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后回来的他有点疯》冬日摩羯

8、#8

　　乔乘风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时间球场上的众人都转头，就看见乔乘风拎着个蛋糕盒插着兜站在人群外。

　　宋越屿提了下唇角：“哥。”
　　他的这一声“哥”让身边的杜声诧异，也让对面的李路紧锁眉头。

　　李路抱着胸，目光在乔乘风和面前的少年之间游移，最后问乔乘风：“你来打球？”
　　乔乘风没回答宋越屿，而是径直走到了宋越屿的身前，转身站定，看着李路说：“我来找人的。”

　　李路静了一会儿，忽然“呵”了一声，看向宋越屿，笑道：“原来是自己人啊，早说啊，还至于起冲突？”
　　说罢，又对乔乘风砸了下舌：“你不介绍介绍？”

　　“改天。”乔乘风面无表情地说：“他们要上课，先让他们打完一场球。”
　　两相对视下，李路让了步，他点头，盯着乔乘风说：“你们打。”

　　李路带着他的那些人去了隔壁的场地，乔乘风转身，就看到宋越屿抱着篮球，脸上汗津津的，但是眼睛却很亮：“哥，你来找我？”

　　乔乘风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一边坐下：“你们不是要打球？”

　　站在宋越屿后面的几个高二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揉着头走到球架旁边。
　　宋越屿把球抛给他们，“你们打。”

　　说完他就小跑到了乔乘风身边坐下：“哥，你怎么来了？”
　　乔乘风倚着身后的栏网，直接问：“中午吃饱了吗？打球不饿？”
　　“……”宋越屿应景地咽了下喉咙，然后点头。

　　“去你们班没找到你。”乔乘风把手里的小蛋糕递了过去：“你们班那小眼镜说你在球场。”

　　草莓蛋糕的香气随着打包盒被拆开而蔓延，乔乘风等了半天，没等到宋越屿说话，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宋越屿垂着脑袋，因此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乔乘风收回目光，转而去看在隔壁打球的李路，然后拧起眉：“你们之后要打球尽量不要在这个场，去隔壁打也没什么区别，跑操课间就去跑操——”
　　“哥。”宋越屿打断他：“好甜哦。”

　　“什么？”乔乘风侧过脸，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口甜腻。
　　他弟把勺子塞进了他嘴里。

　　“怎么样？”宋越屿一脸得逞地坏笑，连小酒窝都深了：“是不是很甜？”

　　乔乘风剩下的课上的心不在焉。
　　眨眼间一节数学课就在一道题目里结束了，他揉了把头发，起身去隔壁。

　　原本是想去找李路把话说清楚，他非常清楚李路这些人的性格，吃了一点小亏都要百般讨回来，今天在球场和宋越屿的梁子算结下了，他们要是想知道宋越屿的班级身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李路不在。

　　乔乘风失落而归，晚饭也没打算去吃，数学发了一张卷子，他对着这张卷子转笔发愣。
　　这张数学卷是综合型的考卷，以他的水平，填空题前五道能写出来就不错了，后面的不用看。

　　可乔乘风还是高看自己了，虽然前五道填空题是基础题，但是他没有基础，这贯穿了三年知识点的基础题，想要完全正确解出来还是得费工夫。

　　第三节晚自习结束时已经九点半，课代表下来收试卷，一如过去那样略过了乔乘风，乔乘风抬了下眼，最后又默默低下头。

　　不知不觉间教室的人走的差不多，突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沉浸在眼前这张试卷里的乔乘风皱着眉抬头，他认得，站在门口的是他们班的班长，班长甩着自己的马尾辫，指着墙上的开关对乔乘风说：“那什么，你等会儿走的时候关灯锁门。”

　　乔乘风点头，而后重新埋下头。

　　没过多久，有人敲了他们班的门。

　　乔乘风抓了把头发，正为自己又算错的数据烦躁时候，门口的人又敲了两下，说：“哥，你怎么还没走？”

　　乔乘风倏地抬头，只见宋越屿插着兜背着单肩包，倚在门框上看他。

　　因为太突然，乔乘风还没反应过来，宋越屿已经走到了他的对面。
　　乔乘风注意到宋越屿微微垂眸，扫了眼他的桌面。

　　他不是什么爱干净爱整洁的人，桌上什么都有，饮料瓶子用过的笔油还有四处堆散的试卷稿纸。
　　乔乘风摸摸鼻子，拿起外套站起身，“走吧。”

　　“走了？”宋越屿笑了，然后坐下，“哥，虚数不是这么算的。”
　　乔乘风轻轻抽了抽眉，他弟却把他的草稿纸抽了过去，拿起笔三两下写了几道式子。

　　“呐。”写完，宋越屿放下笔，把草稿推给乔乘风，“不难的。”
　　乔乘风脸皮厚，低头皱起眉看着他弟写的式子，然后恍然大悟，他把定义给记错了。

　　乔乘风奇怪，看向他弟：“你都学到这个了？”
　　“高中数学我都学过了。”宋越屿耸耸肩，笑着说：“哥你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乔乘风抿抿唇，没什么比自己有个学霸弟弟而自己是个学渣更百感交集的了。

　　恰在此时，有巡逻的保安在窗户那里敲了敲：“还不走？”

