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泰州吴家 ...

  •   这日上午,日头还不大,这艘飘飘悠悠的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码头上两家人早已翘首企盼。吴老夫人此番为的是吴家大房的长孙迎娶新妇,还有长房幼子喜得龙凤胎这样双喜临门的好事,来接人的正是不日迎娶新妇的吴家长孙吴子钧,瞧着精神抖擞身长玉立,站着码头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他身边的银灰色长袍的男子是来接晞月的,吴老太爷的长孙吴云禗,他几年前入京科考时曾经见过一次,此外还有一个比他高一些的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瞧着眼生,与吴云禗眉眼相似,应该也是一家亲眷。
      据伍妈妈介绍,泰州老家的大外祖父和晞月外祖父不同,不是个科考的料子,却在生意上十分在行,又娶了江南盐商之女为妻,夫妻二人拼搏打下了这副家业,在泰州的地界上也算首屈一指的富户。大外祖父的有二子一女,长子承继家业,二女也嫁于镇江通判李汉卿,可惜三子早夭。
      长房一家和和睦睦,但是晞月外祖父的长姐,也就是二房的姑老夫人却过得不尽人意,她起初违背家里的意思嫁了一个穷书生,这书生去赶考没道京城就病死船上了,后来又被安排这嫁了个开染坊布庄的人家,那人虽好却常年缠绵病榻,几个孩子也教养的不尽人意,长子同正妻关系不好,弄了满屋子小妾,庶子庶女一堆,次子和三女早亡,次子甚至都没留下子嗣,三女倒是有一个幼女被姑老夫人养在膝下。倒是幼子还算不错,许是将来家业也能看顾几分。
      可于他们相比,晞月外祖父的三房就显得更加凋零了,外祖父只有晞月母亲一个孩子,现如今三房也只有他们姐弟二人。

      为表重视,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簇新的水蓝色裙子,外面套着藕荷色的褙子,略施粉黛显得气色好一些。站在船头就瞧见码头上两派气派的长队,吴云禗这边三辆马车一字排开,后头的丫鬟婆子有十数人,瞧着穿戴的绫罗锦缎,足以见得商贾家的富贵。
      晞月尽晚辈礼仪先扶着吴家老夫人下船,陪着送到了另外一边,和吴家那位即将娶妻的长孙见过礼后,离开到走道这边掀开帷帽对吴云禗福了福身:“表哥安,数年不见,表哥依旧风神朗逸。”
      “十一娘一路辛苦了,给你介绍,这是二姑母家的李岩表哥。”吴云禗朝她拱拱手立刻介绍起身边的人。
      晞月略略想了一下他口中的二姑母是谁,应该是吴老太爷嫁给那位李通判的二女,算做母亲的表姐妹,自己应该称呼为姨妈,而李岩就是她的长子,据说科举之路不大顺畅,十六岁时中了秀才,至今也没能跟进一步,打算跟着外祖家学学做生意,倒是他二弟李巍,年纪轻轻已过秋闱,似乎仕途有望,听闻好似和十四郎年纪相仿,不过今日没有见到。
      “表哥好。”微微对他福了福身,悄悄打量着品貌,和桑姐姐家的那位大约是一个路子,瞧着办事很是利落,不过就是没有简长枫意气风发就是了。
      “表妹好,码头风大,快些上车,余下的行礼我们瞧着他们装卸。”李岩抬手回礼,招呼身后的嬷嬷过来扶她。
      晞月没有矜持跟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嬷嬷直接上了车子,很快外面的行礼装点好,马车就缓缓得动了起来。晞月靠在车边,闭目养神,等下要见的人还有很多,大约还要一番劳累,在脑子里把吴家上上下下的关系盘算了一遍,心里也有个底。

