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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喜宴 ...

  •   第19章、喜宴

      虞后琛是个容貌不算瑰丽的女子,但她却甚会打扮。明明只有五分的容貌,却能在装扮完拥有十二分的风流袅娜。对于这点,玳是服气的。她自小便不爱精心这些,衣饰更是简单简单再简单。只是:“在家里万事只是自已自在为主,可若出去了,到底还是要装些门面的。”

      对于这点,玳同意,所以对于琛送到她这里的一箱箱衣饰,她从不拒绝,甚至还引她一道挑选了她之前的,然后择了一堆乱七八糟、叮叮当当的东西让妇温装箱,以便上路。

      对此,莘王甚笑:“玳与后琛相处融洽?”

      玳想想:“后琛确有风范,父王不也挺喜欢她的?”

      莘王发笑,点指:“你越发淘气了,连父王也打趣起来了。”

      玳却是叹了气:“父王,明天儿就要出门了,您今天叫儿过来,就是为了说几件破衣烂衫的事吗?”

      莘王听其烦躁,才算是顺了心。瞟瞟谨,谨知意,便带着所有人全下去了。莘王这才将玳叫到了近前:“玳,你可知有仍有鬲的这场婚事,有何用处?”

      玳拧眉:“自是为了成全姒康,他的联盟初成,可以准备向有寒出手了。”

      “那,玳以为他何时会出手?”

      莘王这话一出,惊得玳立时瞪大了眼:“父王!”不会是她猜错了吧?难不成仍都那边办着喜事的同时,战事也要起了?

      莘王真是惋惜:“你要是个男儿,父王便此生无憾了。”

      结果,自然引得玳又是不悦。可莘王却也顾不上哄她了,从案下拿出一卷后,摊在了玳的面前:“这是夏康送来的行军图。按说这种东西不该给你一个君主看,可如今情形多变,战事之上说不准会发生些什么。玳,若是父王在阵前……”

      “不会!父王不会有事的!”

      见玳急了,莘王自然更是舒心:“父王自会小心,但为了有莘国柞,总要有个备手。玳,父王是信得过你的,也只信得过你。珏还小,其母又是仍地所来,指不定会有什么。可如今却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所幸珏还小。若果真父王出了意外,你务必保下有莘,不可让有莘国柞断在了父王这一代。你可明白?”

      玳点头:“儿明白了。父王,儿不会让你出事的。”

      莘王摸摸她的头:“你只要帮父王料理好国中之事便可,相父那里父王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会听你的话。至于别人,你均可看着办。”

      *

      丛脸色苍白,他知道这一天会来,却没想到竟会来得这般快。

      “君主这次路上千万要小心!”之前君主刚回来的时候,丛便提醒过一次,要君主小心虞王。后知晓王上给君主这次备了近百人的卫队,这才安心了些。可如今看来:“战乱若起,百人也不足用。”

      “那我也总不能带着千人去有仍,那成什么了?”

      丛点头,那样确实不妥。然:“若遇危险……”

      玳摆手:“我这里一时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担心的是另一处。”

      丛不太明白:“君主指的是什么?”

      玳环看此间宫殿,她有不好的感觉,虽说莘地离战线颇远,然,有些事总是早准备比不准备强的。瞟瞟左右,丛又去确定了一番后,才重新跪在了君主身侧。玳却仍是压低了声量和他讲:“之前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丛点头:“准备好了。可备五十架。只是未曾组装试验过,形式粗糙了些,怕是效果不如验品。”

      “那也没办法。此事不能走漏风声。最好不要用,等有个好时机再让它现世。不过先备着总是好的。另外,我走之后,你看着莘军的动静,只要父王带着子寒离开,就说明不好。你得警惕起来了。要是子寒能留下……你也得盯着他些。”

      “君主还是怀疑他?”

      玳冷笑:“我很少猜错人。”

      *

      次日,有莘赴仍都的车队便起程了。

      与上次去仍都时悄无声息的走不同,这次莘后与君主同往,自是带齐车辆随从的。不只卫队百人,另有宫婢侍妇二十余人。又有礼车十几辆,这一队可说是走得浩浩荡荡。快车二十日便到的地界,足走了近月才到。

      不过待到了仍都后才发现,如此兴师动众前来的诸侯各部竟是不胜枚举。许是来的人太多了,有莘除车队仍然留在迎宫,其余竟是被安排住进了仍宫。理由嘛,竟也是现成的。只因虞后琛居然是仍纶仍纯生母的表姨!

