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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焦虑是婚前的必经之路,数嫁妆是良药 ...

  •   映月出嫁时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备嫁,那时老夫人便趁机将晞月的那份一起理了出来,以至于虽出嫁时间将近,晞月丝毫不慌,还有些无所事事。
      一日祖孙闲谈喝茶时,老夫人感慨到:“哎呀,敏国公人品好家世好,但让你去做继室,我终究心里难受。好孩子啊,往后要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回娘家说啊。我和你翁翁这品级上压不过他,但辈分年纪上还是能说说的。”
      “您别担心了,我……”,晞月本想劝慰几句,到头来发觉自己也很担心,劝不出几句话。
      “他们孟家才是一个盘根错节呢,敏国公府虽然只有你们夫妇二人,但这牵扯也不少,他们孟家的亲戚朋友故友同僚,拉拉杂杂的就是满京城的人了。最要紧的是他家还有一个当皇后的侄女,我的天,我想想都想反悔了!当初怎么就让你祖父给我糊弄了。”,老夫人说着愤恨得把茶盏摔得一阵叮铃咣啷,“老糊涂也不知道是让什么迷着眼了!”
      “……”
      别说老夫人没明白,全家人都没明白。
      按着老太师起初给晞月映月选夫婿的标准,家族不能太复杂这头一条敏国公就没排上。难道是被敏国公威胁了?想想也不太可能,晞月不是辰玥公主那样的姿容,值得威胁人家祖父也要抢到手,且敏国公也干不出这事,老太师活到这把年纪更不可能被威胁。
      老夫人瞧着她也沉思不言,以为晞月也在担心,心里更加难受,想着这孩子亲缘寡淡,没了父母,还要照顾幼弟,婚事上不顺,好不容易能出嫁了还是给人家当继母,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栗妈妈看见老夫人脸色不对,立刻过来打岔,“老夫人别担心了,左右都是京城,咱们还能照顾不上?这嫁妆单子昨日老奴清点出来了,您瞧瞧?”
      老夫人缓了口气,对晞月说:“你的嫁妆单子,你自己瞧瞧。”
      晞月顺从的接过来,看到单子险些吓懵了。
      单子有两张,一张是府上按照映月出嫁的份儿准备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们小时候老夫人就一点一点攒起来的,映月备嫁的时候晞月看过那张单子,心里有数。还有就是敏国公府送来的聘礼,依老夫人的意思是全数充做嫁妆。另一张是父母留下来的,其中有顾家分家顾霖得到的那一份儿家产,还有母亲的嫁妆,母亲的嫁妆几乎他外祖父的全部家产。掰掰手指头算算,这份儿嫁妆嫁三个闺女也够了。
      更重要的是,父母的那份儿家产里头有好多是晞月从来都不知道的。
      “婆婆,这……这……”,晞月不是没见过世面,但这份儿嫁妆三十里红妆也够了,“爹娘留下来的家产,十四郎也得有一份儿吧。”
      老夫人说着又将另外一张单子拿给他,那张单子纸张发黄看着应该是年代久远了,“这是你父亲当初早早分好的,你看看。上头写着,你母亲的嫁妆,全数给你充嫁妆。你母亲嫁进我们家没几年就去了,这才剩下这么多。而你父亲的产业都被……这些是分家时你父亲的那份家产,都是一半分给你一半留给十四郎。十四郎的我也已经留好了,你手里的那两张单子上都是你的……”,说着又将另外一张单子拿出来,“这是十四郎的家产,本来是要我留着将来十四郎娶妻时我来操办的,但是想想还是放在你那里合适,将来你弟弟的婚事你多上心就是。只一点,你疼弟弟可以,但是婆婆给你出的嫁妆你不能动,你娘的嫁妆你不能动,这是长辈的心意。”
      老夫人将顾暄的家产给她一方面是觉得她能打理好,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让她能以此管束好顾暄,省的再出幺蛾子。
      晞月捏着手里的四张单子,稍微有些震惊,但都是长辈们的拳拳爱护之心,“您不会是因为我要嫁到敏国公府去才添的吧,爹娘的这些单子上,有好多都是我以前没见过的,婆婆可别哄我。”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若有所思得和栗妈妈默契得看了一眼。
      栗妈妈笑道:“娘子是高兴傻了吗?老夫人哄你做什么。娘子和十四郎年纪小,哪能给你们看管这么多啊!让您瞧几处庄子练练手罢了,老夫人……老夫人和三夫人一直替您照料着,您这一出嫁自然是要都带走的。这些还算少的,要不是你……”
      栗妈妈险些说顺了嘴,老夫人轻咳一声打断了她,“你的嫁妆多,将来在国公府里头腰杆也硬,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以为你多惹人疼,老太婆还拿棺材本儿去贴你的嫁妆?美的你!”
