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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主上杖罚苏五经三十棍?我在线等答案如何求情。 ...

  •   繁华闹市一驾自抬身份的马车停在中央,下来一女一男。

      忽听车内人厉声道:“若我知晓你同他人动手动脚,回家我饶不了……你外面的人!”

      霎时宽阔街市人影骤散,如避虎狼绕开他们。

      须臾,两人恭敬目送马车远去,转身快步走入其中店铺。

      “公子,我们为何非要亲自过来?让苏如召怀疑。”衾府汴州城藏着的眼睛随时能要他们的命,簇尽管知道付池风冒险的缘由,仍疑惑冒这个险值吗?

      “他怀疑就让他看看。”

      店内伙计见人进门急忙迎上前问:“公子,要点什么?”

      “要王右军的笔。”

      伙计面露难色,正想再仔细问,这时笔店的客人失笑替他作答:“楼上公子找的是鼠须笔。”

      付池风对上那双眉眼心尖突跳,过分犀利让人不由讨厌,被这么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盯着再怎么好看也无暇欣赏:“楼下公子不踢蹴鞠改行文了?”

      “行文不敢,挑笔我自有门道。”

      他从伙计端来的盘中拣起一支雕纹鼠须笔,递到眼前仔细端详,伙计立时道:“陆公子挑笔的眼光果然精准,这支鼠须笔是我们店镇店之宝。”

      闻言执笔的人忍得双肩颤抖不止,伙计不明所以求助地看向付池风。

      “我到哪家店,随便拿起一样东西,他们都说是镇店之宝。我就想问,怎么那么多镇店之宝?”

      陆行倾抬手扯着笔尖上的毛似是求证看向伙计,伙计大气不敢回当即跪地求饶:“陆公子,小人不知。知道是您,谁还敢拿一般货色滥竽充数,您手中这支真是镇店之宝。”

      “既是如此,刚才为何不拿出来?”

      伙计霎时惨白,他刚才也没说要买鼠须笔,眼下又不能直说,只得再次求助“罪魁祸首”。

      手中的笔被探来的细手提了提没提动,陆行倾捏得结实就不松手,双方暗中使劲,付池风发觉他在故意捉弄迅速收力淡淡回复:“陆公子一看不俗,到你手里自然就成镇店之宝了。”

      执笔的手忽地抓着他的手腕,付池风怒道:“陆行倾!”

      这人满脸无辜满眼期冀满嘴言语诚恳:“到我手里,楼上公子自然就成镇府之宝了。”

      陆行倾将笔端端正正握进他手里。

      “还不快起来,问两句就跪不是你心里有鬼就是你明知故犯。我又没要你脑袋抢地自证,若让这位公子觉得是我为难你,你死也不足以挽回我的名声。”

      “公子不必自扰。”付池风又试着抽手,仍然抽不动。

      “笔好不好要看他能不能成为执笔者的助力,写得出一手好字。”

      他看了看四周,带着付池风的手蘸墨,笔尖如龙蛇顺着桌面游走,忽见到成形的字迹,付池风愣怔,这人长相锋利令人退避三舍,字体却招人注目,入木三分的“池”刚挺遒劲。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进门先看见两人近乎背后相拥的簇努力眨眼镇定,又看见陆行倾紧攥着付池风的手,另一手虚晃搭在桌面上,将人半扶不扶地圈在中间。

      陆行倾不情愿地抬手,问道:“不试试笔?”

      “我这浮光掠影比不上陆教授的铁画银钩,何苦自取其辱。”

      两人离开笔店,簇低声回道:“晁窈已经到了传机府,他的面容已毁,太宰的意思是,让他借脸重生。”

      付池风脚下一顿,看向旁边靠墙摆侠客造型的人问:“主上是有吩咐?”

      “没有。九府最近不太平,主上派我保护公子。”苏五经面对二人注视,不自在地上前道。

      “暗中保护?”

