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盖如他》再暖

16、主上的秋风宴论钱哪去了？我心坠寒潭。

　　大殿光线混杂交织，直觉隔壁目光竟是崇拜的，滚烫的，莫致知只当自己精神错乱。

　　“莫官首，你喝醉了少说。主上能添置什么？”秦仰貌似为两人开脱，引着醉酒的人往打铁铺带。

　　“主上就是为殿内的……”半醉的莫致知视线顺应脑海里那日情景再现飘忽看向上座，光明之中面无表情的苏如召让他心脏一震，不曾感受过的威慑压制竟是如此陌生霸道，他就纳闷了，秋风宴吃得他人生再造三观重塑，他就这一顿了吗？一件两件全逼着他重新认识。只感袅娜的光线遽变生冷如铁磨得尖锐指向他的全身要害，犹遭万箭穿心的莫致知酒醒惊骇，继续发酒疯道：“为殿内添置几件西洋玩意，不值几个钱，哈哈哈哈哈……”

　　宴上的人心下一松，前因后果一联系也猜了个大概，衾府主上尽管跟他们的理想状态相距遥远，他们要求不高，但没敢想眼前的苏如召玩物丧志胆大妄为不顾根本基业的行径令在座胆寒。苏如召十七岁前烈马脱缰放肆无状，众部臣子怕他玩物丧志，他几日热性随手将玩物砸了扔了烧了；他十七岁后突掌衾府大权，众部臣子担心他耽于声色拆家祸民，他只在他们心惊胆战的跳崖边缘晃两圈活蹦乱跳退回来再做个鬼脸调节气氛，看着他们铁僵的脸他还嫌他们没表情。所有人宽松戒备，感觉他躺平了，他们看不出苏如召是个什么玩意他就让他们措不及防地知道，心思高速活泛的官员开始搜罗勾栏话本的经验跟惑世妖精斗法，对此众部大小官员皆是生手面上生动忐忑，互相暗递消息。

　　宰辅秦仰骤然看向殿上“祸水”，接下他孟母般注视的付池风看出了杀机：自家孩子犯错打打骂骂就翻篇了，全是身边人挑唆，坚决不能留着过年。

　　视线前方两只手慢慢举起隔断两边对峙，吸引了殿内目光，聚拢了一堂灯光，看着他水葱细指骨节铮铮，锋利眉眼一面青葱发笑一面煽动沉沉寒气，快速强势地猛拍数掌。

　　殿内击掌落声干脆，似是调笑似是活泼似是天真，苏如召缓缓靠回榻边木案实实在在地沉眸。

　　“诸位大人听到几声？”

　　要玩乐整人，玩造坊自愧不如，陆行倾玩的是“皇帝的掌声”，各部跟熟知的同僚攻心玩得得心应手，跟不熟的刺头拼智商因摸不着门道清醒得没有轻举妄动，一时间宴上众人保持围观状小心应对不回答。

　　刺头陆行倾跳过不感兴趣的脑袋直接点名提问：“姚大人，您心算了得，数的最清楚。几声？”

　　工部官首姚省恨不能时光倒回半刻钟前自抽九百九十鞭，他脑筋抽风贸然惹了商贸属陆孟，报仇的当场冲到他面前众目睽睽要鞭他，姚省沉思良久生怕答得不够谨慎落入对方圈套，眼神求助秦宰辅。

　　猛伸到陆行倾面前的手顿了顿，猛收起两指竖着三根手指傻得底气十足：“三声！你拍了三声。”

　　“秦公子学业精进，算得明白。”面对满座傻子不想当傻子装傻充愣当了半夜傻子的各部官员，陆行倾提声回荡大殿，肯定他的答案：“是三声。”

　　“陆行倾，你在公然藐视我等。”被指名道姓当傻子的工部官首自觉丢尽颜面，怒发冲冠。

　　“姚大人，姚省，我看是你们在公然藐视主上。”陆行倾刚拿起的银箸猛拍桌案，杯盘跳盏，案上朦胧醉影丢魂落魄慌忙提鞋奔逃，他反问道：“不是秋风宴的玩乐吗？主上只是让在座大人辩论如何平衡财政支出励精图治，各位大人是如何得出主上穷到只能做一百五十件衣裳的结论？”