      “正是呢,我们老夫人从不偏心,十一娘您看看那些铺子田产都是旺铺沃地,钱生钱,自然有这么多啊!赚的银子老夫人都细细给您攒着,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栗妈妈仔仔细细的给她解释起来。
      晞月当然知道祖母不可能偏心,固然照顾她也会一碗水端平,映月出嫁她出多少嫁妆,自己出嫁当然出得一样多,当然了映月的嫁妆晁氏也添了很多很多。
      出嫁时,晁氏当然也会象征性得添两件嫁妆,也就两件罢了。
      “对了,吴家还送了两车东西,昨天才到,还没添进来呢!”,栗妈妈一拍脑壳想起来了,对晞月道:“娘子要不要看看?就搁在院子角,您刚才进门瞧见了吧。”
      老夫人精神大好,马上让人抬进来,“抬进来,抬进来,快瞧瞧。这一趟让你去吴家可真是去着了,赚回来这么些东西回来。”
      晞月笑了笑,她也觉得这一趟泰州去得十分值得,见到了不少人,听到了不少事,顺便还赚了笔可观的银子。
      大概有八个箱子,在慕慈斋里一字排开,都是些极好的锦缎珍宝,居然还有一小箱子的小金鱼,可谓是十分俗气!
      “这些我可承受不起,之前回来的时候已经带回来好多东西了,这又送来这些,我真是过意不去。”,晞月有些心虚,这么些东西金子珠子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收下。
      老夫人看到这些也明白了七八分,对她道:“你要是嫁个寻常人家,大约也不会有这些了。当然,也不是求你办事,只是一个商户搭上了敏国公府的名头,每年多赚的是你眼前这些的五十倍不止。”
      “……是啊,我那个云禧表妹的夫婿将来也是要读书科举的。”,晞月了然于心,又道:“待两位表妹出阁时我也要厚厚得补一份儿,不往舅舅舅母疼我一场。”
      老夫人边让人把东西收好,边道:“这人情和礼法之间的那条线你要站住了,礼成之后你就是内宅第一人,如何当好一个贤内助,你该有自己的决断了。”
      晞月郑重的应下,“是,孙女明白。”

      晞月在家备嫁的日子正巧也赶上了年节,孟家两府也趁着年节走动,过来先拜访过了。搁在以前,他们孟家只送东西,不会特意来人拜访的,这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在慕慈斋里只略略吃了两口茶,老夫人见晞月拘谨得很就打发他们出去说话了,长辈们在慕慈斋里说话,女孩们都聚在晞月的含光堂里。孟纨也在备嫁自然不能出门,来的只有孟纯,但好在映月也回娘家省亲,三人坐着也很热闹。
      孟纯特意给她透露了一些关于孟家的事情,听得映月头昏脑胀,但晞月大致总结了一下,孟家内部是严整规范的,但谁家没有几个烂亲戚,又想孟家这样门第,亲戚烂也不会闹得太难堪,只是拉拉杂杂得一堆婆媳妯娌亲眷之间的事情很是麻烦,孟家的亲戚,稍稍盘算就是半个京城的贵戚,里头的弯弯绕绕太多,想想都头大。
      “十一娘又不是和亲戚过日子,面上过得去就成了。”,映月这话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家的亲戚用不着她来打点,她上头有阿婆和长嫂,她当然觉得自在。
      可晞月嫁去敏国公府就是内宅掌事的主母了,这些事情全都落在她头上。
      孟纯瞧她有些抑郁便开解道:“我四叔领兵在外,你们家人口也简单,没事的。再说三婶婶,哦,你的三嫂,虽然面上严苛,但心地很好,这些事情也会帮一把。当然我们这两府也会相帮的。”,想到这里她又嘿嘿一笑:“我的闺中姐妹,居然成了我四婶婶,这可真是戏文里的因缘际会啊!”
