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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主上的赏赐抢手?我先让她上。 ...

  •   “人呢?”苏如召明知故问。

      侍卫如实回道:“秦公子暴怒下将他就地正法。”

      折扇击在桌案上。

      “我问殿君如何,谁关心刺客的死活!”

      这回侍卫倒是没有直接回答,从旁侧击:“殿君刚刚跟闻大小姐比试吃了三十九笼羊肉包。”

      垂眸的苏如召压着笑意,身侧的胡弹直觉这人可塑,将一件具有代表性的小事事实清晰地摆在主上面前,让主上自己得出结论。而后苏如召拿捏十足明君的口气吩咐下去:“增派人手保护各位大人先生的安全,比试场也要时刻留意。”

      付池风要知道侍卫的举例说明他肯定当场反驳,三十九笼羊肉包是秦灿命人做的,他就吃了三笼,闻察秋只吃了三笼,他们的搭档比拼风卷残云。

      认真思量的付池风认为他养不起这俩饕餮,他还心疼养这俩饕餮的苏如召半盏茶。

      豸山行宫将山下的自然湖圈入其中,周围建起高层赏景楼,苏如召常宴请到衾府走访交流感情的别府官员在此作乐,日日洒扫一丝不苟。付池风遥遥看过去五层漆木湖心亭状如金字塔,苍苍莽林掬起湖水拨动遗世独立的漆木亭。

      比试的搭档抽签后被领上东西南北四面方向的赏景楼,陆行倾抽到了北面,赏景楼每层均与漆木亭齐平,设置的木架悬挂数十把精制/弩/弓/,数十尺长绸缎横亘在众人面前。付池风走到窗前先看见陆行倾的背影如山随形,他人不动踮脚,脑袋一偏看见对面赏景楼上的两人挥手快挥断了,偏被面前的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挡住,他要不是故意傻子都不信,付池风不动声色如盲人般挥小手回应。正面对面两傻子的陆行倾起初先看见秦灿试探地挥手,只是心道,隔着这么远的水泊还想招惹他的搭子贼心不改。紧接着闻察秋抓起秦灿的手使劲挥,陆行倾暗道,两情相悦三千弱水不过一瓢。再接着秦灿夺回主动权猛挥,两人越挥越剧烈竟像比试争抢谁先摇到人活生生摇成赏景楼的招子,少年人汹涌的热情悸动(脑袋抽筋犯的傻)将陆行倾摇得百感交集,对面的视线骤然镀了层日光,两招子心满意足地笑成得赏的两幼童,陆行倾身形忽动,转身看向背后暗度陈仓的人,付池风当即收手装作若无其事。

      “你们是让我们飞过去吗?”

      比试的人楼上楼下看完怒气冲冲上来质问道,赏景楼和湖心亭中间确确实实没有隐藏在水下的通道。负责的玩造坊副司首指着只要没瞎都能看得出来的两排工具不吹不擂道:“大人公子们,我们玩造坊专门为主上及贵人们提供玩乐的法子,每年秋风宴主上的赏赐皆是在湖心亭的鲁公锁中被胜者取走。”

      这司首说的相当委婉,意思相当粗暴:秋风宴的流程规矩年年如此,赏赐年年有人拿走。你过不去只能代表你自己不行,不要不识趣找玩造坊的晦气。

      “你何意?把我们射过去,拖过去,还是游过去?我们衾府坐不起船了吗?”

      “要不你现在过去对面,让秦公子为你解答。”陆行倾看着他面无表情道。

      秦公子愿不愿意解答不知道,对面赏景楼上几人纷纷落水,要么是跟这人想一块游过去,要么是秦灿被吵得气血翻涌直接将人扔了下去。

      再傻也明白了,那边的是个刺头,这边的也是个刺头啊~~~

      陆行倾拿起/弩/弓/,去接付池风手上的绸带,顺势心血来潮地压着付池风的手指尖看了看,一下子理解苏如召捏着这双手的震感,他刚登上高台就看见苏如召盯着眼前人的手怔愣,然后画面直击陆行倾颅顶,不都是男人的手吗?手指间摩挲到指腹残存的疤痕,虽修养得已不明显,但知道他出自又卑谷不用再细想数年下奴境遇,胸口不自觉慢慢压抑,大手慢慢从付池风手指腹抚摸到手指根再试探到掌心,似是察觉电石火光的一瞬抽搐,被反复摩挲的手愤而躲到主人背后,抬眸不可名状地看着完全看登徒子神情的付池风的陆行倾被自己方才的登徒子行径惊吓得仓促转过身,似隐藏片刻的失神慌乱开弓一箭不可名状地射中湖心亭四层的漆木。

