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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三日假期结束,要开始大展拳脚了 ...

  •   终于,要开始作为敏国公夫人‘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只是这前期的准备理当要充分一些。
      一日晚膳前,特意将自己带来的贴身侍奉的几人全都召集过来,徐嬷嬷,伍妈妈都是从小陪着晞月长大的,徐嬷嬷更是晞月的乳母,素金素银也都是晞月身边的好手,让晓夏带着信得过的人在外头瞧着,不放别人进来,若有人来见只说在更衣。
      徐嬷嬷和素金素银被老夫人提点过后,就开始打听敏国公府里的情况,起初到是没什么进展,可见府上的人嘴巴都是严的,不过从海棠居里‘出岔子’后,府上总是些漏洞的,这三日在几人在府里府外将府上的这些杂事听了个遍。
      程老管家一儿一女,儿子叫跟着程老管家一起打理府上家务,这三五年程老管家身体不大康健,故而这府上的事情虽说是他在主持但实际上是程仁拿了大头,还有那个女婿蒋七,本是外头的小商贩,后来程老管家将他引荐给孟闻,这些年逐渐在府上也拿了实权,管理采买。程仁管着府上的银钱,蒋七管着采买,陆姨娘管着府上的人事调配,至于外头的庄子,情况还不清楚。

      “老婆子昨日听得一骇人的事,您可要坐住了。”,徐嬷嬷严肃道。
      晞月心头一紧,“怎么,他们做了什么要命的事情?”
      “蒋七还有跟着他的那些个仆役,胆大包天,在外头放印子钱,将人家的良田据为己有,另外还一桩命案,为了几亩地皮他生生逼死了一家四口,那一家人寒冬腊月没有吃食衣物,老母冻饿而死,夫妻俩一个跳井一个上吊,还剩一个娃娃在家里无人照料没几日也死了,又仗着国公府的威势,让那些乡间小吏将此事压了下去,对外只说误食了山里的毒蘑菇,又说什么与他家沾亲故而把那一个破茅屋还有几亩田也都占了。”
      晞月大怒,握着茶盏的手指气的发青,“天爷啊,都是什么烂肠肚的恶人!”
      “其实程仁也在外头放印子钱,虽没有在外头谋财害命的本事,但是色胆包天,外院几个长得囫囵的丫头都没逃了他的魔掌,听闻老管家也知道这事,也打过骂过,还自己掏腰包将那几个受害的姑娘寻了个好人家嫁了出去。听厨房的一个老奴说,有一个长得标致的,嫁去了庄子上后,他还不死心得去寻人家……后来还有了孩儿,差点闹出人命。那家人将那姑娘休了去,可程仁却不肯将她迎进门,现在在城根脚下的一个破茅屋里带着一个娃娃,过得极不好。”
      晞月越听越气,又气又惊,这哪里是国公府的仆役啊!简直就是吃人的恶狼!
      “还有吗?”
      ……
      程仁和蒋七到也没有别的事情了,再有的也不过是一些搜刮国公府油水的事情,只是那几个管事多多少少都手上不干净,这府上到真是外面一团锦绣里面都是烂絮蛀虫。徐嬷嬷心细,一桩桩一件件都小心得记了下来,有些是传闻,日后还要去查证。
      晞月看着那一本烂账心口就难受,“庄子上的事情先放一放,眼下还是要先料理家里的事情。素金素银,你们明日去找程管家要家里十年的账簿,先从里头查起。”
      幸好晞月一进府,家中的厨房就被她身边的韩妈妈接管了,几个欺上瞒下贪污银钱的都被料理了,换的这一批都是晞月自己从含光堂带出来的心腹,至少吃食上能让人放心。

