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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栖霞山上的惊心动魄 ...

  •   晞月闷闷不乐了几日,二老自然也晓得,一日晨起问安后,老太师特意将晞月留下。
      老太师将晞月领到了书房,让人给她递了茶:“我最近又惹着你婆婆了,你别同她计较,过两日我寻了好看的戏本子,讨她一乐就没事了。”
      “是,孙儿是小辈,婆婆教训两句也是我们的福气,怎会同长辈置气。只是翁翁可要快些寻戏本子,别让祖母等。”方才老夫人对她不冷不淡,到也没有如何。老太师单留她绝不是为了这些事情,想来还有别的事情。
      老太师坐在靠窗户的榻上,示意她也做过来,“陪翁翁下一局,昨晚我不过多赢了你婆婆几步,她便同我置气,越老越孩子。”
      “翁翁可别这样说,婆婆棋艺上自然是比不得您,您让她两三子又如何?孙女瞧着,翁翁才是返老还童,连对弈都要跟祖母争个输赢。”
      “你呀!行了,你们祖孙一个鼻孔出气,我算是看明白了。”老太师话里指责,但脸上已经笑开了。
      晞月见老太师开心,整个人也跟着舒缓起来。
      “听说,淮王家频频相邀,你与映月都没应?这是为何?”老太师明知故问。
      “十三娘禁足家中,我不好一人独去的。再说,婆婆并不喜我们同淮王府过从甚密,三叔同淮王和世子同朝为官,平素政事往来无可厚非,咱们内宅的姑娘再频频结交会被人说闲话的。”晞月捻着黑子落下了,言行之间并无波澜。
      老太师打量着她的神情,笑了笑:“这话是你婆婆说的?”
      “到也不用婆婆说……”晞月眼神避了一下。每次与淮王府有个什么躲不了的交集,老夫人总是要闷闷不乐两三日,不用人说,晞月也是会看的。虽不明白其中原由,但她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老太师轻松落子,“你想去吗?”
      “不过觥筹交错的应酬,花园里听听曲儿,说说闲话,没什么意思,从前不常去也没多少聊得来的,去不去也不要紧。”晞月这倒是真心话,惠琳公主的那些宴会,大多女眷都是冲着去结交淮王府去的,席面再精致,她们也不在意,一味的奉承,要么就是说闲话罢了。
      老太师有些愧疚,她这个岁数本应该是呼朋唤友上山下河最活泼快乐的,可整日憋闷在家里,连个说说小女儿家心事的都没有,“……要是有马球之类的,你也该应下出门跑跑,整日待在家里无异于坐井观天。”
      晞月捻棋子的手顿了一下,盯着棋盘的眼睛转向了窗外,春花烂漫莺歌燕舞,可她就像角落里的青苔只是这春色里最不起眼的一抹,春日跑马夏日采莲秋日赏枫谁不乐意,可她早就是融不进这中快乐中,何必强求。
      “往日您都不赞成孙儿过多交际的,为何……其实我也不喜,在家里要做的事情都忙不过来的。”
      老太师没察觉她话里的哀怨,喝了口茶,悠闲道:“翁翁现在年纪大了,许多地方都去不了了,想来也甚是可惜。你要趁着年轻,多跑跑,长长见识。整日坐在这宅院里,以为山只有墙头高,水不过井口宽。当你眼看山川河流,万物轮回,那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这一点愁苦,还没一口茶多。把自己的心放在小盒子里,把眼睛装在荷包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好孩子,你很聪明。翁翁婆婆,想你健康安顺,无忧无虑。心有天地,烦忧也不过尔尔。”
      “翁翁……”
      晞月很是感动,想来老太师也知道她近来恹恹的原因了。
      “哈哈哈哈,十一啊,你输了。就罚你帮翁翁找好的戏本子,哄你婆婆开心!”老太师果真是鹤发童心,自顾自得拍手,像个孩子一样。
      “翁翁,还说婆婆,明明自己更像孩子……”
      晞月明白祖父开解,心中也舒缓很多。

      一日中午淮王二郎又递了帖子来说有个惠琳公主办了个茶会,请诸位到城外栖霞山上赏桃花。
      晞月瞧着红色烫金的帖子,没多犹豫,点点头也就应下了。
      晓夏也觉得奇怪,含着一颗梅子歪头道:“怎么今日应下了?”
