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支教老师后我被迫变帅》许阑灯

2、十三个孩子

　　“小门山小学是由社会资助建立的，”康校长带着王天望往学校里走：“学校目前有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楼，一个篮球场和一个小操场。”
　　王天望有点意外，刚开始他看到村里的砖石房，他还以为学校也是这种低矮的平房，没想到竟然像模像样，至少功能看起来很齐全，想必学校的开办也是有地方支持的。
　　几句话的功夫，康校长就带着王天望走到一栋小楼前，楼并不高，三层，入口写了宿舍楼的牌匾，入门左手边是一间小小的值班室，再深入就是学生宿舍了。
　　“宿舍楼目前只开放了两层，一楼学生宿舍，二楼教工宿舍，走道尽头是热水间。虽然宿舍不大，条件已经足够，这多亏了政府和社会的支持。”康校长引着他上了二楼，边走又边交代了些住宿情况。楼道内采光尚可，能看到走道地面也干净整洁。王天望心里给学校条件的打分又提高了些——虽然村里好像有点落后，但学校似乎还可以嘛。
　　康校长笑了笑：“王老师远道而来辛苦了，正好先休整一下，有什么需要可以提出来，一个小时是午餐时间，到时我们宿舍楼下见，午餐后再去看看孩子们。”
　　康校长告诉了王天望他的宿舍门牌号，和他交换手机号码后就告辞往教学楼去了，大概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他，现在要回去工作，给王天望留一段收拾的时间。
　　康校长不在身边，王天望松了口气：虽然康校长表现得很亲和，但终究是学校领导，刚出校园的他还没能一下适应身份的转变，总有种上课偷玩手机被抓到的心虚感……咳。
　　学校安排的宿舍门牌号是203，房间都在同一侧，前两个房间201和202的门板上贴了张福字，应该都是有老师入住的。
　　怀着隐隐的期待，王天望用康校长给的钥匙打开了宿舍的小木门。
　　宿舍并不大，大约十平米，王天望对这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除了内部，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一个小小的洗浴间——确实如康校长所说条件不错，在这个村子里光是自来水这一项就没几家能做到。
　　还是要感谢国家对学校的支持，王天望在心里碎碎念，来的路上他可是看到这儿还有水井的，这里家家户户都过着相当朴素的生活，或许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感觉没什么，但王天望这个城里娃恐怕就要忙活得够呛。
　　进门先看到的就是靠墙横放的书桌，木书桌后挨着木柜子，左手边是木板床。再往后走是通向阳台的小门，洗浴间就在阳台的右侧，上方钉着横杆，可以用来晾衣服。
　　把这个小房间前前后后走了个遍，电灯是唯一的电器，除此之外连插座都找不到。
　　王天望狠狠地发出一声惊叹。
　　既来之则安之，王天望用冷水抹了把脸，认命地收拾床铺。
　　为了尽量少带点东西奔波，王天望只带了一个旅行包和一个行李箱，像洗衣服要用的桶盆之类是没有的，待会还得问问康校长要去哪采购生活用品。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王天望刚到楼下就看见康校长从教学楼的方向快步走来：“王老师久等了。”
　　王天望连忙说“没有没有”，跟着康校长往教学楼走，康校长说王可园老师正在给孩子们打饭，他们可以去办公室吃。
　　说是办公室，但看着像是一间小教室简单改造的，对门墙上高高挂着个时钟，下面贴着楷书大字写的课表。
　　“加上你，小门山小学现在有三位老师，”康校长解释道：“原本学校规划的时候办公室在二楼，但因为孩子们都在一楼上课，为了方便就把这间小教室当作办公室了。”
　　“这是我的工位，”她指指靠门那张的办公桌，又指向靠窗那张桌子：“这是另一位老师王可园老师的位置，可园老师是一位很热情大方的老师，上课很有一套，还被评选为县优秀课堂范例。”说着说着声音微微高昂起来，显然很为王可圆老师骄傲。
　　她带王天望来到王可园老师后面的办公桌上，“这是给你准备的位置，这学期教材都备好了，接下来孩子们的英语就交给你了。”
　　“入职介绍就先告一段落，”康校长的语气变得轻快了一些：“现在我们先吃午餐吧，我拜托了做饭的阿姨今天多准备一些，希望你不要嫌这第一餐简陋。”
　　王天望可没带餐具，还好康校长说可以向厨房借用一下，王天望看着优雅的康校长把不锈钢饭盆和勺子找出来交到他手里，瞬间就感觉康校长和这个小山村接上轨了。
　　在小门山小学，老师和学生们是一起用餐的，打餐处由几张课桌拼成，饭菜就摆在桌上，由老师分发。
　　一大锅饭，一大锅菜和一小锅肉。
　　孩子们已经在老师带领下分餐回教室吃午饭了，康校长自己打饭打菜毫不含糊，显然也是经常给小朋友们分餐的。
　　王天望有样学样，不太熟练地把饭菜扣到不锈钢饭盆儿里。
　　平心而论，菜色尚可。今天是清蒸南瓜和香菇鸡，平平无奇的饭堂大锅菜，甚至稍稍有点过火，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毕竟这么多年来的学生生涯都是这么过来的。
　　看到康校长把饭菜都吃干净了，王天望也没浪费。吃饭期间还有一个小男孩拿着饭盆过来说要添饭，还说要多点汤汁拌饭，边说话边自以为隐蔽地偷看王天望，康校长也放下碗马上给他添上了。
　　吃饭时间过去，孩子们自觉拿着餐具出来洗，王天望在水槽边接受着孩子们好奇目光的洗礼，还听到他们自以为小声的谈话：“那是谁呀，是新老师吗？”“我刚刚看到康老师和他一起吃饭！”“我知道我知道王老师说过的！我们要学英语了，这是英语老师！”
　　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们营造出一种百人聚会的氛围，康校长催促着：“洗完碗就快回去，王老师在等你们一起睡午觉呢。”
　　孩子们一哄而散，一路上还吵吵闹闹的，笑声不断，光是听到孩子们清脆的笑声，王天望就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仿佛有种能让人感染快乐的魔力。
　　见到了孩子们王天望就顺势问了：“康校长，咱们学校有多少学生啊？”
　　王天望盘算了一下，小学有六个年级，三年级起开始学英语，总不会让他一个人教四个年级吧？像王天望读小学那会，一个年级就有四个班，就算山里人少些，每个年级也应该能有两个班。
　　康校长闻言却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容：“我们小学啊……”
　　“我们学校，总共只有十三个孩子。”
　　王天望呆住了。
　　康校长继续介绍学校的情况，全校只有十三个孩子，其中三年级最多，有七个，二年级有三个孩子，还有两个男孩在读五年级，一个女孩读六年级。
　　别说一个人的年级，哪怕是告诉王天望一个班里有十三个孩子他也得稀奇一会，更何况是全校。
　　“虽然学校在办学上得到了多方支持，但生源还是这所学校的长期问题，”康校长拧起眉头又松开：“近年来对教育越来越重视，物质条件和师资力量我们都在不断努力争取，但让孩子们读书的观念，却没那么容易让大家认同。”
　　康校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王天望惊讶的神情还是没有说下去，笑了笑，转而讲起学校的作息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