      晚间时,晞月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孩子喜欢的菜色,又帮孟闻烫了一壶上午从顾家带回来的老太师亲自做的浮光酒。
      绍儿有些认生,嘴上虽然叫着母亲但眼神里总有一丝疏离,晞月也并不在意,毕竟他都五岁了,识人认事也开始进学了,对这样一个骤然冒出来的女人,一定不会过分的热络,待日后时间久了,晞月相信自己的诚心实意一定能打动这孩子,若是打不动也无所谓,左右这也不是她亲生的,尽了做母亲的本分,好好教养,请名师指点,再为他讨一门好亲事,自己无愧于心就行。这份情亲若有,便是上天眷顾,没有也是人之常情。
      这种事情断断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来日方长不愁没有时间。
      孟闻却觉得晞月席间心事重重,脸上笑着可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以为她因为绍儿的事情心绪不宁。
      用过饭,就让人带着绍儿出去跑着玩了,“绍儿小,有些认生,往后我会叫他好好敬你的。”
      “嗯?什么?”
      晞月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在意他的话。
      “不是这个?你有事同我讲?”,孟闻机敏得察觉到了她心里藏着事情。
      晞月点了点头,但没有立刻明说,只让清扫屋子侍奉茶水的人都弄完才道:“你家的账和人都不太好看,那个……”
      晞月还没说完,孟闻就打断了了她的话,“你不用告诉是谁,只告诉我预备怎么办?”
      “我需要时间查账,一月内,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将能补的亏空不上,补不上的也要递个条子言明拿了多少,当然有检举揭发的日后酌情轻罚。详细事宜,还要等账簿都对清楚再说。”,晞月还没有决定后续如何,只是简要得说了一遍心中的章程。
      孟闻转了转手里的茶碗,这一套茶具是宫中赏下来的建盏,孟闻今日专门翻了出来给晞月用,只是她现在一心都扑在那些账本上,捧着小茶盏也瞧不出哪里美,只觉得可惜。
      “譬如这茶碗,若入炉子之前便是个不成器的,那么进了炉子也就是成了炉灰罢了,成不了茶碗的。至于没烧成的,丢了便是,总不能滥竽充数放在那些好的里头卖出去。”
      孟闻这话说得很明白了,他是赞同晞月对家里纠错审查的,就他自己而言,当然对那些欺上瞒下之人也有自己的揣测,程管家年纪大了家里出些岔子这种事情他早就料到了,这些年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

      晞月觉得,其实也不能全怪程老管家,本来梁氏初进门的时候孟闻是期望梁氏能帮忙料理府上的杂事,只是新婚半年蛮族动乱,孟闻不得不走,至于梁氏后来追到西北,再到后面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头几年程老管家还算能掌事,程仁和蒋七也没有那般放肆,西北情势紧张,陛下又决心先拢西北部族,外面安定后在动手料理京中的盘龙倨虎,家中自然顾不上,即便是年节回来,也待不足一个月,自然就耽搁下来。孟闻一直拖到现在也是源于他对程老管家过于信任和对家里旧仆品质的过分信心,须知人心难测。
      “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奴仆也会懈怠,何况你家这种门第,门头兽都是镀金的,那些看见棵葱也觉得是美玉的小人,难免生邪念。”
      晞月见他面无表情,以为他还有些气愤,想了想又道:“不是人人都视金钱如粪土,是他们心里不好的缘故。奴仆之众,又没有强有力的约束,自然是容易放纵的。你一年也不常在京中,霍夫人也分了家不好帮着管,都是常理。你别气,我会尽力料理,既保全咱家面子,又全了这些老奴的情分。”,晞月边说,边打量着他的神色,只是他的眉头始终都皱成一个川字,伸手抚了过去。
      晞月刚刚在做茶,手上带着一丝茶饼的清香,指腹划过他的眉心,好像真的就将那些糟心事拂去一般。
      其实她晓得的,孟闻没有过问是谁的过错,一是将家里的大权都过给晞月,二是让晞月不必顾念那份旧情下不了手。至于只让晞月告知自己的决议,是让自己心里有个底,也好给予支持。这些信任,她了然于心,自然十分感动,低着头浅笑了一下。
      “笑什么?”孟闻看到她嘴角的一丝微笑。
      晞月抬起头看向外面,绍儿拿着一个小兔子的花灯在院子里跑来老去,外头的嬷嬷怕他跌倒,老母鸡护仔一般亦步亦趋得跟着。场面温馨和睦,身边坐着信任贴心的良人,院里有活泼可爱的孩子,家中灯火通明,这样静好是时光也是她一生所求,即便还有那些糟心之事,晞月也觉得并不棘手。
      “其实你信我,这些也都算不上什么烦心事。“
      孟闻见她面容柔和,心中的那点烦躁也随之消散了,抬头亲昵得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何时不信你了?”
      “还有一件东西想给你,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罢了。”
      晞月转头进了里间,从梳妆台下面拿出一个黑匣子,推到了孟闻面前,满脸的期待,“打开看看。”
      孟闻瞧着这个匣子眼熟,仿佛是晞月之前放在枕边的那一个,打开一看是一只双鱼佩,配的是柏□□的宫绦,至于料子看起来还不错,抬头看见晞月双瞳剪水笑盈盈得看着自己,忽然记起来一件事,略有惊讶,“这是……马球那次,我赢下的籽料?”
      “喜欢吗?”,晞月捧着茶冲他笑道,脸颊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孟闻突然凑近,鼻息直接拂在了她的脸上,“你……是不是一开始对我也暗生情愫,所以才准备了这个?”
      “天爷啊!你这话也好胡说的……这是吃醉酒了吗?”,晞月真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明明成婚前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现在满口蜜糖,“你起初来我家求亲的可不是如今这个样子的敏国公啊,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上错花轿了吗?”
      孟闻缓缓靠近将她拢在怀里,“要不今晚试试真假?”
      晞月一把将他推开,“孩子还在外头,你坐好。”
      孟闻蜻蜓点水划过她的眉心,捧着她的脸,“听闻京中女子以夫家为其描绘花钿为荣,为夫不才边关堪舆图画了这些年,有几分笔力,不知娘子可要试试?”
      待绍儿困了让人送回去休息,二人磨磨蹭蹭了一会儿,默契得‘吹灯睡觉’。本来晞月还和他说好,明日有要事要办,让他缓着点。可到后头自己却有点收不住了,几乎折腾到天亮。晨起让人打了水沐浴,晞月害羞得把人都赶了出去,本想自己泡个澡,谁想孟闻又过来凑热闹,晞月也不敢出声,咬着牙和他在浴桶里闹了一会儿,险些没收住。