      青瓦白墙,绵长的高墙里伸出的翠绿的树枝,朱红色的大门上门头钉都是镀金的,京中说江南富商藏金百万,这瞧着不像是混说。下了马车又换了轿子,过了正门晞月瞥见府院子两侧还有跑马道,可比京中的公侯之家了。还不知这深深庭院里头还藏着多少玄机。
      晓夏捂着嘴小声感叹,“原以为咱家也不错,谁知道泰州老家居然这般阔气。”
      前后的嬷嬷听得清楚,低头小声得笑了出来,“这是吴家老宅,历经六代有余,自然不同凡响。”
      “六代啊!”晓夏惊讶得张张嘴,“姑娘,六代是不是就是高宗时候了,瞧着和英国公府、成平伯府差不多大。”
      “京中不比泰州,英国公这种门第修建阔园,都是要上报宗正寺记档的,又有御史台的一众言官盯着,哪有这般福气呢!”晞月想着上次去英国公府也领教过,面积是肯定比不上吴家老宅这样宽广,但论起里头的景致布局吴家老宅自然比不过皇家督办的国公府。她平素见过的好园子也不少,而且这重华宫中的繁华也见识过,再说顾府有她那个极尽风雅的祖父在,顾家的园子也一等一的,不过她瞧着这里的园子宽广通透,心中十分喜欢。
      嬷嬷也自得意满得笑言:“是呢,家里园子大,娘子尽管撒开了玩就是。”
      “依稀记着娘亲十分眷恋泰州老宅,如今真是惊鸿一瞥,不知往后是不是会住的乐不思蜀了。”晞月顺着她的话奉承道。
      嬷嬷们笑得更加开心了,絮絮叨叨得给她大致讲了家里的一些情况,晞月这底气又足了两份。
      待到进了后花园便得自己走,晞月下了轿子,素银机灵得给前后侍奉的人都塞了些银钱,一个嬷嬷掂量了一下瞧着面上喜色并不浓厚,想来也是见惯了的。行过礼后就都退下了,只留了了一个在前头引路。
      素银小声凑到晞月身边,“都是在家里赏钱的例份,瞧那人并不惊喜,大约真是见惯了,这商贾之家果真富庶。”
      “无妨,咱们孤身来此,能带多少银货,她们应是不会看不起的,面子能过去就行了。”晞月心里没念着这件事,越往里走越觉得心中不安,晞月外祖父十六岁就离开泰州科考,后来在京中做官,再后来离京赴任,期间没回来几次,直到病故,也不知道同他们的哥哥姐姐关系如何。且母亲只在泰州待到了五岁左右,同她的表亲们大约也是没多少情分的。眼前这些人,同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而这个深宅大院,将会是她要生活一阵子的地方了。

      过了垂花门,又过了一条游廊,往里走就是吴老太爷居所前的会客厅,转过一个葡萄藤的琉璃屏风,后头便是整整齐齐的三间大屋,厅中高梁上悬着着十几盏花鸟彩绘的花灯,门边窗边都笼着月白纱的帘子,将外头刺眼的日光柔柔得挡住,但屋里却依旧亮堂堂的。
      厅上或站或坐着的有一群人,女子都是满头珠翠衣着华丽,男子腰间都配着青白玉的环佩,至于那正堂上了两位老人,瞧着都是一派和气,左边的老太爷银发玉冠瞧着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般的气宇轩昂,右边的老夫人手里端着一盏莲花口的茶碗正笑盈盈同身边一个清秀可爱的女孩子说话。
      随着嬷嬷的高声通传,里头安静了一下,晞月缓步上前屈身行礼,自小受教,礼仪规矩严整规范,仪态优雅举止大方,顿时就引来一众称道。
      堂上的老夫人先开了口,“三弟外孙女都这么大了!快过来让我瞧瞧!”