      “不是。”他越发局促,回想苏如召明明自己担心枕边人花枝爬墙还装作若无其事任他爬,他只觉自己是暗逛醉花楼缉凶撞见心上人尴尬得不知道同情自己还是同情自己主上。

      付池风看着苏五经跟他宣旨那天如出一辙,伸手拍在他的肩上看似安慰,实则擦去刚才陆行倾的余温,柔声询问:“主上说了什么?”

      苏五经看着这个动作瞬间回溯到棋府取“狗头”,果断回道:“主上让你好好看看,是他派的人在保护你,你可缓缓归矣。”

      “付公子,你不想解释解释?不跟主上谈谈。”苏五经疾步追着他问。

      解释?谈谈?

      付池风冤枉无辜,最后只回了一句:“我亲自谢谢主上。”

      秋风宴安排在衾府豸山行宫,落日熔金,近山看着秋叶斑斓,暮云瑰丽缱绻,大步向主殿赶的人忽地止步,抬手示意紧随其后的下人后退,仔细辨清细碎声音的方向,眼前忽地掀开涟涟波光,复又露出勉强笑意:“半日不见殿君,原是到山中探幽了?”

      从无人小道钻出来的付池风满身落叶残枝,手上折着一枝咬了半口的红果。

      “齐大人不想看见我,我又不能让主上看见我,只能自寻乐趣。”这话似是委屈至极,言外之意告诉听的人,你不待见我,但我不跟你计较,不会因此让你主子知道找你的不痛快。

      宴会的繁冗流程由宫中总管齐邈负责,苏如召亲口明言让付池风跟着他打发时间,他果真就让付池风打发时间。齐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主子没那么好打发,事事尽知但皆没回应,古往今来有几个上位者能长情,长情君王又有几个好下场。若苏如召问起,他可用付池风是主上殿内人,做不得粗活为由将人送回去。

      “我正要回禀主上秋风宴事宜,殿君也同去吧。”

      隆缠居的侍卫婢女屏气凝神,无不紧绷精神做事。杖棍起落隔着院墙犹能听得清楚,付池风瞧着先高高举起的杖棍再高高落下重复打在庭中跪地的男人后背发出沉闷动静,男人纹丝不动,只有直流下来的冷汗濡湿眼前地方,持棍掌刑的近卫竟不留半点情分,见到有人他赶紧朝挨打的男人低语,苏五经的一根筋目光对上付池风忽然就弯弯绕绕避开,转过黑脸似是责怪近卫多管闲事让他继续。

      进门后,苏如召直接过来拉着付池风的手走到桌案前,就没看清直接跪下也没看清他的齐邈。

      先让他跪着总比挨打强。

      “主上要作画?”付池风看着满桌纸笔奇道,他看不出混蛋苏如召有这等天赋。

      苏如召当没听见拿起一支狼毫笔问:“如何?”

      “不如何,主上都没讲要用它做什么,我答不上。”

      “池风,你昨日没挑到合适的笔,主上今日赏你。将你新学的本事也教教我,我看看有没有人欺上瞒下,哄骗你主上。”

      三言两语是恩威并施,无非两层意思:我知道你跟外面的男人动手动脚,但我不跟你动手动脚,我虚心求教满足你。你跟我谈谈心我帮你出气;你藏着掖着就到外面跟你的同伙作伴。付池风莞尔故作惊讶道:“衾府还有这等胆大妄为之辈,敢哄骗主上?”

      苏如召拿捏得再精准到位竟也忍不住气笑了。

      跪着的齐邈背后感到门口的阴风袭过来,然后苏如召笑着大手一挥指向他道:“就是他!明知故犯不可饶恕,瞒骗我的人拖出去杖三十。”

      “主上,臣……”齐邈的声音被压了下去。

      苏如召打断他急于出口表明的坦诚,轻车熟路牵起付池风的手坦诚:“我让苏五经保护你回来向我汇报,他自作主张回无事发生。陆行倾那么大的人他没看见,想他是把眼睛留在棋府了。”

      殿内的日光堪堪倾斜延伸过半方天地,呼吸可闻不合适表达此时心境,因为是三个人的呼吸,不配拥有姓名的齐姓大人在瞬间降临的沉默中看着人影逐近。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愣愣没出声。

      付池风等他继续演下文。

      苏如召等他接着演下文,末了无奈发问道:“池风,他替你受过,你不替他求求情?”

