问问。”

　　贺屿程张开嘴，对啊，这是最快的方式，他们都有关于自己世界的记忆！不知不觉中，两人又肩并肩走在了一起，身影叠成一条长线，就像他们生来就该在一起。

　　——

　　门铃响起的时候，莲正在厨房做饭，小查在院子里和狗抢球，安朱在躺椅上晒夕阳。

　　“我去开门。”莲脱下围裙，黑色的紧身背心勾勒出美妙的线条，胳膊上的纹身栩栩如生。

　　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几个月，莲很快就和本地的地头蛇接洽上，找了一些清闲的技术型工作，不用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打开门，莲还没开口，啪——啪啪——

　　伴随着高亢的鸣嚣声，充满震撼力的爆|炸声在黑暗中响起，拖着长长的尾巴，余音在空中变成巨大的花朵，飞散而开，充满了整片天空。

　　不同颜色的光芒在夜幕中炸开，一个一个漂亮的圆就好像水中彩色的涟漪。

　　“啊，烟花！“莲回头叫了一声，又立即绷紧下颌，严正以待地对着两位客人，“啊，请进。”

　　闻声，安朱蹦蹦跳跳地冲了出来，“啊，烟火大会提前开始啦！“

　　看见门口的贺屿程和青陵川，她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哈哈，你们来啦！刚好我们要吃饭了，来得正好！”

　　贺屿程看着那张和小悠一模一样的脸庞，情不自禁地笑了，“嗯，我们来蹭饭了，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安朱抚掌大笑，挤了挤眼，“莲的手艺天下第一，让你们尝一尝。”

　　小查也一溜烟蹿过来，超大幅度地挥舞着双手，“啊，小贺和小青，你们来啦，我们一起丢球吧。”

　　贺屿程憋着笑，扭头看着青陵川，板起脸来，“你不能吃。”

　　“为什么？”青陵川抱起手，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一个巨大的烟花在后方的黑色夜空绽放，光芒幻化成一朵美丽的花朵。烟花的花瓣拖曳着长长的余韵，慢慢地坠落。

　　贺屿程笑了，“好吧，随便你。”

　　如今的他拥有了曾经期望的一切，没有什么再需要抱怨的了。

　　餐桌上，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贺屿程不动声色地问起他们几个人原来所在的世界。

　　“我们的世界啊，”莲抬起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财阀，地下组织，金钱，暴力，组织。”

　　普通人宛如浮萍，身不由己，在各方势力争夺的夹缝中勉为其难地活着。

　　小查吸溜吸溜地喝着蘑菇奶油汤，抽抽鼻子，“我，我，我那里，好像大家都拼着命努力活着，好害怕好害怕成为最底层的那群人，然后就会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安朱惊讶地赞叹道，“你说得真好。”时日久了，小查的智力水平略有成长，她们俩正在研究给小查安装机械下肢的可行性。

　　听上去都挺糟糕的，贺屿程思索片刻，“你们的世界为什么毁灭？有什么迹象可循吗？”

　　“没有新的人口出生。”安朱和小查同时脱口而出。人类就好像是燃料，火箭助推器燃尽了燃料，就只剩下坠毁一条路了。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生而为牛马，失去了希望，为什么人类不再愿意繁衍后代？

　　在那个迷宫世界里晃荡的时候，他们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最后一道门打开，让他们返回自己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不是更好的结局。

　　幸运的是，青陵川把他们送到了这里，远比他们所在的世界更加平静和简单的生活。

　　“哦。”贺屿程偷偷地移动视线，尽量做得隐蔽，眼睁睁地看着青陵川吃完盘子里的牛排又吃了点意面，他居然会用刀叉，啊，非常糟糕，他甚至还喝了一口红酒。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莲将最后一勺蛋炒饭倒进安朱的盘子，淡淡地瞥了一眼贺屿程。

　　“T.A.B，”青陵川总算开口说了一句，“我们是时空管理局的。”

　　“那我们的世界被毁灭，也是你们做的咯？”

　　“是。”青陵川说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莲哭笑不得，但是也没有真的生气，那个肮脏的黑色世界，毁灭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可怜了那些苟延残喘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