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有悔ABO》壶粥

12、第十二章 匹配

　　上午第一堂大课一结束，栖雨宴就火急火燎地从训练场跑到行政大楼的门口，扮成人物雕塑殷切期盼着晴初扇的到来。

　　后天将正式进入实训考核期，明天用来过渡适应，所以今天也是学院应届生最后一天上课的日子。
　　除了驾驶科依旧在训练场猛抓体能训练，今天运筹科和整备科的全部课程都变成了坐在各自教室进行的理论知识复习课。

　　训练场在行政大楼的对面，速度快点一两分钟就能更换位置。
　　但要从西南方的高等部运筹科教学楼赶来正北方的行政大楼却要花上一些时间。

　　栖雨宴虽然跟晴初扇约好了碰面的时间地点，还把自己的动态坐标加密投送给了晴初扇，但却没有顺利加回晴初扇的光脑号，因而还是隐隐担心晴初扇会中途反悔。
　　所幸焦急地等待了十多分钟，西行的学院大道上终于出现了晴初扇的身影。
　　显然晴初扇这次也规规矩矩地开启了校鞋的托管系统，不然四五分钟前栖雨宴就该看到她。

　　“抱歉，让你久等了。”

　　大课间总共才四十分钟，晴初扇光赶路都快耽搁去了一半。
　　但她也有自己太过不慌不忙的自觉，滑行到栖雨宴身侧就主动表达了歉意。

　　“没事，我也才刚来。”

　　学生严格遵守安全速度在校内滑行本来就没什么好指谪的，栖雨宴离得近也该她等人。
　　但晴初扇要是肯早点告诉她，她肯定会在训练场淋浴完再过来。

　　毕竟还要签署校侣协议，在晴初扇面前，栖雨宴也难得地在意起了自己的形象，还暗自担心晴初扇会不会嫌弃她身上带有汗味。

　　“我还要赶回去上课，速战速决吧。”

　　“噢、好！”

　　砂艺服饰的自净功能并不能净化穿戴者本人。
　　晴初扇确实嗅到了轻微汗味，却懒得戳穿栖雨宴为了照顾她感受而撒下的拙劣谎言，率先一步踏入了行政大楼的正门。

　　栖雨宴已经提前填好了报名申请的书面内容。
　　但两名桁檩应届生要想报名参加双人机甲的实训项目，还必须绑定校侣关系和提供最新的匹配度检测报告。

　　栖雨宴之所以会二次分化成一名天桁，都跟晴初扇脱不了干系。
　　她俩的匹配度在整个苍极恐怕都是无人不知，因而二人进入检测中心的空闲密闭间，双双坐到智能检测仪左右的靠背机械椅上时，一点也不似其他房间正在接受检测的桁檩学生那般兴奋和期待。

　　“已对接二位的光脑系统，请解锁各自的后颈抑制器，并静坐在原位，谢谢配合。”

　　栖雨宴以前没来过学院的检测中心，跟程诗嘉的信息素做匹配度测试也是利用自家光脑的特殊权限调取对方档案暗自进行，即便得出合格数据也不能在正式场合使用。
　　但此刻耳熟的广播提示却让栖雨宴后颈的香腺都不自觉幻痛。
　　猜到系统马上就要释放拟态机宠，栖雨宴还是乖顺地卸下了自己后颈香腺上的青鸦颈椎链。

　　两张机械椅此时都背对着检测仪，这样并不方便背对而坐的栖雨宴和晴初扇观察彼此反应，但却让两位S级天桁地檩的嗅觉变得更加灵敏。
　　栖雨宴才做了两节课的体能训练，除了沾染上汗味以外，自身信息素的气味也变得比平时更甜腻。
　　更何况她和晴初扇正身处在一个密闭的小房间之中。

　　栖雨宴刚把后颈香腺上的拟态光脑副传感器转换成气态，再命令夹在自己左耳耳骨上的主传感器进行回收。
　　坐在房间右侧的晴初扇就一边卸下自己设为主传感器的青鸽颈椎链，一边情不自禁地猛嗅了两下飘荡过来的甜香，只是依旧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以免被栖雨宴察觉。
　　所幸另一侧的栖雨宴也无暇分心，因为她在嗅到空气中的辛辣气息后不由得咬牙蹙眉了一阵，直到不动声色地屏住了自己呼吸才控制好表情。

　　“准备提取信息素，请二位稍安勿躁。”

　　栖雨宴可不想事到临头还把人再次得罪，屏住呼吸的每一秒她都倍感煎熬。
　　好在驾驶科的训练课程也包括屏气训练，学院的智能机械也没有太多繁杂过场。
　　广播的提示音刚落下，栖雨宴就感觉自己后颈香腺被什么细小暖和的东西吮吸了一下——应是机械青蝶的虹吸式恒温口器。
　　没一会，新的广播提示又响了起来，两张机械椅也自动从背对检测仪变成正对，栖雨宴和晴初扇的视线也因此成功交汇。