      等在亭中的玩造坊下人被这一箭的气势震到拔箭的双手颤抖,最后也没拔出/弩/箭/,只能先解开/弩/箭/上的绸带迅速缠绕横木固定。

      颤动的箭哨绸缎弹风声持续,对面的/弩/箭/同样气势不减地射中湖心亭四层的漆木,玩造坊下人硬着脑壳再次将绸带缠绕到同一根横木上。

      付池风翻过赏景楼的栏杆回眸笑道:“陆公子,你等一会儿,我先过去。”

      风光贪恋地盯着他流露自在狂放的眉眼,反手靠在栏杆上的身体再无阻拦地悬在高空,陆行倾的视线好像与生俱来就该落在他的手指上,脑中忽地浮现苏如召吻下去的场景,只觉喉间发痒,忍不住轻咳两声压下不适。

      手指堪堪离开栏杆,付池风如湖上惊起的粼粼光阴疾掠过绸带,行至半程,脚下摇晃的绸带忽地下沉绷紧。

      “绸带撑不住两人的重量,我们都得掉下去。”

      赶上来的陆行倾嘴没动手臂揽过付池风径直奔向绸带另一端,付池风扶着他的臂膀,使劲试了试,暗暗替承载两人的绸带打气。

      陆行倾低笑出声,贴着他耳侧诚如登徒子问:“殿君,你对我的身材满意吗?”

      “若是绸带断了,陆教授要激起几丈高的水花才算满意?”

      刚才付池风试探的肌肉匀称,无疑是令人艳羡的好身材。

      ……付池风不艳羡,他就是觉得陆行倾这副身体血液循环流通的效果应当不错。

      ……不是他只是觉得陆行倾比苏如召沉。

      ……无奈须臾。

      ……付池风闭眸不再解释,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个越涂越黑跟比试赏赐无关紧要的问题?!

      付池风偏过侧脸与他的吐息拉远距离,对方没有趁机穷追,反而坦白答道:“若是绸带断了,我先把殿君举起来,不会压着你。”

      足底的绸带老脸一横,横眉冷对翻白眼看着打他脸上走了半天还没过去还言语刺激它的两人,它举不起他们的重量自暴自弃地断了。

      绸带撕裂瞬间,付池风直接撞在陆行倾肩上,后背被人七分力道压着没有留给他还手的机会。

      “陆行倾,我自己有手有脚。”

      犹如刚学步的孩童急于下地行走无奈手臂被束缚只能抬脚踢着对方,似是回答他的“有手有脚”,陆行倾手臂忽地让出活动范围仍将人锁在随时随地能拉回的距离内,瞬间自由的付池风双手瞬间无助只能先抓牢眼前人的臂膀,原本让出的距离只出现在眨眼间便不复存在,“以退为进”让陆行倾玩得明白,没有找到落脚点的付池风又不想落水恨恨掐着好像豁然开朗找到适合自己的身份登徒子演得越来越顺手的陆行倾,侧脸看去“登徒子”眼梢嘴角难掩高兴地弯翘,陆行倾直接礼尚往来搂紧他的后背,将付池风的脚尖提了起来。

      “我在,不劳殿君动手动脚。”

      *****

      断开的绸带在陆行倾手腕快速缠绕两圈,脚底涉水几步落向湖心亭一层,付池风过湖就想拆陆行倾这艘摆渡船,船偏偏撤走下船的木板不让他下船,付池风僵硬的脖颈退无可退地远离他转过来的脸,倾斜的日光似要玩盲人摸象调皮地蒙住付池风双眼,等等——付池风内心急呼:怎么不蒙住陆行倾的眼睛?呼吸近在面容拂掠邀约,太近了,近的陆行倾大义凛然地闭眸接受邀约。

      “我不下去!我要落在第四层。”

      绸带上的少年人被搭档揽着脖子,一手艰难地揽着人朝难舍难分闻声猛然弹开的两人而来。秦灿扒开掐着他命脉的手眼睛落在陆行倾侧脸,对闻察秋道:“比试一回,既然人都过来了,你不上上下下走一遍,以后没人陪你。”

      “谁愿意来谁来,我不来了。”闻察秋也看着陆行倾,不经思考道:“陆公子,你是不要脸上岸的吗?”

