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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新人新事新烦恼 ...

  •   “姐姐,此番求学,我一定会好好用功,你在家里也要照顾好自己。”顾暄以为她担心自己最近都睡得不好,眼底有些乌青。
      大房三堂哥顾昊的调任也下来了,离京赴任,带着半幅家底和一大家子,忙乱之中还过来和晞月告别,“你别担心了,我会好好照顾十四郎的,等到了书院就派人给你回信,放心。”
      “劳烦三哥了,他第一次出远门儿,我……好了,不说了,说多了耽误事儿。”晞月把食盒递给顾昊,“这是一些点心,嫂嫂侄女路上吃。”
      顾昊接过食盒,那边小厮已经过来通传已经准备好了,“好了,要出发了,城外风大,快回吧。照顾好自己,不必忧心。”说着就跑回车队前面,做准备了。
      “姐姐,快回车里吧。”顾暄替她拢了拢披风,眼眶也含着泪。
      晞月忍着眼泪,最后嘱咐道:“你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颖城路远,这一去怕是年底才能回来。你到了书院与同窗好好相处,不懂得多问师傅,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写信回来。”
      “好好,姐姐……留步吧。”
      看着顾暄上了马车,眼泪就止不住了,这么多年一直把弟弟护在身后,头一回离家她真是没法放心。
      素金给她递了个帕子,安慰道:“外面风大,再哭可是要害眼病的。”
      马车渐行渐远,晞月的眼泪却停不下来,担心他吃不好穿不暖,同窗会不会排挤,师傅会不会严厉,一想到这里就难过得紧。手上一松,帕子就随风飞了,二人双双回头,一支骨节分明略有老茧大手已经把帕子递了过来,晞月循着看过去是熟悉样子,只不过今日没有穿着柏青色的长衫,而已一身甲胄,阳光之下还闪着金光,仿佛自带金光战神下凡,“敏……国公?”
      “国公安。”晞月反应过来,草草擦了眼泪,屈身行礼。
      “怎么在这里,怎么……哭了?”敏国公瞥见她眼角的泪痕,微微皱眉只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也被她牵动了一番。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把帕子塞到她手里,见她拘谨得要命,又退了两步,对她抬手:“不必多礼了。”
      “是。”
      敏国公似乎没等到想要的答案,还静静得站在原地,关切得望着她。
      “……幼弟出门求学,我来送送他,故而有些失态,国公见谅。”晞月拘谨得又退了两小步,私下扫了一圈,还好此刻城门刚开,还没多少行人,除了她们和三两个菜贩子就是敏国公身后不过十来个劲装带甲的亲卫,悄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国公穿着甲胄是要去西北巡防吗?”
      “你知道的到不少。”敏国公冲她笑了笑,身边的亲卫略吃惊,跟了敏国公这么些年,哪里还见过他对人家笑得这样温和,简直是神佛转世了!
