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铁三]三井铁男（精修中）》玖之璋

8、生日

　　三井寿的生日在5月22日，双子座。他看过双子座的一些解说，有段时间很流行星座之类性格分析，他自然凑过热闹。

　　双子座，传说是一对感情极好的兄弟，哥哥是神、弟弟是人。在一次争斗中，弟弟失去了生命。哥哥痛苦万分，向自己的父神祈求挽救弟弟的生命。

　　但人死不能复生，除非用另一人的命来换。

　　哥哥情愿牺牲自己身为神的命。于是父神分了他一半生命用以救活弟弟，代价是属于哥哥那一半时间必须留在天上守护星座。

　　这是个好哥哥啊，三井寿瞟着铁男，合上报纸娱乐版，“你真是白羊座？一点儿都不像。你身上哪儿有一丁点积极热情嘛。我看你比较像狮子座。”

　　“什么？”老年人铁男同学对小孩子的玩意不灵光。他自己还是小孩子时，并不流行这么中二的性格分析。他是自己长大的，自己确认自己。

　　三井寿对星座的说法也不怎么信——具体来说，当说双子座好话时，他就信，并表示“太对了！我就是这样！”比如各种解说版本都比较公认的双子人自由、聪明、灵活、好奇心旺盛、活力充沛……而那些不好的，像善变、易怒、寡断、轻浮之类，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跑去找旧报纸，记得这个星座解说栏目是个系列来着……

　　铁男没有存报纸的习惯。他看报纸看得很随机，家里报纸的来源原本主要是买东西时候店老板随手抓过来打包的。而到他的手里，那些报纸又被他随手拿去包机车零件了。

　　直到三井寿来拜访。三井寿常会带报纸杂志登门，用于打发时间。他这人闲不住，只要醒着就得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养伤阶段培养了他看报纸的习惯。

　　他不许铁男扔他的报纸。铁男看过会随手把报纸留在沙发、餐桌、床头、马桶边上……终于，三井寿从厨房里找回了那一叠《每日新闻文娱版》，真不知道铁男带着报纸进厨房是干了什么……

　　“呐，你看。”三井寿找到了狮子座，坐到铁男身边去，整版送到铁男眼皮底下，“慷慨、大胆、强势、乐观、具有领导能力……”三井寿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这跟铁男几乎完全相反，倒是缺点方面挺像的，“自以为是？仗势欺人？”他斜眼睛看着铁男不置可否的脸，“你其实不太像火象星座，你等我再看看。”

　　他捏着下巴又去翻星座的性格特点，随手摸到一个铅笔头，往报纸上画，认真得像搞科研。

　　铁男没兴趣知道星座怎么规定他，只有做研究的三井寿有那么点儿意思。他偷偷勾嘴角笑了笑，很快收住，“你先研究着，我出去办点儿事。”

　　“不行！”三井的顺手拽住铁男的衣角，拽得铁男跌回沙发里。“等我看完！其实你比较像土象或者水象星座。你这么闷。喂！”他反手捏住了铁男脖子，对那双小眼睛瞪过去，“你生日到底哪天？”

　　三井寿每年生日都有蛋糕和礼物，还有妈妈允许他许愿。他总是很早就开始期待，他的诞生日，与众不同那天。

　　当年他还小呐，他过生日的时候当然也问过铁男的生日，但他并没发现铁男从没在三井家过过生日。至于原因，倒不是三井家苛待铁男。家里按铁男登记在医保账号的生日给铁男准备过礼物，但铁男显然并不喜欢，当着三井爸妈面，把那份礼物砸碎了扔出窗外。后来也就没了这个项目。

　　三井寿刚刚发现，他对铁男一点儿都不了解。他所有的认知仍然集中在记忆里那个不哭的很酷的小哥哥身上，而现在的铁男显然早已进入成年人行列，有了远超他想象的人生。

　　铁男靠紧沙发背，在三井寿的逼问中叹了口气，很遗憾似的，“我怎么会知道。既然登记了4月8日，那就是4月8日吧。你要说不像，也许是星座这玩意不准。”

