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有悔[ABO]》壶粥

2、第二章 制恶

　　[“我的命也是命。”]

　　魏隐枝还要忙着跟姜更怜逛街，才没空一直为发小们的情感纠葛操劳。
　　回完她就临时屏蔽了栖雨宴的来讯，害栖雨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能重新收回自己的注意力。

　　“这、这型号的拟态机宠莫不是来自那个传闻中‘除了容貌哪哪都不像个地檩’的人……”
　　“废话，晴家长女都毕业多少年了，现在学院里除了她还有谁能佩戴青鸽型光脑？”

　　“那那那怎么办？不是说她俩早闹崩了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帮这废物说话？”
　　“谁知道她们这些苍极‘名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啊？”
　　“都说传闻不可全信了！晴栖两家早联过姻，还一起开发了好多年的实训新项目，这两家的人咋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嘛！”

　　“现在放这些马后炮又有什么用？”
　　“那我们该咋办，真要照做不成？”
　　“栖家还好说，晴家咱们惹得起吗？”
　　“都怪游靖嘴贱惹的事！”
　　“又成我一个人的错咯，你们就没半点责任吗？！”

　　“哎呀别吵了，都没见到她人影，跑了得了！”
　　“你没发现那只鸽子的眼睛一直亮着光啊，我们的样子早被录下来了！跑了更不清楚啥后果！”
　　“那‘那个人’现在在哪嘛，总不可能让我们一直站在这儿干等着吧！万一被什么导师撞见了咋办？”
　　“这会都知道怕了呀，早干嘛去了？！”
　　“吼什么吼，你刚不也一样么！”
　　……

　　周围那群新生一看到象征三青晴家的机械青鸽出现就自乱了阵脚。
　　他们一边互相指责推卸着自己的责任，一边神色慌张地左顾右盼，寻觅着释放出这只机宠之人的踪影，完全没有了先前面对栖雨宴时的趾高气扬。

　　论让人头疼的程度，这只机宠的使用者还要比这群顽劣小男生高出好几倍。
　　栖雨宴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刚想趁乱溜走，飘浮在她右肩上的机械青鸽就忽然扭头对着她眨巴了一下电眼，她左耳的青蝶耳骨夹也随之一抖。

　　＜“你要的东西还在我手上，敢跑一个试试？”＞

　　这是一条单向传输的加密语音，不同于应用广泛的脑电通信，通常只在没有互加光脑账号或被收信人单方面屏蔽的情况下使用。
　　又因为是依托局域网的单向传输，即便接收到加密讯息或加密语音的人想要马上回应，也只有照葫芦画瓢或者重新跟发信人互加通信号或者直接物理接近发信人再面对面开口这三条路可选。

　　而此刻无论哪条路都说明了发信人正距离自己不远，都跟自己一样，正处在校园局域网的覆盖范围之内。
　　果然惊觉受骗的栖雨宴一打开光屏投影查看对话框，就发现魏隐枝发来的那个动态坐标正在以每秒百米的速度从一公里开外的学院正门快速接近位于光屏右下角的自己坐标。
　　这断然不是程诗嘉会做的事，她从一开始就着了道！

　　“——有有有人过来了！”

　　伴随着小男生的惊恐呼喊，一道疾驰的白色光影倏地映入众人眼帘，如闪电般穿梭在学院大道雨夜朦胧的灯光之间。

　　来人身着白底青边的制式校服。
　　她身上所有夜光徽记的式样都是三蝶四叶，头上戴着的荧光兜帽却是少见的金底，显然是一名高等部四年级的地檩学生，学科成绩还排在年级第一。

　　校鞋自动托管的最高速度仅为每秒四十米，而自主滑行的速度又跟自身综合素质挂钩。
　　但这名同样被那群未分化男生语言歧视到的女性地檩，却滑出了远超他们赛跑嬉闹期间最高记录的速度。
　　且其滑行速度虽快，却始终优雅地背着手，仿佛她脚下踏过的不是沥青混凝土，而是能够呈现舞姿的音乐溜冰场。

　　“都别靠近游靖！”

　　姿态再优雅都掩盖不了来势的凶猛，一转眼白色光影便闪现到了咫尺之外。
　　栖雨宴跟着周围新生匆忙避让到道路两侧，但来人驶近后却只减速瞪了栖雨宴一眼便直奔那个早被同伴暴露真名的领头男生而去。

　　“咚——呜哇！”

　　男生的同伴察觉到危险，又火急火燎地远离了他。
　　失去同伴掩护，速度又慢上一程的游靖避无可避，才刚起势跑出了一截就被势如破竹的晴初扇狠狠地撞倒在地。

　　“哼！”

　　晴初扇撞倒人站定之后就睨着游靖抱臂冷笑，优雅的派头瞬间荡然无存，唯有在兜帽下半隐半现的那一头青丝长发仍被暖黄灯光映照得熠熠生辉。
　　诚如传闻所言，其人嗓音清冽、容姿艳丽，生得一副理应广受欢迎的好样貌，但高傲凛然的气质和仿佛吃了炸药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辣性格却不符合大众眼里对地檩的整体印象，只叫人望而生畏、避之不及。

　　“游鹊重工的小公子，你是瞎了还是鞋子烂掉了？怎么连主动避让都做不到？”

　　几乎复制粘贴的一句话透露出晴初扇对现状的把握足有多少。
　　原本还有人想上前搀扶游靖，也被这句话吓得够呛。
　　男生们生怕自己也被晴初扇点到，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游靖抱腿嚎哭，以游靖为中心的小团体俨然已经面临解体。