      “怎么了?”晓月也过来问了一句。
      “淮王府二郎平素最喜欢往咱家送帖子,咱们娘子一向都不接,况且老夫人也觉得王府事多,不让咱们多牵扯,怎么今日就……”
      “多嘴!”晞月假意打了她一巴掌,要她闭嘴。
      晓月轻声道:“福宁郡主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好的春光许多人家的姑娘都憋在府里不能出门,眼下风头过了,由惠琳公主开这个头,也算卖了诸家亲贵一个好处,何乐而不为?”
      晞月也点点头,“尊贵如斯,她也理当来开这个头。”
      “可老夫人不是不太乐意同淮王府牵扯吗?你去没事吗?”晓月住了这么些日子,这太师府上的交际往来也多少知道了一点,譬如老夫人十分热衷与同房家老夫人来往,但每次淮王府的事情却不大起兴致,也不喜欢小辈儿们去攀扯。
      晞月看了看手上带着淡淡檀香味的请柬,若老夫人不许这封帖子就到不了她的手上了,况且映月尚在禁足,家里能去的女子只有她一个,这场宴会意义不同,她若不能出席可能会丢了府上颜面,“我随后去禀明祖母就是。”
      “福宁郡主会去吗?”晓夏坐在小凳伏在晞月的腿上小猫一样的哼道。
      “当然不会去……她如今……不同了,你去把我的骑装找出来,去马房找洪三点两匹马出来,明日咱们也散散心去。我也替姐姐瞧瞧春色如许,或攀折一枝桃花回来给姐姐赏玩。”晞月吃了口茶,瞧瞧外面那株枝繁叶茂的海棠花,片片如红霞一般,瞧着真是喜人,不知不觉眉眼就舒展了。
      晓夏瞧着晞月神色舒缓了,一喜,“娘子笑了!我的娘哎,娘子可算是笑了,福宁郡主出事这些日子,咱们娘子像人家亲娘一般整日不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子与人家有多大的情分呢!”晓夏快人快语也没过脑子直接就宣之于口了。
      晞月脸上有些挂不住,拍了她一巴掌,“说什么!我只是挂念十四郎,别胡说!”三两把将她推了出去,和了口茶才压了下去。
      晓月已然出嫁,虽说其他事情上没晞月利落,但晞月的脸色她还是瞧得明白的,春日大好女儿年纪正好知慕少艾本就是情理之中,见着福宁郡主的事情,大抵有些推己及人,忧心自己的前程罢了。女儿家脸皮薄,这种事情也不好明说的。

      次日晴空万里,栖霞山下皆是钟鸣鼎食之家的车驾,长长一排,排出好远,最前头的自然是惠琳公主淮王家镶金铜兽的四驾马车,和李二郎那匹高头大马。
      映月前时顶撞母亲现在还没解了禁足,晁氏也懒得出来应酬,太师府只晞月一人来赴宴,稍显单薄。好在一下车孙弗就过来找她说话,后面跟着的孙黎眼睛一个劲得往车上瞟,晞月只好解释道:“十三娘偶感风寒,今日来不了,让我给妹妹带好。”
      孙弗当然晓得她是什么意思,斜了一眼自家哥哥,又笑着同晞月讲话。
      孙黎不见映月自然也没了兴致,送孙弗和晞月拜见了惠琳公主后,自己在男宾席上打了点了个卯就去山脚下的马场了。

      山上修了两条流觞曲水席,男宾与女宾用一条薄薄的幔子隔开,透过幔子就能看到对面人影绰绰倒是有点欲盖弥彰了。晞月与孙弗刚刚坐定,就听见对面的男宾席上几个放浪的先唱起了越女歌,这边几位脸皮薄的女孩子羞得脸都红了。
      晞月看了一圈,瞧着长辈并不多,大都是由兄长或者出阁的姐姐带着妹妹来的,都是平辈没了长辈拘束说话到也很随意了。

      “这是惠琳公主的意思?”晞月低声问道。
      孙弗摇摇头耸耸肩膀,“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日出门的时候,母亲说她今日不适,只让哥哥同我一起。到这里才发觉似乎各家长辈都没到。”
      “都是平辈,说起话也不比拘礼,公主殿下也是体贴的。”晞月扫了一圈,看见几个相熟的,微笑点头示意了,“只是无亲眷在场招抚,若是……”
