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有悔[ABO]》壶粥

10、第十章 申请

　　土培食材不具备滋补信息素的功效，但依然可以遵照压榨砂培食材的技法制成蔬菜剂。

　　栖雨宴赶回自己卧室淋浴梳妆，又从抽屉里翻出尘封已久的青鸦型光脑耳骨夹佩戴上出门时，知晓她回府的谭华已经备好为她特制的混合型营养蔬菜剂在外等候了。

　　跟丰润又爱笑的乔留叶相比，谭华显得有些清瘦严肃，说话做事也更加公事公办。
　　但栖雨宴却相当信任她，跟她打交道也觉得更加省心自在。

　　“谢谢谭姨，那我先走了。”

　　栖雨宴接过混合剂，“吨吨吨”地灌入喉中，就把喝空的玻璃管还给谭华，独自前往顶楼。
　　谭华没有过多寒暄，微微颔首，便让路目送着栖雨宴搭上了升降梯。

　　新的一周，新的面貌。

　　苍极学院正门对面的巍峨高楼是专门建来服务家长和师生的场所。
　　栖雨宴驱车抵达高楼顶层的栖家专属停机坪，便让无人驾驶的悬浮跑车自动寻路归家，自个儿则下到一楼，加入往来人潮，乖乖地滑行进入了学院。

　　栖雨宴上一次从校外赶来上学都是三年多以前的事。
　　虽然她彻底放飞自我的时间总共也就这么几年，但已经养成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突然让她不用遮挡头发、大大方方地行走在学院大道上，她还有一些不太适应。

　　“她头发怎么染回来了？”
　　“而且还不是从后山那边来的耶。”
　　“难道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总感觉又有热闹能看了。”

　　“那以后岂不是不能说她什么了。”
　　“以前说的不会被栖家追责吧？”
　　“不可能吧，真追究起来学院里有几个能幸免？”
　　“反正我没说过人家闲话，我才不怕。”
　　……

　　高等部驾驶科的教学楼在学院的西北方向，即便按自动托管的最高速度从位于学院最南端的正门滑行过去，也要耗费十五分钟。

　　栖雨宴本就身高腿长，混入人潮之中也不至于泯然众人。
　　出门前她又专程更换了自己拟态光脑的主传感器，路上想不被其他的同科同学注意到都难。
　　但她先前离经叛道时都不惧怕别人说闲话，如今听到别人忌惮自家背景反倒还帮她冷静了下来。

　　于是同其他同年级同学搭乘同一架直达四楼的升降梯时她也始终目不斜视，踏入自己班级引起一片哗然她也当充耳不闻。
　　任四周如何喧哗议论，她自岿然不动，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后，便专心致志地开启防窥光屏打下两份申请书，提交给了自己的教导主任。

　　都还没能征得晴初扇的同意，这两份申请书自然不可能是双人机甲项目的报名申请。

　　军校对学生的管理十分严格，尤其是容易互相影响行为和情绪的桁檩学生。
　　不管今年毕业实训项目圆满结束后能够开创怎样的新局面，目前苍极学院的驾驶科都只有天桁学生，运筹科都只有地檩学生。
　　而其他的中梁和稚子学生则全部聚集在整备科。

　　尚未二次分化的稚子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存在，已经二次分化的中梁能够感受却也无法吸收或释放，进而造成信息素的紊乱或暴走。
　　所以他们若想前往天桁遍布的驾驶科教学楼或者地檩遍布的运筹科教学楼都用不着专门申请。
　　可天桁学生要想前往运筹科教学楼或者地檩学生要想前往驾驶科教学楼却必须提前报备。

　　只有在桁檩学生互相结为校侣，有了合法又稳定为自己提供安抚的合作校友后才能解除这种限制。
　　而栖雨宴此时正是在为自己前去运筹科寻得校侣做事前准备。
　　至于另一份电子申请书，则是申请的注销后山那辆废旧园艺车的使用资格。

　　[“宴子，你这是失恋了打算杀回A班，所以重新染发明志么？”]

　　栖雨宴赶到教室的这十几分钟，已经在校网上成为了话题焦点。
　　所以比教导主任的审阅批示还快上一步的反倒是魏隐枝的八卦之心。

　　学院每个年级也就百来号人，但仍按平时成绩和综合评价分成了ABCD四个班。

　　栖雨宴本是三大创始董事的后代，即便升入高等部后摆烂了几年也不至于一下从A班掉到D班。
　　但栖雨宴的双亲不赞同她终日懈怠学业、沉迷歪道，特地要求接任校董会主席的晴初扆和栖雨容在学院严格对待栖雨宴，好叫她早日醒悟回头。
　　栖雨宴先前却油盐不进，在D班一坐就坐了整整三年半。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发展吗？（/白眼）”]