　　“真服了，怕不是从我踏出行政大楼起就在监视着我……”
　　唯有栖雨宴掩耳盗铃地屈膝蹲在一排还不及她下巴高的小男生后面，低声谴责着晴初扇这种侵犯她个人隐私的行为。

　　“嗖——”

　　机械青鸽完成了指令自动飞回了它的使用者身边。
　　晴初扇等不到回应，断定这群小男生都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心中火气更盛，直接绕着圈全方位痛斥道：“一群欺软怕硬的小崽子，你们最看不起的地檩就在这里，怎么不继续叫嚣了？”
　　“知道这学院怎么来的还敢跟三青叫板，真以为这里还是在你们午悠星啊？”
　　“都没分化呢就敢这么自信这么出言不逊，以后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什么叫做丢人！”
　　“我都替你们双亲臊得慌！”
　　……

　　晴初扇自十四岁分化后就没怎么长个，虽然按地檩平均指标来看仍然处于中上水平，但也就只比这群十二三岁的未分化稚子高出个两三寸，难以形成体型压制。
　　可她训人的语气比那些负责体能训练的学院导师都狠，行事的风格也比身世相当的栖雨宴不留情面得多。

　　“嘟嘟嘟嘟——”

　　即使自己不加掩饰的激烈言行触发了附近所有监控无人机的疏散警告，晴初扇也懒得抬头一看，只抓着身侧机械青鸽往上一抛，就用更高权限的光脑系统对接遣散了汇聚在上空的那些青蝶型无人机。

　　这群小男生惯会见风使舵，见晴初扇比他们还不忌惮监控无人机，都意识到了顶嘴更没啥好果子吃的现实。
　　他们自觉矮化，不住地点头哈腰，一副悉听教诲的“乖学弟”模样。
　　等晴初扇骂够后，才缩在一起老实求饶：“学姐教训得是，我们不会再犯了！”

　　“光跟我说没用，全部跪下来给她擦一下鞋道一声歉才准走，”晴初扇甩手指向栖雨宴的藏身位置，吓得站在栖雨宴前面的那几个小男生立马跳开，“就游家的小公子先来吧，擦完记得站一边帮大伙录像。录完再传给他们每人一份，以作纪念。”

　　游靖被一名地檩撞得半天爬不起来，又害得这群男生集体丢脸，恐怕今后不仅会失去小团体话事人的地位，还极有可能被排挤孤立。
　　虽然知道晴初扇是在帮自己出气，但栖雨宴本就没有把事情闹大到树敌的想法，见没地方再躲藏，她便顺势挺直身板出言相劝：“晴初扇，你别太过火，都还是群小孩子……”

　　“什么小孩子，骂你的时候没见他们懂长幼尊卑，他们家长要是舍不得教那就我来教！”晴初扇一听更气，直接回身踢了踢还赖在地上装死的游靖，“愣着干嘛，赶紧动啊！”

　　其实晴初扇之所以做这么绝也有一定商业上的考量。
　　长期让午悠星各大企业紧密联手对三青绝无好处，从他们后继者这边适当下点眼药还能让他们相互牵制，但她懒得跟胳膊肘往外拐的栖雨宴解释那么多。

　　除了晴初扇，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只想着赶紧了结此事再顺利离去。
　　这群小男生自知难逃惩戒，都用责怪和警告的眼神催促着游靖行动。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游靖心里憋屈，愤恨地环视了当场叛变的“小伙伴们”一圈，才咬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蹦到栖雨宴跟前，率先跪地做了示范。

　　以防泄露真实情绪再生事端，游靖全程都没敢抬头跟栖雨宴对视，就退到一侧唤出青蝶型拟态机宠记录起其他男生效仿他用手擦鞋的全过程。
　　直到拍摄任务完成，得到晴初扇的赦令，他才像早就一哄而散的其他男生那样，开启校鞋的自动托管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

　　栖雨宴拿晴初扇也没辙，被迫杵着当了半天的惩戒道具才重获自由，收脚走到了晴初扇面前：“骂也骂了，罚也罚了，我要的东西能发给我了吗？”

　　晴初扇就知道栖雨宴嘴里吐不出好话，恼怒得直接上手推起了人：“我看你真是个傻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使唤起我来倒是轻车熟路，该硬气的时候却硬气不起来，被个蛮夷星来的心机女吊着还甘之若饴！”
　　“要不是怕你败坏三青颜面，影响我们两家后续合作，我才懒得管你！”

　　“我也没叫你管！”栖雨宴本就不满晴初扇不分昼夜的监视行为，一听也绷直了身子回怼道，“麻烦你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隐私！就算我再软弱再傻，也都是我心甘情愿，丢的也都是我一个人的脸，你就任我自生自灭行不行？”
　　“还有你能不能别再这么说诗嘉了，你了解她吗就说人家心机？她又没有利用我谋取过什么，一直都是我在向她索求，你看不惯我就算了，凭啥还要把她也一起骂上啊！”

　　“真是不识好歹！”晴初扇推了半天都没把人推动半步，更气栖雨宴只会对着自己耍狠，“我就看你这次能索求到什么！”
　　语罢，就愤懑地收手发送了程诗嘉的坐标。

　　“索求到什么都不关你事。早点回家去吧，周末姐姐她们不是还要等你一起吃饭么。”
　　栖雨宴达成目的，更是无心逗留，检查了一下刚收到的加密讯息就转身朝着校门驶去。

　　“你还知道有个‘家’啊！”
　　晴初扇恨恨地望着栖雨宴的背影，拍着胸口舒缓了几秒钟的情绪，也不管不顾地提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