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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寺庙——名列第二的事故高发地 ...

  •   年末将至,作为敏国公府的主母,晞月要忙的事情很多,没时间去打听他们丹阳部兄妹的一点琐事。而且孟家也有冬日祭祖的习俗,不过这回英国公夫妇不在京中,陈夫人也病了,于是此事便落在了霍夫人身上。于是她便打算先在家中祠堂祭祖,先在静居寺沐浴斋戒登高祭祖祈求平安。晞月自然也得知此事,派人问了要不要帮忙,本来说好是要后日同霍夫人一起去静居寺安排一众琐事,怎么突然霍夫人说这几日不方便,后又传信说觉得在静居寺办祭礼过于招摇,就安排在家里祠堂叩头问安,然后各自回家斋戒就成了。
      “三嫂嫂也不是这么没有准头的人,怎么一个祭礼变来变去?”,晞月觉得大概是隔壁府上出了什么事,既然她没说自己也不好打听。
      随后就接到霍夫人相邀去静居寺上香,晞月有些纳闷,怎么又去静居寺了?

      这日晨起,晞月带着晓夏和疏梅涵冰出门,到了蘅园却没瞧见程氏和灵均,“怎么没见侄媳妇和灵均,不去吗?”
      霍夫人只道:“儿媳在已经在车上了,灵均找纯儿听戏去了。你也快上车吧,外面风大。”
      晞月只觉得霍夫人脸色怪怪的,看着程氏的车子犹犹豫豫的好像不想上车。
      “夫人,霍夫人今日怎么怪怪的?”涵冰悄悄问晞月。
      “你也瞧出来了?”,晞月有些吃惊,以前也不觉得涵冰机灵,怎么这回看的这么清楚。
      “那里奇怪?”
      “对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疏梅和晓夏歪着脑袋问,霍夫人一向是冷淡少言,连感情起伏都很少有,她们两个粗心的自然是没看出。

      不过当吴家老夫人和吴令飞从驾马车上下来,走到她们面前时,晞月就什么都懂了,今日之事八成是为了吴令飞和元容。
      吴老夫人脸色不好,见着晞月也没有往日那般亲昵得拉着手说话,只敷衍道:“在这碰见你们了,可真巧。”
      吴老夫人一生平顺,大约半辈子都是随性自然的,从没跟谁装模做样过,现在脸上‘偶遇’‘惊喜’的表情十分生硬。
      霍夫人冲吴老夫人微微点头,晞月抽抽嘴角,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霍夫人,怪不得让她刚刚让程元容先走,拉着自己在这里说鞋子脏了,恐玷污神明,还命人老远去打水擦鞋,原来是在等人。
      “既然碰着了,就同去吧。”,霍夫人和吴老夫人对视一眼,又飞快得扫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吴令飞。
      吴令飞精神很不好,脸颊凹陷,双眼下带着乌青,眼睛也红红的,好似纵欲过度,又好像极度悲伤,不知是不是今日天气阴沉的原因他外衫上那簇月白的兰花瞧着有几分凋零之感,瞧着怪可怜的。
      霍夫人和晞月,一个寡居一个丈夫外出,吴令飞不能跟得太近,只是远远得走着。上静居寺还要走一段山路,昨天山里飘了雪花,此刻山石台阶也结了薄冰,走起来有些滑,几人行动也就慢了些。
      走了大半山路却没见到其他来上香的人,可见今日着实不是什么好日子,山里又冷又潮。晞月走的脚底发酸,刚想说要不要歇一歇,就听见后头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吴令飞四仰八叉得摔在旁边的灌木里,应该是一时脚滑摔下去几个台阶,还好附近有灌木拦着。
      吴老夫人不忍心看他,只吩咐人扶他起来,问有没有事。
      吴令飞摇头说没事。但看上去那表情像是摔断了腿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霍夫人什么也没说,只招手让人拿出扎子休息一下。
      在休息的这段期间,真是度日如年。她明明知晓内情,却要装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看这几个人的脸色八成不是来商量婚事的,也没见着程氏无法问清她的心思,现在可真是百爪挠心。晞月思绪翻涌,而其他都冷着脸的冷着脸,垂头丧气的垂头丧气,真是太尴尬了,要不是山风还呼啸着,她都觉得自己快压抑得出不了来气了。
      “……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快快上山吧。”,晞月搓搓手,表示自己很冷。
      霍夫人见她的手炉好像炭火不足了,被女使收了起来,十分内疚,只把自己的手炉递给晞月。
      吴老夫人看了一眼儿子,又是担心又是为难,却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过分关怀,故作冷淡:“你能走吗?”
      吴令飞拍拍衣袖上的灰尘,从扎子上起身,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点点头。