　　“已提取完毕，请重新佩戴上后颈抑制器，并等待检测结果。”

　　栖雨宴一边微笑观察着晴初扇的动作，一边重新释放出变回固态饰品的副传感器笼罩住后颈香腺，待看到晴初扇起身走向检测仪时，才终于松开口鼻、重获呼吸。

　　可惜栖雨宴的小动作，到底没能骗过已经在运筹科深耕多年的晴初扇。
　　在检测仪旁站定后，她就斜眼望向栖雨宴，柔声讥讽道：“这次学聪明了，知道忍住不吐了。”

　　栖雨宴确实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只能讪笑着起身，走到晴初扇旁边：“我只是不适应，多闻闻就好了。”

　　晴初扇才不信她的鬼话：“那我现在再收回颈椎链让你闻闻？”

　　沉默寡言、阴阳怪气的晴初扇比暴躁易怒、横眉竖眼的晴初扇唬人得多。
　　栖雨宴两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来吧！”

　　“呿、得了吧，吐在这里还要叫扫地机进来打扫。”

　　晴初扇觉得没劲，刚收起挑衅的眼神，检测仪立柱上的全息光屏就倏地弹出了三个硕大的鎏金数字。
　　与此同时，两侧的机械椅也被带动着自动向中央的长方形检测仪靠拢，密闭间的广播提示也骤然响起，语气欢快而富有感情。

　　“——恭喜二位，二位的信息素匹配度竟然高达100%！”
　　“是检测仪器限制了二位拥有的可能性，不代表二位的匹配度仅限于此！”
　　“学院系统诚挚邀请二位在此缔结校侣协议，成为本校创校以来的第一对满分校侣！”

　　满分校侣但信息素过敏。
　　栖雨宴觉得好不尴尬，要是姐姐们的匹配度能再高1%，提前告诉她们会触发这种特殊广播，她们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啊哈哈，原来这系统还会开玩笑啊……”
　　问题出在栖雨宴身上，再尴尬也得由她来打圆场。

　　“回去坐下吧，签完赶紧走人。”

　　晴初扇也不想一直用那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找回场子，毕竟让她接受“自己喜欢的人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就想吐”的事实都花了整整三年。
　　语毕她就率先坐回了自己座位，等待着签署校侣协议。

　　“……哦。”

　　栖雨宴也紧随其后，坐回刚好留出搁腿空间的机械椅上。

　　“咔哒——”

　　甫一落座，状似平常的机械椅靠背和坐垫就突然从左右两端伸出一条绑带，把栖雨宴和晴初扇都整个扣在了各自的椅子上。

　　救命，绑架啊！
　　栖雨宴刚想大喊，惊慌中瞥到对面晴初扇的平静神情又立马噤声，并在心中反省道：“好吧，我来之前该好好查查校侣协议的签署流程的，还以为就是对接下彼此的生物密钥和光脑系统呢。”

　　系统广播很快便向栖雨宴做出解释，但同时又给她提出了一道新的难题。

　　“感谢二位接受学院系统的邀请，但缔结校侣协议意味着二位从此能够共享彼此的动态坐标、安全警报以及一部分光脑权限。”
　　“协议生效期间每次在校内进行临时标记，二位的光脑都会自动开启录音录像，并且无法由二位主动关闭或删改。”
　　“若不顾对方意愿强行进行临时标记乃至永久标记，我校将会根据影像资料依法追究违约者的刑事责任。”

　　“请务必了解这些后果，再谨慎做出决定。”
　　“如果仍有顾虑，二位可以保持沉默，待三分钟后机械椅自动解锁，即可自行离去。”

　　“如果仍愿缔结，则请二位直视彼此眼睛，各自解答一个能够消除对方此刻疑虑的问题，以免缔结之后又立刻反悔。”
　　“解疑期间系统只会采集二位的声纹数据不会监听具体内容，待身份信息都确认无误后，二位的校侣协议便会即刻生效，光脑中的校侣系统也会自动解锁。”
　　“现在计时正式开始，请二位把握时间——”

　　广播刚停，检测仪立柱上的全息光屏就变成了一个三分钟的倒计时器。
　　光屏上跳动的数字并未挡住在场二人的视线，时间却在肉眼可见的流逝。

　　太过想当然以致于没有查清签署流程，现在更没有提前准备好所需问题的栖雨宴，难免感到紧张。
　　但她心里确实埋着一个必须得是晴初扇本人才能解答的疑问。
　　于是看见对面早有准备的晴初扇正欲开口提问，她也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一直喜欢我？”

　　“你是不是把我当备胎？”

　　听清了彼此的问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借题发挥的两个人都一齐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