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不不吃土豆

34、铃兰花

　　“别笑了。”
　　沈青木走过去，想问贺倪知不知道只订一间房会很危险，但开口却问：“要不要下去找个地方先吃饭？”

　　只要和贺倪独处，沈青木随时都会变成易燃易爆炸的危险物品，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危险的是他不是民宿的大床房。

　　“还是你想吃什么，我下去买？”沈青木又问。
　　“我订了。”贺倪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六点会送蛋糕和长寿面过来，我是不是很贴心？”
　　贺倪踮起脚亲了一下沈青木的嘴角，笑得很神秘，又说：“我想先去洗澡。”
　　他的手表是来的路上沈青木给他戴上的，表带背面刻着很小字的“You are my baby”。

　　虽然戴上手表的时候，贺倪还在念念叨叨“说好的直接给我打钱”和“怎么送个礼物还要人记单词啊”，但是他非常非常喜欢这个礼物。

　　而贺倪送给沈青木的礼物，他以还没有画完为理由，到现在沈青木都还没有收到。

　　蛋糕和长寿面在六点准时送过来，民宿的员工给他们送了一盘水果，还送上“生日快乐”的祝福。
　　贺倪洗完澡穿着民宿的浴袍直接出来，已经吹干的头发很蓬松，几根呆毛立在头顶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又懵又可爱。

　　沈青木抬眼看他，目光不受控地一直飘在贺倪饱满的唇、好看的锁骨，和沐浴后泛着红润的脸颊。
　　又几声干咳后，沈青木说：“送了水果，是你喜欢吃的。”

　　贺倪只是笑，站在那儿接受沈青木流连的眼神，也不讲话。
　　“我点蜡烛了？”
　　在沈青木蜡烛点燃了之后，房间的灯也被贺倪关掉，只留了一点昏黄的床头灯。
　　“哥……”贺倪走近，“你猜我要送你的画，画在哪里？”

　　好像急了点，贺倪原本设想的节奏不是这样的，不管了，他按下房间大灯的时候就没有节奏这一回事了。
　　走到沈青木面前，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浴袍绑带上，然后用很轻缓的声音说：“我说过的，我要把你用的东西都标上记号。”

　　挂在山边的民宿，落地窗外星光闪闪，月光乘着云雾照进房间，照在少年咽动的喉结上。

　　沈青木坐在床尾，手搭在那条滚烫的绑带上，手指圈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再圈紧。
　　“该吹蜡烛了，”沈青木说着，又补充了称呼，叫了贺倪一声“小东西”，然后彻底松开手，把放蛋糕的推车推近了距离。

　　贺倪无趣地撇了撇嘴，心说，也许应该在身上捆英语试卷才能撩动书呆子？

　　转头快速许了一个愿，吹掉蜡烛，然后过去把灯开了。
　　他看了眼沈青木不自在的神色，心又说，你就这点出息，到底忍什么忍？

　　“我突然不想吃这些了，换个衣服，下楼。”贺倪说着去翻自己的包，拿了衣服又回头看沈青木，“我去换衣服了？”

　　沈青木有在忍，是因为想了很多，怕两个人关系发展得太快会容易变质，怕自己太生疏，怕明天起不来看日出，怕长寿面再不吃要坨了。
　　但想再多，怕再多，也不及小情人身上散发的诱惑。
　　便什么也管不了了。

　　沈青木过去拿开贺倪手上的衣服，托着贺倪的后脑勺，俯身亲吻他。

　　知道拉开浴袍带子，沈青木动作才停滞下来，很小心地碰了碰贺倪画在腰间的朵铃兰花。
　　贺倪睁开眼看沈青木，“是贴纸，我画的，找人做成了贴纸，好看吧？”
　　沈青木凝望片刻，又看向贺倪，说：“好看。”
　　他用最热烈的方式向沈青木表白，身体和心都赤条条地告诉沈青木：我是你的。

　　月亮攀到了山的另一个方向，他们带着一身痕迹沉沉睡过去，最后在不知道什么时间里，贺倪先醒了过来。
　　他被沈青木紧紧抱着，往哪都挪不开，干脆自娱自乐地用各种口音在那儿背“You are my baby too”的单词，背着背着又睡了。

　　被定好要看日出的闹钟叫醒，两人一起醒来，交换着视线却讲不出话来。
　　“你饿不饿？”许久，沈青木才开口，“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贺倪懒懒地回。
　　“我爱你。”沈青木很突兀地这么一说。

　　然后被贺倪嫌弃，说他就像睡完了人准备卷走压岁钱前的哄骗，但是嫌弃一通之后又很快黏上去对他说：“我也爱你。”
　　“压岁钱和奖学金都给你。”沈青木接说。
　　“卷完钱我也不会跑的，”贺倪躺到沈青木肩上，呵呵笑了两声，“我会缠着你一辈子的。”
　　“工资也给你。”沈青木又说。

　　贺倪抬头亲了一下沈青木的下巴，心里控不住的欢喜不断翻腾。
　　不过再亲几下他就想收回高兴。

　　贺倪黑着脸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容易有反应，你是不是吃药了！”
　　沈青木把贺倪整个人圈了起来，不让他乱动，含糊地说了句：“睡吧。”
　　“要不再来一次吧？”
　　“睡吧。”
　　“其实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睡。”

　　不能睡了。
　　闹钟再一次响起，提醒着他们舟车劳顿横跨市区来到风景秀丽的山上不是来睡觉的。
　　从起床收拾好到离开民宿爬上最佳看日出的山顶位置，贺倪几乎是挂在沈青木身上，根本睁不开眼，全程被领着走。
　　一直到画架摆好之后，贺倪的哈欠才算消停了点。不过下笔似乎有点难，腰疼胳膊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几次拿起画笔又放下。

　　“我还是先用眼睛感受吧。”贺倪苦笑。
　　沈青木闻言放下相机，跟着用眼睛感受。

　　也许是事后留存了那么一点羞涩，随着云雾间的曙光缓缓迸出，两人逐渐清醒，相处气氛便越发扭捏。
　　明明是依偎在一起的亲密姿势，但许久无言，偶尔对视也会立刻傻笑地回避目光，再装作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