      晞月本来很喜欢出门上香礼佛,但这回她是全然提不起兴致。加之今日天气又那么冷,从大殿出来,霍夫人提议去禅院喝茶歇脚,正欲对晞月说什么打发她走,晞月立刻明了轻声道:“二位去吧,方才听说后山有一汪清泉,我带人去取些水回去做茶,若有腊梅也要攀折一支给绍儿赏玩。”
      霍夫人、吴老夫人看着她,大约猜到她察觉出了内情,也没有阻拦,只让人给她的手炉多加快炭火。临走前霍夫人还亲自给她系上披风,颇为内疚得嘱咐她当心路滑。

      晞月带着三个小丫头飞快得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幸好霍夫人把手炉分给自己,自己原先那个手炉给了疏梅和涵冰,主仆四人晃晃悠悠得往后山去。
      晓夏今日穿了新的棉鞋,山间泥泞,算是全毁了,不由得抱怨,“夫人,这么冷的天您往后山去什么呀!”
      晞月扬了扬脚,出门前那里想到还要在这阴雨天里在后山小路上盘桓,“喏,我的鞋子也湿了,别抱怨了,快去采些雪水来,等下找亭子歇一歇。”
      涵冰、疏梅拿着小瓮从树叶上刮了些积雪,但显然不太够,于是又往林间深处走了走,晓夏和晞月则随便站着路边干燥的地方等着,主仆二人可怜兮兮得捂着一个碳炉,晓夏一向畏寒,大约是幼时被冻怕了,瑟瑟发抖得陪在她身边低声问:“夫人,是不是霍夫人和吴老夫人要商量什么事情,要避开您啊,所以咱们才出来的。”
      晞月颇为惊讶,晓夏同她一起长大,机灵的次数屈指可数,万万年没有一次,难不成是霍夫人和吴老夫人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你居然看出来了。”
      “是涵冰说的,她说吴老夫人今日看起来仿佛有心事,方才拜三清时一直悄悄得看霍夫人的脸色。霍夫人则一直悄悄看着吴六爷,眼神很奇怪,就跟……咱们老夫人看公爷似得!”
      晞月哑然失笑,涵冰的眼神倒是很锋利!
      “别瞎说,想来的两家人有什么商量之事,三嫂嫂都没让我知道,估计也不方便外传,以后不可再说这么没规矩的话了,还有,今日你们三个所见所闻都要彻彻底底得忘了。”
      “是,等下会知会涵冰疏梅的。”,晓夏抱着手炉笑道。
      不一会儿,涵冰疏梅就扶着一个小丫头朝这边走过来,晞月远远看着小丫头身形仿佛有些熟悉,“……这是……花婴?”
      那小丫头听见熟悉的声音,身体滞了一下,缓缓抬头看见晞月和晓夏正在前方,顿时心生退意,可方才崴了脚若不是这二人扶着大约站起来都困难,又能逃到哪里去。
      晓夏一见她的脸,顿时厌恶道:“怎么是她呀!”
      上回在公堂上,花婴被祝允捉来对付晞月,晓夏当时就恨不得咬她一口,但她后来被晞月送给了小秦大夫,这才没能得逞。
      不过涵冰、疏梅都是晞月成亲前老夫人才送来的人,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渊源,方才见一个小娘子摔倒在泥地里只是好心上前帮扶一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明情况,只见晓夏如离弦之间挽起袖子就往这边冲过来,边跑还边嚷:“你还敢出现在我们夫人面前!”
      晞月没想到她跑得这么快,伸手拽她却什么也没抓到,连忙叫住她,“住手!”
      “夫人!”,晓夏跑到她们面前又停下了,十分气愤。
      “清净之地,喊打喊杀的,不怕冲撞了真人神仙!”,晞月把她扯到了身后。
      涵冰疏梅还不明所以,扶着花婴呆呆得看着怒气冲天的晓夏,“……夫人……这是……”
      “她叫花婴,以前是府上的丫鬟,后来错了事就出门了。”,晞月打量了她一下,虽然衣着简单朴素,但这种天气她穿的也是小夹袄,鞋子也是棉的,大约小秦大夫待她还不错。
      涵冰疏梅看着晓夏再听晞月的解释,大概就知道了什么,可也不知道该不该撒手,只听晞月道:“扶她去前面的亭子歇一歇吧。”

