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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致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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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和现实总有差距。
栖雨宴跳过争辩,跟自己嫂嫂轻松地达成共识。
还从晴初扆那里收获了两个沉甸甸的保温食盒,充当她跟晴初扇面对面说开时的辅助道具。
但当她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记忆中最便捷的一条路径,直接从顶楼坐电梯回到自己卧室。
再打开卧室侧门踏上二楼的空中桥梁并行进到一半后,才惊讶地发现此路居然不通。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栖雨宴一脸无语地回头质问带着坏笑跟了自己一路的晴初扆。
她要早知道就直接从顶楼过去了,还以为嫂嫂是来帮她打辅助的,结果是来看乐子的啊。
“还不是为了让你直观感受下扇扇这次有多生气。”
晴初扆解释得义正词严,自知理亏的栖雨宴只能认栽,退出来乖乖从一楼侧厅的陆行廊道赶往了隔壁晴家。
陆行廊道的身份认证关卡更多。
站效率的角度,从三楼她檩姐栖雨容的卧室侧门走到对面她嫂嫂的卧室侧门再下楼找晴初扇应该更快。
但她回来十多分钟都没见到自己檩姐人影,八成又是在自己房里捣鼓啥新奇玩意,她就不去打扰了。
“反正指令我已经下达了,今天能不能把她哄好就看你的本事。”
把人连吼带骗地拐到自家府邸后,看够乐子的晴初扆就以公司有急事为由临阵脱逃。
她的妹妹犟起来有多难哄她最清楚,谁造成的就谁来善后。
“你就不怕我在你们家乱翻东西?”
栖雨宴不懂去一趟公司为啥还要把乔姨带上,是打算让她顶替一天晴家的主家管事吗?
“说的什么话,我们家不就是你家么,还怕你不乱翻呢!我卧室里就有好东西,空了记得去看看,咱们就改明儿再叙了!”
她们两家长辈是鼓励亲上加亲,但不提倡搞强制性的包办婚姻啊。
一周的休息日总共就这么一天,下周一多人实训项目的报名申请又要截止。
晴初扆再不见缝插针地给两位妹妹创造二人空间,倘若又出现变数就不好向远在东星域的几位母亲交代了。
说罢,她便用眼神示意乔留叶开启车辆的悬浮系统,徒留栖雨宴一个人风中凌乱地呆立在晴家庭院。
“早说要让我在这边待一天,我就换件衣服再来了……”
栖雨宴看着自己光脑自动接收到的一堆临时的晴府数字密钥,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语。
先前住在学院后山没得选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换套漂亮衣裳再来求和不才显得更加郑重嘛。
想是这么想,但晴栖两府虽然位置相邻,中间却隔着一条长河,再来来回回跑一趟,又得耽搁好一阵。
与其在形式上费尽心思,不如先观察下晴初扇的反应,不是说她都一晚上没出门了么。
栖雨宴打定主意,便坐上一楼大厅的升降电梯来到了晴府二楼。
晴栖二府是两座镜像建筑。
栖雨宴的卧室就在栖府二楼,所以她对晴府二楼的熟悉程度也不亚于晴家的任何人。
而加上两层地下室,两座府邸都足有十楼,根本不愁活动空间。
因此晴府和栖府的整个二楼其实都可以看作晴初扇和栖雨宴的单人卧室。
只是主要承担起居职能的那半边空间被视为主卧,主要承担娱乐职能的另外半边空间则被视为次卧。
栖雨宴抵达二楼后,并未选择走向晴初扇平日养精蓄锐的东面主卧。
而是直接站到西面次卧的正门之外,指挥光脑连接了眼前智能门铃的扩音器。
“晴初扇,你在吗?”