　　面上已看不出具体颜色的姚省转身看向财政司官首，财政司官首看着笑意沉沉的苏如召，如实道：“自各部上交盈利税款入库后，无人动用。主上是从私库拨出了制衣坊的钱款。”

　　……完了完了完了……

　　满朝文武当着主上的面在开开心心吃喝玩乐的秋风宴上算计他的钱，还用“玩物丧志胆大妄为不顾根本基业行径令人胆寒”钉了苏如召一百八十根耻辱柱的各部官员幡然醒悟，他们才是胆大妄为无颜面对主上。他只是用私房钱做了一百五十件衣裳！

　　“不能全怪大人们多心，是殿君有错在先。”陆行倾侧身看过去，自知哪动哪错不动也错自我认知石雕的付池风僵硬对视他一眼。

　　门扇大开的殿内夜风摇晃烛焰，对面人看不下去忽砸他半身付池风退回的松鼠口粮：“陆行倾，你找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捋直筋，别什么筋都乱搭，殿君哪有错？”

　　始终侧身歪着脑袋瞪亮被学府教授夸赞大有作为的眼睛再仔细打量付池风的陆行倾看了半晌，看得付池风心道：他是不是以前靠观察鸡蛋出名，也要给他来一幅，题目他起好就叫《皇帝的鸡蛋笑了》。下座的人跟着向前抻脑袋，面露不悦的苏如召抬手打翻面前酒壶，脑袋上立时横一把快刀的打量立时被截在半道立时打道回家，陆行倾抬手一颗一颗拾起甜腻黏指腹的炒栗，缓缓叹息道：“殿君……太素了。”

　　苏如召蹙眉看向付池风，似察觉他朝陆行倾反方向思考的付池风横眉冷对，心虚一拍的苏如召忙拿起见底的酒杯，停顿片刻又放下等对方主动倒酒，他不耻下问：“陆教授直言，哪里素了？”

　　陆行倾看了看四周指着大殿两侧的婢女道：“你们转过去。”

　　他手臂堪堪引众人目光落向婢女乌发间的金钗玉簪现场教学：“殿君是主上的人，代表主上颜面。主上看殿君只这身衣服讲究，再没有其它拿得出手的饰物，竟比不上婢女一根发钗。若不是殿君同主上形影不离，跟学府不名一文的学生无异。”

　　起初少年不屑，慢慢地他的目光随陆行倾的动作从上到下打量付池风，最后彻底认同道：“殿君，你是太素了。”

　　“陆教授所言我谨记在心。”

　　周遭亮光汨汨流于羽扇豆蓝外裳，因此洇得付池风眉睫如墨，瑟瑟寒风时而挑拨渺渺灯光惹得几人“兵荒马乱”，陆行倾手指游走在袖袍下面极力重复描摩一遍遍尝试想留住这幅盛世场景。

　　*****

　　看着眼前酒杯迟迟没有添满的苏如召抬手撸起帝释青袖角自己倒酒，幽怨道：“是我疏忽让诸位大人劳心费力，这样吧，池风。”他一喊名字，付池风眼皮直觉弹跳，灯屏实物虚影一分为二，虚影枝叶蔓延招展，混蛋苏如召慢道下半句：“等回宫我将连理盏赏赐给你。”

　　——殿内惊愕哗然。

　　——一直默不作声的绫罗阁首席闻瞻抬眸看付池风的眼神看不出态度，仍旧没作声。

　　“主上，连理盏是衾府主上赠予夫人的信物，怎可轻易赐人？”秦仰看付池风的第二眼是直接赐死。

　　蔓蔓枝繁叶茂象征子孙繁盛的连理盏是衾府夫人大婚必备发饰，付池风看着两方对峙，目光落在殿内金灿灿明晃晃的灯盏上，想了想自己后脑勺戴着足金大落地灯的模样脖子开始酸疼。

