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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共梦 ...

  •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绑上浴衣的腰带,未吹到彻底干的银灰色短发摸起来还有些湿濡,抬头看到夏油杰抱怨他领子扯开的过于暴露,当心待会被家入硝子揍一拳。
      有些奇怪,但又很自然,五条悟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次温泉会馆的旅行,是特地为了他的成年而软磨硬泡来的。
      他今年……十八岁了。
      夏油杰从自动贩卖机卖了两瓶温热的红豆汤,丢给五条悟一瓶,少年人接过来就自顾自起了易拉罐喝起来,余光看到家入硝子拉着真昼从女汤门口绕出来。小孩才五岁,其实已经隐隐有往后高挑的样子,但五条悟依然觉得她短手短脚的,黏在硝子身边像一个团子。
      夏油杰拿着另一罐红豆汤蹲下,打开易拉罐才递给真昼。
      家入硝子看喜欢甜食的小东西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才换了一个表情看向夏油杰,问她的那罐在哪里。
      夏油杰苦笑着摆手赔罪,知道她不怎么喜欢甜食,又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柚子茶。
      享受片刻又是各自回房,这次名不副实的甚至还要捎带祓除的修学旅行还要感谢五条悟少爷的大手笔,可以让他们住这样豪华的酒店。硝子温柔拍着真昼脊背的手顿了顿,看她睡得香甜,才翻身躺下拿起手机,看到五条悟五分钟前给她发的消息。
      只有一个星字。
      是让她看星星吗?
      家入硝子还来得及动,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忽然被敲动了。她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小孩,披着外套走过去掀开窗帘,看到五条悟贴着玻璃门笑眯眯的脸,还蛮欠揍的。
      身后还站着夏油杰。
      半夜毫不顾忌地翻到女生房间的阳台,果然是人渣。
      五条悟朝背后的天空指了指,示意家入硝子抬头看天空——特属于乡下的、在大城市中已经看不见的灿烂星空,白天下过雪,夜晚还会放晴实在是难得,星月的光辉被皎白雪地映照着显得更加明亮柔和起来。
      五条悟侧着身走进房间,看到了在床上缩成一团的长命寺真昼。他俯身撑着柔软的床榻,盯着小孩看了许久,节骨与青筋分明的成年人的手好像随时可以盖住她的脑袋,这么想着,小孩嘤了一声,皱了皱眉,竟然无意识地蹭了蹭五条悟的手背。
      五条悟就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贴着真昼的额头,她像某种小动物一样轻微地贴蹭过他冰凉的手背。小孩的体温太高了,烫到他都误以为她在发烧。
      阳台上已经开始一起抽烟的两人朝内望了望,硝子的表情多少有些无语,夏油杰笑眯眯地让她不要打扰悟难得做人的时刻。
      你是真的损。家入硝子不由得对夏油杰比拇指。
      年少的记忆就像流水一样,无论记忆的承载体愿意与否,那都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五条悟从梦里醒来时想,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没想到能赐他这样的美梦。
      那真实存在却像梦一样转瞬即逝的三年,他们一起看过的星星如今他又有多少年未曾再看到过。五条悟向上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但在一片黑暗的狱门疆内,他什么都看不到。
      卡在腕骨上的念珠隐约发着微弱的光,他感觉到上面有咒力的存在,也曾经朝内缓缓注入过咒力,但念珠只是更加温暖了一些,却并未有任何变化。
      已经睡过一觉醒来的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觉得又开始犯困了。他很强,世界需要他,哪怕牺牲掉部分睡眠时间,那具拥有强大力量的身躯也并不会觉得过于劳累,而在寂静的狱门疆里,他揣测着外面世界的发展和结局,无事可做,也只能睡了醒,又再度入睡。
      双眼酸涩地闭了闭,五条悟觉得双眼湿润了很多,大概是生理性的泪水,再度睁眼时,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只是咒力勾勒出的模糊轮廓,五条悟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称得上是“人”。他撑着累累白骨坐起来,扯掉蒙在眼睛上的眼罩,靠着视觉单纯地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赤穗红莲。
      “该……叫您岳母大人吗?”五条悟笑了一声。
      赤穗红莲若有所思地歪头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说:“随你便,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这就是六眼神子吗?”