      晞月垂眼低眉不敢看他,轻声道:“北蛮蠢蠢欲动,青阳丹阳两部也频频生事,官家有意重整西域古丝路以充盈国库,满京都知晓了,我虽在深闺,但也听闻过一二。不耽误国……将军了,路途遥远,您多保重。我……先告辞了。”说完就拉着晓夏快步离开,经过他身边时,敏国公低声道:“风浪将起,三思而行,多多保重。”
      此时晞月自然还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回府的路上,晞月一直恹恹得闷着,不说话也不笑,晓夏拿着糖饼花糕逗了她许久,也没换来半个笑脸,“娘子,知春侍奉多少年了,知春于之十四郎,就好比奴与之娘子,您还担心什么!再说还有三郎护送着,不用担心了。”
      “你从哪里学得这话,听着跟老头似的!”,素银路过,撂下一句嘲讽就走。
      她前半句的比喻让人更担心了,但想想有顾昊在,晞月便不怎么忧心路上是否会生病,会遇到匪徒种种。可也不会真放下心来,毕竟是顾暄第一次出门,又加对父亲战死之事心有余悸,舞刀弄枪得一律不许碰,以致他没有功夫傍身,若是在书院里有个什么冲突,顾昊又不在身边,谁能照应他。
      “颖城不远,老太师都打点好了,娘子别担心了,十四郎是去读书的,多半都在书院里,不会出什么事的。咱们的小郎君是最听话的,不会让您担忧的。”素金拧了帕子递过来给她擦脸,又劝了好一会儿。
      “您一大早出来,肯定饿了,咱们回去让望秋姐姐给咱们做一碗鱼茸粥来,咸香爽口,再配上韩妈妈腌制的什锦小菜,最后吃上一笼绵软清甜的艾窝窝……”
      晞月心不在焉得听她如数家珍般点菜,想着若是科考上以“有生之年,最难以忘怀的美食”为题,这小丫头大约能写个把月,渐渐得听她叽叽喳喳自说自话,被她的情绪感染到,似乎心头的郁结散了一半。
      到了门口正要下马车,一打帘子才发现车停在了巷子中间,前头大门口挡着一群人,连轻易不在家的顾霄都在门口迎人,一身银灰色的长袍,头上带着镶金玉冠,十分郑重。晓夏钻出来站着车辙上踮着脚尖看了一眼,铜顶瑞兽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一群军士,马车两旁还点着鎏金如意华团状的熏炉,“来客人了,看样子是位贵客。”
      “嗯?”晞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着:哪个勋爵之家这般阔气,还是避开的好,对车把式道:“咱们从西边的侧门走吧。”
      “是十一娘吗?”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个人往这边走过来,所有人的眼神都注视到了晞月的身上。
      就见身长玉立的一人拨开人群往她这里跑过来,脸上满身喜出望外,转眼就跑到了她的面前,白玉冠,金丝靴,赤缡衫,全身都在彰显着他非凡的身份地位,而这样一个万众瞩目之人却对晞月和煦一笑,“晞月妹妹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几乎一瞬间,晞月仿佛能看见晁氏似乎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鬼向她扑过来,连忙退了一步,“阁下是?”
      晁氏跟着下了台阶走到晞月面前,笑得春风拂面仿佛亲姑爷带着女儿回门一般,“这是淮王二子,小王爷。”
      晞月这才有些印象,似乎听父亲提过,但更多的传闻来自他离天三尺的出身,为避嫌又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对他行礼:“某孤陋寡闻,冲撞了,小王爷安。”
      “没有,没有。”李愉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起进去吧。”
      “快快进来吧。”顾霄满脸堆笑站着台阶上应和道。
      晁氏见状立刻拉起晞月的手,亲热道:“你一大早就起了,现在饿不饿,小厨房里炖着汤,等下喝一碗。”
      “……是,谢婶娘挂念,婶娘厨房里的嬷嬷手艺最是好,可有口福了。”晞月不明所以得陪着她演一处和和睦睦的戏,只是映月冷傲得站在一边十分不屑的样子,为了把这场戏做下去,晞月又对她道:“十三娘,三哥说城外的桃花开了,若天气好咱们就一起去看看?”
      映月瞥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十分瞧不上她这个恭维做作的样子。
      顾霄和李愉先行前厅,刚刚走远,晁氏就松开了她的手,“小王爷是贵客,既然在他面前露了脸,就去换件衣服,等下一起赴宴。”
      晞月低头行过礼就默默退下了。

      李愉少年时在顾霖帐下听训,对顾霖用兵为人十分钦佩,虽然时间不长但一直都是以其为榜样的。后来淮王给他讨了个肥差,久居江南,此番为贺淮王整寿,官家恩典允许其回京以尽孝心。
      “小王爷,风尘仆仆真是幸苦,还带什么礼物,真是客气了。”顾霄倒不是真的谦虚,而是这样大的声势传出去怕有非议。
      李愉也不是不谨慎的人,喝了口茶说,“顾公客气,都是些江南土产,和一些花植,不值钱的。听闻老太师喜欢弄些花草,所以投其所好找了些好养又好看的江南花树。”
      顾霄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搬东西仆从,有两三棵桂花,两棵合欢,其他也有一些盆景,至于土产生鲜不少,竟然还有一缸鱼。心道:这孩子倒是实在,确实都不值什么钱!