      “秦大夫回京了?”,秦三出现时,晞月还颇为诧异。
      秦三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愣愣得走向花婴。
      晞月大约是今日走霉运,先是在吴老夫人和霍夫人那里憋屈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出来了,碰到个熟人,本想感谢他在灵璧时的招抚,谁知还没说两句话,小秦大夫那个愣头青又敢来给她找不快。
      一见花婴脚伤了,而晞月等人刚好也在近旁,当即就觉得此事和她们有关,加之前时结怨先入为主得觉得是晞月在欺负花婴了,扶起花婴冷嘲热讽道,“我每次见到夫人,夫人身边都要人受伤,也不知是为什么?”
      “自然是我心地善良乐于帮助他人。”,晞月最烦他这个阴阳怪气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欠他什么了!
      “就是,你的大夫,身边不也有很多人有伤有病,我觉得你才像灾星!”,晓夏这回到底机灵得很。
      秦三哪能由着晓夏嘲讽,“你说谁是灾星!心肠歹毒之人还说旁人是灾星?可笑!世上有你们这种为非作歹之徒,才是天降不幸!“
      “你这人,我们好心帮扶,你还反咬一口?”,疏梅皱着眉头,她方才还觉得是晓夏有些过激了,现在却很同仇敌忾。
      “识人不明是为蠢!不分黑白是为昏!就你还治病救人,怎么不治治自己胡乱咬人的毛病!”,晓夏读书不多,但在徐嬷嬷和素银的熏陶下吵架却十分在行,要不是晞月拉着她,她也不稀罕动嘴。
      吵架他不占上风只能瞪着眼睛怒视她,一甩袖子,扶起花婴快快离开这个地方。
      晞月看着他仓惶奔逃的背影,扶额叹息,“无药可救了……”
      晓夏附和道:“夫人,我也觉得秦大夫眼睛有问题,他看人的时候好像在瞪人,真吓人。”
      “……”
      “……”
      涵冰、疏梅面面相觑,她们并不晓得内情,只觉得这个秦大夫也太烦人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责怪。但又觉得晓夏方才十分威武,偷偷给她比了个敬佩的手势。
      “哎,这是什么?”,晞月看见方才花婴坐过的地方有一个香囊,上头的萱草,大约是长辈所制,“是他们方才掉的吗?”
      晓夏第一个跳出来,“我去送回去吧!”
      晞月才不相信她,说什么送回去,别是去打人!于是递给疏梅涵冰,“你们两个去送吧。”