　　“秦宰辅，连理盏不过是赏赐用的物件，衾府没有‘聘礼单必有连理盏’的规定。她若嫌聘礼不够重，我再添样同等价值的首饰补上即可。宰辅若不信我，闻首席可作担保。”

　　苏如召殷殷看着明明是个文人偏偏摆出武将架势的人：舅舅，你如愿以偿的机会就在眼前。

　　手臂撑膝单手喝酒的闻瞻抬眼对暗示他的苏如召视而不见，面对秦宰辅道：“连理盏名声都馊了，当年的人也不在了，有它不照样没能圆满，还不如平常百姓做得到从一而终。”他颤抖着手臂隔空点了点苏如召，又点了点付池风，“秦宰辅不是我们闻家人不知道我们日日看着它多糟心。主上愿意赏谁便赏谁，若能讨得主上半点高兴，算是它将功赎过。我看殿君是个长情的人，日后娶妻或可挽回连理盏的名声。”

　　“闻首席，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看殿君也是长情的人。”

　　出口真挚，目光灼灼，忽然杀出来截胡的秦灿将半室紧张松了松，闻瞻“嗯”道回应。

　　“主上！”

　　“宰辅大人！”苏如召抢声制止，缓而让步道：“诸部奏请的明年拨款皆是大事我全允了，明日财政司开始配合各部进行核对出库，宰辅大人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置社稷不顾。”

　　须臾，秦仰勉强接受苏如召的示好：“臣多谢主上理解。”

　　“行。”苏如召疲懒地伸展手臂没落下，猛地抓着付池风手腕，一下将他从暗无天地的冰冷囚笼硬拉回耀目的人间现实，“我也替百姓先谢过秦宰辅。”

　　端着酒壶走下台阶的付池风直面他惨淡的前途，各部官员联手逼苏如召敲定苏如召就是欠抽不答应，最后因为无足轻重的小事随口应了，口口声声“围魏救赵”的混蛋苏如召让顶着“赵”名的付池风四面楚歌危机重重，苏如召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付池风不去想，底下这些人估摸已经盘算怎么清君侧。

　　秦灿看着自家爹谈不上和颜悦色的神情忽举酒杯道：“殿君替我也倒一杯。”

　　面沉如煤球的秦仰喝了酒径自坐下，付池风背后探过来只铮铮指骨托起的娇小酒杯：“秦公子怎么什么酒都敢喝，宰辅大度不跟小辈计较，既然匀一杯是匀，两杯也是匀。下午舌尖烫得生疼，没尝出主上赏的酒滋味如何，心疼到此刻。”

　　陆行倾嘴上心疼，水葱细手上下指点着付池风脚尖掠过的手臂。

　　座上混蛋盯着付池风渐行渐远逐渐疏离的背影很想将人喊回来，偏偏陆行倾竖中间看不清他们具体动作，闻言他让付池风倒酒：“你们两个一文一武双剑合璧，日后要当衾府肱骨之臣。”

　　“若主上如此想，我一人足够文武双全。”好像受了质疑委屈向长辈解释的孩子，陆行倾不仅要自证，还要得夸奖。

　　秦灿刚入口的酒水没下咽瞬间回呛冲得双目通红，不等缓过气他伸手夺陆行倾手里的酒杯，恨声道：“陆教授文武双全再喝无用，让我独占恩赏同你比肩。”

　　“学无止境。”身体迅速后撤一步的陆行倾像是故意捉弄仰首豪饮，随即向对方展示空杯。

　　宽袖窸窣翻飞，甩出样物件，那不知名物件蹦蹦跳跳滚落到男人靴边，陆行倾怔愣，茫惑的眼眸辨认出何物快速回想如遇柳暗花明蓦地亮了，他大步上前抢先在闻瞻弯腰前拾起，然后持物的手停在付池风面前对着同样好奇的光线仔细看了看。

　　秦灿看见是一块四四方方边角磨得圆润中间印纹的木牌。

　　“你最近学博戏？”

　　“是。”陆行倾摩挲木牌纹样，一面沉思一面认认真真道：“找了个博弈高超的老师，时时刻刻督促我精进，我日日带在身边不敢懈怠。”