　　栖雨宴记恨前天魏隐枝出卖自己动态坐标之事，回完也对她开启了为期半日的临时屏蔽。
　　刚操作好，教导主任的长篇批示也发送了过来。

　　[浪子回头金不换，期待你在后天配队考核中的表现，但别忘了提交正式的报名申请，最好等晨会结束就行动。]
　　[你的注销申请我也通过了，明天使用权限才失效，今天放学后再去打包杂物吧，离开前把车子的密钥元件放在桌上就好。]
　　[不过，当初我之所以会同意你申用那辆废旧园艺车都是多亏了越董的说情，如今你申请注销可别忘了给他也打一声招呼，毕竟没有他的支持你哪能潇洒到现在啊？]

　　[主任放心，这次我也一定不负所望。]

　　栖雨宴回得毫不犹豫。
　　因为她最清楚越家的现任家主越云决这几年对自己的帮扶有多大。

　　这几年栖雨宴的家母们不仅不爱看她费时费力地搞土培实验，还勒令晴栖两家所有合作商都不准卖给她机械设备。
　　而她又不愿采用没有质量保障的二手器械委屈被自己种来做实验的那些土培花草。

　　如果不是越家特意给她留下一个窗口，还允许她低价购置旗下的自动产品，她可能直到现在都得每天花上一半的空余时间来手动打理那些寻常花草。
　　——那别说是分出精力把无华草培育开花了，她能不能只靠养花养草来维持生计都得成一个谜。

　　说做就做，怕事务繁忙的越云决不便接听语音，栖雨宴也发送的留言。

　　[云决哥，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但我决定放弃继续做土培实验了。]

　　越云决也就比栖雨宴的姐姐大上一岁，但由于其父母都在十五年前的人虫大战牺牲，他才早早接任了越家家主之位。

　　虽然世人都知道，三青世家之中依靠战舰和机甲起家的越、晴两家从来都只有天桁才能胜任家主，而越云决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中梁。
　　但越云决还有一个跟栖雨宴和晴初扇同届的天桁妹妹，只是尚未从军校毕业，无法正式接管偌大的家业。
　　还是当年的越云决主动提出会在今年的毕业实训结束后让位给自己妹妹，越家那些虎视眈眈的旁系亲戚才勉强同意让他暂代的家主之职。

　　可在栖雨宴看来，唯有让越云决继续担任越家家主，越家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毕竟越家两兄妹一个性格温润又待人平和，当得起翩翩公子的美誉，一个却飞扬跋扈、妄自尊大，活似个被宠坏的巨婴，孰优孰劣已毋庸赘言。

　　[学业为重，我尊重你的决定。]
　　[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完全放弃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这样说不定哪天你又能重燃热情。]

　　越云决的回讯来得很快，但措辞相当得体，也并未追究栖雨宴选择放弃的原因，非常符合他给人的良好印象。

　　[我会考虑的，谢谢云决哥。]

　　想起越云决也是校董会的三大主席之一，提前收到什么风声也不奇怪。
　　栖雨宴礼貌答谢了他的好意，便收起光屏，听着独享音乐闭目等候班主任的到来。

　　军校大部分课程都在专用场馆进行，周一的晨会主要是走一个过场，全程不会超过十分钟。
　　铃声响起后，卡点进门的D班班主任先是启动签到系统扫描了在场学生的出席情况，紧接着又口头强调了一遍本周的课程安排，便宣布散会，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教室。

　　栖雨宴还没加回晴初扇的光脑账号，怕耽搁久了人又跑没影，也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位于学院西南方向的高等部运筹科教学楼。

　　各学部教学楼的楼层都是按年级从下往上依次排序，每年级四个班均在同一层楼。
　　此时运筹科大大小小的班级都结束了晨会，栖雨宴迈出四楼电梯，还没走到A班门口，就看见许多四年级的地檩学生叽叽喳喳地挤在A班走廊外，齐齐朝着窗户探首，张望着室内情况。

　　“你来得正是时候，赶紧给我进去！”

　　不待栖雨宴询问发生了什么，一个娇小玲珑的盘发女生就怒气冲冲地挤到她身侧，使出浑身解数地把她往A班教室的感应门方向推。

　　“小怜你别急，我自己会走……”

　　栖雨宴认出盘发女生身份，没有作何抵抗，顺势破门而入。
　　进门后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另一道略显耳熟的傲慢女声。

　　“开什么玩笑，一个地檩有什么资格当主机师？我找你组队就够看得起你了，你别太得寸进尺！”
　　“就算换别的天桁来也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再说现在学院里还有哪个天桁比得过我？”

　　真是不爱见到谁就偏偏遇到谁。
　　栖雨宴快速梳理出来龙去脉，随后大步向前，扬声打断了还在自鸣得意的越云凉。

　　“谁说别的天桁来也不可能答应，我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主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