      李愉方才看到晞月时的神采满院子都看了个真切,顾霄也不由得揣测他是不是对晞月有想法。“方才见到了顾将军遗孤十一娘,不知怎么还没到?”
      不过‘将军’二字倒是让顾霄一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外人提起过兄长的称呼,‘顾将军’这个称呼已经淹没了历史的尘埃里,偶然听来心里五味杂陈。随后记起来这位小王爷之前曾在顾霖帐下听训,便没在意了。
      晁氏和和气气得走过来,“小王爷稍安,十一娘方才出门了身上沾染了尘土,现下要梳洗一番。”
      映月也被嬷嬷拽着不情不愿在隔壁小隔间坐下。
      “是,是,我不着急的。”想起方才在小花园转角见游廊尽头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娃,好奇道:“方才那位也是顾家的女儿吗?看着比十一娘年纪小一些。”他张口闭口都是晞月,映月的脸色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霄不明所以,但对这种外男打听自家闺女的事情稍微有些不满,侧目看向晁氏。
      晁氏倒是没觉得,本以为他见到的是映月,但一想这个时间会在花园里出现的自然是那个庶女,“这是我家的十四娘,如今还不满十岁。”
      “哦。”李愉心不在焉得答了一下,显然在盼望着晞月相见,一门心思得盯着门口。
      映月这般心高气傲瞧得懒得瞧李愉一眼,趁着嬷嬷出门拿茶点的功夫直接开溜,走到到后院的月亮门边正巧撞上换了衣服赶来的晞月,瞧她伈伈伣伣的样子,便觉得小家子气,哼了一句:“小王爷在前厅等着姐姐,快些去吧。”
      “嗯。”晞月点点头,“妹妹怎么出……”话还没说完,映月已经头也不回得离开了,连片衣角都没给她留下。
      还未到前厅就远远得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欢笑,好不热闹,晞月站到门口便有些犹豫了,映月不在,自己为出阁的姑娘单独进去见一个外男属实有些不合适,看映月的反应和方才晁氏的脸色,还有那个过分热情的小王爷,这一进去便是一身麻烦,“去告诉婶娘,说我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了。”
      素银有些为难,她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时机,“看着才貌上佳,不如……”
      “住口!”晞月小声呵斥道:“再提这件事你就拿了身契走人,悄悄告诉婶娘,她自会斡旋,快去。”
      晞月少有如此严厉着实把素银晓夏惊住了,忙小跑着去做。随后,刻意避开下人,从花园角绕回自己院子,将洒扫的下人打发出去,关上了房间门窗,回到了內间,翻出冬日里的暖手炉往里添了些炭,准备好这些东西,立刻换上寝衣躺回床上。不一会儿,晁氏的女使就随着素银过来探望。虽然准备得粗糙了些,但晁氏自然是不愿她在小王爷面前多露脸,默契得帮着她掩了过去。

      “娘子何必呢?”素银退回了小王爷送来的帖子,端了碗茶递给坐在床上装病的晞月,“那可是淮王之子啊,谁不叫一声‘小王爷’,将来还不是郡王?比那个什么伯爵强太多了!倘若有意……”
      “你也说是倘若了,淮王府,哎!我有自知之明,王爵之家确实尊贵,淮王也是明宗之后更是尊荣,我又如何能承受这等尊贵?侯门深似海,何况王府?”晞月今日心里乱糟糟的,她在顾家虽然有祖父祖母看顾,但二老并非乐于俗务,老太师至仕以来寄情山水,很多时候并没有很妥帖得照顾到晞月姐弟,她自小便知道要自力更生安分守己。
      映月父母长辈俱在,若有心搏王爵富贵倒也有所依仗,可是她呢?年迈的祖父母,尚在求学的弟弟,又不是绝顶聪明也没有万贯家财,如何能安安稳稳度过侯门王府的岁月呢?祖父母替她选的夫婿她不喜欢都不敢拒绝,堂妹喜欢自己未来夫婿她也不敢计较,这样的她如何能贪心泼天富贵。只觉得身似浮萍,可即便飘在郊外野湖也比小水缸里来的快活。
      素金把小王爷送来的礼物收了起来,“比十三娘多了一对玉镯子,您预备怎么办?”