      闻察秋的想法简单,他们在绸带上目不转睛见证两人的绸带断裂,秦灿没蠢到将她抛下去救人,但观看的角度清奇,仿佛“半截绸带”是勒着陆行倾的脸缠绕他的脖颈……缠绕……他的脖颈……顿悟的秦灿情急去抓付池风的手,人影快步横在他眼前。

      “赏赐就在上面,殿君想拱手相让?”陆行倾一语惊醒尴尬中面面相觑的人,随即亭内脚步沉沉。

      湖心亭最底层能容二十人左右,第二层十人,第三层五人,第四层容得下两人,最上面的一层仅能一人落脚,每层地板中间开了四四方方的窗口,底层的窗口里可见睡莲兀自展颜,可喂食引湖鱼作乐,自下向上看开口的尺寸越来越小,塔顶由铁链锁着的木盒高高悬在视线上方令人伸手不可及。

      水波荡荡,端坐口字池中的莲瓣端坐满了斑驳光影,日光随两人动作忽地一掠又忽地消失,陆行倾同秦灿打到激烈不可开交时,上面女子厉声怒喊:“你们俩在吐丝作茧吗?!”

      湖中亭四周绸缎蔽目,比试者皆选择落在距离赏赐最近的三四层,不到半盏茶功夫,付池风如众矢之的被连番出手逼到栏杆上,意图明显就是让他下水,他绕着湖心亭外侧移动身形,一面灵巧解开三层的攻势,一面将试图从下层向上爬的人踢回去,气势汹汹的一脚落入陆行倾手里,恢复正形的陆行倾将人拉进亭内“久别重逢”相拥而立。

      暗暗叹气的付池风很平静,秦灿的声音突如炮仗在湖上掀起一排风浪:“殿君上去拿赏赐,我们在这儿守着。”

      每层两侧通着仅供一人上下的楼梯,两个刺头占据险要位置。

      付池风正要离开,栏杆摹地搭上两只手,他近前看到刚刚爬到三层之前险些被陆行倾扔出赏景楼的男子,两人见面均是温良笑对,那人心道:殿君这一笑让他受一/弩/箭/他也值了。

      他想的很好,付池风手中涂满不知名粉末的箭镞教他做人。

      “抱歉。”

      他比宋钦首更后悔,付池风刚刚温良的面容全是假象,面具后面藏着一张催魂尖叫的鬼脸,付池风不等他再细看细想,箭镞落下,男子左手抬,箭簇再落下,男子左手落右手抬,起起落落,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男子不知道付池风是不是想要他的命,但他自己不想冒险。

      刹那犹疑,付池风的手捏了捏他的肩膀缓缓靠近,然后猛地出手。

      付池风摇摇头,身材不如陆行倾,水花粗糙,动作不雅观,扣分。评价完回首看见闻察秋的表情五花八门,两人几乎同时登至四层,闻察秋先一步上楼猛转过身瞪着紧跟其后的人,只能容一人站立的狭小空间……付池风自觉后退道:“闻大小姐,请。”

      “殿君,你怎么能让她先上?”地板开口内露出侧着脑袋的秦灿询问不解的目光。

      原因不简单吗?今日礼让三分,明日好相见。

      “登徒子”陆行倾背靠漆木笑答:“秦公子对你的搭档信心满满呀。”

      几分真诚几分调侃任君思量,秦灿认真想了想也就安了心。

      “秦灿,你咽了什么?”拽着铁链悬在高空的闻察秋将下面的热闹尽收眼底,被秦灿欲言又止如释重负的态度激怒。

      底下慢悠悠传来回答:“我帮你守着,你尽管慢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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