      晞月满脸羞臊,推了她一把,“你可真是!”
      孟纯像个听墙角的村妇一样,凑过来,“你同我四叔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左右你们都定了亲了,你说来听听。”
      映月也挺着个肚子凑过来,她倒是很会以己度人,“这里没别人,你快说说,你是不是和敏国公私下见过,什么时候定了情,怎么他一回来没两日,聘礼就到咱家了!”
      晞月作势要打她们二人,“没皮没脸!我同敏国公哪里有什么私……我现在也懵着呢!”
      “是不是去年到我家做客的那一回?”孟纯根本没理她的羞臊,又问。
      “什么什么?”,映月挪过来小声得问。
      晞月几乎吼了出来,“没有!”
      “一定是你貌若天仙,我四叔在人群里一眼瞧中你,惦念了一年,这一回京就迫不及待得上门提亲,就怕你被人先定下了!”,孟纯真是戏文看多了,这种桥段随口就能编出来一大把。
      晞月无奈得叹了口气:“你可真是,我都要成你长辈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哎呀,左右不是还没礼成嘛!以后我一定会安安分分得给你行礼的,四~婶~婶~”,孟纯和映月一唱一和得弄得晞月满脸通红躲到里间去了,结果二人也不肯放过,揪着她一个劲儿的闹腾。

      三人玩累了,并排躺在晞月的床上,映月看着这一幅兰草的帷幔顶想起晞月也送了自己一幅一样的,感慨道:“如今你我都出嫁了,家里应该会冷清一阵儿吧。等到将来侄子们都大了,咱们的住处大约也会分给他们,届时回家可没处像这样躺着了。”
      晞月最听不得这个话,含光堂原本是父母的主屋,她自小就在这里长大,一桌一椅都是从前的旧物,不舍的情绪翻涌上来,顿时眼睛就湿润了。
      “你感慨什么!”,孟纯躺在中间轻拍了她一下,“你们一个两个嫁得这样好,有什么好感慨的,娘家是家,夫家也是家,左不过我们以后躺倒别处呗!”
      孟纯比她们小一些,也没有定下人家,晞月这种伤感她大约很难理解。但被这么一打岔,晞月的情绪也好了不少,趁着没人瞧见,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
      映月轻轻侧身过来,挽着她的手臂,靠着她的肩头低语:“说真的,你嫁得这样好,我娘虽然有些眼红嫉妒,同我也说了不少话。不过……”
      映月停了一下,抬头看着晞月耳垂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珍珠坠子,那是去年冬日里她特意让人去做来送给几个要好的姐妹的年礼,晞月尤其喜欢,几乎日日都带着,回忆起同晞月一起长大的日子,感觉自己对她多有亏欠心中万般愧疚,但如今她能寻得孟家那样的好亲事,不管别人说什么她是真心实意得为她高兴,“姐姐……你嫁得好,我真的很开心。”
      晞月一怔,映月很少唤她姐姐,多半都是在外人面前道出二人长幼才会提一嘴,鲜少这般主动,瞬间又湿润了眼眶,哽咽了一下千言万语最后只说出了‘多谢’二字。
      “你们姐妹怎么这般生疏?十一娘,你也太客气了!十三娘,你姐姐跟你一贯这么客气吗?”,孟纯的性子就像名字一样,单纯直率,同她们交往也是真心实意。
      “是呀,她就是这样,还‘多谢’弄得我怪不自在!”,映月也是朗月清风之人,这种话也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
      晞月反我这映月的手轻轻拉着,“是是是,我的不对,等下把新出窖的玉堂春给你们一人分一坛。”
      二人讨到了好处,见好就收。
      孟纯翻身坐起来靠着一个绣着兰花的圆枕微笑道:“十一娘,我四叔是顶好的男子,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你以后一定和我四叔和和美美长长久久的,十三娘,你也是,都要做母亲了……我们都能把日子过好。”
      “那是自然,我同夫君一定和和美美,白首不分。”,映月一点也不害臊。
      晞月掩着嘴轻笑,她最羡慕映月这种直白爽快的性子。
      孟纯拉着她们俩的手感慨道:“你们姐妹的感情真好!”