      晞月叹了口气,“即便我要退,叔父婶婶也必然是不让的,先好好收着,来日是都要退回去的。”
      “也不知这小王爷是怎么想的,这个不是给您找麻烦吗?”素金有些担心,一面仔细得将这些都收到紧要的匣子里,一面想起之前临街的钟家七娘只是丢了方帕子让门生捡到,就传的沸沸扬扬,幸好长辈不迂腐没有怪罪,不过却也连累她远嫁离京,“还好都是些小物件儿,让两位郎君捎带倒也不惹眼。虽然没传出去,但家里确实传遍了,说不定过两日连隔壁府上都知道了,李大娘子的嘴巴可是最不牢的,娘子还是早早打算吧。”
      “婆婆还有多久回来?”晞月知道身在此中谋划再多也不能自己出面,只求老夫人能快些回来主持大局。
      素金算算日子,“还得小十日呢,素银那边一直也没有消息,许是……”
      “十日太长了……”晞月默默得盘算着,手边拨弄着晓夏方才玩的推枣磨,晓夏除了会梳头外,其他精细活一样都做不来,这枣磨一头大一头小,这么也平衡不了,被她这个急性子弃在案上。
      “娘子?”素金见她出神,轻声唤了一下,无意间碰到推枣磨,竹篾悠悠得转了半圈却因实在支撑不起再次从枣核上掉落。
      晞月脑袋嗡嗡作响,愣愣得盯着发黄的冬枣,苦笑不得,“……自作聪明……”

      晁氏不大愿意晞月嫁伯府,自然更不希望她搭上王府的富贵,恰巧又在女儿房中发现了映月与孙二郎的书信棋谱,恨铁不成钢只想用鸡毛掸子抽她一顿。
      “儿做错什么了,不过有人之间互相书信两封诗文,再说,九哥也在上面留了笔墨,我不过应着做了两首诗词对了两局棋而已。哪有娘想到那般不堪?”
      映月抱着脑袋左右闪躲,拉上顾景也要把自己摘出来。
      “你你你!你……怎么?!我不善对弈,难道还没读过书!?花秋月我不懂吗?你知不知道你婆婆中意孙二郎做十一娘的夫婿,成平伯府难道不清楚?孙二郎会不知道?他还跟你这这……他安的什么心?你爹与淮王府正是密切,小王爷也频频造访咱们家,你就不想……”晁氏一把将书信掷到地上,指着她的脑袋就想把脑袋戳破了看看里面是不是糨糊。
      晁氏还没说完,就被映月打断了,“想什么,那李二巴巴得奔着十一娘去,我又凑什么热闹!怎得?我中意的人将来是她的人,您看中的人又瞧中了她,咱娘俩是不是太自甘堕落了!围着人家转什么!”
      “你!你你!满口胡言!先前不还说伯府寒酸些吗?说什么孙二不能承爵,瞧不上吗?这是叫谁灌迷魂汤了?你呀,你呀,我算是没指望了!”晁氏捂着心口坐下来喘了口气,手里依然攥着鸡毛掸子。
      映月一脸坦然,秦王绕柱一样从屏风绕到了挂画后面,又迂回到了门边,边走边道:“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我这人一向对事不对人,李二那般秉性样貌我可瞧不上,倒是二郎踏实真诚,连九哥也夸赞他。看来祖母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之前母亲不是同意的嘛!怎么又变卦了!”
