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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阴魂不散的小王爷 ...

  •   思明池边的马球场,春风醺得游人醉,可惜有人心里忐忑不已,什么春花胜景一点也瞧不进去。
      映月站着栏杆边,眼睛一直往入口马房处看,晞月做了杯茶递过去,她也是漫不经心得接了过去,食不知味得抿了一口就放在一边。
      “在等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脸上就差写着‘孙黎’两个字了。
      映月眼神一闪,快速移开了,转到晞月风平浪静的脸上,似乎想看出什么别的东西,“阿弗说她要穿新骑装来,二郎好像也置了新的马具,好奇是什么样子罢了。”
      晞月一派事不关己,微笑不语。心里细细回味了她道“二郎”时的神情,莫不是要让自己开口,破了她当前困境,但是……凭什么?
      映月一心要戳破窗户纸,奈何她糊了一层又一层,便也懒得和她多费口舌,赌气般撇下女使自己跑到看台后边看齐云社的蹴鞠去了。

      这时,另一边边热热闹闹得围了一群人,中间众星拱月着两个妙龄少女,一群贵妇小姐都围着她们说说笑笑,往这边走来,看台上还有人不断向二人行礼,桀骜如祝家小姐也安安分分得下了看台对二人微笑行礼。
      晞月他们在斜对角的看台,瞧着并不真切,晓夏站着晞月身边悄悄问道,“这是谁啊?”
      映月的丫头落英瞥了她一眼,“没见识,穿杜鹃红的是官家亲妹,惠臻公主,左边穿藕粉色的是淮王爱女,惠琳公主。”
      晓夏努努嘴,退到了晞月身边委委屈屈得扯了扯她的袖子,“娘子……”
      晞月就势好把手里的真榠楂递给她,让她去一边歇着,晓夏窝在角落里啃果子,隔着帘子正听见隔间两个小娘子正在议论什么。
      “没见福宁郡主,怕传闻是真的了。”
      “和那个书生的传闻怕是真的了?”那个小娘子还刻意用扇子遮着脸悄声问。
      “汝王怎会同意妹妹下嫁一酸儒,何况还是二度落榜的。”
      “竟是二度落榜吗?”
      “可不!听说二人因诗文结缘,跟话本子似的!”
      “诗文?若说好诗好文,应当是惠琳公主吧,没听过福宁郡主还有这种喜好,她平素都不去雅集的。”
      晓夏听着正起劲儿,却被一位年长妇人打断了,只听她严肃道:“这种场合是该议论这些事情的吗?”
      二姝只得悻悻低眉道错,便悄悄退到一边坐下了。

      晓夏正要去汇报新八卦,孙弗和映月的几个小姐妹就从后头聚到这里,晞月自然得挪到了角落里,靠着栏杆看着场上的马球赛,这一轮都是小姑娘们,不甚激烈,三炷香烧完,和和气气得战了个平局,各自下场聊闲话去了。
      晓夏偷偷拿了一盘酥油鲍螺站着晞月的身后撇着嘴道:“都没尽力,不过做样子罢了,还没有瓦子的相扑精彩。”
      “若是尽力伤了和气,往后不知道又要花多大的精力修补回来,何必呢?说起来你偷看相扑走丢,素金素银可发誓再也不许你去,就别想了。”晞月也捏了一块放到嘴里,甜腻又粘牙,赶快喝了口水往下送。
      “您不常出门,我替您看看讲给您听也是好的!若是你想去看……”拖晓夏的福,一年也出不了几次门的晞月,却对京城大街小巷十分熟悉,甚至对各色风味绝佳的脚店的如数家珍,对南北瓦舍的表演单子倒背如流。
      “不想。”
      “您都没看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这一句倒是给晞月问倒了,她似乎很少考虑过自己的心意,比起‘喜不喜欢’,‘能不能’的排序更高,若问她喜不喜欢瓦子,她确实答不出,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死死得压这一个判定——不能!不能出门!不能抛头露面!
      “不喜欢吗……是不能……”
      “为什么不能?”李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侧的栏杆外。
      晞月转头就瞧见他正虚扶着栏杆浅笑,一惊险些把一口茶喷在他的脸上,好在拿帕子捂住了,耳根通红朝他行了礼,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李愉立刻叫住她,“你这是什么歪理?场上当然是要尽力比试。
      晞月震惊,他居然听到了这么多的话,四下看了看,另一边的看台上没人,映月她们都在前面的和别人寒暄,拘束得退了三步,知道躲不过了只好应和,低头看脚尖轻声道,“小王爷,有事直说吧。”
      “你也叫小王爷!别呀,叫二郎就是!”
      晞月抽抽嘴角,心里忍不住想劝他捡一捡掉在地上的矜持和脸皮。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帖子?”
      “……病了。”
      “为什么今日又接了?”
      “病愈。”
      晞月四处打量正规划着等下逃跑路线,却被误以为是害羞局促。
      “你不必局促,我们自幼相识,只是多年未见有些生疏了,我们从前还一起打过秋千。”李愉趴在栏杆上看着她微红的脸,却丝毫没意识到她并非害羞而是窘迫,“等下我会上场,若是我赢了,你就不能再拒我的帖子。”
      并没有征求对方的同意,自己欢快的决定了。还没开口拒绝,人已经跑出去了,还冲这边挥手,其他人也顺着他挥手的方向看过来,晞月吓得立刻躲到了帘子后面往后面的小池塘躲去。
      如此自说自话自恋自满之人,当真是‘稀世珍宝’,就该找给箱子锁起来埋土里!