      “操心这个做什么?宫里比你还操心,为了今日,连禁军都拉来了!你瞧山下那层层黑甲。为了西北用兵,宫里缩减开支以示表率,圣人不好在金明池开宫宴,托了惠琳公主。”,孙弗拉着她坐下,“这回福宁公主的事情闹得上下都惶惶不安,也就淮王府敢开这个头,还搞这样的场面,好像今日惠臻公主都没到的样子。看来也不是真的解禁了……”
      她这话说的意味深长,点到为止也没多言了,给晞月一个眼神示意。
      “不说那些了,咱们这也算借着惠琳公主的东风,风雅一番学学前朝文人风雅。”晞月从溪水里捞了两盏酒递给她一盏。

      “听闻太后娘娘要为官家充盈后宫,说是过两日贵女名单就要下来了,不知你家打听了吗?”孙弗身边的是寿昌伯许家嫡女许嫣,拿着扇子掩着嘴悄声问道。
      寿昌伯家也有池塘,所以晞月同她往年就见过,微微点头示意,又吩咐人给她也捞了一盏酒。
      这里没了长辈,女孩子没讨论起来自然没什么顾及,方才许嫣在惠琳公主那里徘徊良久,听闻她们那一处在议论,听着话里的意思,太后娘娘觉得官家如今年纪大不小了,政务也逐渐上手,后宫除了圣人便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婕妤,十分清冷,意思要为官家充裕后宫了。风声从年前就已经起了,大抵是在入夏前出个章程,选定十三到十九岁的官家良女子入京备采,大抵中秋之后就要开始了。
      在京城的人家自然耳聪目明,有意者早早买通宫中或打探消息或走个后门,无意者也要为女儿议亲以避之,若是被选中自然也是要行些手段把名字抹去了。
      对于孙弗晞月这种高门的女子,宫中并不是什么好的栖身之所,在不错的门第里挑个如意郎君才是上选,而他们的长辈自然也会帮她们挡去这些事情,反正我朝官家仁厚对这种走后门事情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对于许嫣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门户,入宫是个机会,赌准了便是一生荣华福泽母家,赌不准便是老死宫中。可许嫣也不是傻子,当今圣人出身豪族孟氏,且圣人又与官家青梅竹马,其中情分深浅谁不晓得,官家即位以来虽未大选秀女,但宗室皇亲已经送过许多适龄女子入宫,那些人个个明艳,如今大多都凋落在深宫之中无人问津了。她也没必要去插一脚,弄不好累及家人死无全尸。
      孙弗瞧了她满脸期待自己知道些什么,喝了一口酒低语:“我也不晓得。”
      “你也不晓得吗?”许嫣颓唐得垂了垂肩膀,孙家也算左右逢源,很多消息比别人家灵通,如今孙弗也没法说,她便有些丧气了,“我家不比当初,说不定我真的要……”
      孙弗也不好多说,开国功勋的武将家族,如今渐入落寞,正合宫中招选的条件,只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你安心些,你家长辈也会为你筹算的。今日景色好,说这些烦心事做什么,左右还有日子,咱们在京中还能听不到风声吗?。”
      晞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都没放在心上,一心想着等下得空去赛马畅怀一翻。
      “说什么呢?许娘子的脸色瞧着不大好。”英国公府的长房的幼女孟纨一袭藕荷色的长裙浅粉色的对襟褂子站在桃花树下瞧着像桃花妖一样美艳,这满山的女子也就她这独一份的姿色。
      “十六娘来了。”三人站起来向她行了一礼,也给她让了个位置。
      孟纨委身坐在坐席上,一柄玉竹扇轻轻摇着,很是自来熟对着晞月道:“顾娘子你可是稀客,往年这种游园赛马你都不来,倒是你家妹妹玩得欢,她呢?”