      “二郎!二郎!你!你不羞啊!你!”晁氏怒气上头,鸡毛掸子还没举过头顶,却听她继续‘大放厥词’。
      “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本性!我又没出格逾矩,究竟有何不可!孙家来下聘了吗?没有啊,只是长辈们有意向而已,并未落地成实,我如何不可争取!再说,我见十一娘对二郎兴趣缺缺,回回都是避之不及,全然不像有意的样子!但我同二郎一见如故,在诗文、对弈、博古之事上同音共律,对时事看法也是不谋而合。”她越说越起劲,甚至大胆得站了出来直面母亲,“娘,若眼前没有这样一个与我心意相通之人,长辈于夫婿在人品家世上长辈多有考量,儿自是感激也绝不忤逆,但如今,二郎就在眼前,他知我,敬我,爱我,我亦如此,虽未下定决心同他白首,却因他所言心潮澎湃。旁人都说我眼高于顶,可如今我就是将二郎看在眼里了!”
      晁氏愣愣得听着她的一番刨白陷入了沉思,扪心自问她之前也觉得伯府不错,加之孙黎品格相貌属实难得,又知上进,实在是比之前想看的那些靠着祖荫不求上进的世家子弟好得多,想着如果能赶在晞月前头出嫁,那些嫁妆也能多陪上一些,但现在从天而降一个小王爷整日在面前晃悠,她焉能不眼红!
      映月见母亲松了鸡毛掸子,也不再躲闪,悠哉得靠在窗下的花案上侍弄花草,并未将母亲的怒气放在心上,心里还挂念着孙黎的两句词。
      “你……一个姑娘家,对两个外男品头论足,成何体统!”晁氏被她侃侃而谈堵得也说不出什么了。
      映月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您先开的头吗?”
      “你!你!”晁氏不知是气得头昏,还是被王府富贵迷得头昏,“你是不是傻!小王爷虽然不是承袭淮王爵位,但淮王如日中天,他又身担要职,少年才俊,天子手足,如今都叫上‘小王爷’了,将来敕封郡王、公爵、侯爵,还不是一张圣旨的事情。你那个孙二郎,自家是个伯爵,他得多大才能得封赏呢?淮王府不是异姓王府,是咱们官家的亲叔叔,你可得想清楚了?你的权势富贵当真要送给晞月吗?”
      晁氏咄咄逼人,映月一时语塞,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劝说。
      过了许久,映月瞧着地上散落的几张书信,想起她同孙黎唱和诗词时的愉悦,才轻声道:“……李二眼里都是十一娘,二郎待我是诚心实意,情谊千金。不瞒您说,他托九哥带话来,说已经和家里商议了,反正都是与咱家结亲……”
      “你呀!不争气!九郎居然也这般纵容你!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讨债的!罢了罢了!”晁氏看着她便十分心烦,气鼓鼓得回了自己房间。
      后来映月的两个贴身女使落英和落霞被晁氏打了板子,映月见此才知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便稍稍收敛些,不敢再传书信了。只是这些事只在她们的院子里,连半点风声也没传出来,晞月更是不知。

      晞月接连退了两次淮王府相邀的帖子,第三封递来的时候是晁氏身边管家的王妈妈亲自递过来的,“娘子,王府高贵,您再矜持可就是失礼了。”
      “可我之前从未去过王府宴席……担心失仪,损了咱家的名誉……”
      王妈妈笑着道:“娘子无需妄自菲薄!同夫人一起去,夫人会提点的!”
      晞月只好收下,“是,妈妈教训的是。”
      晓夏站着一边等着王妈妈走远了才说,“怎么今日把帖子送来了,之前不都是直接扣下,替咱们告病了吗?娘子,您去不去?”
      晞月手里捏着带着王府烫金的帖子,皱了皱眉头,“……把我那一套水蓝色的骑装拿出来。”
      “可是……”
      晞月抬手制止了她,抬眼看着素金,“素银什么时候回来?”
      “素银已经传了消息,只不过老夫人似乎没有动身回来的意思……”
      “咱们老夫人的心思那么细,说不定知道姑娘在请她回来,可……”晓夏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却总能一针见血。
      晞月摩挲着帖子上的钱字纹,“两相权衡,取其重……这事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不占,就这样吧……素银回来时让她来回……”
      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呢?
      “不必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新人新事新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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