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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谢庆达 ...

  •   另外一边,晞月率一众家仆浩浩荡荡得上门要人,曹砚已经得知消息先行一步赶到,原来这场蹴鞠竟然是华阳大长公主之子谢庆达筹办。
      “长源长胜……”,实在是胡闹,明明反复嘱咐过不要同谢家来往,尤其是要规劝远离谢庆达的。
      谢庆达是华阳大长公主独子,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本事没有几分,毛病不少,一向都有父母担着,从来没闹过大事,可良心却少得可怜。据曹砚探听的消息,他在得知孟绍被拐走,生怕传扬出去牵扯自己,第一时间竟然不是通知孟家,也不是报官,而是离开驱赶了宾客,还将所有“奴仆”都看押起来,甚至还搬出了华阳大长公主来震慑曹砚。
      “可笑!”
      晞月站在渤海候别府门口的台阶下,抬眼看过去台阶上的嬷嬷,圆圆的脸颊,和气的笑容,却口出恶言。
      “让开。”
      冷眼瞧着,不给她再开口羞辱的机会,直接闯了进去,“搜!”
      “你你你!”,嬷嬷也没想到华阳大长公主这几个字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有,挪动着矮胖的身体就追了上来,只见眼前纤瘦的命妇越走越快,还高声呼号着:“顾氏求见大长公主——”
      都直接闯门了,还说什么“求见”啊!
      渤海候是京中第一爱蹴鞠之人,这园子也是为了踢蹴鞠修建的,没有什么游廊水榭,所有建住都被赛场挤到了一角,从前来过一次,轻车熟路径直就往厅上去。没走几步,就见到了华阳长公主本人。阎家和太后虽倒,但在大长公主的长袖善舞之下,渤海侯并未受到牵连,他们一家虽然在皇帝面前没有往日的分量,却依旧得众人高看一眼。晞月很清楚自己贸然发难会引火烧身,可是曹砚需要时间查看出事的现场寻找蛛丝马迹,距离约定交付金子的时间太近了,必须一击即中,不能有任何闪失。
      “好威风呀!”,华阳大长公主梳着高耸的朝天髻,金线捻丝织就的大衫更显气质高华。
      一场地位悬殊,年龄相差多的对峙,很多时候张口的第一句话就已经注定了全盘走势,如果晞月此刻弱下来,再翻盘就难了。虽然没主动挑事过,但也见过不少主动招惹的,明月那种以弱凌强的在大长公主根本就是奶猫发威,虽然祝允脑子糊涂但找事时候的雷霆之势还是有几分用处。
      “外面天寒地冻的,殿下歇着吧,问几句话就走,不会逗留。”
      晞月不卑不亢得行了礼,然后也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指着身边一个看着像管事的道:“今日蹴鞠场侍候的人都叫过来。”
      “放肆!这里是……”
      “您很清楚,我是来找人,不是来找事的。”
      晞月学着孟闻对属下说话时威严肃穆却不显露情绪的样子,带着应该保持的恭敬,以最平和的语气非常无礼得打断了她的话。
      大长公主大概长这么大从没有人敢打断她的话,顿时也愣住了,看看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嬷嬷,又看看眼前这个瘦小裹着宽大披风颐指气使的小娘子,稚气未退居然胆子这么大!
      “还不速速去办!聋啦?”,再将无礼表现得更加过分,这下可真的惹恼了大长公主。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放肆!轰出去!”
      大长公主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子,几个人手忙脚乱的上来要推搡她,却被带来的家丁安安稳稳得护起来,稳如泰山。
      晞月长吸一口气,既然已经激怒了,那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此事闹开好了,“孟绍是敏国公独子!府上小公爷,您不愿配合,那我们就重华宫走一趟吧!”
      大长公主不怒反笑,上下打量起她,不知是底气不足还是天气太冷,脸色发青,但眼神却锐不可当,有不把事情闹大绝不罢休的架势,心中不由得揣测是不是今日之事被她知晓了,想要以此要挟,却又立刻否决,自己赶到时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连骨头渣子都没有,怎么会走漏风声。园子里的下仆越围越多,不知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想要阻拦她的,总之大半都已经在厅外了,人数之众,也让她逐渐找回自信,像群狼狩猎一般,她的底气来自于满园心腹,和自己所拥有的强大权势。
      “吓唬我?”,摆摆手示意嬷嬷先退下,蔑视得看过去,“你才几岁,当了孟四的继室真当自己的皇亲国戚了?跑到本宫府上颐指气使,还要去重华宫?皇后能给你主持什么公道吗?你瞧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狐假虎威罢了。”
      皇帝的姑母和皇后的婶母吵架,这个公道谁都主持不了。
      不过这句话到是提醒晞月,月迎则冲,华不再繁,太后封宫,大长公主不再是横冲直撞无所顾忌的了,否则此刻她一定会被挟持去重华宫中问责,而不是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威吓,半斤八两。犹豫了一下,思索着自己是继续试探底线,还是缓一缓态度,留一个转圜的余地,撕得太难看也不好收场,本来也是做做样子。
      “我只是要问一问贵府下人,事发之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为何一再阻拦,莫不是……”
      孟家和渤海候没有任何直接利益冲突,晞月坚信她原本是不知道此事的,但这话一出,却见她不自觉得往右瞥了一眼,又皱皱眉头,紧接着一副耐心耗完的样子大手一挥再次驱逐。
      是否认?还是默认?