      晞月上前走了两步,微微屈膝,在嬷嬷的指点下柔声道:“老夫人万安,您这般康健,自是我们儿孙之福。”
      “哎呦,是我那三弟的孙女!嘴儿一样的甜。”随后给她塞了一个荷包算作见面礼,晞月没去掂量轻重,只跪下谢过,然后就被领着给老太爷叩头。
      吴老太爷笑了笑,眼睛看向她,却是摸索着要扶她起来,晞月顿时明白了这屋里布置的用意,立刻把手递了上去,顺势站了起来。老太爷从老仆那里拿过一个厚厚的荷包塞到她的手里,笑呵呵的:“快起来!”又一挥手让人半了把杌子来坐到他身边,拉着他问长问短,晞月耐心得一一回答了,应对有度,期间还说些玩笑话哄老人开心。
      “大哥喝口茶歇歇吧,十一娘还要在家里住许久呢。”说着又给她介绍了屋里的人,姑老夫人身边坐着的是她三女的遗孤韩竹语,同名字一样穿着一身新绿色的襦裙,浅笑时脸上的梨涡很是好看。
      老太爷下首的是长子吴少英的妻子齐氏,便是晞月的大舅母,这个府上的当家主母了,她态度冷淡只对晞月微笑了两下,两个女儿也就是前头来接晞月的吴云禗的两个妹妹此刻都在院子里玩,没有进来。她下边坐的的老太爷的二女儿李姨妈,李姨妈倒是一派和善,当即退了个金钏子给她。她旁边的是她家次子李巍,和在码头见过的长子李岩却不太一样,坐的端端正正得也没几句话,大约和顾昆是一个性子,沉默少言。
      晞月见了一圈的礼,收了三四个荷包,素银谨慎得收了起来。其实见面也不过就是送送礼的环节,晞月收了礼自然也要还回去的。最要紧的自然是堂上的两个长辈,其余人晞月日后拜访时在一一打点就是。
      “为贺老太爷的大寿,特意请沈大家作松鹤图一副,祝您松鹤延年富贵长寿。“晞月这时候拿出来却没什么底气了,毕竟老太爷眼神不好,怕是赏不了这画儿了。
      老太爷没多言,只道了几声好,便让人收起来了。其他人的反响也是平平,只是李姨妈多有赞赏:“沈大家的画可不好得,听闻沈大家年近八十了,但府邸门口排队邀画的仍是络绎不绝,我家那位也喜好这个,前些年入京述职,在沈宅门口等了好几日也没得见,想来还是我这外甥女有面子。你们瞧瞧那松鹤,松枝苍劲,仙鹤翩翩欲飞,真是好画啊!十一娘啊,你有心了!”
      晞月被这兜头来的一箩筐夸赞给弄懵了,连忙谦虚了两句。接着又让素银把两只老坑的翡翠镯子递了上去给姑老夫人,“小辈见识少,只觉得这翡翠温润,您别嫌弃小辈的礼薄。”
      姑老夫人倒是十分喜欢,当即就带着手上,笑着道:“很合心意。”
      好在长辈十分给面子,这才舒了一口气。

      接着帮晞月安置行礼的吴云禗和李岩就回来了,喝了会儿茶聊了些琐事。才将这一堂的关系理清,但吴舅舅今日外出办事,估摸着得三四日才能回来,故而她也不用去拜会。而大表哥吴云禗的妻子齐氏也有事回娘家了,当然也没见着。
      午膳后便被带着到了自己的住处,一个小院子三间大屋,外面就是一片竹林,这个季节虽然有些凉,但是等到夏日便是最好的清幽之境。
      素银晓夏收拾好了东西,伍妈妈那边已经清好了行礼,安排了院里小厮的日常 ,然后就各自去歇息了。
      三人在卧房里各自坐下,素银和晓夏一人端着一盘点心,晞月拿出自己那一套点香的工具,于是顺势在窗边坐了下来,茂盛的竹叶挡住了大片阳光,外面一片幽静,颇有山林隐居之感。
      晞月摆弄这铜制的香具,挑了银丝炭在炉子里烧着,边拨弄这木炭边听她们两人聊天。
      “这一屋子人可真有意思,冷淡的极其冷淡,热络的极其热络,方才李姨妈还让人送了个首饰盒子过来,我将咱们带来的东珠,拿小匣子装了一匣子让人带回去了。娘子成吗?”素银问道。