      付池风演不了,他要是求情,等于承认他俩暗中欺上瞒下,还等于承认他跟陆行倾私相授受。

      “我没封他的嘴,他若照实回禀主上,再让陆行倾尝尝苦果,我肯定记他的好。”付池风将手从苏如召掌心倏地溜走,他疾步到门前,看着挺严肃,没看着的心里疯狂对苏如召木头小人狂扎,他质问外面受罚的人:“苏五经,你为何不将实情告知主上?”

      苏五经抿紧干裂的唇,实打实木棍打几十杖他面不改色,实话实说他倒吞吞吐吐,付池风疑惑:你看到的跟我做过的区别这么大吗?用得着你翻来覆去纠结。

      他忽地叩首请罪:“臣怕主上为难。”

      不走寻常路苏五经绷紧的一根忠贞不贰的筋霎时反弹回苏如召脸上,苏如召哑然失笑:“现在你不怕主上我为难了?怎么不打了?”

      “打完了。”近卫回道。

      苏如召再看向付池风:“如何?”

      能如何?还能再打他三十杖吗?!付池风看向他考量片刻,只得道:“既然打了他三十杖,我求不求情无关紧要。”

      苏如召面上阴晴不定几次欲发作最后定神浮现狡黠,齿间缓缓露出一句极尽纵容的命令:“主上让你求,再打五杖!”

      执棍的近卫瞠目看向苏如召确定没有听错,苏五经的眼神糅合得更为深沉,满腔热血凑不出一句完整的措辞,如面对“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无奈愤恨,能言说不出口委实憋屈,只是他看的是求情不成反添五杖心虚侧脸没敢正眼看他的付池风。

      看着近卫将苏五经搀扶出隆缠居的付池风揣满腹心事想如何挽回苏五经受伤的心灵,隐约听到两声近乎恳求的“殿君”。

      “齐大人,用饭了吗?”

      背后苏如召这才打量跪着的人,齐邈看明白了,若苏如召仍想杖罚人,被打的都不会是他付池风。

      苏如召似是随口一问然后正经道:“池风年幼,跟齐大人学得好吗?”

      “齐大人倾囊相授,臣受益匪浅。”付池风实在被齐邈那双恨不得能当场磕两个头的眼睛追的有点凶。

      “殿君不日定能独当一面,为主上分忧解难。”

      将他们互帮互助尽收眼底的苏如召浑身舒坦地坐回桌案前,抬手让婢女上膳,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齐大人不妨留下同我们一道用膳。”

      这意思是让他快走,不要自讨没趣留下碍眼。齐邈压在胸口的气松了半口提声道:“明日秋风宴,臣还要回去多检查几遍以免出错。”

      “好,有劳齐大人费心。等年节时我再论功行赏犒劳齐大人的辛苦。”

      付池风目送齐邈完全没管他如过堂风自顾自离开,他们的友谊小船被苏如召一顿饭掀翻,再对上苏如召等他回首等他看自己无尽柔和的面容,如同安静等待夸奖的孩童,完完全全跟刚刚指点他人命运的苏如召割裂,看不出一星半点杀伐戾气,付池风坦然忽笑。

      上膳的婢女进进出出,站在门口缓神的齐邈摸着脖颈的冷汗,不由看向殿内灯光明亮。殿内的人笑意盈盈:“池风,我今日吩咐他们做了山药羹,赏为夫面子尝一口。”

      齐邈瞄了眼刚刚端过去品相极佳的饭菜,顷刻忽觉饱腹再难下咽其它。须臾,齐邈满眼沉幽着上薄光,步履坚定生风,信心高涨地走出隆缠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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