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居闲话》A4齐心原

157、外援来了

　　海棠居
　　曹砚和一男子并肩而立，素银在一旁做茶，沸水咕嘟嘟得冒着热气，素银不紧不慢得往盏子里注水，二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得看着她做茶，似乎在等着谁。
　　不一会儿，晞月换了衣裳抱着暖炉进来，见那陌生的背影不由得一愣，皱眉曹砚怎会这么不懂规矩，把外男领进自己的书房，那人听见晞月进门，立刻转身对他一礼，“夫人。”
　　“初七？！你怎么回来了？”，晞月愣住了，他不是应该在孟闻身边护卫吗？转念一想还有事能惊动他回来，莫不是北境出了什么事。
　　初七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过来，“夫人请看。”
　　素银接过信封，是一封拆过的，有些意外但还是掏出了里头的信笺在晞月面前展开，打眼一看就就发现这晞月的字，是给敏国公的家书。
　　晞月也看了一样，并无不妥。
　　接着初七又打开了另外一个信封，一张一张在她面前展开。
　　晞月不明所以，这是孟闻的字，给自己的家书吗？
　　“夫人细看！”，初七提醒。
　　晞月不知所云，坐在桌前对着烛火仔细端详，看着看着就发现了端倪，顿时大惊失色。这是晞月在前些日子事后给孟闻寄的书信，只是提了近日家里不太平出了几件事但都已经料理好了，然后是一些关于年节的准备，最后是几句述说相思的话。但现在这封信上面写着绍儿被绑架的详细经过，甚至连华阳长公主府的阴私都没有落下，但却没有提事情已经解决，甚至最后一句“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直接改成了“速归”。
　　“谁篡改了我的书信！怎么回事！就这一封吗？”
　　她不敢细想，若是自己之前寄去西北的每封书信都被这样改了，那岂不是认人涂改，孟闻在西北看到这些究竟会怎么想！万一……
　　初七看她脸色不好，怕她受不住惊吓，忙让素银递了碗茶给她压压惊，“夫人，您冷静，我细细说。”
　　这一切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只觉得现在手脚冰凉，全身止不住的打颤，自己从手里的温热中勉强找回一丝理智，半晌才缓过来一口气，“……我得，我得，喘口气，茶……”
　　素银担忧得看着她，“夫人……七爷……”
　　晞月灌了两碗热茶后，手脚才渐渐恢复一些知觉，“……你说，我经得住。”

　　孟闻大约就是五日前收到的这封家书，起初只是担心准备遣人回来问问，毕竟丹阳部的骑兵还在边境徘徊，就是此刻重华宫易主他也不会回京，那些妄图拿敏国公府拿捏他的人对他属实是不了解。好在楼燕山换防归来，孟闻就把此事告知，他为了帮军中这些大老粗写折子生生被逼着成了书道行家，最擅仿写笔迹。他对照家书笔记一看就发觉不对劲儿，晞月的字非常娟秀且有一定功底，就算是极其紧急的情况下很多用笔习惯也会保留，但这封信虽然仿得很像，但笔力和一些细节并不没有仿到精髓。
　　孟闻起初也觉得不对劲儿，以他对晞月的了解，晞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若是实在紧急需要求助根本不会让人送家书，反而直接让人快马求援，而且这家书里面还提到了华阳大长公主府的阴私，绝不会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么一分析，孟闻更加忧心，信中所说的事情必定是真，但她处境不佳更让他焦虑，于是连夜让初七回京彻查。
　　“将军怕吓着您，不过……看样子您确实被吓到了。这回也是有惊无险，都处理好了，您别担心。将军命我回来照顾您，顺便彻底把不干净的东西清理好。”
　　曹砚也跟着附和，“我也会帮忙的，夫人放心。”
　　“放心！”，晞月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很多，现在怒气冲天，又惊又怕，“有人仿我的笔记给孟闻写家书，若是这些通敌……有些狂悖之流落，这不是要一来一回坐实我孟家的罪状吗？你回京数日居然都不告诉我！我能放那门子心！”
　　“夫人，已经拦下了，不要紧的。”，初七宽慰道。
　　“不要紧？”晞月气得有点发懵了，“怎么不要紧，漏子就出在眼皮底下！你们怎么知道没有其他有心人看过这个信笺，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还有后手！”
　　初七和曹砚对视了一眼，看着怒气冲冲的晞月有些开不了口。
　　“……等等，这事没完对不对，初七你回京就是要查此事的对吧！”，晞月看他俩怯怯的点头就知道自己想对了，无奈道：“好好好！从哪里开始，府上吗？”
　　“将军的笔迹很好弄到，但您的笔迹，应该不太好找，您能想到是从哪里出了差错吗？”曹砚言归正传。
　　晞月沉思了一会儿，也逐渐恢复了理智，现在也没必要和两个传话的发脾气，这笔帐先记在孟闻头上，等他回家了要他好看！晞月再次拿起那封仿造自己笔记的书信，细细观察果然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这里很多比划跟自己的书写习惯是不太一样的，她平时记账为了方便都是草写，精心抄书的时候会用力一些笔画也都是有棱有角，但这封书信大概不是从这两处仿来的，“素银，把账簿，抄经本，画册，我日常的书信都拿来！”
　　素银清点了一遍，都没有少，而且这些东西一般都存在书房和卧房里，这些地方都有信得过的人日夜守着，没人能拿到。
　　“虽然我不想这么想，但是还有两个地方能拿到我的书信，十四郎那里，和绍儿那里。”晞月看了一眼曹砚无奈道：“曹先生领人去太师府一趟，素银你去找长源，从绍儿书房把我练字的一些东西拿回来。”
　　更鼓响了一遍，曹砚终于领着人回来了，脸色不好，“不出夫人所料，信笺少了好几封。”
　　“夫人！”，素银也从外面跑进来，晞月平时给绍儿写的字帖不少，十分琐碎，她和长源长胜清点了许久才查出，里头少了一沓子启蒙诗律的字帖。
　　晞月撑着凭几站起来，没有发怒也没有惊讶，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对曹砚和初七道：“府上，还有我娘家，如今都被人盯上了，这种事情我没有经手过，所以不知道要如何处置才妥当，二位放手做，出了任何事情我来撑着，务必在年前肃清！见血也是可以的！”
　　说完，素金取来她手抄的两本佛经递给初七，“这是我之前手抄的佛经，一直放在我卧房的一尊弥勒下面，想来你能用得上。”
　　初七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低声应下。
　　“夫人，春晖堂里……”，曹砚到底是有顾虑的，毕竟春晖堂里的人他不好动。
　　“你做你应该做的，其他不用管，内宅妇人本就是归我统管，区区仆役翻不出什么花来。看来皇城司那一趟，终究还是我大意了。”，晞月懊恼得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掌心发麻，逐渐恢复了理智，想起孟闻那里还忧心着便问：“给国公递消息，说家里安好，我和绍儿没事，让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