      晌午晞月在厢房里算账,孟闻送绍儿去学堂回来就一直似笑非笑得望着她,弄得她一阵发毛。
      “让你闹,绍儿上学迟了吧!”,晞月小声抗议。
      孟闻浅浅得笑了笑,“夫人放心,没有迟。”
      “得了,您是外头什么事都严谨,家里就只凑活。听闻绍儿早膳才吃了一半,这不是作贱孩子嘛!你也别送绍儿了,明日开始我亲自送他。”,晞月气鼓鼓得撂了笔。
      孟闻放下书,在桌子前面站定,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你是不是怕夜里太过,早上起不来,才拿送绍儿进学当借口呀?”
      晞月脸一红,恨不得用毛笔在他脸上画个丑八怪。
      不过当天夜里,孟闻说要替她描花钿,描着描着就在晞月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花,还不让擦。晞月气得要还回去,可闹着闹着自己又被压倒了床上……
      连续了好几日,孟闻到是美了,可晞月这边有点撑不住了,眼底的乌青一圈又一圈,每日都得自己先上好妆,将那乌青盖了下去才让人进来侍候。还好到了月信的日子,孟闻才不好放肆,可夜里总是摸摸手亲亲嘴地去撩拨她,弄得晞月也有点心痒痒。
      真是烦死了,怎么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敏国公在自己面前却是这般孩子心性呢?
      晞月有时都觉得敏国公同自己仿佛也没差多少岁。不过闹归闹,也没真的放肆起来,府上自然是以主君为上,她也是要依靠着孟闻过活。
      晞月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就脑子很清楚,再多甜言蜜语奉承夸赞也不会让她失了分寸。眼下第一要紧的事情还是将府上这拉拉杂杂的一大堆料理好,至于小妾,儿子,外院,亲戚只能先放一放。

      一日孟闻下了朝,路过大相国寺紧跟当下风气得买了炙肉回去哄妻子,坐在马上只觉得这日子可真美!刚刚朝上吵得头疼的事仿佛也不怎么要紧了,想着晞月惊喜的样子,不禁加紧了马腹,小跑起来。
      初六初七在后面跟着见他家将军买了炙肉后心情大好,不禁觉得这京中有名的吃食确实名副其实。
      “下次我也要买来尝尝!夫人的厨司虽好,但总不必外头饭菜有滋味!想来将军还是惦记这样一口吃食的!”,初六说起这个,莫名想到了一个好吃又爱笑的小丫头,想着自己也大发善心给她带一份好了!
      初七自小在佛门长大,虽不曾摈弃红尘,却一贯食素,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觉得新奇,“将军刚刚议事时还是一脸阴沉,现在却转晴了,区区炙肉怎会有如此效用!”
      二人相视一笑,不言而喻了!
      于是更加细心得向副将楼燕山打听京中还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为主人分忧,谁知此人不怎么靠谱,领着他们进了一家食店,开了两坛粗酒,非说这北地风味最是特别,三人就这早就快吃吐的肉干和粗酒忆苦思甜了一回。
      回府的路上,面如菜色的兄弟才终于明白那日将军为何那般高兴!
      不由得仰天长啸:还是府上的饭菜好吃啊!!!!!!
      捂着钱袋懊悔: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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