      五条悟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念珠:“我早就发现这串东西上面有灵魂的气息了,还以为会是什么咒灵呢。”
      赤穗红莲依然笑着,如今的她硬要说的话其实和咒灵更加近似。
      五条悟说:“如果我是岳母大人的话,一定会竭尽全力先去见小真昼,而不是浪费一部分无法再生的力量来见我。”
      赤穗红莲收敛了笑,她不勾着唇的时候看着有些漠然,和十几岁的真昼相当神似:“我想看看你,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但好在她的运气不错,”
      五条悟沉默不语,想到那个曾经无数次偷偷看过的,给院墙内花草浇水的女人。生前给或许会危及到女儿的咒灵施加诅咒,死后依然殚精竭虑地为她留下许多后路,除了缺少了十余年的陪伴,她其实算不错的母亲。
      “之后我就会前往她身边,给她一个最后的抉择。”
      五条悟闻言笑着随口说:“你有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吗?”
      “不算是万全的方法,我的术式一辈子只能用一次,重来这么多次,不仅仅是她的因果,我自身的因果也在加重,但若是她选择那样做,会有很多事情从源头发生改变,”赤穗红莲说,“我提供给她选择,并且尊重她的意见,不过我想,五条悟,你对她大概才是最重要的。”
      “也有很多她觉得同样重要的人。”五条悟脸上没什么表情。
      处于狱门疆内,对待一个已亡故十几年的人,他懒得拿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态度。
      “那,再会了五条君,”赤穗红莲说完顿了一下,大概是想到自己已经死去将近十三年,又无奈地笑了一下,“大概也不会再见了。”
      ——
      长命寺真昼从梦中抽身后,感觉带着老茧有些粗糙但温热的手掌摸着自己的额头,她从温暖的被褥中抽出手握住那只手,盖在了自己双眼上。
      久违地梦到了十几年前以为会一直如此的日常生活,四个人一起出任务、泡温泉、玩闹。她从不会去刻意回忆本该已经模糊却依然无比清晰的记忆,这件事本身就宛若一个经久不息的诅咒一般。
      七海建人感觉被拽过去的手掌沾染上了一些水汽,看着已经快要成年的少年女子侧身蜷缩成一团压着声音扼哭。
      人的确是这样存在,在明知结局是何依然保持着要逆天而行的存在的确在少数。他最开始就知道咒术师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死亡就是终点,而在漫长宛若拉锯战的生活中,重复祓除这一枯燥无聊的过程中,夏油先生所坚定的理念被一步步动摇不是奇怪的事情,他七海建人无论死在哪一个瞬间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放在长命寺真昼身上,大概也只能解释为五条悟依然被封印、改变不了死伤惨重的事实、自然也无法避免夏油杰生前生后悲惨的命运,但能怎么样呢,对于与命运对抗的真昼,谁也只能无力地说一声“你已经尽力了”。
      七海建人坐在床边,俯身将另一只手绕到真昼的脑后,哑着嗓子轻声说:“真昼,坐起来,你还有力气吧。”
      真昼顺从地被男人半拉半抱地扯起来,家入硝子说过她没什么大碍,只是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会有些脱离而已,休息两三天就好了。她还要照看那些受了或轻或重伤的咒术师和辅助监督,顺便还要参与幸存下来的普通人的救治,在半小时前就离开了。
      真昼垂着眼靠在七海建人的肩头,感觉到成年人用力地抱紧了她。七海建人身上一惯是洗涤剂和洗发水连带的香气,没有其他多余的味道,从少年到如今的十来年似乎有过好几次变更,和五条悟他们都不一样。
      长命寺真昼是对气味很敏感的人,从前就已经很熟练地能够靠微弱的气味分辨身边那些亲近的人。死去的灰原雄身上是太阳公公的味道,五条悟是清冽的薄荷,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身上都有除臭剂的味道,不过前者是为了掩盖掉烟草的味道,后者是觉得吞噬过咒灵过于恶心,两个人在选择除臭剂的品味上也大同小异……
      “果然既定命运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呐七海海?”
      七海建人想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近,她理当能够轻易地听见他的心跳声,如此作为人或者的证明难道还需要其余任何累赘的补充吗?
      “我还活着,钉崎小姐和与幸吉也活着,本该在你预见的命运中死去的我们,难道不能说是被你所救吗?”