　　乔乘风草草把卷子塞进书包，拿起外套，宋越屿也站起身，帮他哥收拾桌面，还不忘转头高声应一句：“这就走！”

　　校园里此时已经万籁俱寂，乔乘风推着车，晚风有些凉，他拉了校服外套拉链。
　　两人出了校门，一路沉默着，乔乘风看见路边窜出的野猫，忽然开口问：“今天那个高三的有没有来找你？”

　　“哪个？”宋越屿顿了下，问：“你是说篮球场那个？”
　　“嗯。”乔乘风：“他找你了吗？”
　　“没听说。”宋越屿拉了下手刹：“他为什么要找我？”
　　乔乘风也停了下来：“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今天在球场上可能——”
　　宋越屿打断他：“可能得罪他了吗？”

　　乔乘风敛眉，他是有些后悔当时没坚持劝宋越屿去更好的学校，一中不适合他，他更不应该被这些烂人破事困扰。

　　“那又怎样。”宋越屿有些无所谓地说：“不是有哥你呢嘛。”

　　乔乘风闻言侧过脸，因为近视，他总是习惯性地微眯起眼，才能看清面前人。
　　宋越屿见他看过来，就弯起眼笑了笑：“哥，你作业写完了吗？去我那儿继续写呗。”

　　乔乘风不是第一次来枫叶小区，却是第一次上来。

　　比起老旧的单元楼，进出崭新的电梯门让乔乘风有些不适应，电梯停在六楼，门一打开，明亮的长廊有些刺眼。

　　乔乘风抄着兜儿，跟着宋越屿进了他租的房子。

　　“其实是我养父朋友的房子。”宋越屿一边换鞋一边解释：“他因为工作调到海外了，所以就借给我住了。”

　　乔乘风点头，抬眼打量，这是间两室一厅的公寓，窗帘紧闭着，屋内干净整洁，就是有点……有点五颜六色。
　　沙发套是蓝色的，地毯是紫色的，茶几上的马克杯是粉色的。

　　宋越屿扔了书包脱了外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问：“哥，你饿不饿？”
　　乔乘风抬头，就见宋越屿脸上还冒着水汽，他问：“你饿了？”
　　“有点。”宋越屿抿抿唇，然后转身：“我去看看冰箱。”

　　乔乘风也放下书包，跟着他走过去，结果打开冰箱一看，除了几个孤零零的鸡蛋什么都没有。

　　乔乘风双手抱胸，皱着眉问：“上回超市买的东西都吃完了？”
　　“恩……”宋越屿想了想，又说：“应该还有泡面，等我。”

　　说完，少年就关上冰箱往卧室走，乔乘风看着他的背影，少年换了件酒色卫衣和牛仔短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出门，不过和他那一头卷毛倒是很般配。

　　乔乘风走到卧室门口，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卧室里也是同样的风格，墙纸是青柏绿，被子是深蓝，床头的摆件花花绿绿，宋越屿在旁边的书桌柜子里拿了两袋泡面，乔乘风的目光却被墙边的书柜吸引住。

　　书柜嵌在窗台和书桌旁边，分为两个竖列，一侧竖列里塞了满满当当的书，大多都是外文小说，还有夹在一堆英文里的寥寥几本中文书，而另一侧用玻璃罩了起来，里面是很多飞机模型，看起来不是乐高。

　　宋越屿攥着两包泡面走到乔乘风面前，“哥，只有这个了。”
　　乔乘风收回目光，垂眸，两袋红烧牛肉面。

　　宋越屿似乎并没有因为只能拿出两袋泡面不好意思，只朝他笑：“哥，别嫌弃。”

　　乔乘风接过泡面，转身走到厨房，他拿出锅烧水，看着崭新的厨具，不禁问：“你早上吃什么上学？食堂吗？”
　　不出意外的，他听宋越屿说：“我不吃早饭。”

　　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不吃早饭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事，乔乘风以前也不吃，早上爬起来就往学校赶，直到有天他像过去一样没吃早饭去打篮球，刚跳起来就眼前一花倒了下去，虚汗直流。

　　闭上眼的时候感觉全世界只剩下心脏砰砰响，想站都站不起来，那种感觉太难受，以至于之后乔乘风每天都按时吃早饭，就算时间来不及也会带点吃的去学校。

　　“要不要吃鸡蛋？”乔乘风扣了两个鸡蛋在手里，问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复，于是转头，“要加个鸡蛋吗？”
　　“啊？”宋越屿一愣，揉了把头发，似乎有些不解：“泡面里加鸡蛋？”
　　乔乘风“嗯”了下，“不然吃不饱。”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散出了浸人的香气，宋越屿在国外没吃过这么加了蛋煮的泡面，这下吃了个新鲜，一口气干了一大碗。

　　吃完了擦着嘴对乔乘风说：“哥，你怎么做的？只放到锅里煮然后放调料放鸡蛋就好了吗？”
　　“差不多。”乔乘风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不过这种快餐产品不能老吃，你晚上是不是也没吃饭？”

　　宋越屿坐直了腰，笑着回答：“学校食堂真的太难吃了，我不想吃。”
　　“难吃你就不吃了？”乔乘风觉得不可思议：“怎么着，一天只吃一顿，跟老外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