      “十三娘前日有些着凉,还没好呢。”晞月冲她点点头,接过孙弗递来的点心。
      “你怎么一个人?十七呢?”孙弗从流水里捞了一盏酒递给她,话里的十七是孟家二房孟相的小女儿孟纯,“今儿没戏台子,她就没来吗?”
      “对呀,我同十二姐一同来的。”孟纨摇着扇子找自家姐姐孟绯,便瞥到了一边祝允水仙色的一身银丝镶边彩蝶短袄十分显眼,正在同她说话的碧色衣裙便是是林茵,她们姊妹两个一向形影不离,只不过瞧着林茵神色恹恹,同许嫣一样,“怎么瞧着今日不开心的人可不少,林娘子似乎也不大开心?”
      晞月实在是插不上话,她并不知道孟家排行,谁是十二娘,谁又是十七娘,却知道她话里的林娘子是谁,于是顺着所指看过去,林茵站在亭子便深思倦怠,面色蜡黄;她身边青楸长衫手持乌木素面团扇的女子倒是身姿曼妙气度不凡,应当就是孟纨口中的十二姐,晞月依稀记得曾见过,到是想不起了在何处。
      “你们不知道吗?还不是她的婚事又出变故了。”孙弗在世家女子里人缘很好,为人开朗健谈,晞月很多趣闻轶事都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四人围坐,目光都聚集在她这里。
      “其实林娘子也不容易,她虽出身正房嫡女,但母亲早逝,继母又生下嫡子,在家中便不得重视,林家伯父是看重嫡子,且她那继母手段凌厉,故而这些年在家中不得重视,委屈自然不少。前些时候与十一娘堂兄议亲没结果,眼下她继母又给她找了们亲事,是那个风流阵里的急先锋……甄家六郎!”
      甄家在京里算个奇葩,奇奇怪怪的子孙也是不少,大公子十六岁中举后剃度出家了,一个姑娘出嫁后又红杏出墙后闹合离,再者就是这个放荡不羁的六郎,一年有半年都宿在秦楼楚馆里。甄家满门为此没少被诟病,甄公眼瞅着都是知天命的年岁,一个五品官上上下下得卡着,和他一同入仕的如今都是三司六部大员了。
      孙弗又喝了口错认水润润嗓子,见晞月的脸色依旧才放心继续道:“我说这话十一娘你别吃味,你家堂哥是不错,可你家叔叔婶婶名声就……听我嫂嫂说,起初议亲的时候林娘子本是愿意的,可后来你家婶婶确实有些……你叔叔又出了那事。祝夫人心疼侄女跑去同弟弟一通说,这桩婚事才罢了。后来她继母也是成心作践她,给她找了甄六那个浪子,这回林伯父又想推辞,她继母拿着上次议亲未成,林娘子如若再不成会给人笑话这样的事情堵林伯父的嘴。好像这回是要敲定了,我看还不如嫁给你家堂兄呢。”
      事情牵扯她家,晞月也不好表态,只道:“我堂哥是个上进的,但此事不成也是缘分未到,咱们小辈儿也不好多言。”
      “谁说不是呢,”许嫣插了一嘴进来,“上次我家婶母的茶会,祝小娘子在我小叔叔府上生生给甄家的两个庶女给骂哭了,惹了好大的尴尬,那两个小丫头却也不敢言语,弄得我婶母还以为是照顾不周。我倒是今日才晓得原由,竟又是给她姐姐出气,那甄家的女儿也是倒霉,自家兄长放浪是一回事,可她们平素也不易,我瞧着那祝小娘子真真是个糊涂鬼。”
      晞月心道:同病相怜呀,自打五房和林家议亲开始,祝娘子见她便会嘲讽两句,好在她不常赴宴,少挨许多奚落,到是没见到她奚落映月,想来也是欺软怕硬。
      “她是嫉恶如仇,却有点不辨是非。”孟纨轻轻大着扇子道,“我和十七娘也是家中幼女,和她一比我真是自愧不如。“
      许嫣家的寿昌伯府,虽然是开国功勋,但祖父和父亲已经过世多年,叔伯辈里只余下一个庸庸碌碌的小叔叔,她这一辈里除了她嫡亲的哥哥读书还可以,其他的也都不成器,伯府一大家子仰仗她祖母伯爵夫人勉强支撑,也是个无以为继的局面,瞧着不出两代,若还是这般庸碌,寿昌伯沙场拼死挣下的那点家业也就挥霍光了。
      而孟纨则不同,她家孟氏也开国功勋,但枝繁叶茂人才辈出,她祖父老英国公有两子一女,长女乃光宗原配皇后,次子是孟纨的父亲孟闲承继爵位手握重兵,三子是孟纨二叔探花郎出仕的孟阔如今的门下侍郎兼御史中丞,宰相从光宗到如今的官家都换了四波了,他还是稳如泰山。
