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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主上一直看着我的侧脸?我还得侧着脸(上)。 ...

  •   木门迫不及待唱着高调阖紧。
      殿外近卫高声喊道:“今夜刺客闯宫,加强戒备。”
      烛色疾步掠过门窗,提灯的人影瞬间离开庭院。须臾,值夜近卫举动过大,立刻被旁边的人提醒止住声响。
      付池风款款步入寝殿,四周昏昏沉沉,床榻两侧亮着光,床榻边桌几搁着铜盆毛巾,床幔合拢,床榻上的人重重喘息。
      酉时尤蓝因出了宫门,霓缕阁的商铺遍布九府,尤蓝因到汴州城的几家商铺活动,当夜宿在大船上。
      混蛋病得不是时候,要是尤蓝因能照顾他,两人借机!!!
      站在榻前观望良久的付池风痛骂自己是个混蛋,不见苏如召出声回应,他才走到榻前,掀幔。
      “!!!主上。”
      挑帘的手腕猛地贴上只滚烫的手掌,付池风腰侧一紧,他整个人被掀翻到榻枕上,苏五经口中打得医官头破血流而后病得不醒人事的苏如召映入他瞳孔。
      呼吸颤抖,唇齿翕动,苏如召像是极力看清眼前的人,喉结起伏,明黄床幔趴着他红得冒热气的肩胛色彩分明。
      烛色打量穿得还算整齐的苏如召,若不是他面相坚硬,理智得体,付池风先替审核打得他面目全非。
      苏如召仰着脖颈看房顶,另手抚着眉眼,问:“池风,今日高兴吗?”
      一百几十斤的重物压在自己腿上,付池风腿都要断了。
      “不高兴。”压制他手腕的手指还一再挠他掌间辨别真假。
      苏如召咬唇,闻言恍神,端庄眉眼冷嘲一笑,极尽妍态地回复:“我也不高兴,我陪你。”
      苏如召抬手挑了肩上半侧床幔,幔帐完整地在床榻前面阖上,挡住榻边光亮。
      上方的人影贴近,付池风生猛侧脸听到声惨绝人寰的响,心中小人“薨”!
      直接咬着付池风耳垂的苏如召只是咬着他耳垂,顿了须臾,苏如召指腹压着付池风唇瓣,道:“池风,喊我。”
      从早到晚,跌宕起伏,陆行倾的代名词还没着落,又来一个借酒撒娇,他俩能用“发财进宝”吗?事事试探提防的苏如召也能被人设计,付池风痛快:让你不识好人心。哪位大侠出手,付池风感激不尽。
      ——眼前情形?——
      ——苏如召是不是又要拿他当解药!——
      ——付池风心中小人试图翻身要暴走。——
      平躺在榻上的付池风侧脸隐隐拢着层薄薄的光,只偏了偏脑袋,弯着眼角,唇瓣一抬,拿着尤蓝因的音调,慢而轻地喊出两个字:“如召。”
      付池风僵了,苏如召捧着他面颊自顾自道:“我娘曾经就这么喊,如召,如召……”
      他娘的如召!付池风气笑,气得胸口颤抖。
      “你不能这么喊,喊个我想听的。”
      床幔蹑手蹑脚下榻,灯火哔剥一看,面目清冷的男子眸中亮着期待的火等榻枕上眸子乱转的男子回答。
      对方似乎等的不耐烦,付池风面颊被滚烫一点,心中小人起死回生,喊出烫嘴名词:“夫君,夫君!”
      谈不上感情充沛,付池风吼出为苏如召守寡撕心裂肺的决心。
      殿外近卫裂了,胡弹看向黑着脸如释重负的苏五经,硬气问:“哥,怎么着?”
      苏五经黑如夜色,陆郎秦灿那些本子他最早看过还提了意见,他硬气启齿:“派人预备医官,多备热水。”半晌没有缠斗,他以为完了,岂料苏如召临门一脚,高潮迭起。
      苏五经哪里知道苏如召刚到门口犹豫要抬哪只脚。
      木窗缓声,床榻屏息,苏如召疑惑地盯着搭在自己肩上阻拦他的手,唇面覆上那手指,像被点睛之物点活了,他开朗笑道:“夫君答应了,夫君陪夫人共度暖帐一刻。”
      付池风侧着脸,沉声道:“夫君先起来,我伺候夫君。”
      苏如召拍拍他手背,快声道:“夫君在,夫人无需操劳。”
      付池风仍旧侧着脸,牵唇一笑:“夫君先起来,你压着我肺了。”
      以前听着是搞笑台词,一百几十斤的重物压在付池风胸口只剩憋闷。
      苏如召撑榻拉开一点距离,开口:“夫君冒失了,夫人忍忍。”
      床幔就要抬手灭灯。
      大手落向付池风领口替他解裳,付池风鼻翼蹙得像要冒刺的花枝:“你先起来!”