虽说彼此已有六年多没有好好交流,但栖雨宴毕竟认识了晴初扇十五年,自问还是相当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
不论心情好坏,这人都酷爱体能训练,即便当初没能如愿地分化成天桁,她这个在外人眼里“一点都不像地檩”的兴趣爱好也没有发生过改变。
所以栖雨宴才不假思索地来到了内设训练间的次卧之外。
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倘若系统登记的使用者尚在房内或者设置过拒绝访问,即便拥有对应房间的备用密钥或临时密钥,要想解除门锁也得先获得使用者的许可。
查看私密空间的监控同理。
栖雨宴接连呼叫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
她倒也不觉得意外,熟练地打开光屏查了一下晴府的综合数据,确认次卧真有生命体征后,她就开始变着花样挑逗里面那个试图装聋作哑的卧室主人。
“小扇子、扇扇……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就应我一声嘛。”
在中学部三年的失败求和经历已经告诉栖雨宴,再是好言好语、伏低做小地主动认错,对犯起轴来的晴初扇都没啥作用。
唯有打破晴初扇单方面拒绝交流的局面,才能提高胜率。
好在跟晴初扇针锋相对了三年多,栖雨宴也摸索出了一些能够刺激对方情绪的招数。
眼看常规方式无效,她便变换着语气和昵称,锲而不舍地做着尝试。
“妹啊,昨晚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好,千万别憋出病来啊。”
“你还那么年轻,为我这种‘不识好歹’的人气坏了身骨也不值呀。”
“还是早点出来让我给你炖盅汤补补吧。”
……
从“小扇子”到“扇扇”“扇儿”,最后竟是直接叫成了“妹”。
语气越叫越亲昵,昵称越叫越短,话却是越叫越多,活似晴家哪个难得来一趟的旁系亲戚在关心自家妹子一样。
“嘭——你就比我大六个月装哪门子的贴心大姐姐?!”
晴初扇在训练间里也是越听越火大。
虽然她还是没有接通语音直接回怼对方,依然怒视着被投影到身前沙袋顶部的栖雨宴半身照,但她手上出拳的速度却变得越来越快,力度也变得越来越大了。
“我知道你跟别的地檩不一样,身体要结实强壮许多,可就算是钢筋也怕火啊,你火个一整晚不得融成辣椒水啊——”
“那我不得心疼和内疚一辈子么!”
栖雨宴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依旧自顾自地发挥。
晴初扇却被气得火冒三丈,连拳都打不下去了:“死骗子,你明明就只会心疼那种看起来娇弱又文静的女地檩!”
一个欲吐不吐的“滚”字卡在晴初扇喉咙,让她差点就上了栖雨宴的套。
但这次她不只是单纯生闷气,而是当真有意放弃那段让她感觉无望的单恋。
她这会实在不想再看到栖雨宴的脸动摇自己的决心,毕竟她态度都没能坚决到直接把门铃静音或者直接跑回主卧,只能一边暗自咒骂一边听下去了。
“这都快到中午了,你再不出来我口水都要干啰。”
栖雨宴往日对着一车花草自言自语练出来了口才,能够连说一个多小时都不重样。
为了持久输出,她还早早放出拟态机宠,直接坐在了那只机械青蝶放大变形成的悬空平面凳上。
可惜这种另辟蹊径的口头招数似乎也不怎么见效。
感觉今天上午应该没什么机会跟晴初扇见面,她便决定再打一手亲情牌中场休息一阵,顺带上楼看看嫂嫂究竟在房里放了什么好东西还要明示着她去“翻”。
“你不想喝我炖的汤也成,但扆姐和乔姨给咱俩做了好多好吃的,你总不能因为我就糟蹋她俩的心意吧。”
“反正你的那份我就放门口了,我保证你开门时看不到我,但总得先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继续生气和训练嘛。”
“你胃口本来就要比其他地檩大得多,光喝点营养剂哪够啊!”
“栖、雨、宴——你到底是来道歉还是来损我气量小饭量大的?!”
原来亲情牌那么管用啊。
栖雨宴眼前一亮,连忙附和:“都有都有……”
“给我有多远滚远点!”
门铃扩音器差点被吼失真。
“哎呀呀,骂出来就好,骂出来就好!”栖雨宴笑嘻嘻地起身,“我这就滚,等你吃完了再滚回来!你可慢点吃,千万别噎着!”
发泄总比憋着强,她昨晚不就实践了。
虽然容易误伤到别人,但自己心里肯定会舒坦一点。
“打哪儿来的受虐狂……”
晴初扇自知忍功没有修炼到位,掐断语音后,仍在埋怨那个脸皮超厚的罪魁祸首。
“哗啦——”
又静候了两三分钟,晴初扇终是带着一脸的不情愿打开了次卧正门。
门外果真没有那个讨人厌的身影,她觉得不出所料又不禁有些失落。
默默环视了走廊一圈,才拎着放置在蝶形机械凳上的五层食盒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