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有悔ABO》壶粥

11、第十一章 组队

　　越云凉亦是一名S级天桁。
　　哪怕教室感应门的开合声再小，她也不至于毫无察觉。

　　但即便是院长也要卖她三分薄面，她听到动静仍未回头和管束自己的言行，却没料到那个不知死活闯进来的人竟是早被她踢出竞争名单的手下败将。

　　“你这个万年吊车尾当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主机师。”
　　越云凉循声望来，跟栖雨宴视线对上后又嗤笑着回头看向了仍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晴初扇：“毕竟你现在的驾驶技术还能不能赢过她这样的地檩都得打上一个问号！”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明里暗里踩了一遍。
　　晴初扇今日的反应却颇为平淡，只用关注大傻子的眼神抬眸觑了越云凉一眼，就继续无所事事地来回摆弄着自己的纤指，一副懒得参与她们两个天桁之间的论战的模样。

　　栖雨宴拿不定晴初扇此刻的想法，但对付一个二十年如一日的巨婴还是绰绰有余。
　　当即走到越云凉身侧，歪起脑袋、睁大杏眼，装得懵懂无知地认真询问道：“那几年前连我这种吊车尾都赢不了的你，又该叫做什么？”

　　“——你！”
　　越云凉读中等部时确实当了三年的年级第二，听后心怀不忿地嘴硬道：“谁知道你那几年打了什么不具名的强化剂，这几年你成绩突然一落千丈难道不就是因为乱打药剂导致的身体亏虚么！”

　　不不不，我只是单纯把上课和考核时所需的信息素都省下来滋补无华草了而已。
　　栖雨宴扫了一眼越云凉的偏分短发和她身上为了彰显肌肉线条而把版型设置得极其修身的校衣校裤，在心里默默回答道。

　　要是直接对着越云凉这种从衣装打扮到性格特征都完全符合“高等级天桁”刻板印象的人说出来，好强好面子还不肯服输的越云凉铁定以为她是在刻意挑衅，到时候把话题带偏就不好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管不着，但我绝对没给自己打过药。”
　　晨会结束后的自由活动时间有限，栖雨宴随口应付了一句，便侧身看向兴致缺缺的晴初扇，直截了当地征求起对方意见：“而且我也绝不会跟你争抢主机师的位置，所以扇子你是愿意跟她组队还是跟我？”

　　慑于越云凉威名，被迫离开自己教室的运筹科G4-A班学生提前抢占了窗外的最佳观测位。
　　突然有人瞄到教室里的越云凉越过栖雨宴，气急败坏地走向了前门，下意识地高呼道：“越大小姐出来了！”
　　原本还挤在A班走廊上，根据室内三人的动作表情兴奋地猜测对话内容的人群便旋即如惊弓之鸟一般四散开来。

　　但大家也不愧是腾木星系第一军校的在读学生，纵使心中慌乱、各自为营，仍像提前排练过一样。
　　转瞬间她们都见缝插针地找到安身之处，同左右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年级同学默契地打着配合，自然地融入了周遭的环境。

　　不一会，A班的前门便有了动静。
　　感应门半开之际，越云凉冲着里面叫嚣的声音也外溢了出来：“等着瞧，后天的考核我一定让你俩输得明明白白！”

　　放完狠话的越大小姐迈出前门后，便鼻孔撩天地乘上就近的升降梯，远离了风暴中心。
　　站在门外没挪动过的姜更怜第一个冲回了教室，周遭装作是在跟同学攀谈实则是在分心操控光脑的地檩学生们则燃烧起更加猛烈的八卦之魂。
　　校网上相关的讨论和投票也开始急速飙涨，甚至有学生悄悄拉着自己的交友圈开设了赌局，但这些都与此时被迫成为他人攀比筹码的栖雨宴和晴初扇无关。

　　“扇扇你没事吧！”
　　姜更怜冲回教室后，直接挤开了栖雨宴，蹲到晴初扇跟前送上关怀。

　　“没事，她又不敢对我硬来。”
　　晴初扇一边展颜作答，一边托着姜更怜起身。

　　但姜更怜忆起越云凉进出教室时的傲慢姿态，还是忍不住啐道：“什么人啊，都是一家人差别咋那么大。”

　　察觉是在评价越家兄妹，试图跟姜更怜套近乎的栖雨宴连忙接话道：“就是就是！”

　　没想到却引火上身，被姜更怜一起批斗了进去：“是什么是，你不也没学到栖姨的半点温柔体贴！”
　　“那人都滚了，你还呆在我们教室干嘛，是准备留下跟我们一起上课么？”

　　我怎么就不温柔体贴了，当初也不是我先开始冷战的啊……
　　栖雨宴觉得委屈，但自知跟姜更怜这种以护短出名的人讲不通，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A班学生都陆续返回了教室，但她们即便坐回了自己座位，仍在不住地偷瞄着晴栖二人。
　　反正已经约好碰面时间，栖雨宴也不想留下来被这么多的地檩围观，旋即看向晴初扇改口道：“那扇子我先走了，待会大课间见，你一定要来哦。”

　　不管嘴上是否承认，晴初扇确实从知道自己姐姐们准备研制双人机甲起就没考虑过别的组队人选，只是被越云凉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大傻子找上门，她总得戏弄上几句。
　　可她如果没有意外地分化成一名地檩，现在八成也会像越云凉这样讨人嫌而不自知吧，还好栖雨宴小时候未曾被当成一名典型的天桁来培养。
　　晴初扇既觉得后怕又感到庆幸，此时此刻内心已经彻底接受了她和栖雨宴错位的第二性征，于是轻轻“嗯”了一声，便目送着栖雨宴离开了自己教室。