      李愉坐在马上笑眯眯得看向晞月逃跑的方向,身边的一个公子哥儿问道:“二郎看什么?”
      “没什么,一只小兔子。”他勾起嘴角,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自信得往赛场中间去了。
      “兔子?”公子哥儿撇头看过去,并未瞧见哪里有兔子,全见着看台上一排暗送秋波的小娘子,都是风流人物立刻就明白了李愉所指为何,“二郎怕是春心萌动了!”
      “滚滚滚!”李愉扬起鞭子就要抽他,满脸都是被拆穿的羞臊,“别瞎说!”
      “得!二郎,等下要好好赛,让她瞧瞧你的英姿!”
      “那你可别拖我后腿!”
      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是场上最亮眼的阳光,但一些人心里的阳光,对其他人来说确实唯恐避之不及的毒火。
      “这一场的彩头是什么呀?”
      “惠臻公主出了一件前朝女式头冠。”
      “得了,赢回去给我妹妹!”
      “你说赢就赢了?我们这边还有二郎呢,对吧!”
      李愉紧了紧缰绳,侧身问道:“赢什么?”
      “葛兄,要赢彩头给妹妹,志在必得,二郎要不送个人情?”另外一个人牵着马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对呀,惠臻公主出彩头,你赢下,还在你家的马球场上,不妥。二郎三思让与他,如何?”
      那位‘葛兄’也是桀骜之人,闻声打马过来,“贤弟多虑了,区区头冠,我还拿的住。”
      “不巧,那个头冠我也瞧上了,诸位,不要放水呀!”李愉最是率性,一扬手直接冲到他面前,扬了扬下巴,“葛兄,头冠我也要定了!”
      一时间场上哄闹声鼎沸,众人都昂首以待这场马球。

      晞月借口更衣远远的躲了出去,在池塘边的栈桥亭子里坐下,春风轻拂才扫去了她的窘迫,方才跑得急,晓夏手里还端着一盘乳酪糕,正巧二人坐下来吃。
      “说起来,小王爷也是在外任职多年了,瞧着不过就是个愣头青嘛!”
      晞月知道背后议论不合适,但方才确实气愤得很,也点点头,“他千宠万爱得长大,没遇到过一丝波澜,出身好,样貌佳,自然畅怀恣意。若他这般还过得谨小慎微,那我们又该如何过呢?”
      “您怎么想我知道,我也不喜欢这种任性妄为的。”晓夏恶狠狠得咬了一口乳酪糕,“嗯,奶味很厚,好吃。”
      晓夏捏了一块放到她嘴边,“您再吃一块呗,咱家用不了这般醇厚的奶,做出这样的。”
      晞月刚要接过来,栈桥边就传来脚步声和嬉笑声,转头看过去,是淮王之女惠琳公主,虽然是亲王所出,但惠琳公主小时候身体不好,先帝也十分宠爱便恩赐公主之位,也曾在宫中恩养,吃穿用度恩赏尊崇与官家亲妹比肩,故而性子也要强些。惠琳公主和她的几位公府小姐说着笑着往这边走过来,晞月也无处可退,只好对她们行礼,“公主安。”
      本以为行礼便能退下了,可惠琳却迟迟没有吭声反而直勾勾得盯着她,半晌才问道:“你是顾家娘子?”
      晞月心中一凉,以为是李愉和她说了些什么,轻声应了一下。
      惠琳又是半晌没出声,她身边的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小姑娘推了推她,“公主看什么?”
      她微微挑眉,拉起晞月的手,“官家恩赐,园子新修整了一些,咱们一同逛逛可好。”
      惠琳邀约还能驳她面子?晞月自然是‘满心欢喜’地应下了,还好她们并不多问她什么,只是围着栈桥绕了一圈,沿途赏了赏新栽的花草树木,晞月也是时不时得应一句,却总觉得惠琳在不经意之间悄悄打量着她,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像身上爬了只小虫子却没办法拍掉。