      她和家里的姐姐年纪相差很大,且姐姐又早早远嫁,关系疏离,反倒和大房庶出的孟纨关系亲密,可不住在一起,感慨时少有人倾听,故而很羡慕他们这种年纪相仿一起长大,互诉衷肠的关系。
      晞月知道她的感慨从何而来,当然也没有点破,“是啊,咱们这些女孩子,嫁人的嫁人,入宫的入宫。映月嫁去成平伯府,纨儿嫁去镇国公府,我也嫁去敏国公府,这些还在是京的,书凝、春月、玉娘都入了宫,见上一面很难,安如是远嫁,弗儿也离京,再见可就难了。”
      “同安如再见也不知是何日了,听说许嫣姐姐的婚事也快定下了,定的是甄家六郎。”,映月补充道。
      “啊?”,孟纯十分惊讶,撑着下巴看二人,有些不相信,瘪瘪嘴:“甄六可……”
      晞月也有些诧异,“甄家六郎的名声可不好,说起来他……”,后面那些话都是京中流传的甄六郎的风流韵事,不说大家也都知道。
      京中这一辈的位浪荡公子一共有三位,排到第一的当然是脑子不太好的阎家十二郎,不过他已经没了所以就被抹去了,自然就被排行第二的甄六郎顶了上去,排行第三的是工部侍郎盛家的七郎,但他娶了个悍妇之后就金盆洗手了,这名声被最近自己胡乱折腾的吴令飞给顶了上来。
      甄六能紧紧得赶在阎十二的后头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据说他曾就在教坊司连住了三个月都不回家,最后是被父亲大人拿着菜刀直接杀到教坊司把人拎了出来,三人不禁为许嫣的前路感到担忧。
      “盛家那那位能金盆洗手,甄六也未可知呀。”,孟纯打了个岔,把这事略过去了。
      晞月也是待嫁在家,心绪不平,只叹道:“但愿大家都能一世安稳顺遂吧。”

      映月也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胎相渐稳,身子也还没重,闲着没事,时不时得回娘家寻晞月玩儿,闹得晞月都没几日清闲和顾暄好好说说话。
      一日晚膳后,顾暄说要回去读书,被晞月叫住了。
      二人坐着含光堂前面的明堂里,让人烧了热热的炭炉,煨着一壶好酒,姐弟二人才有片刻时间能好好谈心。顾暄这一年长进很大,老太师看过他的文章也觉得不错。至于钱小娘子,也没有再提过了。
      晞月打算将家产的事情同他说一说,就让人把父亲母亲的家产单子拿了过来,“这是家产单子,你看看。”
      没想到他接过来放在手边,却并没有打开,“姐姐,这件事我想过了,这些东西虽是爹娘的爱护之心,但我年纪小,弄这么多钱在身边难免生出些懒怠之意,所以请姐姐代为照管。将来娶妻时,姐姐再行分配吧。”
      “好,你放心,姐姐会打理好的。”,晞月笑了笑。却总觉得顾暄虽然信任他,却没有往日亲近了,想来应该是孩子长大了,知道亲姐弟也该避嫌,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顾暄点头应下。
      二人坐着闲聊些家长里短,晞月却觉得顾暄冷冷淡淡似乎是有心思,“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算不上心事,姐姐……”,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姐姐为什么会嫁给敏国公?他已有原配正妻,虽然已故但还有嫡长子,姐姐在国公府岂不是要对着原配正妻置妾室礼?你是为什么?虽然翁翁看好他,可若是姐姐不同意,翁翁婆婆也不会勉强。”
      “……”
      这个晞月也说不上来,当然答应时都有老太师果断应下,且不说她没有置喙的机会,就是普通人家女儿家嫁人的事情也是由父母作主自己不得多言的。
      “难不成……是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姐姐,姐姐才不得已去做继室的?”,顾暄眉头一拧。
      晞月忙解释,“敏国公人品贵重,家世也好,大约也不是会苛待家人的,我是明媒正娶嫁入他家的,还能有什么不妥吗。继室嘛……翁翁都同意了,想来也不要紧。我也是去做正妻的,又不是原配还在去给人家当妾。你别多想。”
      “……真的不要紧吗?”