      华阳大长公主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晞月突然灵光乍现,真是气急了,漏掉了关键处,她一副气急败坏忙着遮掩的样子,似乎不想是知道绍儿被绑走的消息,更有可能就是谢庆达惹了别的麻烦,她大概是以为自己因此事而来。拿脚趾想也知道谢小侯爷除了豢养娈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其他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的毛病了,毕竟京中之人当年可是连“胡作非为”的阎十二郎都能忍,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堂堂大长公主和渤海候的心肝就这么沉醉男风,也怪不得这几年给议亲这么不顺,当年撕破脸从二房抢来的爵位大概就要拱手让人了,也是报应不爽!语气也柔和了下来,换了个方向试探,“听说谢小侯爷自小聪慧,一目十行,想来今日种种他当记得清楚,不如我询问他如何?”
      说到谢庆达,她的脸色就变了,方才佯装的怒气褪去,露出了真切的情绪,眼色也凶狠了起来。
      见她不接话,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切中要害,便再加添一把柴,上前一步走到半臂的距离上,尽量压低声音,套近乎一般再次将身段放低,“我家绍儿回回蹴鞠都来,都孩子的们的情分,我们长辈焉能袖手旁边。再者,绍儿说,小侯爷今天的彩头是‘六通’鲁班锁,才兴致冲冲来的,他往年给各家十一二岁的蹴鞠好的小郎君送‘六——通——’鲁班锁,绍儿可是眼馋呢!”
      这弦外之音就快弹到脸上,大长公主就是聋子也该听懂了。
      嚣张的气焰再燃不起来,眼中充满怨怼。
      “可否单独详谈。”

      其实,晞月不关心谢庆达今日究竟做了什么事,她的目前的计策就是要拖住她,尽可能得闹一场,将院里大部分奴仆聚集在厅里,给曹砚悄悄查探的机会。当然,在提及谢庆达的时候,大长公主露出了软肋。孟闻曾经很尖锐地评判过,若是心智不坚,别人口中无心之言也会变成敌人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虽然这样很恶毒,但一个母亲的软肋无外乎就是她的孩子。
      “你想做什么?”
      她开门见山,晞月也不好再兜圈子,直接掏出绑匪的书信递了过去,“您有事不愿宣之于口,我也有。”
      大长公主满面犹豫。
      “京中,就这么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此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若非今日紧急,我也不敢来触您的逆鳞。”,这话倒是格外坦诚,“请您行个方便,这事不小,若真出了岔子,京兆府和重华宫我肯定是要走一趟的,不管您这边能不能处理好,有些话我不说也得说了。”
      “威胁我?”,这话的语气不似方才的戏谑,更多的是严肃和怒气。
      “不敢。”
      晞月抬眼直视,二人就这么直愣愣得看着对方,一瞬间电闪雷鸣在眼神交流中间闪过,僵持不下。
      晞月先递了台阶,将那绑匪的书信掏了出来,“方才下人多,我不好直说,眼下还请您看看这个。”
      “……”
      大长公主看过那鸡挠字顿时沉默了,她看向对面清瘦的小娘子,二十出头梳着端端正正的发髻,强装长辈的样子,但眼色却很赤诚不像是别有心计,可是今日园子里出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么?不是来问罪的么?这书信又真假几分呢?莫不是她故意诓骗逼自己交人?若孟绍真的被绑,那她为何不直言,反而在此兜圈子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久的沉默,并没有让晞月觉得焦虑不安,反而是长时间的对峙似乎跟有利于曹砚寻查线索。
      “……你稍等。”
      大长公主突如其来的客气,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随后招手唤进来一名管事,四五十岁的样子大抵是负责这间园子的,二人低语起来,管事先是惊讶,然后小声附耳解释了好几句,大长公主却是不耐烦得打断了,但因她是背对着的,所以晞月也不知究竟说了什么,随后又说起了几句,管事突然慌张得摆手。这时她突然回身看了一眼晞月,皱起眉头似乎意识到什么事情。
      “咳……顾夫人,不知道你要见谁?”
      现在这个情势,大约是哑谜不好打了,直接摊开还是继续兜圈子呢?
      见晞月不接话,大长公主竟然觉得有点被拿捏住了,又退了一步,“本宫可以将人叫来问话,不过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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