      若非妇温早就打探出消息,玳的下巴说不准都要掉到地上了。

      这次这次,仍纯的下巴也险些没保住:“玳,是你吗?竟是和上次来时大不一样了。我都不敢认了呢。”

      玳笑看后琛:“母后,怪不得你疼她,给她备了一车的新裙,纯的嘴果然甜过蜜糖。”

      纯气得打她:“一来就调侃我,表姨天天在你家,自然少不得你的好裙子,便是多给我些又怎么了?”

      后琛好笑:“你们两个,哪有当君主的在宫门口为着裙子吵起来了?都有,都有,总行了吧?”

      *

      既是住进仍宫,自然要参见主家。只是仍后早亡,仍王并未续娶,最后竟是先去拜见了后缗。

      后缗所居之处是她未嫁之前的宫室,仍王疼她,便一直给她留着,虽是君主规制,可其间已经是人头汹涌,有仍贵妇之外更有这次来仍都庆贺的各诸侯部贵妇。虽说如今夏王起势的事仍未摆在明面上,但在这些人眼中却已是事实。夏王复位,后缗便是王太后,自然没有不来奉承的道理。

      有莘虽是一国,却只是诸侯国,故后琛、莘玳进殿后,均以国礼参拜了后缗。

      后缗倒是欢喜,尤其在见到如今的莘玳后,越发笑意:“多年不见,玳出落得更发出挑了。琛,你养的好女儿。”

      后琛自然一翻精妙说词,玳未出阁,所以这种场她倒不宜多讲,省了她许多事。

      与后缗说完,余下的便轮到其它贵妇前来拜见莘后与有莘君主。别人倒也罢了,却有一名仍地贵妇尤其热络。玳趁喝水的时候看了一眼妇温。妇温点头了。原来竟是仍姬的母家!真是烦人。

      女人多的地方,左右便不过是那些事。玳不待与她们废话,便低头扮起了贞静。她是有莘君主,便是与她说话,也得身份对等才便宜,只是如今屋中却不见虞桑虞柳,甚至连之前瞟过一眼的仍绮都未出现。

      好在熬了一下晌后,晚宴之上,终是看到了玳已经好奇了很久的虞桑虞柳。

      与传言相符,虞桑的容貌真真一般,便连仍宫的侍女都要比她出挑些,但其礼仪精湛,妆容有度,竟也气度不俗。至于虞柳,真真一副好相貌。十足的虞地女儿风姿,娇柔婉转,眼波流动,真真妙人。相较之下,仍绮虽也美艳,却不及虞柳生动鲜活。

      今夜仍王办的是‘家宴’,与会者除后缗、仍纶、仍纯、仍绮外,还有亲戚后琛,亲戚的女儿莘玳,以及不知是哪辈子亲戚的虞桑虞柳。仍王也不知是抽了哪根筋,放着主殿不用,竟是在后缗这里办起了家宴,因地方小些,除仍王后缗后琛外,其下小辈皆是二人一桌。

      虞氏姐妹一桌,仍纯本可和仍绮一桌,可她却偏来和玳挤。因离得近些,所以仍纯看得很真,莘玳一直在抿着嘴偷笑:“你笑什么啊?”

      玳夹了一箸入口,笑眯:“这菜不错。”

      仍纯伸手在她腰间扭住:“你不说实话我可扭了?”

      玳又夹了一箸入口:“这个也不错。”

      仍纯气得果真扭她,可这莘玳却竟是忍住了。仍纯气得瞪她,莘玳却只当未见。直熬到宴后,长辈们都离开了,仍纯方才拽她一路跑出去:“你到底在笑什么?”

      没大人看着了,玳终是可以不再憋着。然:“我笑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仍纯气得瞪她:“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不和你玩了?”

      可莘玳却笑,冲她做个鬼脸:“那也我不告诉你。”

      “莘玳,你个坏蛋!”

