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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疗愈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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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尔回到了他的小阁楼里。
途中遇到了他们敬爱的古斯塔夫神父，那个收留他的，“父亲”一般的存在。
“今天第一天去洛林上任，怎么样？”
“挺好的……神父。”
嘴巴比脑子先一步回答了神父的问题，让莱尔懊恼不已，声音还是嘶哑地不像话，神父听了上下扫了他一眼，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漠，不带感情地称赞了一句，“干得好，以后洛林就交给你了。”便侧身离开。
莱尔在心里舒了口气，又为刚才期待神父看到他的伤痕的心情而感到幼稚，神父往往只要一个结果，要得到神的认可，只需得到教会的认可罢了。
阁楼里熟悉的气息让莱尔放松下来，他对着角落里的全身镜，慢慢脱下了外套和里衣，不一会儿，镜子前呈现出一个成年男子结实的赤身裸体，小麦色的皮肤上，那青紫色的勒痕清晰可见一圈圈地，从小腿到大腿，再环绕到腰部和胸膛，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啃食殆尽，碗口粗的勒痕分布着密密麻麻六边形的印子，再次提醒他黑森林里的遭遇并不是一场梦，那蜂巢状的鳞片，狼身蛇尾的恶魔领主——
“阿蒙……”莱尔默念着这个名字。
“不是他……”
莱尔往后倒向了自己的床。
“不是他……不是他……”
他伸出右手，透过楼顶摇摇欲坠的小油灯的光线，看着手心那道还未愈合的划痕，回忆着山羊角那粗糙的质感，一向平静的眼神闪过一丝动摇。自诩理智的他狠狠咬上手心的伤口，任由血液在他的睡梦中肆虐。
没事的，没事的，第二天，他还是那个有条不紊的莱尔助祭，三个助祭里最靠谱的那个，他会将将此生唯一的那一点私欲埋葬于地底。
“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古斯塔夫神色严厉地看着他那唯一的不肖子，来回的踱步显得他还有一丝慌张。
“唉我的好父亲……事情都已经解决好了，您还在担心些什么？”维多摊了摊手，笑得一脸无所谓，吊儿郎当地摆弄着神父桌上的十字架。
“……真是你？”神父停下了他不安的脚步。
独子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你根本不知道他的事情……！”
神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十字架，狠狠盯住他的眼睛，“平时暗地里的小动作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都随你去了，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黑森林为什么到现在四周十里无人区，啊？”
古斯塔夫说完便知道自己一激动多言了，他抹了把脸，完全失去了平日里可敬的风度。
维多愣了愣，随即不可控地冷笑起来，“我哪知道？这些不都是你自己才清楚吗？从来都不告诉我……”
“好了。”
古斯塔夫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他的话。
“……细节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很危险！关系到全庄园人的存亡。我只希望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好自为之。”
维多听话地闭上了嘴，他知道在这么吵下去也是相同的结果，他想知道的事情，用别的方法也能知道。
“去……把梅给我叫来。”古斯塔夫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扶额，灰白的发须显得他苍老了不少。
“是的，父亲。”维多眼里精光一闪，表面上恢复了平日里的乖巧。
梅是除了他和莱尔以外的第三个助祭，是难得的天赋者，他的魔力是受真神安洁烈承认的治愈之术，从小被神父收为教徒培养。
梅一向只听神父的话，有些事情父亲不告诉他，很可能就会找梅商议，不过梅的口风很严，他从未打听到过只言片语。
这个时候叫梅做什么呢？
维多心里打着算盘，离开了神父的房间。
“伊恩，我的好儿子，你回来啦？”
艾玛慈祥地笑着撩开门帘，院子外站着她那可怜的疯儿子，他英俊的脸上变得扭曲，卷曲的棕发粘在脸颊上，他向前跪扑向自己的母亲，颤抖的手，癫狂的神情，无一不表示着他又发病了。
可……艾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回到了他妻子死之前那样的有神，就好像随着妻子离开的那一缕魂魄重新归位……
“我的儿子……你怎么了？”艾玛不禁这样问道。换作平日她便当发病看待了，但这样的眼神，她没办法忽视。
“母，母亲，我不能，我不能，但是……娜丽……娜丽她……他……他不能……！”
伊恩痛苦地倒在艾玛的脚边，但他断断续续的叙事让艾玛一头雾水，不过随着那个名字的出现，她有些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娜丽，伊恩的妻子……这个名字自从她的逝世便一同被带走，没人会主动提起，生怕伊恩会发起疯来，吃再多药也止不住。
可如今他却主动提了起来。
艾玛不忍地皱了皱眉，两指抚上宝贝儿子的太阳穴，伊恩一下脱了力，倒在了地上，晕厥过去。
“哎，你们听说了吗，莱尔助祭从黑森林毫发误伤地回来了！”
“毫发误伤？你确定？”
“那不是好事嘛。”
“喂，你叫……科里是吧，你新来的不懂吧？”年长的帮工放下打水的木桶，悄悄凑近了科里。
“那可是黑森林！听说十九年前，住在那边的村庄出过大变故，导致现在周围十里都没人住呢！”
“那又怎样？关莱尔助祭什么事？”
“哎你这小伙子，莱尔助祭八岁入的教会，那正好是十九年前啊！再加上他们都说他呆在教堂啊，是赎罪……”
“别说了！”科里义正言辞地打断了他，“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我只知道莱尔助祭做的事一切都是为了村民，他有哪一点愧对你们吗？”
“唉，这……我们也就是瞎猜测，瞎猜测嘛。”年长的帮工哪知道这小伙子这么较真，挠了挠头，扯其他话题去了。
科里的眼神暗淡下来，他的心就像抛入井中的水桶，渐渐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了呜呜，后面会勤快一点，欢迎催更和讨论剧情～顺便也可以看一眼我的作者专栏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