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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退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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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我带着“young”的练习生去新的诊所做医美项目，走进医美馆的时候，前台脸上稀疏的皱纹展开，有些错愕地对我说：“杨洛……？”
我站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起了眼前究竟是谁。
章霖的前男友。
他还是跟二十年前一样，挑染，银项链，纹身，比回南天还潮。他还是跟二十岁一样，露脐打耳钉，他和以前一样自由，四十岁对他来说不是笼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柳然，”我准确无误地说出那个名字，“好久不见。”
“是很久没见了，”
然后是沉默。
紧接着，柳然终于找到了一个共同话题，问我：“你和章霖还在一起？”
我点头。
那一刻，我很难形容柳然的表情。
他就像吃了排泄物一样，先是把脸皱起来，然后再舒展开，深思熟虑，谨慎且缓慢地，用成年人的方式说。
“祝你们幸福。”
“……嗯，谢谢。”
柳然不再谈章霖，他给了我一张表，对我说：“你要不要也来尝试一下我们的祛皱淡斑项目，毕竟咱们现在也不比当年了，满脸的胶原蛋白……”
柳然的话说到一半卡壳了。
他看着我的脸，拖着下巴，想了想：“你的皮肤状态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人差不多，你在哪做的项目？给我推推？”
我第一次有了点动摇，但还是公式化回答。
“早睡早起，少吃辣椒和甜食。”
“好吧，”柳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本来退回的手，又伸了过来，“我能加你微信，和你交流养生问题吗？”
“好。”
医美馆的小电视机，忽然放起了社会新闻：“近期，社会发现了一大批特殊基因人群，能够一致保持着基因的稳定和活性，科学家预计，特殊基因人群也许可以活到一千岁，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身体上的问题和心理上的问题，平均寿命不到八十岁……”
柳然没太在意这些非官方新闻，他边刷帅哥视频，边说：“那是不是八十岁也和二十岁一样？真羡慕啊？”
我正在编辑营业文案，心里顿时有些异样。
“……也许吧。”
做完医美项目，编辑完营业文案，已经到了晚上六点，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和练习生们都能准时下班，我站在医美馆前等车。
方暇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马甲，站在我的左边，我今天给他配的文字是“学长，你好”——很符合他今天的穿搭。
等到一半，一辆平价的cartdi开了过来，车窗落下，里面的人看向我。
章霖来接我了。
我坐上副驾驶。
方暇站在车外，声音忽然变大，问我：“我后天十八岁生日直播，你会在旁边看的吧。”
我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
“我会的。”
章霖按在方向盘上的手忽然滑了一下，他偏头，看我。
我感受到目光，也朝他看过去。
“……我们去哪吃饭？”
章霖一转方向盘，车子猛地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盘，我的心也跟着一跳，连忙回头看，看见方暇站在安全位置才放心下来。
章霖：“这么在乎他呀？”
我无语：“拜托，到时候坐牢的是你。”
章霖没说话了，这一路，他都沉默无言。
——
我们很快到了家里，章霖几乎是把我拖回家的。他先是运动了三个小时，在我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他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强行转过来，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那个人挺配的。”
章霖的思维是我不能理解的跳跃。
他抱着我，说完这句话后，又把我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我勒进他的骨髓里。
他大概是在忍耐着什么。
每一句话都变得很低，很沉。
“今年业绩很好……你愿意提前退休吗？”
……
我的目光越过他，从他一群黑色的头发里，找到了一根白色的头发。
“你明天放假？”章霖又问。
我如实回答：“我已经三个月没休息过了，方暇后天生日，生日现场已经布置好了，我和老板反复强调过了……”
章霖的肌肉贴着我，心跳鼓动着。
章霖用洗干净的手，按住我的座牙，问我：“明天可以只呆在家里吗？”
我的话戛然而止。
一些不太美妙的记忆涌入心头。
作为一个新媒体运营，我自以为我很会了解人类的潜意识，一般章霖说这些话，只有几件事想做——
清爽的洗手液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我怕咬到章霖，也不太想舔到章霖，只能抬着舌头，含糊地说道。
“如果要捆的话，不要在厕所里，有时候会有臭味。”
我座牙上的力道加强，一阵酸涩感蔓延而来。
我以前有过虫牙，后来花了两千块钱根管治疗，但是牙医的技术似乎不太高明，我每次吃热的，和冷的，被人碰的时候，右牙齿总会有酸麻感。
章霖一直在漫不经心地玩，他温文尔雅，一脸正气，长得就像人民教师。但眼球是黑沉的，盯着人的时候，就像要把人吃掉似的。
他这种眼神外人见得不多，我倒是常常见到，特别是在房间里。
我猜想章霖是生气了，以往这个时候他的体力就会变得很好。
于是我只能慢慢迂回，提出善解人意的建议：“厕所不仅味道大，地板也很硬，我上次跪了三小时，膝盖都青了，而且你还一直在我背上压着我……我们可以去阳台，也可以去床脚，或者办公室的衣架旁边。”
“唔。”
拉链的声音响起。
我的嘴被东西堵住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