      晞月点点头,方才用膳的时候,李姨妈前前后后的拉着她十分亲近,这会儿又让人送东西过来,意思也很明显了,“李家两位表哥没有婚配,你们只送一匣子东珠就成了。”
      “哦,姑老夫人那里也送了几匹好的锦缎,我这里还没回礼。”晓夏寻问晞月的意思。
      “我记得祖母给我们带了两套双鱼玲珑项圈,你晚些时候把她找出来送到姑老夫人那里。对了,方才竹语妹妹对我香囊的味道很感兴趣,你将咱们平素用的方子写几张也送去。廖家这几年不太好,方才李姨妈拉着我说,姑老夫人这些年支撑廖家不易,家底也不是很厚,时常要靠娘家支应,方才给我一个荷包,我身为小辈不好回太贵重的礼,那项圈自是给竹语妹妹的,你们就悄悄送去,就说是谢她在席上替我挡酒的情谊。另外再将礼物箱子里同样的首饰寻两套一样的出来送到舅舅家的两个姐妹处。”
      晞月安排了一圈,算了算,这一趟的花费将这年节时收的礼花了个干净,还倒贴不少,一时有些肉痛。
      二人应下,晓夏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方才听院子里的其他女使说,城东吴府……”
      “城东吴府?”晞月想了一下,这是什么说法。
      “城东吴府就是吴家老夫人家的吴府啊!因在城东,且他家大房老太爷以前官职嘉兴郡守,告老还乡自然能称府。泰州,吴姓是大族,随随便便上街拿着竹子打一杆子下去,五个里面就有三个姓吴,还有两个不是母亲姓吴就是祖母姓吴。当然最得势就是城东吴府,和咱们家城西吴宅了。”晓夏将道听途说的都一股气得说了出来。
      “你继续说,城东吴府怎么了?”
      晞月手上没停捞了一块烧得通红又没有火星的木炭放在另外的炭炉子里备用。

      晓夏还真的道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来,城东吴府就是吴家这一脉的长房,她的三子吴真却是个断袖!
      晞月险些将香炉戳出一个洞来,“当真?”心中暗自惊诧,都说江南之地风气开发,没想到这么开放!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京中也有不少不成气候的富贵子弟喜好这个,养个小倌儿,娈童的。梁简文帝尚且写过《娈童》这种淫辞滥调,何况江南这等商贾富庶之地自古便有这种风俗,听闻这里的南院数量甚至比肩花楼。
      “听人说那吴家三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比姑娘还好看。幼时长房老夫人还当个宝似的,后来开始进学时就和同窗不清不楚起来,待到娶亲时却道那女子都是污秽之物,好几门婚事都让他搅和黄了。后来又入京科考,在京中的安平坊的南院里一住就是半年,花光了身上的银两,便在南院给人弹琴卖艺,后来家里人将他拽了回去,被人告上学政,身上的功名也被扒了去,一直荒唐到现在。不过中间也娶过一个妻子,那女子似乎生下孩子后就过世了,至于那孩子就过继给大伯养。他现在自己在外头住着,说那别院里每日进进出出的都是娇艳如花一般的小倌儿。”晓夏唾沫横飞得讲完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素银一直很好奇,为何自己就从来打听不到这种奇闻轶事!
      晓夏骄傲得扬扬下巴,“厨房的一个婆子的妹子就是城东吴府的门房妈妈,我用俩橘雕就换了许多事!”