      “真昼,五条先生被封印后你就成了‘最强’,不要辜负他,但也不要把所有都揽到自己身上,你才十七岁,理应不该承受这些。”
      七海建人又忍不住沉重地叹息起来,胸腔塌陷时连真昼的脑袋也跟着低了下去,她直起身,把下巴搁在成年人宽阔的肩膀上,很微妙地感觉到这种时候鼓励的拥抱确实能让人多出一些力气。
      明明自己也对未来忐忑不安还要反过来安慰她,这就是所谓靠谱的成年人吗。
      “最强”的同时也是未成年人吗……五条悟少年时代肯定没人和他说过这些吧。
      “真昼,”七海建人轻轻拍着她的脑袋,沉着声说,“尽力去寻求解决方法,然后是有价值的死去亦或者努力活下来,都交给命运吧。”
      交给命运,听起来像是一句很摆烂且顺其自然的话,但多少也有尽人事以待天命的意味。
      “七海海。”
      七海建人闻言抬头看向长命寺真昼,放下了正在看的书,她原本听从自己的意见再多睡一会,不过辗转反侧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未睡着。
      “在国外那年梦到以前的记忆,从那时候我就有一个猜想,这个世界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存在而无法维持平衡,毕竟曾经悟的出生也颠覆了咒术界的平衡,而且我每次都是莫名其妙就进入了循环,不知道之后遗留下来的他们的结局究竟是什么样。”
      “这次循环结束之后,大概我的身体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因果了,无论结果如何,或许那之后所有‘没有我的存在’的平行世界就会恢复正常也说不定。”
      “真昼……”听着长命寺真昼忽然乐观起来的看法,七海建人无奈地张了张嘴。
      “七海海,你知道吗?宇宙是很大很大的,时间也不会允许人随意玩弄,”长命寺真昼安静地平躺着,嘴角啜着温柔的笑意,双眼却是湿润的,“彻彻底底消失之前……能被你们这么多人爱着真好啊。”从小到大她遇到过这么多的人或多或少都对她释放了自己的善意,堪称是跌宕起伏又绚丽梦幻的一生,大概是谁都很难拥有的吧。
      七海建人没戴着用于遮挡双眼的护目镜,也没打算对双眼中过于浓郁的悲悯遮敛一二,站在门外静静听完真昼所有猜想的家入硝子看的清清楚楚。她转身靠在墙壁上,点燃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听到男人沉稳的声音再度响起:“睡吧真昼,睡醒之后乙骨就回来了。”
      ——
      那天之后据说外面是大混乱的情况,长命寺真昼昏迷得过早,这几日一直被家入硝子藏在隐蔽的地方调养,等于说是变相地错失了出面的最好机会。原先五条悟就讨厌的烂橘子们干脆将五条悟及其同谋(特指养女长命寺真昼)永久逐出咒术界,对虎杖悠仁即刻执行的死刑由乙骨忧太来完成,甚至还连累了夜蛾正道和狗卷棘。
      长命寺真昼面无表情地听着在抽烟的家入硝子说完了外界的情报,往燃烧着的篝火里丢了根被暴力掰断的木头进去,火舌猛地窜了起来,差点舔到她来不及抽回的指尖。
      乙骨忧太扛着虎杖悠仁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满身是血的胀相,他伸手冲围着篝火坐在一起的众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大家。”
      “好久不见,忧太君,”长命寺真昼抽手跟乙骨忧太打了个招呼,又转头看家入硝子:“硝子姐姐少抽点烟吧,不是都戒了吗又抽这么凶。”
      家入硝子朝着没人的方向吐出一口浊气,夹着烟的手很自然地放在膝盖上:“那两个人渣给我增加了这么多工作量,我该找谁去抱怨?”原本还能和来找老师的夜蛾正道抱怨抱怨,不过……家入硝子眼底的青黑在昏暗的环境下愈发浓重起来。
      玉置未郁一直在处理涩谷事变余留下来的伤患,听到夜蛾正道的死讯也只是怔了一下。家入硝子知道在那之前夜蛾正道已经来和她告别了,他们之间常年相伴的情谊到最后还是没有任何一方说破,夜蛾正道像老朋友之间道别似的和玉置未郁说他将要去送死,就像说他会出去旅行一段时间,让她莫要担心那般。
      家入硝子被玉置未郁赶过来照看真昼时,发现这位尚才四十五岁的老师鬓角已经徒生了许多白发,大概是操劳过度,她瘦了很多。咒术师在正常情况下要比普通人的寿命长一些,女性咒术师更是能够轻而易举地保持美丽的外貌,更何况是她们两个能够治愈他人的咒术界宝贝,玉置未郁从前看着就像是三十岁出头的温柔姐姐。
      夜蛾正道最后说,若有来生。
      家入硝子的思绪漫无目的地又发散到真昼身上,她还是叫她硝子姐姐,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之后,她再听到这句称呼,很难不回忆到从前夏油杰还真真正正活着的时候。
      “辛苦了忧太,还要收拾悟留下来的烂摊子。”
      乙骨忧太将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旁,露出他已经少有的腼腆的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家入小姐,五条老师也没您说的这么人渣啦。”
      某位纯爱战神又将目光转向真昼:“真昼,听说你和五条老师破镜重圆了?”潜意思:你也要加入纯爱战神的行列吗?