      晞月借口更衣暂时逃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晓夏机灵得问,“姑娘是不是担心跟着惠琳公主,会碰到小王爷?”
      也不知她的嘴是不是去佛寺开了光,刚提了李愉就看见他拿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向这边跑过来,晞月一看不远处的栈桥上惠琳公主似乎又往这边看过来,四下看了一圈,不远处刚好有一条的小路,昨晚下了小雨路上水洼泥泞,十分难下脚,晞月也是被逼无奈硬着头皮拽着神游的晓夏就往小路上钻了过去。正值春天,花草已经长得很茂盛了,晞月和晓夏身量不高,三转四拐的缩到了草丛里,钻进去之前,晞月还不忘用树枝刮平了来时的脚印。只听见李愉在她四周转了转却没有找到人,唤了两声名字,又被惠琳公主一群人叫去了。

      “二哥在找人吗?”惠琳看他脚上还站着泥土。
      李愉微微笑了笑,“见到一只小兔子,想抓来给你。”
      这明显就是搪塞她的话,惠琳自然也听的出来,挑了挑眉,“我不喜欢小兔子,不要麻烦了。今日是咱家做局,您一身的泥土是否……”
      “是不妥,我这就去更衣。”他刚要转身,却又被叫住了,
      惠琳指着她手里的头冠,问道:“您手里的头冠是……”
      说及头冠,李愉这才意识到惠琳身边的几位姑娘都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光看着他,仿佛知晓了什么风月轶事,明白惠琳的意思,抬手把头冠递给她,“给你赢的,好看吗?说给你抓兔子忘了这回事了。”
      惠琳没理会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谎话,接过自己出的彩头,递给身后的女使,“多谢二哥,快去更衣吧。”

      晞月缩在草丛里,等到李愉惠琳等人全都离去了才走出来了,身上脚上都沾了泥土。回去的路上正巧碰到了映月和孙弗,孙黎等人也跟在她们聊什么,晞月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只好匆匆离开了。
      “晞月这是怎么了?”孙弗有些担心她。
      孙黎看着自己妹妹和映月笑笑:“你这姐妹倒是闹腾。”
      映月觉得丢了面子,哈哈笑了两声把尴尬掩了过去,横了一眼身边的侍女,仿佛在说‘领的什么路!’

      更衣的帐篷在西北角里,晞月和晓夏躲躲藏藏得走了一路才到了那里,匆匆换了一身衣服就出来了。远处已经起了几只纸鸢,已经飞远了也瞧着轮廓好像是燕子,晓夏爱玩爱闹拉着晞月欢快道:“有人在放纸鸢,姑娘,咱们也去瞧瞧?”
      晞月定了定脚步,看着方向好像是马场周围,心里老大不乐意,“还是罢了,你若想放纸鸢,哪日糊了在咱们院子里,今日还是向婶娘告了假,先回去吧。”
      “……好吧,您去门口等着,这就去向大娘子告假。”晓夏没再坚持。
      晞月松了一口气,提起裙子往门口的方向去了,这一路上花红柳绿得,几只纸鸢也一直飘在头顶,她看着倒也欢喜。想来女孩子都是喜欢这等精巧的玩物,晞月也不例外的。
      只见一只纸鸢飞着飞着断了线,飘飘悠悠得一头栽了下来,听着有人惊呼往这边跑过来。正巧落在晞月路旁的垂柳上,晞月本想略过罢了,只是那纸鸢甚是精巧,上面描画的燕子可爱极了,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给画的那只纸鸢,和这一只很像,便心生爱护踮起了脚尖伸手去够柳梢上的纸鸢。
      “住手!”就在晞月的手快碰到那只纸鸢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呵斥。
      晞月放下胳膊忙回身去看,可好巧不巧一阵风吹过,纸鸢悠悠晃晃得又从柳梢上滑落下来,枝桠将纸鸢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你弄坏了!”祝小娘子蛮横无理得指着她道。
      晞月一愣,自己方才连碰也没碰到,怎地就怪罪到她头上。
      “怎么了?”孙家的几位也转过月亮门走过来,后面还有惠琳公主和几位小姐,最后面的是李愉和几个公子哥儿。
      “顾娘子,你弄坏了公主的纸鸢,还不向公主赔罪?”祝小娘子端的是好口舌,搬弄是非一点也不脸红心跳。
      “这不是先头宫里赏下来的纸鸢吗?弄坏了怪可惜的。”祝小娘子身后的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小娘子轻声叹息道,听口气大约是真的可惜,只不过没瞧清情况,不自觉得火上浇油了。
      映月虽同她没什么交情,但毕竟顾着自家脸面,正要张口回敬却被孙黎暗中拉了一下,“惠琳公主向来明事理,不会刻意为难,你原本同她有几分交情,但若现在提你家姐妹出言驳她面子反倒不妥,不如事后在向她讨个情面。”
      “……二哥说的是,祝小娘子是个人来疯,你此刻同她辩驳不知道她又要说出什么话来,别硬碰硬。”孙弗听闻后也劝下了映月,将她往人群后拉了拉以免波及。
      晞月环顾四周,一双双眼睛似无数利剑射来,孤立无援万般委屈,损坏御赐之物这等罪名如一座大山压了下来,她不自觉得瞥了一眼人群里的李愉,可李愉一派悠闲看戏似得打量着她,似乎是在等自己开口求助,顿时心凉了半截。祝小娘子那边更是人多势众,嘲讽的、假意维护实则添油加醋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原以为祝小娘子只是因为五婶婶的原因所以对她不待见,但瞧着这生生要把她踩死是语气便绝不止这一项原由了,众口烁黄金,她有嘴也说不清,于是低了低身,“方才纸鸢落在了柳梢上,是我不自量力想取下来才不小心弄坏了,请公主恕罪,改日一定赔您一个好的。”
      “怎的?你是觉得你们太师府的东西要好过御赐之物?”祝小娘子不依不饶,此时孙弗也看不下去了,甩开孙黎的手上来拉了她一把,“得过且过,你在公主的宴席上如此喧宾夺主,实在是不妥。”
      晞月一愣,感激得看向孙弗,向她微微颔首致意,刘海顺势掩住了脸上的神色,再抬眼时已无畏惧,不再和她纠缠,两步走进惠琳公主郑重一礼,“某并无此意,奈何势单力薄,真心实意想尽力补偿一二,还请请公主恕罪。”
      李愉兄妹至今一言未发,祝小娘子反客为主胡乱指责,随着围观人群的增加不少长辈也走了过来,她平素的行径跋扈,晞月进退有礼态度谦卑,风向也逐渐变了,跟着她出声迎合的几人被自家长辈给捉了回去,不少人看不过去了,悄声议论起来。
      惠琳依旧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却暗中松开了李愉手腕,对他挑挑眉悄声到:“该你英雄救美了。”
      李愉对着她轻哼一声,走了两步正要去扶晞月,却不想扶了个空,尴尬得缩回手,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道:“一只纸鸢而已,无碍,无碍,别伤了大家的和气。诸位也乏了,前头启了玉浮春大家同去吧。”
      而惠琳公主大大方方得观察着众人神色,有人见没了热闹兴致阑珊,有人意犹未尽,有人细声细语继续议论,风暴中心的顾娘子却不卑不亢得起身退出了人群,倒是有些风骨,当李愉为她打圆场时,祝家那位跳出来冒头的小娘子脸都青了,这三人追追赶赶将来定是一出好戏,噙着笑意便随着众人一起离开。