　　两人还在纠缠，风声还在吹哨，屏灯内的烛泪倏然落下渐渐被寒霜凝固。

　　走回来的付池风就只是走了回来，苏如召多看他两眼恍惚瞬间确定他当真不属于这方明亮濡热的大殿，犹如遥远传来的钟声回荡于耳怎么努力睁大眼睛加快脚步就是看不见出声的钟身。

　　从秋风宴正殿走出的工部官首姚省悄声对身边人道：“炔翎台的少主有些舞乐府的手段在身上，我们全被当跳板为他后路添砖定石。”

　　行经的官员不置可否，秋风宴各部看似得了好处，但最大受益者明摆着是没有存在感又事事脱不了联系的付池风。

　　定下自己后路的最大受益者付池风迎面门口的霜寒如坠冰潭。

　　*****

　　小篆居内，走近的人影轻手轻脚掀起帘幔，掀起被面，掀起床榻上背对他的人的手，慢慢将手指扣上去。

　　侧躺的人没动手也没动嘴，须臾，肩膀靠上来混蛋的脑袋。混蛋唇齿间的气息来来回回梭巡等到捂热了才敢吹到他脸颊。

　　“生气了？”

　　付池风平心静气，闭眸不回答。

　　混蛋苏如召就像清洗贝壳般揉捏他手指腹，隐约听见付池风嘶嘶磨牙，眉睫隐忍蹙动，仍闭紧双眸不回答。见状苏如召心中宽松将脚搭到他脚上，倒抽凉气颤道：“几日不见为夫，夫人的床榻宛如冰湖。齐邈连炭盆都不知道添，夫人还缺什么？我让他一并送过来。”

　　他还是闭口不言，咬牙坚持。然后苏如召喋喋不休惦记了齐邈半盏茶，差不多预订到明年秋风宴的炭火盆。

　　最缺的是静心睡觉的付池风手肘朝他腹部捣了不痛不痒的一下，掀走苏如召身上半床被面，忍无可忍：“才十月，不至于祸国殃民用上炭火。你不占着我的被褥，自然不会有风钻入。”

　　苏如召趁他出手另只手臂捞起他的肩膀抓着他藏在被面下的另只手，同时锁住双脚，隔着厚到令付池风快要窒息的被面将他完完全全箍紧揽入胸怀，长舒了口气。

　　懵懵懂懂的床幔将眼前场景一眨不眨地看完照着刚才的动作重复锁住了小篆居外不安分进来窥探的枝影。

　　“夫人的床榻就缺一个我，我为夫人暖床。”他猛地掀开一端被角露出付池风呼吸的空隙。

　　犹如破茧而出的蝶刚钻出脑袋忽然累了停在蛹上不动弹的付池风只觉自己的脚掌心被脚趾磨蹭，沉声问：“苏如召，你想要我的命吗？”

　　扑着枝影交朋友的床幔一分心枝影就跑了，惊慌失措地扑腾后只得慢慢躺平。苏如召心急如焚紧了紧手臂：“夫人，你信我，我是跟着陆行倾跑偏了，不过我灵机一动，想到连理盏。”

　　“嗯，你以后还是别动了。”

　　要夸奖没要成苏如召气愤咬着他的耳朵尖，养过宠物的付池风心脏猛地一抽，眼眶就湿润了，身体慢慢缩进被里平复，察觉到他情绪起伏的苏如召手忙脚乱最后保险起见抚摸他后背，软声细语道：“池风，连理盏全部由黄金打造，找遍九府也找不出比它更有重量的发钗，若是变卖抵押不愁吃穿。”

　　慢慢探出脑袋的付池风慢慢转过身，分了被面边角出去，眨动随着水雾消散明亮起来的眼睛问：“多重？”

　　要是能带回去，算古董吧，他能靠银行利息当包租公躺赢。

　　苏如召漏着笑轻咳，提道：“我让财政司带他们的仪器当着你的面称量，开个官方凭证，再盖上我的印章，你要觉得不够，多盖几个也无妨。”