      “现在这个时候吃瓜吗?!话说那是你从哪里学来的词?!”长命寺真昼:滚。
      乙骨忧太:“诶嘿——”
      “忧太受一下累把悠仁带回去吧,在这边待着怪冷的,”长命寺真昼站起身,又看向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的胀相,心想这一个一米八的大家伙怎么老喜欢用这种孩童无安全感的姿势缩起来,“胀相哥哥也跟我们回去洗个澡吧,不然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悠仁可不会喜欢呐。”
      一连着提到“哥哥”和“悠仁”,胀相浑身一个激灵,缩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
      在五条家先前用于藏匿虎杖悠仁的地下室中,还藏着一些涩谷事变的相关人员,比如九十九由基,比如轻度烧伤的禅院真希,比如伏黑惠和七海建人。
      几人暂时没有讨论外面的事情,吃着由五条修一亲自送来的餐点,反正等虎杖悠仁醒来之后还要将计划重新制定一遍。长命寺真昼喝着暖身的味增汤,毫无情绪的眼底映着电视机闪烁的光芒,想到事情结束之后要好好感谢修一哥,他要操持着五条家还要面对着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层,肯定不是容易的事情。
      看到他来送饭时真昼都觉得他清减了许多。
      九十九由基提到了能够解答一切问题的天元大人,解开狱门疆的办法以及加茂宪伦的态度都需要他来做出解答。长命寺真昼对天元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五条悟差点被禅院甚尔杀死的时候,那个原本作为星浆体要被同化的她只见过一面的姑娘也死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未能得到同化的天元大人如今怎样了。
      待虎杖悠仁转醒,乙骨忧太和伏黑惠给他解释了假死和接下来要亲自面见天元的计划,胀相蹲在角落里说他能够找到通往薨星宫的那扇门。
      长命寺真昼抱着腿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听着他们讨论,之后跟着他们一言不发地找到那扇能够通往薨星宫的门,时隔十二年再次踏足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大概是小时候的意识还不够完全,觉得薨星宫漫无边际且寂静的渗人,此时此刻虽然依然很难看到薨星宫的边际,但直觉上觉得这个地方小了很多。
      地上有凌乱的已经干涸许多年的黑色血迹。
      虎杖悠仁问:“这里有血迹,发生什么事了?”
      那是天内理子和夏油杰的血。
      长命寺真昼瞥了地面一眼,七海建人也看了她一眼,当年的事情其实他知道的并不多,只能记得当时听闻事件离谱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位前辈都将死的程度,理论上来说以真昼和那两位亲密无间的关系其实应该算是半个当事人。
      九十九由基回头看了一眼说:“那是11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这一切祸事的开端……诸位,前方就是正殿了。”
      天元与九十九由基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虽然真昼被五条悟养大,对咒术界的一切近乎了如指掌,但的的确确从来没接触过这位天元大人。
      在与天元的交谈中,大概得到了这样几个信息,狱门疆并非坚固的牢笼,但需要死灭洄游中一位拥有可以消灭一切术式的咒术师从后门打开狱门疆。其次便是天元此时此刻的状态更接近于咒灵,有很大概率会被占据着咒灵操使身体的羂索所吸收。
      由胀相和九十九由基留下来作为天元大人的护卫,禅院真希需要先回禅院家一趟回收咒具,长命寺真昼、七海建人、乙骨忧太、虎杖悠仁以及伏黑惠率先进入死灭洄游。
      七海建人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说不定他因为真昼躲过了涉谷事变的死亡,之后就会死在死灭洄游也说不定。他扯了扯领结一言不发地跟在长命寺真昼身后。
      长命寺真昼对乙骨忧太他们说:“你们先走,我想去看看硝子姐姐。”
      如有不慎,这一面就是永别。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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