　　再次回到走廊，A班外的学生数量已经锐减。

　　教学楼每个班的前后门旁都设有一架升降梯，运筹科面向走廊这面的窗台又修筑得相对低矮。
　　栖雨宴若搭乘A班后门和B班正门之间的升降梯，还能顺带窥探B班的室内情况。
　　但她出门后只望着B班方向沉吟了片刻，便沿着原路踏上了A班正门旁的那架空电梯。

　　*

　　赶往驾驶科训练场的路上，越云凉一如既往地受人瞩目。

　　她后背的金青披风，左耳的青鹰光脑，优异的成绩，杰出的家世，俊秀的长相，罕有的信息素等级，以及跟男性天桁比较也不显得逊色的身高和体脂，无一不是引人注目的因素。
　　能够成为他人的话题焦点，获得他人的关注赞扬，她也从来都觉得理所当然，如果周围并非在议论她、聚焦她，她反而会觉得心有不甘。
　　可此刻她却觉得周围每一个投来视线的人都在背地里笑话着她。

　　[“阿兴，赶紧把G4年级所有跟我匹配度达到85%的地檩资料发过来，晴初扇除外！”]

　　越云凉觉得她跟晴初扇组队是强强联手，自己主动邀约应是马到成功，但却遭到了奇耻大辱。
　　那个晴初扇居然宁可选择已经在她们年级倒数第一的位置稳坐三年多的栖雨宴，都不选择次次考核都名列榜首的她！

　　她承认自己是比栖雨宴矮上那么一丁点，但即便按照身家排名，她们越家也从来都是三青之首啊，她究竟还有哪里比不过栖雨宴！
　　越云凉越想越不忿，越想越生气，当即给越兴发去了一条语音，等待着对方助她一雪前耻。

　　[“大小姐，我已经知道你刚才经历了什么，校网上到处都是讨论帖。但你也不用太过心急，因为人选我也早就帮你物色好了。”]

　　越兴本身不姓越，他是越云决收编的战争孤儿，只比越云凉大上一岁。

　　十五年前，越家在东星域旧星都的旧府遭到了大批腐香虫的袭击。
　　当时只有越家两兄妹被自己父母拼死保了下来，连从小照顾两兄妹的主家管事都未能幸免。
　　而越云决在接任家主之后，专程从自家收容所挑选提拔上来兼任主家管事和自己妹妹陪读的得力助手正是如今的越兴。

　　[“就知道你靠谱，快说是哪个地檩！”]

　　[“B班的程诗嘉。（/附件）”]

　　越云凉二十年如一日的骄恣也离不开自己亲哥的纵容，她哥哥疼她宠她，为她挑选的陪读也从没有忤逆和坑害过她。
　　她素来信任越兴的判断，但此刻看到越兴发来的人选资料还是没忍住提出质疑，语气也满是嫌弃。

　　[“这不是那个南域来的土老帽吗！虽然长得勉勉强强，但信息素等级只有A，成绩也一直在十名上下徘徊，哪里配得上我了？”]

　　越兴似乎早猜到越云凉的反应，很快就发来了让她信服的理由。

　　[“可那个栖雨宴追了她三年多都没能把人追到，要是她能成为你的实训队友，不就说明小姐你的魅力比栖雨宴更大吗？”]

　　越云凉之前不仅公开嘲讽过栖雨宴的眼光，还因为不满越云决的帮扶，专程去后山找过栖雨宴的麻烦。
　　前晚听闻栖雨宴又是被人甩，又是跟晴初扇闹矛盾，她才坚信自己今日势必手到擒来。

　　虽然现在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但越兴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认可了越兴的提议后，今天首战未捷的越云凉便不由得心生忧虑。
　　[“万一这个程诗嘉也不答应我咋办？硬要说的话，栖雨宴除了成绩和身材，其他的条件也跟我相差不大啊……”]

　　[“那就动用点非常手段，比如不答应就让哪个特招生毕不了业或者让谁被开除什么的，我们越家在学院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权利。”]
　　坐在整备科G4-A班教室的越兴，盯着前方那个令人难以忽视的健硕背影，不自觉流露出嫉恨的神情。
　　[“引领那群土老帽的蒙安不就很适合。据说程诗嘉拒绝栖雨宴就是因为要跟蒙安组队，蒙安那么爱表现，要是临近毕业反而没拿到毕业证书，恐怕都没脸回去见她们南域的人了。”]
　　[“当然，要是程诗嘉肯好好配合，我们也就用不着做这种恶人，一切都是情势所迫嘛。”]

　　[“噢我懂了，其实你主要是不爽那个离木的肌肉巨人抢了你好几年的年级第一吧。”]
　　越云凉福至心灵、以己度人，立马抓住了关键所在。

　　越兴也没想隐瞒，果断承认。
　　[“什么都瞒不过大小姐你。”]

　　本来越云凉对那些不入流的崇木地檩都吝于关注，但对蒙安这个南域来的离木中梁却印象颇深。
　　因为她实在想不通，为啥区区一个A级的女性中梁，竟然还能比她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S级天桁高那么多、壮那么多。
　　难道南域那片“辅世金阳”都不愿眷顾的破烂地方还能长出比她们北域的尖端砂培食材更加营养滋补的花花草草不成？

　　横竖也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实际损失，达成一致后，越云凉便向越兴下达了新的指示。
　　[“那你帮我查下程诗嘉的光脑账号，我先探探她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