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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疗愈者（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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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
科里站在莱尔的房门外，可敲门的手却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动作。
“那些人这么议论莱尔助祭，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一声呢？但也许他还没从昨天的劳累中缓过神来……今天他也能准时上岗吗？需不需要叫醒他？不……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也好……”
而且除了担心，他还有很多问题迫切地想要问助祭，他能问出口吗？
“科里？在这儿做什么？”
就在小帮工犹犹豫豫的间隙，小阁楼的门吱呀一声在他面前打开了，门后露出了莱尔诧异的神情。
“莱尔助祭！”
科里的碎碎念被猛地打断，随后他便看到了他忧虑着的莱尔，与往常并无他样地出现在他面前。
莱尔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心中了然。
从昨天的情状看来，维多似乎本就留了后手，想好了要是一个黑森林搞不定莱尔，流言蜚语也足够将他吞没……
不过，他真的只是想要回他管辖洛林教务的权利吗？
这一点莱尔并不确定，因为想让他涉险的办法并不只有黑森林一种。魔窟牵涉甚广，虽说黑森林就像一座死火山，但还是有喷发的可能的，他是借了巴利的口，自己不用被责难，但要是死火因为这个契机复燃，灾难将会波及整个教区……
他连这也不在乎吗？
往日里他对自己的刁难无非是把刁钻的事务都扔给他，教唆教堂的人孤立他，用那虚伪嘴脸恶心他罢了，这次却如此大动干戈……
一时间莱尔联想到了维多和巴利串通一气的事情。对，也许他们俩私下的勾当就是一个突破口，自己本身涉险黑森林的目的也就是这个。
流言可以散布，那便也可以平息，至于真假，到最后都会变的不重要。
莱尔觉得维多不应该蠢到不晓得这个道理，除非他之后对他还有别的“处置”……
“莱，莱尔助祭，抱歉……”科里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但莱尔已经迈开了步子，边走边说道，“关于我的事情，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是吧？”
“啊！是的……”科里一慌。
“嗯，不用担心，神说’虚妄之言永不成真’，我这就要去洛林传教了，大家只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不是吗？”
“你说的对……助祭，路上一切小心！我就是怕，怕他们再找你麻烦……”
科里不自觉地就顺着莱尔的话说了下去，连之前的疑问也抛之脑后。
“我居然也会怀疑莱尔助祭？真是可笑……”他不禁这样想。
“放心吧。”
另一边莱尔朝他点了点头便下了楼，留下小帮工一个人呆愣在了楼梯口。
莱尔走在穿过整个普雷斯顿的小道上，也许正因为大家都装得太好了，他看出了一些粉饰太平的端倪来，一些熟稔的脸庞和他打招呼时眼神飘忽，还有些人甚至显得过分热情了，但大家不约而同得避开了昨天的话题，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
普雷斯顿的人们选择相信他，既然如此，他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路过伊恩和草药婆婆的院子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生机勃勃的草药地围绕着静悄悄的房子，往日早起的主人却好像不在。
只好等回来再做询问了，莱尔想。
一路走到洛林刚好赶上早会，莱尔直接走向礼堂，自动忽略了家家禁闭门窗的怪异现象。到了礼堂，果然，洛林人都在那里等他。他们一个个拦在门口，虽说没有到各个手持武器的程度，但在看到他后，眼睛里便带上了敌意。
意料之中的局面。
昨天自己“毫发误伤”的归来必定已经添油加醋地传达到了每个洛林人耳中。
“就是他！异教徒！邪恶魔力的持有者！”
“安洁烈保佑，这种人可不能做我们的助祭……”
“不止！他根本和黑森林里的邪魔是一伙的！所以才能从那种地方出来！”
有的人开始小声议论，全然忘记了一开始同意让莱尔进出黑森林的也是他们。
莱尔心中少见地流露出一丝酸涩，嘴唇不自然地抿了抿，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
“我知道你们都听闻了什么，但我如果可以自证清白呢？”
他清亮的声音盖过人群的絮语，回荡在焦灼的空气中。
众人似乎没料到他这么说，一下子都充满了疑惑。
这时，一位老者被搀扶着从人群中走出来，是洛林的村长。
“助祭先生，”村长的脸色并不好，他久病不愈，是硬撑着过来的。
他颤颤巍巍地向莱尔示意，然后咳嗽连连，这才又说下去，“为他们的失礼抱歉，但如果您还能证明您是当之无愧的圣十字之子，请吧，不然……咳咳咳咳……”
“不然！火刑柱自会制裁所有异教徒！”
巴利一伙人不知何时也挤进人群掺和起来，有几个还跑到他身边挤眉弄眼。
“对！对！火刑柱！”许多人赞同地喊着。
“你倒是证明啊！！”还有的人催促着。
面对这群村野的叫嚣，莱尔扫视一圈后，眼神聚焦在了某个点，随即自若地拔出了近身一小伙的腰间匕首，众人还来不及惊呼，他便手起刀落，在自己的左小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
“他，他干什么！”靠的近的人们纷纷皱眉后退，生怕莱尔要使什么邪术。
可莱尔只是将右手心贴在了伤口上，一层细微的暗红色血雾在贴合的缝隙处飘散而过，莱尔的额上有汗滴滑落，盯着伤口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将手拿开，抽出袖口的帕子将血擦净，带着血迹的皮肤光滑无损，刚才的伤口已经消失得不留痕迹。
自愈之术。
莱尔抬眼，果不其然是一张张目瞪口呆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