      顾暄皱着眉头十分担心。
      “无碍,放眼京中,以我们家的地位,和我这个年纪,能挑个五六品的官员人家已经不易,更何况是敏国公府,自然是天大的幸运。我该珍惜才是,敏国公名声在外,不是刻薄之人。就算他待我不好又何妨?他一年十个月都在戍边,我们能面对面几回?你放心,这点安身立命的本事姐姐还是有的。”
      晞月虽然面上坦然,但心里何尝不是一样的忐忑。

      敏国公原配殁了这么多年,待到孩子都五岁上了才再娶,任谁看都是对原配的情谊深厚,她这往后的日子指不定是什么样的。虽然她足够乐观,几次同敏国公交谈,瞧着也不差,但对故友的女儿和对继室当然不一样,木已成舟,再忧郁也没用了。
      不过能嫁入敏国公府,就意味着她能借助孟家的东风,为父亲的一桩官司翻案,或许真的有水落石出峰回路转的一天。但转念一想,孟家是外戚,当然站在皇帝那边,没理由为了一个继室夫人,得罪皇帝,这个念头也逐渐淡了下去。

      出了年,就是晞月全力准备出嫁事宜的时间了。陪嫁当然由老夫人把关,早早就准备妥帖了。要带去敏国公府的仆役晞月还在细细得挑选,那些身契在晞月自己手里的老人当然是要带走的。只是素金素银年纪不小了,晞月也没想过婚事会耽搁这么久,中间还出了这些波折,原本发嫁她们的打算,也不得不暂时推迟了。
      但素金素银已经跟晞月掏过心窝子,要陪着晞月到国公府安定下来,待到她寻得好人手她们才能放心。晞月大为感动,她知道素银的家人早早就给她物色好了人家,也催过几次要她回家嫁人,但这边前前后后出了不少事,丫鬟也发卖了好几个,没有可以顶她的人手,她便硬着头没回去,只说再等两年。
      晞月为了安抚她的嫁人在京郊置办了两处好的水田算是她出的嫁妆,又亲自写信陈述情况,说素银从国公府出嫁面上也更好看一些,届时她还会再准备厚厚的嫁妆,不会叫她白等。至于素金,她性子寡淡,话也不多,家里也没有人了,当然也没有能为她物色人家的。很久之前她就说过,以后晞月嫁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晞月在夫家给她挑一个可靠的管事她就满足了,这样还还能陪在晞月身边。
      至于那几个老妈妈,从小侍奉晞月的,自然也要跟着走,还有几个是拖家带口的,回秉了老夫人后,也同意让他们带着家人一起去国公府。
      晁氏后来又送了两个丫头过来,一个叫其蕊,一个叫其芳。李氏竟然也送了两个丫头,一个叫秋儿,一个叫夏儿。
      晞月看着这四个丫头,其芳其蕊年纪稍大,看着很沉稳,不过另外两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年纪,瞧着瘦小畏缩,果然这位五婶婶是一贯的抠搜,不过有伍妈妈管教,也不成问题。
      “这秋儿和夏儿,名字朴素了些,再说咱们这里已经有一个晓夏,一个望秋了,岂不是撞了,不如您给改一个。”,素银提议道。
      晞月沉吟了一会,“秋儿就改名叫雪素,夏儿改名叫新云,可好?”
      话音刚落,栗妈妈领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就进来了,说笑道:“娘子起的好啊!不如将也我这两个也改了名字。”
      晞月立刻迎了上来,这两个丫头瞧着年纪不大,但是一举一动颇有章法,显然是老夫人已经调教过的,“你们原本叫什么?”
      两人敛衽口头,“奴婢贱名恐辱娘子尊耳,请您赐名。”
      栗妈妈一脸慈爱,对二人礼数十分得意。
      晞月微笑点头,写下两个名字递过去,“涵冰,疏梅,可好?”
      她们各自领了名字又拜倒谢过。
      “疏梅这是原先马老管事的闺女,涵冰是我那口子的侄女,都是靠得住的人,娘子只管放心就是。”
      一听是靠得住的人,便存了两份心安,忙致谢,“让婆婆费心了,如今正缺人手。”
      栗妈妈又嘱咐了两句才离开,晞月站在廊下看着六个新来的丫头,提了口气,对伍妈妈道:“劳烦您多多费心了。至于住处,其蕊其芳在家里还有住处不打紧,涵冰疏梅也在老夫人处也有住处,至于雪素新云先同晓夏住吧。左右也住不了多久了,缺什么先记下,日后再补上。行了,都散了。”
      伍妈妈领着她们先下去了,素银悄悄过来道:“娘子,你真的要把她们都带去?”