      “我不起,我起了就清醒了,你就得跑。”苏如召忽地冷目,大手就要摸索付池风腰带。
      床榻重响,苏如召跪在榻上的脚掌被踹了一脚,他先一愣而后攒眉转身,隔着白袜,滚烫手掌握住付池风脚趾摩挲,那圆润脚趾生冷,苏如召无奈:“是这个感觉。夫人怎么到哪儿脚都这么凉?”
      殿内炭盆烧得旺,地暖暖了一室,付池风脚搭在榻上慢慢回温,被苏如召一握,他也不想踹开,手里握上另一物件。
      床榻跪坐的男子背影就像冬日枝头的雪,付池风攥紧手心。
      须臾,苏如召放开付池风的脚,正面对上付池风侧脸,眉心跳了跳,他怎么一直侧着脸?!
      苏如召反骨找抽,要捏付池风脸颊,付池风抬手摇晃手中物件。
      “簪子这回竟然没丢。”苏如召手指顺理成章伸向蓄了半晌力的扇骨。
      付池风唇角上挑,眼光在苏如召面上找了几处穴位。
      苏如召眸光大亮,摸着被扇骨簪打得生疼的脑门,接着又是“啪”地,扇骨簪扇过他鼻梁骨。看他似宿醉半醒仍在恍惚,扇骨簪挑起苏如召下颌,苏如召堪堪看清付池风愠怒的目光,脖间又扇了道红痕。苏如召支撑住榻面,趴着付池风半侧肩,入目是天鹅脖颈,耳垂牙印。
      “清醒了?”
      *****
      床幔险些殒命,地面骤然跳下受惊的人影,付池风缓缓坐起,一时怀疑刚才自己不受控做了不可描述的举动,道:“主上的夫人事事替主上安排妥当。”
      “我弄脏你了吗?”苏如召弱小无助地坐在地上问。
      没回答?!
      苏如召又将自己里里外外翻了翻,更无助了,背后悄声拥上暖被。
      付池风抬脸垫上苏如召肩膀,两手揽在他胸前压着被角,极力安抚道:“你没有。”
      拥抱他,让他感到被保护,让他信任自己能保护他。付池风回想如何跟俩孽子亲近,一面痛骂自己无需再抢救,自己才是最需要安慰那个,他竟然安慰别人,这个人上一刻还想弄他,他不是有病就是活该,闭眼就当搂的是自家孽子。
      苏如召后背明显一缓,脖颈后仰,后脑勺就完完全全靠在付池风肩窝里,他反握住付池风手背。
      “池风。”
      “嗯。”
      “我最近想到我娘。”
      付池风不回答,他回答不了,他一个男人让另一个男人想到过世多年的娘,付池风无意冒犯,但于情于理不通,他们撞脸?他平静道:“上夫人可能知道你要娶妻,只是叮嘱你善待将嫁进门的姑娘。”
      肩上脑袋精神抖擞,目光炽烈仰视付池风,腰背挺直的付池心侧脸同他对视,眼皮直跳。
      “我娘没找你吗?”
      “你娘为何找我?”
      替尤蓝因清理门户?!
      “哦,看模样,夫君对夫人挺好,婆母很满意。”
      苏如召见他恼羞要怒,握紧他想抽走的手,朝他耳侧诚心诚意道:“我娘叫闻谈。”
      “举世闻谈?”
      当年九府三女杰:炔翎台邵应人,器府鲁方册,衾府闻谈。三人本无交集,因在开眼阁同时看中一物件,下注阴阳八卦局比试五轮,开盘不只主角惊艳,开眼阁局外人为这场比试下了一场挥金如土的大注,用一掷万金都是瞧不起九府富甲的腰带,看最后赢的局外人囊入千万金,可见一二。
      邵应人时为炔翎台新主,器府锻造局破格录取女子轰动九府上下,鲁方册自是热门人选,无人闻识的闻谈比试之前已落下风,比试结果一出,看客震惊远胜千万金,闻谈因此声名鹊起一刻。此女低调,当场领了物件离开,九府眼线遍地开的开眼阁也不知其身份。
      直到衾府主上大婚,下千万聘金表示珍重,娶的是绫罗阁首席,绫罗阁做陪嫁。花枝扶疏,鸟雀簧舌乐鸣,道贺的八府权贵聚满汴州城高台望楼,平常百姓墙首观望盛大空前的场面,开眼阁物件再现,闻谈身份得以揭晓,闻者皆叹。
      “我外祖有意培养我娘接任绫罗阁首席,自小严苛,我娘便养成该尽欢就尽欢的性子,片刻不能拖延。她嫁了人,甘愿身居人后,别人看她被捧到天上,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困局,就看她选得值不值。祖父自觉对不住我娘,宁肯舍弃苏御荇,将衾府主位托付她。”
      烛色拥着床榻前相拥的二人,落地就被地暖拥住烫得焦黄。
      苏如召忽然坐直,眉眼一片杀伐,付之淡笑:“她最后问我,是不是她做错了,是不是她变了,是不是她不美了?我告诉她,有些人天生就是吃里扒外的孽畜。”
      焦黄的烛色跑到铜盆下面,悄悄看向气氛诡谲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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