　　三井寿才不信铁男会为这么点儿事感伤。铁男性格坚硬，表现出遗憾啊、感伤啊这类情绪时候，根本就是因为懒得回答他而为了骗他不再问。这么看，他还是更偏土象，毕竟水象星座都偏敏感。

　　“哎，铁男，你还记得你爸妈么？我说生父母。”他好奇地问。

　　铁男浅笑着转了转眼球，也不知是回忆还是想快速编个故事。“对妈妈还有些印象，生父没有。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个女人真是我妈，总觉得我和她没有任何共同点。也许我是她捡的？”

　　“你就不好奇吗？”三井寿揉了揉铁男的卷发，凑过去闻闻，像个靠气味认人的犬科幼崽。“你会不会混血？感觉东方人少有这么卷发的，西方人比较多。要不是从小认识，我还以为你是烫的头发。”

　　当然他只能闻到烟草和机油味道，除此之外，铁男的体味很干净。毛发也是，铁男身上毛发很轻，并不像西方人那么多体毛。

　　三井寿对铁男的来历认真烦恼着。他觉得“我从哪儿来”该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他看过很多新闻，走失的小孩长到几十岁也要找家，前阵子还有流落他乡的人终于返乡的故事。还有许多电影、小说，都在讨论回家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因为这种问题，从前不会引起他的共鸣。现在会，说明他对人生的看法开始成熟。那比他更成熟的铁男应该也会想吧？还是已经想清楚了？

　　他跪坐在铁男膝盖上，盯着铁男，已达到不许铁男回避的效果。

　　“我……”无处可逃的铁男终于正视了三井寿的疑惑，“好吧，我好奇过。我也疑惑过。但是没有答案的问题，我喜欢丢到脑后去。不为无能为力的事烦恼，人会比较快乐。”

　　三井寿仍不满意，捏着铁男的下巴不肯放弃，“我不信！你又想骗我。”

　　“没骗你。妈妈从没告诉我过任何关于身世的事。可能是她被我的生父抛弃了，她恨着他所以不对我说。也可能她不想我排斥你那个爸爸，觉得不说最好。也有其他可能，但绝没可能的是把她再叫醒了问问。不再追问就像不再去打扰她一样，反正我都长这么大了，过去的事不重要。”

　　也许这段话听起来像推心置腹，三井寿放过了铁男，再次拿起报纸。那些不知谁总结出来的星座性格，似乎也不那么准。人怎么可能只分成十二类，明明每个人都不一样。

　　铁男反而有了兴致，“拿给我看看，我也琢磨琢磨。”

　　白羊热情、金牛沉稳、双子机灵、巨蟹博爱、狮子自信、处女细致、天平优雅、天蝎神秘、射手乐观、摩羯谨慎、水瓶执着、双鱼浪漫。

　　“你刚说土象、水象，都是什么？”这里并没提啊，铁男一脑门疑惑。

　　“我看你挺天蝎的。不过算啦，打这个哑迷干嘛。”三井寿抢过报纸丢开，“无聊。喂，出去玩吧，兜风或者去打会儿游戏。”

　　“我听说横滨中华街新开了一家博物馆，去看看热闹？”

　　“也好，总比闷着强。”

　　照例的铁男驾车，三井在后排看街景。三井寿仍没投入那些在匆匆而过看不清的风景，扶着铁男的腰嘟囔：“真是麻烦。不如把我的生日分给你一半？反正双子是一对兄弟嘛……我们也是一对兄弟。比瞎猜一个日子强，你真是一点儿都不白羊，绝不相信你4月份生人……4月是多美好的春天，如果不开学就更完美了……”

　　铁男听得只想笑。他想他不用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只要确定想往哪儿去就够了。

　　——完/230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