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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事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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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真怪!晚上打雷闪电的,还当这雨不会小呢。谁知道,愣没一滴!”
“谁说不是。我那婆娘非说有暴雨,硬让我半夜去收院里的衣服,可好,白忙活了!”
可喜可贺,继半个月前死而复生的美人,白镇人茶余饭后终于有了新的话题。也因此,虽然只是丁点儿异状,他们仍说的群情激昂。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十三儿说的话果然都是真理。
祝十五与有荣焉地美美笑着,突然觉得有段日子没见十三儿了,挺想她的。也不知道她巡视到了哪处,有没有机会在异乡来个不期而遇,嘿嘿!十三儿正是女大十八变的时候,常常是几天不见,她就悄悄长高了,模样也变得越来越可爱。当然,这个“可爱”可不能让十三儿听见,否则又要被她瞪了:胡说,我那分明是御姐气势!御姐是个什么东东祝十五隐约知道,可十三儿,唉!祝十五聪明地对此保持沉默。
咦,桌上的菜怎么好像只她一人在吃?稍稍回神,祝十五才注意到饭桌上的异状。净一闷着头吃粥,露出的肌肤红艳欲滴,祝十五只是跟他对面坐着,便能感觉到他汹涌的羞意。何必呢,都过了一夜了,这人怎么还在羞愧?其实,初一真的只是轻轻鄙视他一眼,像她,早就习惯了。
祝初一神态悠然,祝十五却发觉他有些心不在焉。初一年纪不大,平日里却总爱摆出老成持重的姿态,可此刻,他却略有些孩子气地垂眸盯着稀粥,食指轻敲碗沿击出淡淡涟漪,偶尔还会鼓着腮帮对着粥面吹气,看粥面一波波皱起,眉头不自觉地跟着轻轻挑起。
其实,这是好事呢!孩子气就孩子气吧,至少,比他什么都闷在心底好。祝十五浅笑着侧着脑袋看他,眼底带着淡淡宠溺,倒真有些祝家老大的感觉了。
哗啦啦!
什么声音,清脆却又带些沉重。祝十五仍笑看着祝初一难得的孩子气举动,脑中却下意识地冒出疑惑。
“全都给我拷起来!”
嗯,结合语境,倒有些像官府拷犯人的镣铐。不过会不会太夸张了,青天白日的,这衙役居然就带着镣铐上街了?哇,他们拷的是——
“住手!”
祝初一冷声呵斥,顺手将祝十五护在身后。到底是在朝堂上见过大场面的,不像祝十五、净一两人只顾瞠目结舌,若非初一冷喝,他们估计被拷起来拖上公堂时还没反应过来呢。
“哟,这小哥还挺横!”
祝初一气势十足,两个衙役竟全被震得一愣。为首的衙役率先反应过来,见祝初一只是少年模样,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嗓门提的更高,似乎觉得这样便挣回了场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给我拷起来!”
“慢!”祝初一沉声道,音量虽不及那衙役,可暗含的气势再度震住他准备上来拷人的同伴,“抓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为首衙役小眼一瞪,嘴巴咧咧正要说话,被急忙赶过来的掌柜笑着拦下:“这位公子说的是啊,小文,这中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文捕头微抬下巴:“执行公务期间,不要攀亲带故。”
“是是。”掌柜应着,改口道,“文捕头,这中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误会?”文捕头瞪大小眼,“都闹出人命了,由不得他们不认!小武,怎么还愣着,拷起来拷起来!”
“人命?”
围观的白镇人齐齐惊呼,硬是逼退祝初一准备出口的话。不怪白镇人少见多怪,白镇虽小,但既没欺人恶霸,也无压民贪官,百姓生活平实,平日里头疼脑热夫妻失和这些鸡毛蒜皮都算得上顶大的事,因此镇上虽有一小小县衙,却一直形同虚设。现在,居然出了人命……
他们看祝初一等人的眼神顿时变了,不动声色地同他们错开距离,可祝初一却知道,若他妄动,围观的这几个看似不堪一击的白镇人绝对会扑上来帮衙役拿下他们。
“不可能!我们昨天才到白镇,也不过是住了一晚,杀人,怎么可能!”净一涨红了脸辩解道,但显然,旁人只当他在说谎。看,脸都红了,肯定在骗人。
“人命关天,你说我们杀人,总得拿出证据吧。”见衙役小武不由分说拷过来,祝十五也顾不得鄙视净一了。
“证据?”文捕头嗤笑,“还嘴硬呢,你们一来我们白镇就出事了,还要证据?”白镇偏僻,镇上人极少外出,也鲜少外人进来。所以,这三个外乡人初入白镇,不过片刻功夫镇上老少就都知道了。其实吧,老刘头的客栈生意没这么好的。
祝初一手臂微抬托住衙役套来的镣铐:“好,是非曲直,我们公堂上说。不过文捕头,我们现在只是嫌犯,你也只是怀疑而已,不经审判就这么把我们拷起来,有违王法吧?还是,你要知法犯法?”
文捕头一凛,不由多看了祝初一一眼。这少年不简单,遇上这种事不惊不怒不说,方才只是淡淡一笑,竟叫他觉得理亏了。
“好。”文捕头咬牙,“上了公堂定叫你心服口服。带走!”气势十足地撂下话,刷地转身就走,自我感觉十分威风潇洒。却不防小武突然叫他,文捕头脚步滞住,险些摔倒:“大、大哥,还拷不拷?”
文捕头没好气地瞪他:“笨蛋,没听我刚才说吗,带走!还有,跟你说多少遍了,执行公务期间,不准叫我大哥,要叫我老大!”虽然,所谓的执行公务,寻猫找鸡居多。(友情提示:此鸡是老婆婆家里下蛋的母鸡,非彼鸡也)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老天爷做事……
唉,没想到小二哥说的话也十分有理。
祝十五蹲在破旧的牢房里,抓着摇摇晃晃的木制牢栏,只觉满腹悲戚。
本以为只是走走过场,到公堂上说明白就没事了,谁知道,他们居然被定罪下狱了!还不止一个罪名!!
第一项罪名,杀人。当然,彼此都没有证据,县老爷没证据证明他们杀人,他们也没证据证明自己没杀人。但死者却跟净一有过一眼之缘,正是昨晚的更夫,正确的说是凭空冒出来假扮更夫的家伙,无名氏,白镇人之前从未见过他,自然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第二项罪名,咳咳,不是他们的,而是她的!而且证人证据俱在,由不得她叫冤,罪名是:偷盗县老爷家传宝玉。证人正是县老爷本人,另有县老爷凌晨失窃后画给小文捕头的犯人画像;物证,则是在她的“同伙”净一晾在房中的湿衣中找到的。
可恶,遇贼后他们明明叫净一清点房间的!
祝十五忿忿,净一却直道冤枉:从来只有清点有没有少东西的,哪有遭贼后还看有没有多什么的!更何况,还是洗过的衣服。
“对了!”想到这儿,净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至关重要。
“什么?”祝十五不由正色,连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祝初一都抬眼看向他。
净一咳了声,严肃道:“咱们的衣服都是昨晚洗的,为什么我的还湿着你们的已经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