　　“一个章就行，就这么办吧。”要是盖了一堆章看着更像赝品，付池风抬手摸摸他的脑袋表示夸奖。

　　这个动作似乎哪里不妥，被对方惊诧持续注视的付池风疑惑：难道得按照原先套路他家孽子的顺序先要加“好孩子，宝贝，乖”。

　　苏如召挽留付池风的手指揽着他抵向自己肩膀，两人对这个动作对接熟练，付池风过去没趴过别人肩膀主要是没得趴，后来他身边只有簇更不用想，他自己的肩膀倒是被俩孽子趴过，这会儿拿苏如召肩膀当恒温电热毯如沐七月午时的日光昏昏欲睡。恒温电热毯电流“嘶嘶”直通心脏，哄哄就好还要反过来安慰别人，苏如召心乱如麻抚着他的细发强撑睡意低语：“池风，不管他人说得如何好听，要将有用的东西掌控在自己手里。无论表面如何平静，时刻保持清醒。”

　　平静谈心的气氛一刹降温沉寂。

　　“苏如召。”被他提醒的付池风一刹清醒。

　　眨眼后苏如召险些没绷住面部表情生出狰狞惨相，付池风刚才抚摸他脑袋的手指掐着他手臂如兽嘴尖牙险些咬掉他的肌骨。

　　半睡半醒的床幔掀开一面眼帘，苏如召锁死想要爬床跑的付池风手腕，付池风剪刀脚锁死想要掐回来的苏如召脚踝。

　　付池风目光惊叹，看不出苏如召体能及格了。

　　缓缓喘匀气息的苏如召反手去开锁自己腿上冰凉的脚腕，掌间温热停顿不打算走了，付池风猛蹬他手背一脚，他转手直接拉扯过半挂床榻冷落半晌的被面完全罩住付池风活泼好动的脚丫，单臂撑榻压死被边幽幽寒气看着付池风，就看着他。

　　付池风也看着他，就看着他太便宜他了。付池风敲他脑门，对方没回应，他又用脚趾磨蹭苏如召脚趾，对方回脚拢紧他挑起的被边还是没作声，他堪堪收回脚躺平睡觉，榻木霎时惊诧震动，苏如召摹地坐起身掀被面一看，向他私密部位出爪的活物[是貂是貂是貂]灵敏爬过他的身体，大胆狂妄的水貂搭着主人胸膛贴着主人脸颊讨赏。

　　“棒冰，吵醒你啦？”付池风眉线宛若水波脉脉抚摸水貂心情大好地细语问。

　　一室月照慢慢溜上床榻在苏如召背后踮脚窥视半倚着榻木同水貂逗乐的人，云水精灵悄游入人间，晃动的光影泼在月白中衣上似加快的心跳暴露踪迹。

　　被水貂招惹得不自在的苏如召慌忙翻身下榻，背对榻上的人定了片刻神思才回眸不解地问：“它叫什么？”

　　见他仓皇一时恢复了常态，也不能越界线多问，付池风缓缓靠回榻木，眼眸灵动想了想不自觉笑着回答：“大棒碎冰块，一人一半，我们都是好兄弟。”

　　广告好不好，就看能不能让人记住出圈，付池风借用打了个表忠心的广告，就等他表态反馈意见。

　　走到门口的苏如召顿了顿，转身返回将人将貂打包裹紧摆回原来位置，一根小拇指伸出试探，苏如召又帮他塞了回去。

　　[失望。]

　　[广告失败。]

　　看着从小篆居慌慌张张出来的苏如召，不等一根筋的近卫开口，杀气腾腾的眼神先砍到近卫面前。

　　“我在哪儿？”苏如召眉眼愠着刀光剑影沉声问。

　　为主上夜半爬墙私会鞠躬尽瘁的苏五经心直口不快，仰首瞧着“小篆居”三个大字明明白白，里面的人也不能有假，不是丢了魂就是丢了脸啊，如是他忖度刚才苏如召只待半个时辰实在急促，眸光大亮，坚定回道：“主上宴后一直在隆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