      素银瘪瘪嘴自愧不如。
      “那吴三爷靠什么生活啊?”素银十分好奇。
      晓夏咽下嘴里的点心,含糊道:“卖些书画咯,不过好像去他家的小倌儿都是自愿的,不收钱反而有时会接济一点,反正他早就离经叛道,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晞月将云母片放在木炭上,切了一片沉香放到上面,调了调香灰,淡淡的香味慢慢散开,晞月把香炉推到窗下,捧着脸看着窗外,“这大约才叫离经叛道放荡不羁吧!为什么总有人能如此大胆,豁出一切去寻想要的呢?真的不会后悔吗?”想想自己任性妄为了一回,就落了这么个下场,她还是有些后悔的。
      “娘子说什么呢?”素银歪头问道。
      晞月摇摇头,“对了,这齐家今日出了什么事,怎么云禗表嫂回去了,齐舅母却没回呢?”
      “说是吴家长房二伯不成了,说不定就是这两天了。齐舅母是二房的,云禗嫂嫂是长房的。”素银低声道,顺带普及了一下刚刚听来的齐家同吴家的关系。
      泰州齐家是茶商,起初齐家比吴家更加得势,只不过这富贵遭人眼热,又加上家里也没读书做官的,官场上没有依仗,且子孙大都一味享乐很快就败落了下去。虽然落势却依旧在泰州算得上是大族,吴家和齐家是姻亲,有多任儿媳都是出自齐家。譬如大舅母是齐家二房长女,云禗嫂嫂是齐家长房幼子的二女,齐家三房是东城吴府的长房老夫人,而那位得了双生子的吴家幼子娶的是齐家四房的六女。
      算起来吴家和齐家之间的关系可谓是盘根错节,想来两家的宴饮也是互相都会到场的。
      晓夏苦这一张脸,“怎么谁跟谁都是亲戚?”
      “你可别说这话,京中的关系比这个更复杂,譬如咱家顾家和晁家还有老夫人家一层层的盘根错节,还有成平伯孙家的姻亲关系,泰州也不过吴家和齐家两家势大,好盘算。”素银敲了敲她的脑袋,“少说话,这里不是家里,知道娘子疼惜你都对你那般纵容。说多错多,咱们错了不要紧,别人会轻视我们的。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你得收敛些。”
      晓夏郁郁难平得呼噜噜得喝完了一盏茶,暗自发誓往后就当个哑巴好了。
      晞月笑了笑,对素银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在家里素金稳重,晞月也更倚重她,平常素银比素金活泛却也不如晓夏贴心,虽然算账管钱不错,却总是被排在素金后面,如今单独带出来才发觉她确实也不差。

      当夜,晞月还睡着,忽然听见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刚掀开帘子外头竹榻上的晓夏一跃而起揉着眼睛就往外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沉声道:“齐家长房二爷刚刚过身了。”
      晞月尚未清醒,将那一团乱麻捋了一下,“是……表嫂的二伯?齐舅母的堂兄?”揉揉太阳穴,睡梦中惊醒的滋味不好受,“我头疼得紧,你给我拿薄荷油揉揉。”
      “咱们要跟着去吗?”晓夏问道。
      晞月摇摇头,“没人来通知我们,我们就不用管了。”
      话是这样说,但刚刚来泰州就赶上此事,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泰州的丧仪流程和京中也没什么差别,晞月等人也在出殡那一日跟着吴家沿路设祭的时候去了一趟,其余的事情也没有听到了。只不过听说出殡那天吴家二伯母当场哭得昏了过去,人中都掐出血了才回过气来,后来还扒着棺材非要一起去了,结结实实得闹了一场,险些耽误了时辰。
      晞月想着再悲痛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吧,不过听人里里外外得说起这夫妇二人何等情深,二伯连个通房妾室都不肯留在身边,夫妇二人同进同出羡煞旁人,如今阴阳相隔倒是让人惋惜。
      吴家和齐家毕竟是姻亲,吴家也跟着多日寂静算是聊表哀思了。
      初到泰州这些日子,因着齐家的丧事,晞月也得以休整,膝盖上的淤青彻彻底底得消了下去,身子终于养了起来。伍妈妈看她日渐红润的脸色也终于放下心来,对着三清拜了又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泰州吴家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