      两个人又捏又扭了好半天,直闹得衣服都乱了,玳这才讲:“你想想看啊,后缗是你姑母,对吧?”

      “对。”

      “后琛是你表姨,对吧?”

      “没错。”

      “虞桑虞柳叫后琛姑母,也没错吧?”

      “没错呀,这有什么错的?”

      “那仍姬与你是什么辈份?”

      这个,仍纯数数:“仍姬与我同宗,数下来的话……”突然瞪大了眼睛:“仍姬是我姑祖辈,可她却嫁给了你父王,这样一来的话,你弟弟珏就是我的表叔?”

      “所以,纯,叫一声姑母来听听。”

      “休想,莘玳,你个促狭鬼,你休想。”

      *

      她们两个打闹一团,虽渐行渐远,但是别人不及的亲腻。仍纶笑着看康:“她们两个倒是得趣。”

      康也笑:“上次她们两个就玩得挺欢实的。”

      上次啊?仍纶再看了一眼那二人远去的方向,不禁感叹:“都说莘后当年便是莘国第一的美人,上次瞧莘玳还算是半大的孩子,这次瞧却是已经长开了。”

      康瞟他:“你这是后悔了?上次,可是给过你机会的。”

      仍纶白他:“你个没良心的,我是真看不上她吗?还不是为了你?”

      康笑着拍他:“我自然知道。不过鬲姝长相也是极好的。”

      仍纶倒无所谓:“女人嘛,都差不多。鬲姝,也就身份还能看了。”

      康揽住了其肩:“身份,才重要。你娶的是妻!”

      这点仍纶同意,鬲姝再如何,身份总是能与他匹配的。相较之下:“虞桑确实差了些。”

      康搂搂他:“你决定站我这边了?”

      换来仍纶一记好瞪:“我哪次不站你这边了?”

      *

      仍宫的迎宫,玳上次住过,这次给她安排的还是同一间。至于后琛,则是在另一殿中。和仍纯闹了半夜,近二更了玳才回来。原想着这个时候了,总不会再有人找她晦气了。

      却不想,等她洗漱停当,都躺在榻上了,康却还是出现了。

      而他出现时,这宫中不管是仍宫原有的,还是她带来的,竟全部又不见了。

      玳为此冷笑,歪在榻上,继续看手中的帛书,就当没看到来人。

      康却觉得这样的玳更加有趣,一步步行过后,竟大胆地坐到了她的榻沿之上。这份自在,简直令玳叹服。

      “你找我有事?”

      康笑着看眼前莘玳,果真如之前不同了。上次的她,还象个半大的孩子,可如今的莘玳却已长成。虽身量不算高,却曲线玲珑,姿态婀娜,容貌更是在今晚的宴席之上,艳压诸女。虞柳仍绮都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在她面前,真的逊色。不只容貌逊色,别处更是不及。

      唯一一处不好,就是她对他,依然没有半分情动。这点让康失落,但他并不气馁,让一个对你无意的女子向你归心,本身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更何况,有许多事,他都想问她:“那年,是谁放的火?”

      “你认为我会告你?”

      “是你父王的人?”

      “不是。”

      康挑眉,有些意外:“你竟然背着莘王养人?”

      玳反问:“你便没有背着仍王养人?”

      “仍王只是我的舅父。”

      “父王也不过只是父王。”

      这一点上,康毫不介意玳的‘不孝’,甚至欣喜。然,他必须向她言明:“我当初并无对你不轨之意。”

      是吗?玳在心里冷笑,眼风扫过康此间所坐之处,便算是答案了。康好笑,干脆起身,坐到了榻边长凳上,摆摆衣袍:“这样可满意了?”

      “无所谓。说正事吧。”

      能说话便算是好些了。而康也直入正题:“你这一年都在冶山?”

      “居然连冶山也叫出来了?看来,你收罗了有莘不少人。”

      康没有否认,但他想知道:“你在冶山做什么?”

      她在冶山做什么?

      玳好笑看他:“我是有莘的君主,冶山是我有莘铸兵之处,你怎会认为我会把这样的事告诉你?”

      这话已深,可康却半分不恼:“据我所知,你是八月之前才到了冶山。在那之前,你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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