      “涵冰,这个秦大夫和夫人有过节吗?”,疏梅轻声问。
      涵冰摇摇头,“这我哪里知道,可夫人这样和善,除了祝家那位疯子,谁会和夫人结怨呢?”
      “这香囊的味道和夫人卧房的熏香好像呀。”疏梅闻了闻,都是清冽的白檀香。
      涵冰敲敲她的脑袋,严肃道:“你可别这么说!会被人听去说闲话的。”
      “这有什么,白檀本就是常用的香料啊!咱们老夫人不也常薰白檀吗?夫人说这种味道能让人平心静气呢!”,疏梅并未放在心上。
      秦三因为扶着花婴,行动不便,所以疏梅和涵冰很快就追上了他们二人。秦三一见是晞月身边的小丫头就嫌恶得看着她们,“你们来做什么!”
      疏梅皱皱眉头,也不至于这么避之不及吧,她们什么又没有什么晦气,“……方才在亭子里拾到了你们的东西,夫人让我们给您送来。”
      疏梅递上香囊,秦三一见母亲所制的香囊立刻接回来,看了她们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道谢,喉头动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涵冰虽然年纪小但看见秦三这般模样,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了,“都说医者仁心,可是不见得,秦大夫好本事,医术精湛便眼高手低了,咱们虽说是下人可也听得一句道谢。”
      秦三见识过晞月的口舌,方才又被晓夏给怼了,此刻涵冰说这一串话到把他弄得更下不来台。
      涵冰当然也不能太放肆,毕竟他供奉着顾家的医药,若是连累夫人就更不好了,拉着疏梅低声道:“秦大夫当我是得了疯病吧!告辞。”
      “……嗯,那个,多谢。”,秦三磕磕巴巴得终于说了出来。
      疏梅回头讥笑,“山上冷,秦大夫回吧!省的说是我们耽误了您下山,把您冻病的!”
      秦三的脸色又红又白,他这辈子安安分分得当个大夫治病救人,自打跟晞月扯上关系,没回遇见她都觉得糟心。看了看身边的小丫头,本是好心收留她当个学徒,结果都这么久了连本金匮要略都看不全,草药也认不明白,天天吃白饭还拖后腿。接清修祈福的母亲下山,一回头这小丫头就不见了,自己回去找她又碰上晞月,被奚落一通不成,又被女使追着骂了一句,这都是什么事!
      “三、三、三、三、三爷,其实娘子人很好,您下次见面时不必……”
      秦三冷冷道:“人好?人好让我开打胎药!你就是太笨!药方认不全,好好得走路还能扭到脚!一天天的不省心!”,说着他就蹲了下来,“快点,我背你下山,母亲该等急了。”
      花婴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上去,“这……不妥吧……”
      “快点!”,秦三此人‘欺软怕硬’,大概也就能跟同样嘴巴脑袋都不灵巧的花婴逞能了。

      疏梅和涵冰回到亭子处,还听见晓夏在和晞月抱怨小秦大夫,于是二人也兴致勃勃得加入了讨伐阵营,把秦三骂得一无是处。
      “我就不明白了,咱家是欠他银子吗!”,晓夏想起那次的公堂上秦三帮着祝允指责晞月的情况,就恨不得扑上前咬他两口。
      涵冰也赞同的点头。
      疏梅皱皱眉头,“这秦大夫为什么总觉得夫人是坏人呢?”
      晞月想了想,大约还是那‘打胎药方子’闹的,对三人道:“曾经不懂事,给他留下了一个不好的映像,大概从那以后他都觉得我是个心如蛇蝎的人吧!可见这人与人之间首次见面尤为重要,好在我和秦大夫也没什么往来,日后也少见面省的晓夏又和人家吵起来。”
      “可夫人不是恶人啊!”,涵冰实在是不能理解秦三到底是为什么处处针对晞月。
      “嘘——小点声,夫人这么好,你声音太大了,被别人听见,可就要跟我们抢了。”,晓夏一本正经道。
      疏梅、涵冰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三个人在亭子里你追我打,玩得不亦乐乎!
      晞月觉得晓夏最近抄书抄少了,多少又想飘了,自己得扽一扽。不过被她们三个这么一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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