      而于她祖父英国公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就是那位收复雁北的大功臣老敏国公,老国公娶妻雁北王独女程氏,长子孟闿前时陈王之乱时护驾有功以身殉国,得以配享王陵,而其幼女孟氏便是当今皇后。敏国公爵位由老国公二子孟闻承继,如今西北兵权系其一人之身。孟家一门,一位参政,两位国公,两位皇后,不提那些姻亲故旧,光这个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
      孟纨虽是庶女,但他们孟家到底是豪门望族,家规森严,丝毫没有轻贱庶子庶女这样的事情,故而她过得十分体面,比之嫡出的许嫣到底是好很多。
      许嫣听她提起长幼次序,心思转到了嫡庶尊卑上,心里也酸溜溜的,虽然是眼红人家家大业大,但孟家满门都很谦逊低调,处处逢源,况且他家如今的荣耀都是洒血搏命挣来的,没有几个比得上的。所以许嫣到没有嫉妒也不与她生分,因为孟家众望所归,又没有错处,谁还能不服气?
      许嫣顾影自怜,也没接着孟纨讲什么,只是不咸不淡得应了一句。
      “你家门风严谨,你敢如她那样,怕是要把祠堂跪穿吧。”孙弗打趣道。
      孟纨不置可否,“各家有各家的过法儿,要我说林娘子怕要叫她继母给耽误了。”
      “其实十一娘的堂哥也没什么不好,若是前头应下了,眼下哪还有甄家的糟心事。”许嫣喝着茶接了一句,她觉得顾家五房没什么不好,阿婆泼辣些接泼辣些,但是直肠子没有花招,顾家虽没爵位但家风清正比着寿昌府到底还是强不少。
      “那不如将你说给我堂哥了?若你当我嫂嫂我一定天天去五叔家同你玩。”晞月瞧她一直不快,就出言逗了她一句。
      许嫣到底脸皮薄,一句话给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要来打她,二人闹了一会才静下来。
      半晌孟纨也不知道如何作想,道了一句:“说起来我与她也有缘,其实我父亲本想讲林娘子说给四叔,结果刚提了一句,四叔公务繁忙第二日就去西北换防了。”
      “四叔……敏国公?”晞月脑子转了个弯才从她家庞大的谱系里找到了那个对应的人。说起来这英国公府同敏国公府本是同处一脉,但英国公一脉乃长子,而老敏国公是幼子,本就相差了不少年岁,又加上如今敏国公孟闻还是先国公夫人程氏快三十五岁才得的幼子,故而这辈分上没差,可年纪上足足差去一辈还多。
      “虽说议论长辈事不好,撇开其他,林娘子若真能得了个敏国公一般的英雄庇护终身,倒也很好。”孙弗感慨道。
      “罢了,林娘子胆子那么小,你四叔连笑都不会,嫁去还不要……”许嫣一时失言,被孙弗给打住了,许嫣也只能尴尬得对孟纨笑两声。还好另外一个小姑娘过来将她拉走说话,才免去好多了尴尬。

      晞月坐在一边想着,方才她们讨论中的敏国公似乎和自己见过的敏国公不是一个人,他并不疏远也不冷漠,反而很细心温和会照顾人。
      “十一娘?想什么呢?”孙弗见她出神,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累了?”
      晞月摇摇头,刚要回话,一位身着石青色的褂子的娘子到了晞月身边轻声道:“顾娘子,我们公主请您去说话。”
      晞月环顾四周真的只有她一人姓顾,她和惠琳没什么交情,除了之前不小心弄坏了她的纸鸢。想着惠琳公主总不会是小气为了此事挑她的错吧!战战兢兢得起身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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