      待众人都散了,李愉又悄悄绕了回来,晞月见他过来忙往后退了两步,对他屈了屈膝盖,“小王爷海涵,今日是我失礼,那只纸鸢改日一定偿还。”
      “……不是,那只纸鸢不过玩物,你别放在心上,我有……”
      他还没说完,晞月又冷漠得打断,“今日风大,吹得头疼,不能陪您闲聊了,留步。”
      “……欸!”李愉站在原地大为不解,到底是怎么了?是他今日圆场不够妥帖吗?那玉浮春乃宫中御赐,有市无价,为了解除她的危机都拿出来待客了,怎么还这般冷淡!

      晞月都不敢想自己跑得有多狼狈,回到车上从舒了一口气。她几乎已经能预料到了外面会传出什么样的说法,看来并不用晁氏再安排什么,她直接能从孙家的婚约里退出来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晓夏上车瞧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
      晞月疲累得摇了摇头,撑起一个微笑:“我那只旧纸鸢还在吗?明日你拿着去西市修一修,请九哥代送到淮王府上,就说是我赔给惠琳公主的。”
      “旧纸鸢?赔……怎么了?”晓夏不明白。
      晞月摸摸她天真的脸,自言自语道:“没什么。我那只纸鸢……是爹从边关带回来的,用的是比宣纸更薄的更结实的边境油纸,骨架也是特制的,上面的纹样是从前父亲的故交,如今国子监祭酒薛公所绘,并有二叔题字,文坛巨擎和书画大家想来能抵上一二。”
      “姑娘,那只纸鸢您平日爱惜得很,听说薛公许多年不曾作画了,市面上薛公笔墨千金难求啊,您为何送给惠琳公主?”
      “……还有小王爷送来的玩意儿,你也请九哥一并还了回去。”晞月眼睛发酸,眼皮也沉沉的,没一会儿就歪在一边睡着了。
      梦里春和景明,母亲牵着她的手站在高岗上,远眺一望无际的草场,父亲在春风荡漾的草场上纵马疾驰,身后激起蒲公英洋洋洒洒,但身影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再回头连身边的母亲也消失不见了,她还没来得及哭喊就被晓夏拍醒了,梦中之人也无处追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阴魂不散的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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