      “对啊,其芳其蕊颜色可不差,新云的眉眼也瞧着很不错呢。”,素金也凑了过来。
      晞月耸耸肩,看了看茶盏示意她们做盏茶来,“那能怎么办,都是长辈们的好意,我还没出嫁就和家里闹翻不合适吧。“
      “不过老夫人送来的两个瞧着很是利落,年纪又小,咱们能自己调教。”,素金端着早早备好的杏仁茶走过来,“小心烫。”
      晓夏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两位姐姐和我,有三人,伍妈妈一家五口,韩妈妈和望秋姐姐管厨房的有五口,徐嬷嬷和苒冬一家有六口,外院洒扫的有丹青,妙青,怜青,黛青四人,还有四五个粗使婆子,一共……”
      素金瞧掰着手指头的憨笨样子就笑了笑,素银上来拍了她一巴掌,“徐嬷嬷是咱们姑娘的奶娘,自然跟下人不同,再说徐嬷嬷的老头子还在帮着姑娘管理庄子,等到姑娘出嫁,除了徐嬷嬷其他人都不跟咱们去呢。苒冬跟我们去了公府也要回乡娶亲了,蹭一□□面罢了。伍妈妈一家也是这样,伍妈妈的儿子也是要帮姑娘看着铺子的,不跟咱们去公府。还有那些粗使婆子身契不在姑娘手上,自然不会跟着我们走。”
      这些人是贴身侍候晞月的,含光堂里也不止这些人,还有一半是时候顾暄的,当然他那里少一些,除去知春一共四个小厮,两个丫头,四个粗使婆子,还有一堆下人签得是顾府的身契,在外围作些事情,算不得晞月的人,故而也是带不走的。
      至于四个管外院的,晞月也只打算带走两个,丹青和黛青样貌一般,性子沉稳,就留下侍奉顾暄,妙青和怜青由晞月带走调教。徐嬷嬷是晞月的奶娘也是顾暄的奶娘,本就住在外面,将来时不时得还要回府照应顾暄,也算不上是能使唤的下人。
      这样一理,晞月身边也没多少人,长辈们送来六个丫头也算是及时。不过这样也是不够的,晞月嫁入公府后还要再进一些人手,当然最好是像老夫人送来的那几个一样年纪小从小教养才不会生二心。
      “这样一算,咱们身边三个妈妈,算上我要紧的女使有四个,唔,还是算四个吧,苒冬很快就回乡了。然后是妙青和怜青,接着就是刚刚来的六个人,还有四五个信得过的。一共十七八个,这算多,还是少?”晓夏挠挠头转身去问晞月。
      晞月笑笑,端了素金递来的茶,“若是侍奉我一个当然是多了,但是放在敏国公夫人身边,尚且不够。”当然她还藏了一句,几个嬷嬷年岁大了,未必能帮几年,且素金素银也到了年纪,最多留两三年也就出嫁,届时她身边要紧的人能指望的只有一个晓夏,可晓夏明显不太能指望的上,于是老夫人送来的两个丫头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素金自然是明白她的担忧,从前晞月有意培养红蕊和靛青接替,但是出了些事情将二人撵了出去,后来又因为钱小娘子那件事陆陆续续裁撤了一些人手,所以她身边能补上素金素银两人的备选也就没了,不过好在也不是很要紧,慢慢培养就成了,“前几日素锦姐姐来给娘子送庄子的账簿时,您去见客了,所以没见着。”
      “素锦近来如何?她家那个小的也块周岁了,我的项圈你给了吗?”
      素金笑笑,“那是自然,您不是早就吩咐好了嘛!瞧着素锦姐姐生了两个小子气色更好了。不过,素锦姐姐眼神依旧锐利,瞧出咱们院子缺人手,她说您婚事在即,万事都应当妥帖,要事府里有什么事,也能来顶一顶。”
      晞月自然是暖心的,但素锦已经出嫁了,断断没有说被旧主召回的道理,谁还巴巴得想过侍候人的日子不成,摇了摇头:“不必了,她们顾着小家就很不易了,庄子上的事情也是一大堆,不过丫鬟婆子的事情,我还料理得好。不过你让素锦仔细帮咱们留意着合适,说不定入了公府还要再召一匹女使丫头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焦虑是婚前的必经之路,数嫁妆是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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